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凤鼓朝凰-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淑马荣宠至此,又添了皇子,一时传言莫定,都说淑妃封后亦是大有可能。
果然,李晗便在朝中提及后位虚悬之事。不料,以蔺谦为首之众臣,各个都进谏他册立贵妃谢妍煌一,早立长子为东宫,免生乱事。
李晗被呛此一遭,心中难免闷闷不快。他自然早知道,论资排辈阿鸾比不得谢妍,论家身,诸臣对白弈多有忌惮也不无道理,他只觉得百般不爽。何时他也能有一件平凡家事,不要这许多牵扯关碍,只单纯做一回丈夫、父亲……?
但值此时刻,白弈却冷不防一本奏上,教他革新吏治,于三公之下增设左右仆射各一人,共同总领六部事,司宰辅之职,入禁中参政,直接与皇帝负责。同时,又奏荐谢蕴为左仆射,蔺谦为右仆射。而昔日三公之位,便彻底成了架空高处的有名无实。
如此微妙,于朝局,看似并无太大变化,然而,细思之下,往日的独领分制却已不复存在,各削了些甜头,却又各给了些香饵。
而更令李晗觉得惶恐的是,这一项革新,抽却了横在皇帝与尚书省之间的隔板,将更多的调控决策实权重新回扰于帝位,步步招招分明是在替他谋划,他根本无法拒绝。
何况,白弈偏选在这样一个时候奏上此议。
阿鸾拼死诞下龙子,他却什么也给不了她,怎么看,都是他欠了她,欠了白氏。
可若他立谢妍为后,安定群臣,之后再行改革,谢蕴便再不好驳他,蔺谦便也不好驳他,余下诸臣也不会驳他……竟是个皆大欢喜的上上之算。
可这般上算,却偏又透着寒气,令他难安。
他辗转纠结了半月之久,反复踟蹰,终有决断:
立后。革新。但却只字未提立储,也并未替淑妃进迁。
于是,看似万象和谐,宁静之下,却愈发琢磨不定了。
而此时的墨鸾,便真好似死地新生一般,一心扑在吉儿身上,其余诸事一概不闻不问。
直至景福二年,转瞬一载,皇子泰周岁。李晗于玄武门前设晚宴,替爱子拜下周岁酒,大宴群臣,又于两仪殿设了家宴,上下喜庆满盈。
难得谢夫人也入宫中来,与墨鸾母女俩在一处,抱着外孙,好不和乐。那新学语的小儿郎竟也懂得寿星的谱,高兴了便“阿爷”、“阿娘”、“阿婆”地奶声咿呀,不高兴了便皱皱鼻子,扭头谁也不理。憨态可掬,骄态可爱,逗得众人频频捧腹。
酒席兴浓时,白崇俭拈着杯葡萄酒凑上前来,乐呵呵地逗着吉儿喊“堂舅”。
“你快别胡来!”谢夫人忙笑着将他赶开,“这么小的孩子,沾不得酒!”
“可怕二伯娘不得来。”崇俭摇晃着酒觞,笑眯眯斜抱着臂,那神情便好似一支狡黠的狐狸。“听朝云大哥说,二伯娘也时常挂记着堂妹哩,常说起堂妹与夕姊颇有几份神似的。“
谢夫人闻之神色微变。“这孩子撒酒疯了,快叫你家娘子领回去!“她斥了崇俭一句,却反将墨鸾哄住道,”别听他的胡话,谁知又在乱叨叨些什么。“
“伯娘饶我这一回罢,我可再不敢乱说了。”崇俭双眼闪烁一瞬,似惊悟一般,忙笑掩了口。
墨鸾抱着吉儿,却好似什么也不曾听见般。“党兄衣袖上惯熏得可是七分安息香佐三分木香?”她忽然要将话岔开一般部首。
“是。”白崇俭略微一怔,下意识应道:“堂妹好厉害,这也能辩得出。”
瞬间,白崇俭只觉脊背一寒,瞬间有些不自在的僵了。
分明是淡然微笑,与这一句话搭配一处,却叫人不禁战栗。
不错,是香气。用惯了的熏香,早已浸入体肤中去,便像是一种记号,无声无息的弥散。
原来,竟是心照不宣。
他一时愣在当场,呆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全没了往昔怜俐神采。
正尴尬时,却有笑语聘聘而至。“这是谁家的郎君,当真好英俊,就是有几分面生呢。”谢妍执一支绣团扇,款款地便走上前来。身旁跟的,却是湖阳郡主王妜。
王妜听得谢妍这句,飞快的瞧了白崇俭一眼,面颊微霞,嘟起嘴嗔道:“这我可认不得。玄武门混进来的外臣罢,皇后快命人打出去。”她话虽如此说,眉飞顾盼间却颇有几分得色欢愉。
见谢妍来到,墨鸾与谢夫人少不得起身施礼。待礼毕了,谢夫人才笑道:“方才还说呢,贵主快领回去罢,再多耽搁会儿,就该醉得认不着北了。”
“你们可不能伙同起来撵我罢!我来瞧外甥也不允么?”白崇俭大呼冤屈。
“呸!就不害臊!二殿下几时多了个舅舅?殿下的亲阿舅明明在那头呢!”王妜说着纤手一指。
视线移去,越过月色花影烛火灯辉,便见白弈与李晗在一处说着什么,一旁王太后与婉仪母女带着阿寐,正由宫婢们挑捡冰镇的果子给阿寐尝。
“行了,你两个要吵家吵去,何苦吵给我们看。”谢妍笑推了王妜一把,却在谢夫人身旁坐下。她如今贵为皇后,愈加意气风发,锦蓝银泥的典雅宫装,金缕织绣的牡丹国色,当真是雍容华贵无人可及。“陛下有旨,今儿是家宴,不拘俗礼。”她取下髻上一支沉甸甸的金凤累丝珠钗递于随侍的宫女,换了朵轻盈鲜花插上,一面拉住谢夫人娇道:“阿姑母是家长,可不能只偏心着亲闺女,就忘了我这个娘家侄女儿。怎么也得替我评个理才是。”
“这可是怎么说?”谢夫人惊笑,“皇后殿下哪里需要我来评理?”
“这理还真就得姑母来评了,”谢妍眸色微漾,叹道,“瞧瞧咱们二殿下周岁,多大的排场!我们麒麟那会儿可赶不上呢。陛下这是偏心了。若是连姑母也不疼我,那我可没处申冤去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看似玩笑,却字字凉意毕现。她这是在怨怪,嫌吉儿这周岁庆得没了长幼,却又不好说与陛下,于是拐弯抹角说来了这里。墨鸾忙将吉儿交由乳娘抱了,起身礼道:“皇后说笑了。临淄郡王是嫡长子,吉儿再大此,自然是要敬拜长兄,不敢有错。如今只是仗着年幼懵懂,又蒙陛下不弃、皇后宽宏,才胡闹一回罢了。”
“瞧你,我说这个玩话,你也当真了。”谢妍轻摇团扇,扇面上朱红的山茶便荡起金灿灿的光泽来,晃得人眼花。她将墨鸾按回坐席,又笑道,“什么嫡啊庶的,你我是姊妹,他们是兄弟,一家人,讲究这些,岂不生分?两兄弟,要互相勉励着,多多修贤树德,早替君父分忧才是。”
古来立长立贤多有纷争,便是要将二者兼具了,才得断绝他议。
墨鸾垂目顺应:“皇后说得极是。吉儿话都还没说齐全呢,懂什么事。只盼临淄郡王的聪每贤德多惠及着他些就好了。”
听得这话,谢妍才算是真笑了起来。
谢夫人忙插话打断道:“当了娘亲的就爱操心,这些留待殿下们自己闹去罢。”她说着冲白崇俭摆摆手道,“廿郎还不丢了那酒杯了,快耍个乐子来助兴。”
既有谢夫人来打这圆场,谢妍也便即改了话头。“头两天我还听说,将军撺掇临淄郡王踢球来着。不如今日就罚你也给咱们踢一趟,若是踢得不好看睦了,我就把你这娘子留下跟着我,再不还你了。”她顺势便也拿住白崇俭说话。
白崇俭应声已不知从哪儿摸出只蹴球。他将手中半杯酒递于王妜,转身一抛那球,已蹦到一边去,一面笑道:“那我便上那檐顶子上去踢一趟,总该好看了罢?”
“你可行行好!别摔下来吓死我!”王妜才捏稳那酒觞,闻声先白了脸。
但白崇俭已点足一跃,白光凌霄般闪上了屋檐,兀自将只藤球踢的翻飞如有花溅。
一时,众人都举头瞧这热闹。
火烛星影下,谢夫人喑自叹息,默默揽住墨鸾胳膊。
墨鸾扭头静望了望乳娘怀中正睁大眼好奇张望的孩子,微笑摇头,便将手抽了回来。
章五〇恨情长(2)
方入冬时,又出了件奇事。
白崇俭不知怎的瞧上个里坊舞娘,竟另置了宅院将人养了起来。湖阳郡主得知,闹得天崩地裂,要告崇俭停妻再娶。
原本,官家子豢养婢伎也算不得何等大事。但这尚主者又不同,贵主不依,明妻暗妾已是要不得了,当真以停妻再娶论,怕脊杖充军也是轻判的。
偏白崇俭又是一副死不悔改模样,整日留恋小宅。
王妜气得闹上了婉仪,要白弈管教他这兄弟,否则便是请至尊判罪。
王妜是王太后内亲侄女儿,陛下的表妹,素性刁蛮惯了,本就难缠。又何况,当年李裕谋反那一场事,她又是半个知内情的,再搅闹下去,怕是不好。
白弈被闹得心烦,便命了家人去将崇俭带回。不料,几个家人却被白崇俭打了出来。白弈大为光火,只得亲自去拿人。
入院才到堂前,已听得狎昵声,踹门进去,一眼瞧见全是淫艳之色。那一对男女连帘帐也不放下,大刺刺纠缠一处。崇俭仰面半倚半躺,双手揉握蜂腰。那女子跨坐在他身上,上下耸动,媚态放荡,容貌倒着实颇为姣美,撇去那些狐色春情,竟与胡海澜有五、六分的相似。
见有人闯入,那女子惊起来,急忙掩面躲藏。白崇俭却是不慌不忙,衣裳也不穿,赤身裸体便直接站起身来,挑眉笑道:“堂兄就这么业了,小弟可还没备好待客酒呢。”就在他肩头,从后背蔓延锁骨下的烧伤清晰可见,狰狞犹如魔咒的烙印。
白弈面色青铁,上前,一把掐住那女子脖子,将之拖出来摁在崇俭面前。“不过是眉眼略有些像罢了,这等下贱的货色你也要?你不知耻,别辱没了人家!”说时,他已将之直接甩下地去。
那女子先被扼住了咽喉,待整个摔在地上才尖叫出声来,骇得浑身颤抖,衣不蔽体地抱住白崇俭的脚,连连哀求。
一瞬,白崇俭脸上浮现出一种僵冷的阴沉。他低头看了那才与自己欢好一处的女子一眼,忽然十分嫌恶地一脚将之踹开,翻身却执起搁在一旁的长剑,“锵”得便抽了出来。
白弈眼疾,一掌拍在崇俭手腕,将剑击落。
“滚!”白崇俭十分暴戾地冲那女子吼了一声。
那早已唬得面无人色的女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逃了出去。
“堂兄几时多了好生之德?”白崇俭冷笑一声,这才开始穿整衣物。他抬眼瞧了一眼大开的堂门,瞧见堂外侯立的数名卫军,又嗤道:“大王这是来看兄弟还是缉拿案犯呐?怕我惹出甚麻烦牵累了大王的英名不成。”
“你不必罢。”白弈闻之反而笑起来,“你小子真以为能牵累到谁。”
此言甫一出,白崇俭立时面色一白,眼神瞬间锋利起来。他刷得长身而起,一拳已向白弈脸上袭去。
白弈抬头截住,反抓了他手腕一拧,将之背手摁了下去。“精神着就好。整日一副色迷心窍的靡靡之相,我怕叔父几时得信,杀上京来剁了你这不孝子。”他唤了卫军入内来,二进制话不说,将崇俭绑了,拖回去见王妜。
崇俭起初激愤地破口大骂,终是骂得累了,才闷声不吭真情 为。
白弈一咱将之擒到达王妜面前,又请了家法,给了好一顿鞭子,算是他负荆请罪,少不得由婉仪从旁劝一回。
王妜见了夫君这狼狈相,又软了心肠,红着脸别别扭扭把人领了回去,便也不闹了。过了几日,小夫妻言归于好,专程地拜帖来签谢兄嫂教导,要设谢酒。白弈自然是辞了,又正经回了书信。不料他二人又拜。来回两三趟,连婉仪也不禁好笑。
“你不知应了了事罢。看这架势,要推去什么时候。”她一面坐在镜前梳头,一面从镜中看婢女们替白弈摘冠。
“应什么应。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还大张旗鼓的。”想起崇俭那些个荒唐事,白弈便没好气。
婢女已将婉仪发髻散开,梳顺了青丝。婉仪将婢女们轻遣开,起身到白弈面前。“你不应,他们不罢休,回头湖阳又要来闹我。不如请阿家主了这个局,也就是一顿家宴。”她如是劝。
“我觉着不太对劲。”白弈道。
“怎么?”婉仪一怔。
“崇俭到如今还放不开。”白弈叹了口气,难得显出些许不安疑虑来。
婉仪闻之不禁轻笑。“你也知道说他。你凭什么说他?”她似是玩笑般有此一问,半真半假。
白弈略微一僵,一时盯着婉仪不言语了。婉仪却亲手解他衣带,替他更衣。白弈静了一会儿,便又道:“你觉不觉得朝云哥这阵子似避着我一般。我专程去寻他,也见不着。”
“各有各的忙呗,阿伯如今也是身居要职,亲弟兄未必就要每日见。”婉仪不知他为何忽然又扯上了傅朝云,只当他是想岔开话去,便随便应了一声。解中衣时,白弈贴身佩着的香袋便露了出来。婉仪瞧见,手上一顿。“戴了这么久,都磨了线了。换一个罢。”她将那香袋捏在指尖摸了一摸,如是道。
“不必了。”白弈一把将之拿回来,换子汤服就要走。
“你也先取下来再去罢?还戴着,浸了水了。”婉仪追了一句。
但白弈却似没听见一般,径直便往汤堂去了。
他走得干脆。婉仪怔了半晌,悻悻地坐回镜前去,垂目时,倒也不见得哀怨,也不见怒,仿佛已然习惯了,只是笑不起来。她开了抽屉,取出个做了一半的香袋来,呆呆看着。
“娘娘也去沐浴罢。回头该歇息了。”侍婢上来相劝。
“待会儿。急什么。谁要跟他凑一块儿了。”她反而叫人掌明了灯,取了那香袋,不紧不慢继续绣起来。
章五〇恨情长(3)
白弈终于应下了崇俭,又特意去寻了傅朝云,想着若是借此名头,或许能与朝云见上一面,问出些端倪。但却依旧未能如愿。朝去遣仆子与他送了书信来,就要去探视母亲。
于是,一席家宴,却无端端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秘。
白崇俭仿佛又成了那个稚纯无辜的孩子,乖顺地耷拉了耳朵,小心翼翼向兄长道歉,再三地敬酒。谢夫人自然要相劝兄弟和睦。白弈不愿拂了母亲颜面,只得再训诫他二三句,也就作罢了。一家人吃饭,反倒生分的如同应酬客套,各怀心思,暗自忖度。
散去时,二位贵主分别上了舆,围起步障先行。
谢夫人舍不得儿子,拉着白弈,执意送至府门前。
白弈想与母亲叮嘱些什么,又见崇俭在一旁,终于没能说出口来,只再三请母亲多多保重。
崇俭与他并肩行至岔路口,两人都走得不疾,偶尔搭上句话,皆有些漫不经心。
论亲,崇俭与他有同宗弟兄之情;论事,叔父如今坐守凤阳;怎样都马虎不得。“你呀……今后再少胡作非为些罢。”白弈思绪繁困,颇为无奈地叹息,从跟随仆子手中接过缰,便要上马辞别。
“人活一世,从不‘胡作非为’,岂非无趣?或许,再过几年,我也大彻大悟了,再这样教训旁人也未可知哩。”崇俭笑嘻嘻地接了一句。
白弈正要镫马,闻之心中一震,甩了马缰回头看白崇俭,却见崇俭一双眼中闪动的,全是辨不清的光。
蓄意挑衅?还是口没遮拦?
瞬间僵冷,不可名言,不呆道破。两人都没有动作,浅浅对峙弥漫。
忽然,一条细瘦人影飞快地撞上前来,猛向白弈扑去。
白弈正寻思着崇俭的事,没防备这突如其来,眼看那人已撞在胸前,下意识一掌劈下,钳住一条胳膊,将来人反摔了出去。
随从与白崇俭似乎也全惊了一跳,涌上来助他。
仆子们立时将那人扭成了个粽子,意外的,却只是个小乞丐,称说饥饿难耐之下,想要抢些值钱东西换吃食……
此处离旧府尚不远,闹声早已惊动了府前持护,很快谢夫人便差了家人来问。
白弈不愿惊扰了母亲,随手打发了那小乞些钱,便将之放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