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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神-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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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云错开了开口,似乎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顿了顿,冷着脸对她说:“伸手。”
光锐茫然地伸出手去,云错在她手心里放了什么,然后用手背将她伸出去的手推进了她怀里。
云错扭过头去,也不看着光锐,“用得到的话就吃了。如果没什么,出去就扔了罢。”说完云错转身,背对着光锐叫服务生又要了杯水,结帐走人了。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在桌上放了五十比克,“回家罢。”她说。
云错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光锐看着面前的水和手心里的药,咧了咧嘴,想笑,却还是忍不住哭了。肩上的衣服挡住了夏夜微凉的风,浓绿的大型植物后,光锐咬着唇泣不成声。
和着流进嘴角的泪水,光锐将药片吞下去,正要将药盒塞进口袋的时候,却摸到了口袋里的手帕。简单纯白柔软的手帕,带着淡得几乎闻不到的馨香,是云错的味道。刚要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不远的云间公寓,电梯缓缓上升,云错靠着电梯壁,唇角却勾着一弯苦笑。
“以前,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光锐是这么说的。多么讽刺,曾经,她居然是光锐唯一的朋友,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把光锐当做是朋友。因为她从来没有信任过她。
曾经,还是光锐讲给她的那个故事。那个相信着别人的谎话,把自己的一切都送了出去的笨蛋,到最后都笑着。只因为那些骗子在得到了他的东西之后说“谢谢你的帮助”。故事的结局是什么来着?骗走了他眼睛的魔鬼一边吃着他的眼睛一边说“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并把礼物放在那里。明明是一张写着“笨蛋”的纸,只剩下了脑袋的那个人却哭着说“谢谢,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我好高兴,谢谢你,谢谢你”。失去了眼睛的眼窝里不断地留下眼泪,笨蛋死了,故事完了。
那个时候,听完故事的云错什么反应都没有。光锐说:“云错,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很多你不屑的东西,但是,就是这种在你看来是卑微的,渺小的,可怜的感情,却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动力。正是有着种种的感情,人类才不同于其他的动物,正是因为有着彼此的爱和信任,关心和同情,人类才能够彼此温暖,彼此扶持着,走下去。”
那样的光锐,是用怎样的心情出说那样的话来的?
她只记得那时的自己难得坦率地说:“我只是想说……能够这样信任陌生的人,这个笨蛋……很幸福啊。”只是说完那样的话就走了,留给光锐一个阳光底下的背影。
谁能够了解谁呢?真实的云错,真实的光锐,谁会了解?就算知道彼此都是寂寞的,可是,到底是怎样的寂寞,也许,连当事人自己都不会了解。
她其实也曾经想过要去相信什么人,可是,叫她如何去做呢?从那黑暗的记忆里就生长出了不信任,那以寂寞为根的不信任像一株强壮的藤蔓,缠绕蜿蜒在她这十数年的生命里,每一枝每一叶都写满了她所经历的难以叫人相信什么的事情。
这个世界,虚伪、肮脏,充斥着算计、欺骗、利用、背叛和人类那永无止境的膨胀的欲望。
如何相信?
怀疑任何人……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样,因为始终怀疑着所有的人,不对任何人交心,其实一件很痛苦,很孤独的事情。
她已经习惯了孤独,可是,这种植入骨髓和血液里的孤独,却会在某些时候让她的眼里流下眼泪来。她甚至因为这种孤独而丧失了某些能力,或者说——因为与生俱来的孤独,她从来都没有学会过一些能力。
比如说——大笑。
她一直都觉得那么放肆地笑很傻,可是,当看到光锐在阳光里和其他的女生一起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她又觉得是那么美好。
但是,有些美好只能够是看别人的罢,毕竟,自己无论如何也都做不到呢。
云错试着牵了牵嘴角,闭上眼。
——呐……到底不是我会做的事啊。
想来自己方才一定是想哭的样子罢,所以,还是算了,不勉强自己。悠悠地睁开眼,看着电梯上指示楼层的红灯,那不断变化的数看在眼里,渐渐地模糊成了不断滴落下来被摔碎的血滴。
第二十一话 寂寞
绛鬼猜测得不错,就在第二天,云错放学的时候,文森特去接她了。
确切地说,是接光锐,然后特意等了一下云错。说是因为云错劝光锐回家,加上云错好久不去府上玩了,表达一下感激之情的同时叙叙旧。
樱吹王立学院的大门外从来不缺名车,然而当文森特的车子停在外面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不是车子有多显眼,而是车子标志的主人的地位——仅次于皇帝的、统领议院的三卿之首,文森特大人。
尤其是当云错坐上这辆车子的时候,她那扑朔迷离的身世又一次成为了话题。
文森特是一个长相严肃的人,很明显就能看得出这个人相当严谨的性格,路上他偶尔问到云错的生活和学习,云错知他一直在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对于他的提问,均面带恭敬地一一作答。
云错虽然散漫,却不甘于被动,当光锐提前告知她文森特要请她到家里去的时候她就料到是何事了。
那份报告。那份关于那种怪物的报告。
云错是被文森特带出来的,也是被他推荐进入蚀的,加上在熟悉周围的一切之前云错一直都是住在光锐家中,文森特理所当然地知道她是蚀的成员,而且,他熟悉她的字迹,看到那份报告的叙述方式和签名,多少能够猜到几分。
而且,作为三卿之首,文森特不会对那种怪物毫不知晓。
果然,在寒暄了一阵子之后,文森特问到了关于她工作的事情。“最近没有执行什么任务罢,云错看起来瘦了很多。”
其实问到任务的事情已经算是逾越了,可文森特却是用近乎陈述的语气来说的,而且加上后面那句话之后,重点就被转移了,好像他只是在关心她的身体,任务什么的,只是不小心带出来的。云错假装没有听出他的本意,顺着表面上的语义回道:“多谢大人关心,只是季节缘故,食欲不好罢了。”而后看了看光锐。
文森特也知道当着光锐的面不好说什么,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光锐听“任务任务”的也早就习惯了,她知道云错跟很多其他埃利德班级的学生一样在王宫里有兼差,工作内容不便对旁人讲,也就识趣地没有问。
——就算问了,这两个人也不会告诉她什么的。
到府上的时候,管家已经命人将午饭准备好了。长长的餐桌,三个人坐着,相隔甚远。曾经在这张桌子旁边坐过半年的云错又想起了光锐的话。孤独、寂寞,在这样的环境里恐怕很难不产生这样的感受。
文森特关心了一下云错“一个人”的生活,问她有什么需要之类的,云错一一作答,皆恰如其分。
“听说,现在给你派了个搭档,你这性子能跟对方合得来么?”文森特一手执刀,一手执叉,头也没有抬一下,漫不经心地问,不过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并不影响他用余光捕捉云错的反应。
云错早就料到他会问到这件事,所谓“听说”也不过是他的猜测,蚀里面的事岂是可以任人“听说”的,文森特一定是从那份报告的签名上猜测那是她写的,然后用这种问题来确认一下。
云错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声音里也没有一丝波澜,语调平平地说:“最近身子不好,头儿有这个打算。人已经见过了,哼,”云错说到这里,做出一副回忆般的样子,还故意笑了一声,“倒是蛮温柔的。”——云错故意这样说,误让人以为她只是见过她的搭档却还没有共同执行过任务,而且,那份报告上逆这个签名以及那种张扬恣意的字迹,恐怕跟温柔没有多大联系。
“是么。”文森特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声,抬头望向她的那一眼却是意味深长。
当初文森特把云错举荐给皇帝,就算皇帝没有明明白白地说要将她安排进蚀,结果也显而易见了。文森特,三卿之首,地位仅次于这个帝国的皇帝,云错倘若还就身份这个问题跟他装糊涂就太可笑了,她不是那么愚蠢的人,文森特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在此基础之上,关于蚀,关于他们的任务,就全都是机密了。
一顿饭,一场寒暄,一番试探,云错没有透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临走,文森特让管家派车送云错回去,被她婉拒了。
“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块好料……”
云错起身的时候文森特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已然是挑明了之前有试探的意思。云错微微一怔,接着勾出了一弯恰到好处的微笑,“承蒙文森特大人扶持。”
光锐送云错出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光锐还在问:“云错,真的不需要车子去送你吗?已经很晚了。”
云错抬手制止了她。
她说:“光锐,我们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你所以为的真实,你所坚持的信任,可能到头来都会成为你的致命伤。当你选择去信任的时候,可有做好承担这一切可能后果的觉悟?”她说的是光锐和修的事情,光锐喜欢修,云错作为一个外人不便对那个人多作评价,而且,真要评价的话,她无法拿出证据证明她的话不是挑拨。
夜色中,云错望着光锐的那双眸子漆黑沉静,仿佛能沉没一切的深潭。
光锐知道她在说什么,咬着下唇不语,云错看到她这个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光锐,多爱自己一点,不要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不然你依赖的那个人突然走开了,你会摔得很惨。”云错说完这话就要走,没想到光锐却突然叫住了她。
“云错!”
云错转回身去,却听见光锐清绵的声音:“你呢?说这话的你,是不是……很寂寞?”光锐站在宏伟森严的贵族府邸大门口,灯光照在她身上,纤细的身子伫立在那里,散射向多处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渐渐变淡,淡入到周围的黑暗中,使她看起来仿佛是从周围的夜色中生长出来的寂寞的花朵。
云错没有想到光锐会这么说。她在夜色中站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光锐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融进浓重的黑暗中,再也找不到。恍惚有一瞬间,她觉得,其实云错就是属于黑暗的,她是那黑暗里的王,寂寞着,高傲着,冷漠着,高高在上。
寂寞……吗?云错一路走,一路想这个词。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寂寞。只是听过这个词,见这个词被别人用在某些地方过,然后联系情境,她明白:啊,原来这就是寂寞啊。
云错想起她楼下那个叫莲的作家来。那个长相妖冶的男人让她觉得他们身上有着某种相同的味道,那个男人说,是相同的孤独的味道。她看过他的书,那充斥着爱与性、欲和罪的世界黑暗而压抑,却不知怎的,却总让人觉得,那浓重的黑暗深处,其实是有着纯净无暇的白的。
很多人说他的书里那压抑的、无尽的黑暗让人绝望,让人丧失活下去的欲望。可是云错读的时候,却觉得,真正让她感受到疼痛的,不是那些黑暗,而是那似乎不存在却又总叫人有着那般感觉的纯白。
疼痛,真实,鲜血淋漓,于是——痛快。
那个人,并没有完全的绝望罢,云错想,倘若是真的绝望了,就不会有这样的文字诞生了。
正这么想着,云错就看见了那人。
莲正被人压制在墙上,对方背对着路这一侧,云错只看到那是个跟莲差不多高的男人,不过明显比莲要强壮得多。莲就被那人掐着两只手架在头上方,对方将一只腿别进莲的双腿之间,一只手扣着莲的双手,另一只手似乎……
云错只瞥了一眼,没有管闲事的打算。不过她也绝不是会为了这种事而绕路的人,她就径自从那人身后走了过去。
走过的时候,酒气让云错忍不住侧目,这一侧目,她却看见,灯光下,莲那张妖娆到了极致的脸上竟带着泪痕。路灯照着他的脸,莲紧闭着眼,默无声息地哭泣着,泪水打湿了他的羽睫,赭红的长发散落在纤细的肩上,整个人都是那么地脆弱无助。
那个猥亵他的男人仍然伏在他身上对他上下其手,莲发出了一声破碎的哼声,对方却似乎更加兴奋了。
云错停下了。她走到那个男人的身后,开口:“喂。这是我的。”——邻居。
大概不曾料到会有人如此不识趣地前来打扰,男人烦躁地回过头来,张口就要骂,可是骂人的话却在看到身后人的容貌后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原本不耐烦的脸色顿时变得色迷迷的,男人甚至馋涎地舔了一下唇。
云错流露出厌恶的神情,危险地眯起了眼。
那双修狭的眼眸平日里也总是微眯着的,不同的是,平时微眯着的这双眼是高贵而慵懒的,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看穿世事的犀利明澈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气息融合在美丽的银色瞳子中,吸引人,却让人不敢靠近。而此刻,同样是微微眯起的眼睛,银瞳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夜晚的黑暗中闪过的锋刃的寒光。危险。让人本能地选择逃避和服从的危险。
男人被云错的气势骇住了,傻怔怔地望着她,没有了丝毫动作,拙劣的雕像一般。
莲显然是醉了,扭动着身子哼了一声。
男人的一只手因为要锁住莲的双手而高举过头,云错以手为刀砍向对方的腋下,骨头碎裂的声音从肌肤下发出,男人跌倒在地上蜷缩满地打滚,悲嚎声沙哑低劣而粗糙。
云错在那一招之后迅速收回手,接住了正要往地上滑落的莲。
莲软软地趴在云错肩头,冰凉的脸颊碰到了她颈间的肌肤,云错勉强扶住比她明显高出一头的莲,却丝毫不显狼狈。
拖着伏在自己身上的莲,云错上前一步,一脚踩在这个哀嚎着的男人的手上。
“刚才是这只手在乱摸,是么?”云错脚上穿着的是与制服配套的长靴,类似于军靴,靴底格外坚硬,而且为了方便骑马,靴子是有跟设计,如此毫不留情地直接踩在手上,地上的男人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被碾碎的声音,剧痛从手上传来,望着面前这个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女人,他的心中竟只有一个念头——会死!会被杀死的!
这个女人绝对杀过人!会死!
看着地上的人瑟瑟颤抖,狼狈不堪的样子,云错突然升起一股厌恶感,不完全是对面前这个狼狈的男人的,还有……对自己的。
这样的厌恶感出现在那双寒凉的银眸中,越发地森寒起来。
“滚。”云错拿开脚,那个男人就开始逃跑,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所谓连滚带爬也就是这般了。
云错艰难地把莲弄回云间公寓,搜出钥匙,按上掌纹,问出密码,开门,将这个看起来高高瘦瘦却并不很重的男人拖进房间里。打开冰箱,还是一如既往地只有水和苹果。
沙发上的莲似乎呢呢喃喃地说了什么,云错蹲下去倾听,他却不再说了。
“喂。”云错轻轻戳了戳烂醉的莲。
“嗯……”莲迷离地张开眼,红色眼眸满眼水色,像是蒙着晨雾的红玫瑰。醉了的莲那张精致的脸上无端地流露出几分清澈的纯真来。他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可是眉头蹙了蹙却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云错向前倾了倾身,附耳上去,莲又问了一遍,她才听到。
他问:“你叫什么?”
云错望了望莲,说:“云错。”
“云错……云错……”莲开始叫云错的名字,他背靠着沙发靠背,缓缓地收回了修长的腿,蜷缩在角落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念着“云错”“云错”,神情脆弱,好像那是一尊细瓷的花瓶,薄薄的胎坯,细细的瓷釉,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磕碰。
云错想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孤独无依的时候想要找什么人来倚靠,哪怕只是念着对方的名字也好,哪怕只是念着名字……都能够获得一丝温暖,一星慰藉。
怕只怕连个能念的名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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