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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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决参和吾太憋了一肚子火，可他们又不好发作。虽然他们明知道侯巴说的是鬼话，可他却说得极为有情有理，他们就只好忍气留下来。

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此时吾太和决参宁愿坐在猪圈里吃喝也没想呆在落花楼。

又再坐了小半个时辰，决参就起身告辞。这次侯巴很知趣，他没有再挽留。

吾太他们才走，侯巴就立刻到后院去找平止。原来平止也在落花楼，而且离决参他们并不远。

一看到侯巴那张狗皮脸，平止就冷笑着说：“怎么，他没同意？”

侯巴忙跪下说：“我无能，没能为大人办成好事。”

平止说：“这怎么能怪你？我们仁至义尽，那个混蛋却不识时务！和这种废物不用讲情面。”

侯巴说：“大人说的是！我万没想到此人会如此不通情理！”

平止说：“你都问过了？”

侯巴说：“问过了！可参开却始终不说他是谁的人。要是此人真大有来头，我们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我料定此人就是个普通士族出身，他只不过在地方上有些势力罢了。”

平止说：“那还等什么？”

　漫漫长路69

侯巴迟疑了一下说：“可是……”

平止轻松地说：“女的留下，其他都杀了！”

侯巴说：“大人，可是我们总要找个借口，否则一旦出事，我们也好脱身。//”

平止说：“你怎么这么蠢？你不是送了他一把好刀么？”

侯巴兴奋地说：“大人高明！”

平止说：“要想真不出事就作干净些！我们不要出面让官军去抓他们。要是有了纰漏，我就先宰了你！”

侯巴冷笑着说：“大人放心！”

侯巴刚想走，平止就说：“回来！”

侯巴说：“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平止冷笑着说：“顺便把刃绝宰了！”

侯巴说：“此事要是让侯将军知道了……”

平止说：“滚！”

……

吾太和决参回到客栈，子莱只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一定出了事。

子莱笑着说：“是谁把二位将军气着了？”

吾太阴沉着脸说：“气？我气个屁！老子高兴都来不及！今天决参认了个大哥，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决参现在懒得和吾太斗嘴，他把在落花楼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本来依冉还在幸灾乐祸，可是后来她却全身冰冷。她死死地抓着袖子里的匕首，脸色惨白。她又气又怕，她真恨不得亲手宰了平止和侯巴。

等决参说完了，吾太恶狠狠地说：“我们不动手，侯巴一定会下手，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虽然侯巴表面装得没事，可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平止那个混蛋一定不是好人！”

子莱笑着对依冉说：“你不用怕。只要你手里有刀就不用怕！”他又对决参和吾太说：“侯巴竟然送了把好刀给我们，我们就要好好用，要不然岂不白废了他的好心么？”

决参冷笑着说：“好主意！”

子莱轻松地说：“他们定会以私藏兵器为名来找我们，到时候我们就把刀还给他们。”

虽然气愤，可是吾太还算冷静，他说：“现在城门已经关闭，要是侯巴领着人来，我们虽然不怕他们，可是我们要是跑逃出城去，怕是难事。阿丑要是发起疯来，那就更难办。我们现在要早作打算。”

子莱说：“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决参说：“他们不让我们安生，我们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好过！平止和侯巴不是敢私贩军械么？我们就把他们那个脏店给烧了，就让老百姓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勾当！”

吾太说：“这个主意极好！我们现在就去！”

子莱说：“先别急！与其去烧他们的店还不如去找平止。要是抓到他，那就最好！”

吾太说：“那我们立刻就杀进他府里去！”

子莱说：“像这等混蛋，就平止这种身份哪有资格让我们怎能去找他？我们与其在这里坐等，还不如去个更好的去处，让平止来找我们。”

决参会意地笑着说：“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去平止的那家破店等他！”

子莱说：“正是！我们就到店里等，我料定平止不敢派兵来抄自己的店。这样一来，我们就好办了很多。”

　漫漫长路70

吾太说：“好，就这么办！”

他们从客栈的后门出来，专门挑偏僻的小巷子走。/子莱他们还没到置器府，侯巴带着家奴跟着官兵就冲进到子莱他们住的客栈。虽然明明料到决参会早有准备，侯巴已经尽快调来了人马，可是他却没想到决参会跑得这么快。他怎么也想不到，决参他们会躲进了自家开的店里。

吾太和决参先进了店，他们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在店中守夜的伙计和家奴。由于平止在混铁城的势力很大，无人敢得罪他，因此在店里看守的人并不多。等决参他们办完事后，子莱等人就从侧门进入了店中。

子莱立刻要吾太他们三人赶紧把尸体都搬进房里。他又让吾太到店里去找家奴的衣服，果然店里家奴的住处有。除了阿丑以外，其他人全都换了衣服。

可才换到衣服不久，他们就听到阿飞的叫声。吾太立刻飞身冲出了库房。阿宝正和一个人在搏杀。

此人正是刃绝！

吾太万没想到刃绝竟然也会是灵之子武士！

此时决参已经冲了出来，他们二人立刻扑向了刃绝。

可这时刃绝压低了声音说：“快住手！老子可不是来杀你们的！”

决参见刃绝身上已经沾有鲜血，他就对吾太说：“先听他怎么说。”

吾太立刻把阿宝和阿飞唤了回来。

决参说：“你是平止的狗奴才，来这里不是为杀我们，难道还是来帮我们的么？”

刃绝冷笑着说：“我凭什么帮你们？要不是平止那个混蛋派人来杀我，我才不会躲到这里来！你们不是来和平止作买卖么，怎么也跑到这里来？这里的伙计和家奴呢，该不会全被你们杀了吧？”

谁也不信谁，眼见他们又要打起来，这时子莱走过来说：“都别动手！”

吾太说：“这个混蛋可信不得！平止是混蛋，凡是跟着他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以他的本事根本不用逃到这里来，他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明日就可出城。他的鬼话可信不得！”

刃绝说：“我要真是平止的人，我早跑去报信，哪还会在这里和你们废话？”

吾太恶狠狠地说：“老子不想和你废话！不管你是不是，宰了你总比留着你强！”

子莱拦住吾太，他对刃绝说：“既然你说不是，我们就信你。你一直住在混铁城，你有没有办法逃出去？”

刃绝说：“要想逃出去，我的得是办法！可我凭什么信得你们？”

吾太说：“你这个混蛋可真是极品！老子不杀你，你还倒怀疑起我们来了！”

子莱说：“既然你问，我也不瞒你。”他指着身后的依冉说：“平止想霸占参开大人的侍女，我们不从就只好暂避到这里。现在平止一定派人在到处找我们，我们要是还要相互猜忌就都会死在混铁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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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漫长路71

刃绝冷笑着说：“你们说的话我只能信一半。/平止是个好色之徒，凡是他看上的女人，他必会想尽办法弄到手。可平止和侯巴他们蠢得像猪，我可不是！什么狗屁参开大人，我看你才是他们的头！装得像孙子一样，这又何必？我看你们必不是好东西！”

听到刃绝这样说，决参和吾太立刻起了杀心，他们都觉得断然不能再留刃绝。可刃绝是灵之子，他们要是干得不利落，一旦在这里闹起来那就会出大事。决参立刻就给站在子莱旁边的阿丑使眼色。可阿丑根本对决参不理睬。看来子莱不下令，阿丑绝对不会出手。

子莱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只要我们不是仇敌，现在就是朋友！再这样拖延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要想理论，等我们出了城再废话！”

刃绝说：“你说得有理！”说完他就要走。

决参拦住他说：“你要去哪？”

刃绝说：“你们不是想出城么？要不你们直接杀出城去，要不你们就跟我来！”

子莱说：“好！”他跟着刃绝走了。吾太和决参他们只能跟着走。

来到了后院的库房，刃绝指着库房说：“这里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从这里走再好不过。”

虽然库房上了几重重锁，可是这些锁在阿丑面前就像是块土饼，他毫不费劲就把这些锁拧开。

刃绝笑着说：“没想到这个大个子还有些本事。”

库房里堆满了杂物，这根本不像还在开业店家的库房。可通往库房里的地上却没有多少灰土。刃绝带着子莱等人绕到杂物后面，他要阿丑把两个车架搬开。子莱他们就看到地上的石块有些不对劲。搬开石砖后，地上出现了一个木门。木门下就是一条密道。

地板之下竟然是一个不大的密室。在密室之中竟然还放着十几辆推车。正在子莱等人感觉诧异的时候，刃绝说：“不用看了。平止从置器府里把军械偷出来，他就是用这些推车把偷来的东西运往城外。”

子莱说：“此事难道就没人管么？明月国可有律法……”

刃绝不耐烦地说：“管个屁！混铁城的置器府就是他家开的！谁会去管？”说完，他就走进了密道中。

果然这条密道有二条通道。按方位判断，其中一条是通往不远处的置器府。通往城外的密道可容两人并行而且足可容人直立而行。有了这条通道，子莱他们就可以很快出城。决参和吾太背上子莱和依冉，他们飞快地前行。可他们走了整整一个时辰，密道才开始慢慢往上延伸。显得此时他们早已经离开混铁城。

密道的出口是荒山。直到此时，子莱等人才轻松了下来。

可此时刃绝却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上山。”

直到翻过了两座小山，刃绝这才停下来说：“我们就在此休息。”

决参笑着说：“刃绝兄弟，刚才我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见怪。”

　漫漫长路72

刃绝说：“现在不想杀我了？”

吾太说：“我们可没想到平止手下的人也有好人。/既然兄弟你救了我们一命，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你这个人情。”

刃绝说：“这可是你说的！”

吾太说：“当然！我说的话可不是放屁！”

子莱说：“刃绝，你对平止的事如此熟悉必是他的心腹，他为何要派人杀你？而且你还帮我们逃出混铁城。”

刃绝冷笑着说：“我怎么会是那种小人的心腹？他每天把我当贼一样防，要不是我暗中查探，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干这种勾当！”

子莱坐下来说：“要是你不急着走，我倒想听听有关平止之事。”

刃绝很干脆地坐下来说：“刚才你们不是说要还我一个人情么，现在就可以还我这个人情。而且此事就和平止有关。”

吾太叹了口气说：“必定是要玩命的活！”

刃绝说：“正是！由于混铁城盛产铁矿，朝廷派了位军将来驻守。混铁城的军将侯甘以前是大王身边的护月都卫。我原以为侯甘是大王的亲信，可后来我发现他根本心怀鬼胎！他在混铁城明着为朝廷办事，可实际上却为他自己发财。他和平止联手私运置器府里的军械出城。由于是军械，这些东西根本见不得光，可是却可以卖给叛军和抢匪。为掩人耳目，侯甘把偷运出城的军械放在了混铁城外的华如村。既然你们和平止有仇，不如随我一起去华如村把侯甘的库房烧了，这也算是为你们自己报仇！”

决参说：“以你的本事去烧侯甘的库房有什么难？用得着我们帮忙么？”

刃绝说：“你可别小看侯甘，他敢冒着灭九族的风险去干此事，他必早有安排。华如村的村民全都被侯甘杀害，现在村里全都是他的人。那里戒备森严。我也是刚查探到这个消息不久，以我一个之力根本无法办到。正当我想冒险一试，你们到了混铁城。这岂不是天助我也？”

子莱说：“你和侯甘有如此深仇大恨么？你要是真恨他和平止，为何不杀了他们？”

刃绝说：“我和侯甘本无仇，而且他还有恩于我。我自小就是军奴，五岁开始就在铁山的矿里干活。是侯甘把我从矿里带到了混铁城的置器府。从此我开始跟着师傅学手艺。我师傅虽然手艺不是很好，可是他为人却极为正直。他早就发现置器府里有内情，可他怎会想到这个内贼就是侯甘？我师傅和几十个兄弟因炸炉而死，要不是我命大，我也会被烧死。我一直怀疑此事是侯甘所为。从此我就装成废人暗中查探。这样一来，我才发现其中隐情。要杀侯甘和平止并不是难事，可就杀了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吾太冷笑着说：“你可真是个忠臣！侯甘虽然是个混蛋，可他却对你有恩，你怎么能恩将仇报？此事和你毫不相关，你本就一走了之。你是军奴出身，就算你作成此事也没有人会提拔你，你想当官也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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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绝说：“谁稀罕当明月国的屁官？就算给我当将军，我也不干！侯甘的确对我有恩，可是他只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他找了不少像我一样大的孩子到置器府为他卖命。因为受了他的恩惠，所以这些人更愿意为他卖命。我为他干了这么多年，我算是还了他的人情。在山矿里和置器府，你知道多少人被活活累死、饿死吗？那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你们没见过，可我却天天亲眼见到。”突然刃绝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力，他说：“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对付侯甘。无论他是为何而帮我，但终是对我有恩。我本该一走了之，可是我却又不想走。”

看到刃绝如此矛盾，决参就笑着说：“你既然是军奴出身，可你这身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你的师父不过是个工匠，他能教你打造兵器却绝对不能教你武艺和修为。”

刃绝苦笑着说：“没有师傅教我这些！我能学会这些本事就只靠一个字，那就是狠！你们不是军奴，你们根本不知道军奴过的是什么日子。从出生的那一天起，我要想活下去就学会去抢去争，我要是抢不过就只有死！你们有没有见过几百个人抢一锅稀粥吃？你们有没有见过为了半馒头而死了四、五个人？你们有没有见过官军把军奴的孩子当成箭靶来射？我娘为了把我养大，她连山里的老鼠都敢生吃！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吃过。”

吾太气得跳了起来说：“那你不会造反？你不会宰了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么？你还是什么狗屁灵之子？你练就这些本事还有屁用！我看你就应该早死！你活在世上就是丢人显眼！”

刃绝悲苦地笑着说：“你说得对！要不是为了我娘，我早就和他们拼了。她用命拼死把我养大，我不能让她为我而死。我在置器府拼命地干活，只因为侯甘亲口答应过我，只要我好好干，我的母亲就不用去山矿里干活。”

决参说：“你就这样走了，你娘怎么办？”

刃绝说：“她在半年前过世了。她算有福气，走的时候有棺材可躺，有儿子为她送终。”

决参说：“你的本事不小而且又是灵之子，侯甘怎么会不中用你而只是把你留在置器府里打铁？”

刃绝说：“从小到大，我就学会两个字，一个是狠一个是忍！我不可能会真心为侯甘卖命。在混铁城谁都不知道我有这样的本事，就连我母亲也不知道。他们顶多只知道我打架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