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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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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黄昏。雨势渐弱,走在天地间只听得见沙沙声细如蚊蚋。
零星雨线落在脸上微微发凉,竟让人觉得格外舒适。
花梓实在闷得慌。
天色向晚时,她穿了双木屐出了门。
雨线若有若无,她便收了伞。徜徉细雨中,顿觉头脑清明,心绪豁然开朗。
她心里默默筹划着未来,这些时日所见所闻皆与自己过往有关,可任她如何思索,却无半点儿头绪,故而她想。还不如放眼未来。
此时,她已打消了浑浑噩噩活下去的念头,打消了出家的念头。转而去想如何做(混)好这个掌门。
她想,日后做了掌门,吃穿住行有了着落,卖画赚的钱可尽数积攒。过个五六年。便可以抽身而去,周游天下,领略各地美景,尝遍各地美食。
待到人老珠黄白发横生时,寻个美丽而清净的地方儿等死。真是再美不过的一辈子。
她正满心喜悦,白玉曦不知从哪冒出来,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揽住她的腰身,纵身一跃……他还真是神出鬼没。
她听到耳畔呼啸的风声和细细的雨丝划过发髻的声音,头上的玉簪子划破空气落到青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碎成两半。
花梓莫名有些怅然,仿佛刚刚思索的那些幸福被突如其来的人生生折断,难道这幸福里没有他,便算不上幸福了?
她低头望了眼地上的簪子,生出些许难抑的凄凉。
直到双脚落定,她发现已身处凌云阁的最高层。
不在檐下而在屋顶。
足下是层层青瓦叠覆,而每片瓦都刻着古怪的文字和图样。
她侧眸瞧了眼白玉曦,身子失衡,险些跌倒,如此高楼巍峨,摔下去岂不粉身碎骨?
她急急忙忙,一把抓住白玉曦的袖子,眼中满是惊恐。
白玉曦伸手扶住她,同她一起慢慢坐下,忽而一指远处海天一色,喟然道:“你愿做燕雀抑或鸿鹄?”
花梓觉着白玉曦定是病了,否则不会问出如此古怪的问题。
可既然白玉曦问了,她敢不作答吗?
“都不想,我想做人,”她抚摸着身旁瓦片上细密的刻痕,认为如此回答似乎有些不太讨喜,便补充道:“当然,你若选择做鸟,我断不会嘲笑你的。”
花梓觉着,如此解释反倒不如沉默,直想咬断舌头,再不多言。
幸好白玉曦看似心情不错,并未与她为难,反而自说自话道:“我向来贪心,既想做安逸的燕雀,又想做划破长空的鸿鹄。”
“一种鸟已经无法满足你了吗?”这当真是没经大脑,脱口而出。
花梓觉着最近白玉曦对自己太过和颜悦色,导致自己频频未经思索,而话一出口方觉错。
呼啸的冷风携着细细的雨将她散乱的长发扬起,像随意一笔浓墨重染,霎时海天失色。
白玉曦终于将目光投向她,那眼神似乎比平日多了一层冰霜,当看到花梓一脸无辜的模样,他想,与她谈论这些简直是疯了,这怨不得她,怨不得她,是自己的失误。
风扬起,他忽而笑了,伸手挽起花梓凌乱的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柔:“我愿做鸿鹄你来做燕雀,我带你划破长空,你给我安逸的家。”
她并未躲闪,不晓得是害怕足下落空,粉身碎骨,抑或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家”这个字多么美好,花梓一直渴望而似乎总是无法捕捉到的就是这个字。
她想要个真正属于她与白玉曦的家,很温馨的那种,每日里清粥小菜,无事的时候可以徜徉湖畔。
她还记着眼盲时,白玉曦曾偶尔带她去过的小河畔,他告诉她天凉了,随口的一句话,让她开心了好几天。
自打眼睛瞧得见了,便再没了那样的日子。
她忽闪着眸子声音清凌凌如湖水:“但愿我还是个瞎子。”
白玉曦一把将她裹到怀里,仿佛拼尽了全身气力,花梓想,幸好自己骨质硬朗,否则定会被抱成骨折。
就像蒙蒙细雨忽而飘起冰雹,花梓脑中霎时划过一些不堪的画面,是她手持匕首划伤面颊的瞬间,是山下悦灵阴森的笑容。
她身子一僵,心中咯噔一声,她轻声道:“那样,我们就还是兄妹,是亲人。”
她能感觉到白玉曦满是柔情的臂膀霎时变得僵硬而冰冷。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他漠然起身,后退,后退,花梓状似茫然地望着他阴鸷的脸,直到他跃下凌云阁,再瞧不见踪影,她的眼泪若断了线了珠子,一滴,两滴,三滴……最后连成线。
她将脸埋入双膝,呜咽出声,大片泪渍漫上脸颊,濡湿的裙袂贴在脸上,温润细腻,四肢却愈加觉得冰冷。
“你哭什么?”白玉曦的声音忽然响起,竟多了些许玩味。
花梓忽的抬头,见白玉曦站在身旁,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瞧见自己难过他很开心吗?
花梓赌气似的将头埋在膝盖里嚎啕大哭,边哭边嚷嚷着:“我怕摔下去摔死不可以哭吗?”
白玉曦豁然笑出声来,那声音淹在花梓的哭声里,浸在迷蒙的细雨里,落入花间柳叶。
他移步上前,微微屈身,将她拦腰抱起。
花梓觉得天旋地转,一把搂住白玉曦的脖子,也顾不得掉眼泪,探头望了眼下方,悬崖一般。
她又紧了紧双臂,一本正经道:“抱稳点儿,我还没活够。”
他足下轻点,带着花梓跃下楼阁,耳边的风声愈胜。
黄昏已去,天色黯淡,她听到白玉曦坚定的声音在耳畔萦绕:“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嫁给我!”
她心里美滋滋的,假装没听见。
在蓬莱岛的日子还未尽兴,数日连绵阴雨终于放晴。
而这也意味着大家会一一拜别,即将分道扬镳。
花梓趁着阴雨天气四处打探自己身世未果后,再没心思追索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求索而不得,奈何?徐图之,徐图之……
是日,雨后初霁,海上一片日光朗朗,花梓揉揉惺忪睡眼,见窗外放晴,连忙踏上木屐,简单着了衣裳捧起画卷便奔出门去,凝馨在身后问道:“你去哪?要开饭啦~”
花梓边跑边应道:“你们先吃罢,不用管我!”
渡口停了许多船只,花梓选了个背阴且显眼的地方儿,将画一一铺开,不待她叫卖,已有许多姑娘凑了上来。
“萧公子的画,这是萧公子的画,这真的是萧公子的画吗?”一位姑娘已顾不得矜持,同行之人皆拉着她的胳膊催促赶路,而这姑娘半步都移不开,直盯着一幅幅字画满面绯红,仿佛猫儿瞧见了鱼。
花梓忽然明白为何那日萧叶醉的脚趾会骨折了。
“花梓,你在卖萧大哥的画?”这声音好熟悉。
花梓回头,瞧见唐君儿正站在身后,双眸闪闪发光,嘴角微微勾起,漾起明媚的笑容,一袭淡粉色纱裙随风漫舞,让花梓忽而想到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她额上一朵莲花钿活灵活现,盈盈飘逸着初夏最美一缕芳香。
花梓想,师父真是艳福不浅却不晓得珍惜。
 第一百二十四章 飞醋
“君儿这是要去哪?”花梓还未来得及细问,就见呼啦啦围上来一堆姑娘七嘴八舌讨论着:“这是玉花梓?”
“那这定是萧公子的画了?”
“果然人美画更美,离得老远便嗅到这出尘的味儿了。”
“这玉花梓也不晓得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能做萧公子的徒弟。”
“就是就是,你看那张脸,还是毁了容的。”
“不定使了什么腌臜手段呢!”
“……”罢了,只要买画,折辱几句怕什么?
再说,本就毁容了嘛,不怕人说,哪有人能如本姑娘这般毁容都毁的这样别致,毫无违和感。面对众多非议,花梓依然笑的如沐春风。
待花梓抬头寻找唐君儿时,唐君儿已站在人群之外,挽着唐老的手臂朝花梓挥手作别。
花梓抬起手臂晃了晃,目送莲山一应人上了渡船,这才低下头来专心售画。
将近晌午,字画兜售一空,她方双手扶腰站在树下望着远处海面平静无澜豁然出了口气。
抬手拭去额头细密的汗珠,她心满意足将鼓鼓的钱袋塞入袖筒。
转身时,却瞧见有人正藏在树后盯着自己瞧,遂上前几步,试探着问道:“谁在那里?”
日光透过枝叶,碎花似的洒了一地。
那姑娘穿着有些过长的襦裙,别别扭扭的。
她见花梓朝她走去,忙拎起裙子势欲逃走,却不料绊到石子,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长长的裙子绿白相间,十分澄澈。
那姑娘坐在大大的裙摆间,正揉着膝盖,皱巴着小脸,眼中裹着一包眼泪。
最后,她抽了抽鼻子。生生儿将眼泪憋了回去。
花梓瞧了她半晌,只觉得眼熟,那枚额环似乎曾在何处见过。
琉虞!对了,这是沐冷尘的琉虞郡主!
花梓忽而想起晚秋那日夜里的酒家。她初遇沐冷尘时,这姑娘曾拉着沐冷尘受伤的手臂一直落泪来着。
“走路仔细着些,摔破没有?”花梓上前几步,想扶她起来。
琉虞撅着小嘴,一把推开她,气恼道:“不用你管!”
花梓也不恼,她想,曾经自己与沐冷尘定然有什么感情纠葛,而琉虞显然是对沐冷尘芳心暗许的,也或许芳心明许了。故而她仇视自己也情有可原。
古往今来,多少名人志士曾总结过:对情敌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
如此一想,她反倒觉着琉虞可真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否则,自己此刻应该已被弯刀割破了喉咙。抑或被暗藏的毒针中伤后中毒身亡了。
“父王说了,谁抢了冷尘哥哥就割了谁的喉咙,你能活到今日已是万幸。日后你收敛些罢,离我的冷尘哥哥远一点儿,再不要动些坏心思!”琉虞挣扎着起身,柔荑直指花梓面庞。
人不大,声不高。气势却是十足的霸道。
花梓一向自认为尊老爱幼,善良谦恭。可她也晓得这样一句话,相传是几百年前一位来自东北的武林霸主流传下来的名言: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
她还晓得这样一句名言:女人不狠,立而不稳。
相传为某武林霸主的妻子流传下来的。
她打定了主意便凑到琉虞公主跟前,和颜悦色道:“你冷尘哥哥与我两情相悦。你还是找个别的汉子早些嫁人罢,免得上了年纪成了老姑娘,就再也没人要喽!”
琉虞指着花梓的鼻尖咒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
她话未说完,花梓忽然惊恐万分地大声喊道:“啊!蜘蛛!脖子上……啊!好大一只,毛绒绒的!”言罢瞪圆了眼睛。指着琉虞的肩膀频频后退。
这下琉虞可真是慌了,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霎时纵横开来。
她顾不得摔疼的膝盖,站在原地拼命拍打自己的脖子,那张本因生气而涨红的小脸此刻吓得惨白,稍长的裙摆被踩来踩去,她终于一个踉跄,重又摔倒在地上。
花梓笑得岔了气儿,弯下腰来蹲在地上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欺负小孩儿是多么轻松而愉悦的一件事儿。
琉虞瞧见花梓的模样,晓得自己上了当,顿时心生委屈,坐在地上开始抹眼泪。
本就不该穿这样乱七八糟的裙子,偏偏蓬莱岛这么热,从雪域带来的衣裳都穿不得。
这雪域外头果然没有好人,玉花梓更是诡计多端,生性歹毒,从来就没变过。
花梓瞧着她那娇小可怜,眼泪吧嚓的样子,心生怜悯,扔下句:“好啦好啦,别哭了,没人抢你的冷尘哥哥。”说罢,就此转身离去,打消了把琉虞挂在树上的念头,眼泪真是好东西,就这么救了琉虞一命。
日贯中天,已有了三分夏的味道,花梓踩着一路的日光融融,心中不住萦绕回响着白玉曦的话:“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嫁给我!”
直到饥肠辘辘,肚子咕噜作响,方收了收思绪,加快步子穿过柳丝绦,绕过花雨香。
如此,洒了一路的浅笑盈盈。
……
“起来罢,随我回雪域。”
沐冷尘俯身抱起膝盖受伤的琉虞,大步离去,丢下身后一片大好的阳光。
天光温柔而明媚,他却觉得冷,仿佛身处雪域最冷的山洞。
再没有这样好的阳光了,再没有这样欢乐的日子了,再没有穿的乱七八糟的姑娘拉着他身上的兽皮嚷嚷这是野蛮人的装扮,再没有人拉着他的手夸张地比喻那兰村的花儿就像大海似的一望无际,而问及她可曾见过大海,却羞赧地低了头。
如今她看到了大海,可还觉得那兰花如海一般?
他想问她,而如今,遥遥相望却不知如何开口。
“冷尘哥哥,你怎么哭了?”琉虞细嫩的小手轻轻触到沐冷尘的脸颊,一滴眼泪,顺着她的手指流至掌心,再没有第二滴。
她将头埋在他胸口,她什么都晓得,什么都明白。
可是,冷尘哥哥怎么可以对别人好?
那就当做什么也不晓得罢,他的难过,他对自己的怨怼,都不晓得。如此,她就依然可以心安理得偎在他怀里,哪也不去,什么都不怕。
花梓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几乎是飘着回去的。
可谓身有金银脚下生风。
及近住处,却听到人语寥寥,她放慢了步子,发现说话的竟是凝馨与穆羽峰。
她慌忙躲到路旁一丛矮灌木处,横溢斜出的枝叶刚好将她团团遮住。
忽而想到前些日子发生的事。
穆羽峰见到自己拦路抢劫时,剑尖直指自己喉咙。凝馨一句话,他便收剑离去了。
难道这个姐姐也同悦灵一样,没安好心?跟穆羽峰是一伙儿的?
然随后听到的对话让她对此想法懊悔不已,凝馨跟悦灵怎么会一样,自己真是混账,怎么就把凝馨与悦灵扯上了关系。
凝馨正站在穆羽峰身后,而他却背对着凝馨。
花梓想,如若不是武功不济,她定要上前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白莲花不是那么好当的,高贵冷艳有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想来真该好好练练武功,否则在许多事上还真是力不从心。
“不求其他,只求你不要再打花梓的主意,我就她这么一个亲人了……”凝馨的声音有些哽咽,微微颤抖。
“一个亲人?不是还有南宫云笙吗?”穆羽峰的透着嘲讽的味道,拒人千里,却又好似不甘心,要将人从千里之外拉将回来奚落一番。
一只燕子从他头顶飞过,花梓心中默默祈愿燕子此刻能应景地拉一泡屎。
凝馨似乎未曾想他忽然将话题引到云笙身上,立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应对。
袅袅花香在灼灼日光下仿佛蒸汽一般腾然缭绕。
六角亭下一席之地将日光生生隔离。
穆羽峰转过身来,那脸竟是在笑……?
花梓瞧见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终于晓得,白玉曦整日阴沉着脸并不是最讨厌的表情,并且,不仅不讨厌,还有那么点儿固执的可爱。
“怎么?无言以对了?我娶了苏落恬,至少我的心意还未曾改变,而你呢?”穆羽峰呵呵冷笑两声,忽而抬手,一拳打在亭柱上。
花梓想,为什么他拳法不再好点儿呢,到时候一击断柱,亭子坍塌,将他砸死,那真是史上最传奇的自杀方式了。
再想想穆羽峰的话,敢情他真的对姐姐存有妄想。
他这是跟姐夫吃飞醋呢?还要不要脸?
花梓想,这还真是恬不知耻,他如此自不量力,定是没瞧过姐夫挥金如土的潇洒模样。
凝馨皱紧了眉头:“你娶了,我不可以嫁吗?我不想讨论此事,今日我来寻你,只希望你日后别再为难花梓,她如今孤苦无依,只有我一个亲人,又不记得过去那些事,你何苦对一个小姑娘赶尽杀绝?”
“孤苦无依?那日大殿之上,护着她的人可要排成队了,她孤苦无依我都杀不了她。若她哪日得了势,岂不要跑来捅我一刀?”穆羽峰笑容里仿佛含了千百根针,皆是染了毒的:“杀她不是我一人意愿,我可以答应你不再为难她,但你能否答应离开南宫云笙?”
他讥笑着望向凝馨,仿佛笃定了她表情会十分痛苦,而他恰恰极是享受这滋味。
 第一百二十五章 离岛
终于,凝馨的眼眶渐渐蒙了水雾,声音反而平和了许多:“你曾说,要练就一身好功夫,要做一派掌门,要锄强扶弱,匡扶正义,让挨饿的孩子吃得上饭,让无依的老人不致饿死街头。我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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