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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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的两边是两个伤心哭泣的女人，作为父亲和丈夫，程立也很痛心，但是还是忍住伤悲，像个男人那般不住地给予她们勇气和劝慰：“虽然说博士这一次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看起来这个麻烦还相当不小。但是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我甚至坚信博士他不会出事的，你们说是不是？而且这件事到目前来说，我们都只是基于听说和猜想，最终的结果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我们此时更应当稳定情绪，保持镇定，接下来我自有办法来查探博士最终的下落！”

作为这一事件的亲历者、见证者，张大海对其进行了追思和表叙，自不会有什么错。即便是在叙说的过程中，表达稍微夸张了一些，表情稍微生动了一些，哪怕是没有及时而充分地管顾到那些逝去的兄弟包括开博士在内的这些人，他们的亲眷们的伤心感受，那也构不上任何的罪过。但是对于张大海本人来说，他却深觉抱愧，尤其是对一向令他尊敬的开博士一家，更是如此。先是自己没有能及时劝止开博士重返试验中心，从而使得这一伟大的核子物理科学家眼睁睁于脱离险境之后复又失之交臂，尔后在叙说这一事件的过程中，又由于有那么一丝危言耸听之嫌，直说的开博士的老婆程英差一点就晕厥过去，于是内心顿生些许的不忍和自责！

此刻听到程老头的这一番说辞，张大海犹如逮住了什么极好的机会一般，立即接下了他的话荏，继续往下圆话说“是啊是啊！程阿姨，程奶奶！我只是看到开博士往试验中心的方向走，至于他到底进去没，最后结果如何，这个谁也无法知晓了！但是有一点我觉得可以肯定，开博士是爆炸方面的科学专家，我觉得他对爆炸的时间方面还是有些把握和自信的！”

你别看这程老头和张大海，都只是随口劝慰之意，是劝两个女人别再伤心难过了。幸许开博士还没有遇难，在结果尚未得到证实之前，我们大家都要保持镇定和信心才对！他们本是这样的意愿，没曾想一语中的，尔后的事实竟然真的部分证实了他们的这一看法和愿解。

原来就在张大海说话的这个时候，程立又拨打了女婿开博士的视频定位手机，他要用这种方法来反证，到底开博士是否已经葬身于稍前的那一场巨大爆炸？

如果说开博士此时已然葬身爆炸的火海，那么就等同说手机没有找到，或者即使已经找到也没有突出重围，这样的话，就只会导致一个结果，太阳能自充式、从不断电亦极少关机的手机便会因试验中心的巨大爆炸而毁损，从此永久关机，再也打不通了！反之如果这个电话打通了，那么便可证明开博士已经找到了这部手机，并且将之带到了一个更安全的地带！在一定的程度上，亦即是说，如果这个电话打不通了，万事皆休，开博士很可能就不在了；如果打通了这个电话，基本上便可反证人机俱在！

结果当程立拨通了女婿的电话之后，那边传来令人欣喜异常、喜出望外的回复：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由于主人目前身处不便，无法接听你的电话，敬请谅解！这么似曾相识的回复，起码证实了手机的安全，如果更进一步，几可证实了开博士的安全！因为手机是死的，它既然丢在了试验中心，如果不是被开博士找到，它是不会自己长脚飞走的！那么有没有被其他的人捡到而带离试验中心的可能呢？答案是肯定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它的确是被其他的人带离现场的。只不过，这一个所谓“其他的人”是和开博士一道逃离试验中心的，所以说开博士的确是安全的！他没有死于这一场意外的核子爆炸！

正当程英被父亲和张大海的一番说辞所鼓舞，而后又眼看着丈夫的电话被打通，心里正万分欣喜，人也立时从颓废变的精神起来的时候，小狗阿黄突然大声地叫唤起来，而小开恩则指着那边穿着制服的二人提醒众人说“警察叔叔来了！”

前面说过接警的警车队伍还没等到逶迤驶至核爆试验中心，爆炸已经发生。张大海和他的师傅程强身，以及他们从试验中心拼命抢救出来的一大袋枪械等物，倒是随车安全送抵了青山镇，但是中途返回试验中心的开博士却再也没能随车返回家园。

警察们对这一事件的发生自然有一些抱憾，这倒并非因为他们接警的速度过慢或者说因为他们的失职，而是因为开博士的大名实在令万众景仰。失去了开博士这个大名人，对于青山对于整个神龙市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是一种骄傲的消退！而这一损失的发生，这一骄傲的消退，正是始自这一群警察之手。试想，基于这样的一种事实情形，警察们的心里多多少少自然会背负一定的社会和舆论压力，如果他们想及时补救这一被动的局面，那么只有立即马上着手去调查这一事件的来龙去脉，然后把这一事件好好整理个清楚透彻，再把全部的事实真相告知给广大人民群众，这样或许能够在人民群众当中挽回一点面子，得到一些宽恕和理解！

然而真正当他们立即着手去调查处理这一案件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根本没这个能力。因为这一案件涉及到国家安全部，现在已经飞离天空、刚刚还在头顶打架的那两架直升飞机，其中的一架正是国安部的专机。这一案件还涉及到国家科学院及其K能源计划，而这一计划正是在国务院暨国家能源局的直接领导下进行，其授权人便是国家的重要领导人。还有，刚刚从当地的一位无线电专家处得到的小道消息，另一架肇事直升飞机极有可能是产自国外并为老外所用，用的是另一种标准段的无线电波。既然是外国人的直升飞机，在我国和我国安部的直升飞机相互攻击和抗衡，那么可想而知这个事态的紧张和严重性。另外，在绿树镇绿树山上进行的这一所谓的K能源计划突然被人曝光，竟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核爆试验！天哪，如果以上诸条，哪怕其中有一条是事实，作为一界地方警察，我们即已经无法处理的了，何况这四条竟然同时成为一个并集？

就在他们为这一事件高度紧张之时，国安部的部长郭俊松同志已经安然从天空落下，空降至当地的警察局，及时告知了他们这一事件的详细状况和状态，并且承诺这件事是由国家安全部全权负责调查处理，地方警察用不着那么操心，只需要配合一下工作即可。作为地方警察，他们首先对此表达了支持和欢迎的态度，然后礼貌而谦逊地表示，如果国家安全部有什么要求，敬请指示，我们地方警察部门定当竭力配合。至于前期采证的工作，我们就一手承包了吧！取得这一基础性的资料之后，我们方可向地方百姓有一个大体上的交待，否则日后，我们将会声名扫地、无法取信于当地的百姓啊！郭俊松部长不加思索，当即愉快地便答应了他们的这一请求！

所谓前期采证的工作，就是将一干事件当事人提取出来，让他们回忆和指证当时所发生的事态状况，俗称就是录口供。这是案件的调查处理中最基本最基础性的一项工作。不谋而合的是，郭俊松部长前往地方警察局的目的，正是让他们止步于大的事态，而潜心作好事件当事人的口供记录工作。说白了，就是告诉他们这件事很复杂，是由上面罩着的，你们不要管的太多。只要配合我们一下，作一些口供记录即可，其余的事儿由我们最终了结。

我们知道，在核爆试验中心尚未发生大爆炸之初，整个事态是由孟玉正和老丁平稳控制着的，那时有一群当地的民工，一群科学家，还有一个老杨都是现场的观众和见证人。后来开博士的发小程强身突然出现，并且干掉了几个假冒伪劣的所谓特警，这样才引起了现场的巨大骚乱，导致了那些围观者的仓皇逃离。不过他们只是害怕被乱枪射击，当时并不知晓“东南西北风”几个机器人被老丁改动了程序，以后会发生那么巨烈的核子大爆炸，所以他们当时逃离的并不远，只是从核爆试验中心躲到了不远处的绿树镇上而已。过了一些时候，眼看着事态逐渐平息下来，他们又成群结队返回了试验中心，来检查自己包括车辆在内的一应物品的安全性。

50。第三卷：小开恩第50章：背叛与忠诚（九）

这些逃离的人，是带着绿树镇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警察一起回到核爆试验中心的。他们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自不待言，但是心态却各不相同。有的人是担心“正义的”老丁和孟部长一方受到伤害，有的人是害怕开博士这个老奸巨滑的敌特分子趁机逃脱，有的人则是纯粹为了看热闹，还有些人只是觉得这个经过枪林弹雨洗礼之后的试验中心，眼下已成一个惨不忍睹的烂摊子，而这个烂摊子总得找些人来收拾不可。除了这些警察，他们觉得没有更好的人选。事实上也真的是这么回事，等到镇上的几个警察赶到之时，核爆试验中心早就一片狼藉、人去楼空。除了老丁、那些假冒的特警还有程强身的徒弟一干人等以各种姿势横着竖着尸陈山野之外，方圆几百米之内几乎已无一个活人的存在，更不用说造成这一惨剧的凶嫌们此刻还会静候原地，等待和接受一次所谓正义审判的到来。

为什么说方圆百米之内“几乎”没有一个活人的存在呢？因为其实还是有一两个活人蜇伏在这试验中心之内的，只不过他们此刻正躲藏在一个隐僻之处，树靠着一棵参天的古柏树，故而不易被人发现而已。

其实细心的人早就可以通过勘察现场和思维逻辑的判断，得出一个结论：这些死了的人之中，是以老丁和孟玉正的一方比例为重。换言之，老丁和孟玉正这一方的死亡情况较为惨重一些，眼下只有孟玉正一人的尸首尚未被人发现，其他的人包括老丁在内一个个都已命丧九泉，如果说他们这一边还有人侥幸从这场惨烈的火拼之中存活了下来，那么大约也只有他孟玉正一人了。而开博士和程强身这一边则好像略略占有优势，不单单程强身没有横尸现场，而且他还有一个徒弟（张大海）以及开博士二人也都离开了试验中心。亦即是说，开博士程强身一伙大约是以胜者的姿态离开的，而孟玉正这边则是作为败军之将而逃走的。

我们前文已经交待过，孟玉正在之前那一场博命的较量之中，从头到尾没有中弹，也就是说经过开博士改良的那些猎枪从没伤害到他，不过先后他也两次遭遇了锋利飞刀的亲密接触，伤害在所难免。前一次是手上，即便疼痛难忍鲜血淋淋，到底不足以致命，而后来程强身的徒弟张大海和小郑二人，瞄准机会各从一侧同时开工射出的那几把飞刀，则深深地刺在了孟的头部穴位之上以及他不敢相信的绝望心灵之中。直到“倒地气绝”的那一刹那，他孟玉正也不怎么了解，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局，这么稳操胜券的一件事，他一个国安部的副部长、一个老特工，竟然给办成这样的一个结局？一件看起来极容易的好事办砸了不算什么，办到最后连自己的小命也办丢了，这就真的令人贻笑大方了吧？

好就好在孟玉正“死”的时候，死的那么绝望，那么真实，那么真真切切的，不露一丝伪装的痕迹，这样便轻易骗过了程强身和他的徒弟张大海以及开博士一伙人。等到这三位胜利者离开之后，他则又偷偷地苏醒了过来，在简易地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之后，他便急切地跑到老丁的尸体旁边，迅速扒开他的衣袖，取下了那只便携式袖珍录音器。办好这件事之后，他正准备及时逃离，忽然眼睛的余光扫到了一件东西。但见这个东西正静静地躺在一个角落里，平滑的表面映射着山峰与山峰之间的一点余阳，泛着一缕幽幽的光。

孟玉正虽然干了好些年的国安部副部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特情界也可谓叱咤风云，是呼风唤雨的一类人物了。但是他却是听说过，也看见过视频定位手机这种高科技的玩艺，但是就是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亦即是说，上面宁愿把视频定位手机发给开博士，也没有发给他，当然郭俊松也还没有。我们前面也多次介绍过视频定位手机的一些功用，并且说到，拥有它的人几乎都是等同国家领导人的资格，这是最为至高无上的荣誉了。当然为了匹配这种荣誉，得到它的人往往是要付出极大的牺牲和代价的！

孟看见地上躺着的这个东西，正是开博士之前在躲避枪击的时候不小心从身上掉了下来的视频定位手机。一般的手机机身多是混合胶制成，所以易于摔坏或者磨损，而开博士的这一款却是合金打造，所以倒不用担心损毁的情况。慌乱之中的开博士没有来得及暇顾，等到他走出核爆试验中心的时候，这才想起手机落下了，于是赶紧回头去找！待他返回核爆试验中心，看到了自己的手机之时，没曾想这手机却正好已经落在了正在把玩的孟玉正手中！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四目相对之时，格外的阴云笼罩，似有山雨欲来、天崩地裂之势！

“孟玉正，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开博士脱口而出的不是气愤填膺，却是令人大跌眼镜的迷惑不解。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试想如果眼见你的仇人头上插着几把尖刀，眼看着神色萎靡，快要不行了，却又似乎还有仅存的一口气。面对这样的状况，换作是你，即使心里无比恨他，此时此刻你还能对他说些什么呢？

“怎么会呢？你知道的，我这一次来此的目的正是为了捉你交差，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我是不会死的！”孟玉正显然是在说大话给自己打气，头部的尖刀随着说话的节奏一颤一颤的，而那刀肉接口之处随之渗出一丝丝的细小血流，令人十分悬心而不忍卒睹。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话了！我看你伤的不轻，赶紧的你去医院吧！你把我的手机还我，我们这就一拍两散各行各路，从此江湖相忘各不相欠，好吗？”开博士深知时间紧迫，眼看着这核爆试验中心就要面临着一场可能令人血肉横飞的大爆炸，于是及时劝说孟玉正离开。可是显然孟玉正没有这么好说话，这种带有深深篾视的口吻无疑激怒了他。他想即使他答应，可他手中的“双响者”号手枪也不会答应！于是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到开博士被引诱着走过来取回他的视频定位手机，“双响者”早就抵近了他的头颅。

正当此时，一群人进得核爆试验中心，为首的是几个真正的警察，后面跟着的人杂七杂八。其中有些是脸熟的科学家，其他的人之中，不知道还有没有开博士的发小程强身之流的粗人？老实说，科学家们还是蛮好骗的，什么某某专家、某某学者知识分子之类，这些人善于分析事理，成天分析来分析去，最后自己把自己绕了进去，就糊涂了，糊涂的人自不可怕。而武人就大不一样，他们看似粗鄙，实则重于人情道义。不管你的理论怎么样，事情是怎么样的事情，反正是兄弟就要帮，即使我帮错了人，那是我活该。就人情道义而言，我非帮不可九牛而不悔。这样的人不听劝，就很可怕了！当然警察不算是粗人，但是事已至此，闹的太大了，人命都有好多条了，显然不能再让警察逮住自己！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孟玉正把开博士劫持在了一个角落之中，背靠着大树久久失声、不敢言语。与此同时，他也勒令开博士不许说话，否则一枪打死他。他在静静地观察着大树之外的形势，默默等候着一个顺利逃走的时机。果然，那些进来的人，绝大多数都在配合着几个警察提供情况、收集物证，总之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惟有一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