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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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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回忆

自上回纪桐樱的生辰过后,她便一直在想,前世的郡主纪桐樱,到底嫁给了何人。
然而也不知是她那会尚在闺阁之中,未曾注意过外头的动向,所以毫无印象,还是纪桐樱嫁的那人太不起眼,叫她始终未去注意。
直到这会,她望着沐浴过后的公主殿下,看着她曲腿坐在榻上,懒洋洋地躺在那,眉宇间隐隐含着不悦和担忧之色,脑海里才忽然间冒出了一个叫她陌生的名字。
——温庆山。
京都里,只有寥寥几户姓温的人家。其中能引人注目的,唯有英国公一家。
温家于谢姝宁而言,亦是连重活一世也难以忘怀的人家。因为一个温雪萝,她便没有法子将温家抛之脑后。可她记得温雪萝,记得温雪萝的姐姐,也记得温夫人憔悴的容颜,却忘了温家还有儿子。
同样是温夫人所出的儿子,温庆山。
温雪萝嫡亲的兄长,娶了端王府得宠的小郡主纪桐樱……
这样的大事,她竟是一点印象也无,时至今日才终于在脑海里寻出了些微痕迹。
而这寥寥的记忆,却也不过是她曾在长房伯祖母身边时,无意听到的一句闲话。那时,应是三伯母蒋氏正在同伯祖母商量长平侯府的亲事之时,不知怎地闲话到了温家去。
温家祖上同谢家祖上那是亲家,可两家人这些年走得一直不近。所以后来温家倒了,谢家避之不及,全然没有要伸手相帮的意思。
谢姝宁渐渐敛了颊边僵硬的笑意,近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想遍了京里的人,却忘了想一想英国公温家。前世,温家最终覆灭,她救下了温雪萝,自此养虎为患。所以这一世,她原本只等着温家重蹈覆辙,而她只要在温雪萝戴着那张可怜兮兮。叫人不忍的面具来求她时,袖手旁观便是了。
这一世的温雪萝,不会再同她有过多纠缠。
何况,她从一开始便避开了同温家人交好,真到了那一日,温雪萝也不会来求她这个陌生人。
谢姝宁想得极好,却遗漏了温庆山这个人。
她垂眸,又悄悄抬眼看向了已闭目小憩的纪桐樱。
只看家世门第,温庆山倒也配得上纪桐樱。
一个是未来的英国公,且嫡亲的妹妹是未来的成国公夫人。
一个则是端王府得宠的郡主。自小养尊处优。却可惜非王妃所出。而是从白侧妃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两厢相较,倒是差不离。
这般看来,这门亲事的确是相当不错。可事情古怪就古怪在谢姝宁对温庆山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真真是连一丁点印象也没有。她连温雪萝那不出众的姐姐都记得。怎么可能会忘了英国公府的世子爷?
何况这位世子爷后来还娶了端王府的郡主。
然而,她遍寻记忆,这件事、这个人也还是依旧了无踪迹。
这事,从骨子里透出了古怪二字。
谢姝宁望着纪桐樱的双目微敛,眸光一黯,心道:寻个契机,她是该好好去查一查温庆山的事了。
正想着,外头淅淅沥沥地下了起雨。
夜雨渐渐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纸上。响声不绝于耳。
昏昏欲睡的纪桐樱蓦地被惊醒,揉着迷蒙的睡眼喃喃地问:“什么声音?”
谢姝宁微笑,回道:“是落雨了。”
这场夜雨来得又急又大,宫人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慌张张地四处走动着关窗。又将方才未来得及关闭窗户之前倾进来的雨水拿了干净的布,一点点擦干抹净。
动静不大,但纪桐樱仍逐渐清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道:“最近这天,可真是爱下雨。”
说话间,她明月般皎洁的脸上露出了个狐疑的神色,眼中波光流转,“我脸上可是沾了脏东西?”
坐在她对面的谢姝宁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盯着我看什么?”纪桐樱疑惑着问道。
谢姝宁笑着揶揄道:“公主胡说,我分明是在看您身后的那扇画屏。”
纪桐樱撇了撇嘴,忽然上前来掐她腰间痒肉,“臭丫头!”
“哈哈……哈哈公主……阿蛮知错了哈哈……”谢姝宁怕痒怕得紧,一边笑着讨饶一边左避右闪,想要躲开她的手。
可她面上笑着,心里头却是一片冷寂,像是空空如也的旷野,空荡得骇人。
她觉得自己已经隐约抓到了往事那条狡猾的小尾巴。
她对温庆山没有印象,可对另一件事却印象深刻。
温家覆灭,是在她嫁做人妇的第二年。
她十五岁嫁入长平侯府,成了林远致的正妻。
次年温家出事,她背着长平侯府,救济了温雪萝一家妇孺。那是个天寒地冻的冬日,大雪绵绵下了多日,冷得呵气成冰。她连个手炉也来不及抱,匆匆折算了自己的一批嫁妆,亲自悄悄送去了温雪萝身边,供她们度日所用。
同年腊月末,赶在年关,燕淮退了这门迟迟未结的亲。
温雪萝抱着冷硬的冬被,咬着唇无声地哭了许久。大冷天的,屋子里只点了只小小的火盆,冷得像是冰窖。她裹着厚厚的大氅,仍被冻得嘴唇青紫,直打哆嗦。她那时,满心拿温雪萝当姐姐,当最重要的亲人。
见她因了燕家的亲事痛哭,还当着温雪萝的面咬牙切齿地将燕淮骂了一通,骂他落井下石,捧高踩低,乃是无耻之徒。
而今想来,并非燕淮无耻,分明是他眼光太精确,看穿了温雪萝的卑劣……
如此一回忆,温夫人满脸的灰暗憔悴之色,似乎都还历历在目。
谢姝宁不由肯定起来,自己并没有记错。
三伯母蒋氏彼时说起那话时,她还未嫁,而纪桐樱应是新嫁。
纪桐樱比她长两岁,可却同她是一年出的阁,区别不过只是一个年初,一个秋日罢了。
这般算下来。温家倾覆倒台,不也就是在纪桐樱嫁入温家后的次年?
温家攀上了端王府的这门亲事,寻常事情不应该能让温家死得那般难看。谢家不帮,那是为了自保,可端王府为何也不帮?她前世不知,可这世哪里还能不知?
那时的庆隆帝根本便不大理会朝政,所谓的天下分明是把持在端王爷手中。
所以——
归根究底,其实是端王爷要了温家的前程!
为什么?
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姝宁的脑子飞转转动起来,她忽然间醒悟过来,纪桐樱同温庆山的亲事。乃是其中关窍所在。
窗外大雨瓢泼。雨水沿着高高的宫墙倾泻而下。恍若连绵不绝的瀑布,久久不歇。无数嘈杂的声响都在漫天的雨声里归于平静,天地间寂静得仿佛只剩下了这场夜雨带来的响动。
纪桐樱微微喘着气停下了手,看着谢姝宁隐约发白的面色。慌张地道:“你这身子,怎地差成了这样!”
只打闹了会,脸就发白了,这可怎么能成。
可只有谢姝宁自己清楚,她发白的面色,并不是因为累着了。
甚至于,她重重喘着的声音,都无法落入她自己的耳中。
她满脑子都只剩下了纪桐樱的亲事。
这一世,纪桐樱成了公主殿下。温庆山可还会尚她?
会不会,这万事蹉跎,逐渐变换,可到了最后,每条线聚集交汇之处。仍是前世?
良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胸腔里狂跳的心,也缓缓趋于平稳。
“公主不用担心,歇一会便好了。”谢姝宁重新落座,指尖却还在微微颤抖着。
纪桐樱没有察觉,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往后我可不敢再闹你了。”
她已经十三岁,可性子还像个孩子,缺了该有的那份沉静。若只是普通世家女子,能有母亲护着,也就罢了。可她是西越的公主,她身上所肩负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所需要承担的重任。
何况,同是皇贵妃所出的大皇子,而今还年幼得很。
即便为了自己的弟弟,纪桐樱也不该再这样下去了。
谢姝宁忽然间有些不大明白皇贵妃的意图。
女儿是她教的,却教得这样纯真无邪,爱憎分明……哪里像是该活在宫里头的人……
可纪桐樱一笑,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说话时的声音娇憨中带着脆爽,唤她:“阿蛮。”
谢姝宁蓦地就明白了。
一重又一重的琉璃宫阙里,能见到这样一抹笑容,能听到这样的一声轻唤,所有的孤独冷寂,顷刻间便都消失不见。
这样的公主殿下,怕是皇贵妃入宫后,唯一的慰藉了。
心头一热,谢姝宁差点红了眼眶。
为了这样的笑颜,她也该将温家的事查查清楚才是。
外头的大雨,一直下到了后半夜,雨势却始终未曾减弱,逐渐的竟还有了增大之态。
因雨太大,纪桐樱也就没回永安宫,留在这同谢姝宁一道歇在了偏殿里。
近三更天时,谢姝宁听着如雷的落雨声,迷迷糊糊醒来,忽然听到了一阵纷沓的脚步声。
听动静,应是往皇贵妃那去了。
她霍然掀了被子悄悄起身,唤了图兰去打探消息。
图兰生得不如玉紫细巧,可因为会武,动作行事皆灵敏太多。
须臾片刻,图兰大步回来,附耳同她道:“出云殿塌了一块。”

第187章 好戏

谢姝宁怔了,旋即冷冷轻笑了声。
出云殿就算再破再烂,也不至于直接叫一场雨给下得崩塌了。何况,出云殿本不破。
她压低了声音问图兰:“可问清里头有无伤亡?”
图兰摇摇头,在“噼里啪啦”乱响的夜雨声中回道:“只说是淑太妃受到了惊吓,有无旁人伤亡,却是不知。”
出了这样的大事,众人的注意力自然都被集中到了最重要的淑太妃身上。顾了她,一群人也就无心再顾及旁的。
谢姝宁打发了图兰下去,将散落在床沿的帐子整理妥帖,重新将沉沉睡在里头的纪桐樱遮得严严实实,这才后退两步在一旁的榻上坐定。
耳畔雨声不歇,纷杂的脚步声却渐渐平息了下去,换成了井然有序的步伐声响。似乎只一瞬,脚步声就开始鱼贯而出。出了这样的事,淑太妃却无大碍,这事也就成了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谢姝宁屏息听着,忽然有人打起了长长的珠帘,颗粒圆润的明珠碰撞着发出轻微响声。
她扭头去看,便见皇贵妃在夏夜里披着春衫,缓步走了进来。
“可是被吵醒了?”皇贵妃见她坐在外头,倒也没太惊讶,微笑着走近帮她将鬓边一缕散发别到了耳后,“惠和倒是睡得安稳。”
谢姝宁跟着笑,福了一福:“公主心宽,睡得也好。”
心中无事的人,不纠结于琐事的人,夜里便总是都能安眠。
那些睡不安生的,如她,或又如皇贵妃……都是因为心中郁郁难消,连困顿之中也无法获得平静。
寂静的深夜里,皇贵妃敛目仔细看了看她,像是在突然之间从她恍若随意的话中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这孩子的双目,竟似有能看穿人心的力量。
皇贵妃直至这时才惊觉,谢姝宁的眼里。并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纯澈,那里头装着的是一潭水。
经年的,结过冰又因为春天到来而消融过的水,幽深而平静,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皇贵妃心中微惊。
“时候还早,回去睡吧。”皇贵妃收回视线,微微叹了声,敦促谢姝宁重新入睡。
谢姝宁见她身穿墨绿色的春衫,长发也随手被松松挽起,脚下也已换上了出门时才着的鞋子。便知她这是要亲自去一趟出云殿了。当下也不多言。乖巧地重新躺下,目送皇贵妃离去。
屋子里点燃的灯再次被熄灭。
皇贵妃轻轻的脚步声,也从谢姝宁耳畔彻底消失不见。
谢姝宁阖眼,听着似乎没有停歇之意的雨声。慢慢入眠。
出云殿中,则是一片狼藉,无一人能安然入眠。
众人惊魂未定,个个胆战心惊。
这次塌了的,是出云殿靠近禁林的那一块地方。
可那块虽然年久,却未失修,去年冬上才刚刚派人修葺过。论理,是绝没有可能被场大雨给下垮的。
然而眼见为实,那轰隆一声巨响亦还在众人心头萦绕不去。谁敢说这屋子没塌?
淑太妃倒真的只是受到了惊吓,她的寝殿离这尚有一段距离,并没有被波及到。这间屋子里住着的是两名守密林通道的嬷嬷,平素也一直都住在这。
皇帝今夜忙着同军机大臣在御书房秉烛夜谈,听到出云殿崩塌了一角的事当即问了淑太妃。听说无碍,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不再理会。
皇后跟皇贵妃则连夜起身,换了衣裳乘坐鸾轿赶往出云殿。
出云殿里香气萦绕,闻若似蜜。
皇贵妃眉头微蹙,心里头莫名浮现出了皇帝同淑太妃亲近时的画面,不由一阵烦闷。
走在她身侧的皇后,却也没好受上多少。
皇后甚至还不知肃方帝同淑太妃的事,她恼的只是淑太妃这个人。
淑太妃算什么东西,也敢耍弄她!皇后只要一想到往日里自己蠢物似地在淑太妃跟前听一便是一,隐在袖下的手,就忍不住握拳。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不论任何缘由,淑太妃既诓骗了她,就势必要付出代价。
急步前行着,皇后年轻的面庞上满是焦躁。
一步入淑太妃的寝殿,她便扬声道:“太妃娘娘可还安好?”
众人皆知,皇后同淑太妃私下里交好,她这般急切,倒也在情理之中。
淑太妃倚在软枕上,眉间惊惧之色未消,朝着门口望了过去。她面色泛白,勉力一笑:“劳皇后费心。”
然而说着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却落在了走在后头的皇贵妃身上。
淑太妃看过来的目光里,有着冷冽的色彩。
只这异样的神情,转瞬即逝。
但皇贵妃依旧没有遗漏。
自打进了出云殿,她便时刻注意着淑太妃的一举一动。淑太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跟肃方帝搅合到了一块,于皇贵妃而言,乃是奇耻大辱。只要一想起,便如鲠在喉,叫她疼,叫她恨。
可她仍是那个雍容的皇贵妃,她明明看见了淑太妃眼中的怀疑跟冷意,却始终混若不觉,一步步稳稳地跟在皇后身后。
皇后就不同,她到底是年纪轻,按捺不住。
见到淑太妃果真是安然无恙毫发无伤,皇后心里难免失望,这眼中也不由带出那么一两分来。
“太妃无事便好,吓坏本宫了。”皇后站在床前,俯下身去,亲自为淑太妃掖了掖被角。头一低,再抬起,眼里的神色就变得再真挚不过。她环顾四周看了一圈,担忧地问道,“容家九小姐呢?可还安好?”
淑太妃微愣。
“她也给吓坏了,这会怕是已歇下了。”
皇后听着连连点头,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话毕,她霍然起身,“容九小姐既来了宫里便是客,本宫这主人家,合该亲自去慰问一番才是。”
皇贵妃坐在那喝茶,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好个皇后,还真当这偌大的皇宫。是她李氏一人的皇宫?
皇后这话,既是说给淑太妃听的,也是说给她听的。
同样,这话也是她用来查探虚实的。
在座的几人都知道,这出云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容家九小姐。而她们此刻,正在同淑太妃面对面地说着话。那假冒的容九小姐,要去何处寻?
淑太妃自然是推诿:“哪能叫您去见她,合该她来见您才是。只是如今夜深了,明日一早再叫她来同您请安吧。”
皇后有备而来,焉会被她这么三言两语打发走。若不然。这好好的出云殿。岂不是白塌了一块?皇后既要为花出去的银子心疼。也要为这将来的修缮工程心疼,更不会顺了淑太妃的意。
她状若大方地笑道:“瞧太妃说的,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便是本宫亲自去见容九小姐也无妨呀。何况容九小姐。才受了惊吓,自是该本宫前去。”
屋子里静了一静。
淑太妃面有难色,过了会才道:“皇后好意,实不该再推,那便让人领着您去吧,只她恐是睡熟了。”
诸人皆以为她还要推脱一番,谁知道她竟然直接便发话要让人带着皇后去见容九。
皇后懵了。
淑太妃就在她跟前,她上哪儿再去弄一个容九?
难道说,是她给弄错了?
惊疑不定之时。皇后故作亲热,飞快地俯身抬起淑太妃的手,看一眼速速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中,道:“太妃仔细着身子,雨天风凉。莫要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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