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个圣诞节的回忆-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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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吻我的太阳穴，用宠溺的语气说：「好，这些地方我们都要去，妳想做什么，我们就去做什么。」
我转过身，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微笑地注视着他说：「我只要像现在这样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他难过又不舍地看着我，然后紧抱住我。我们就这样紧紧相拥，没有再开口，静静感受彼此的温暖和心跳。心里都明白，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永远都不可能会实现。
早上要离开的时候，他仍旧帮我穿好衣服，送我走到门口。
「今天晚上，我还是会在这里等妳。」
「好。」我对他微微一笑，他紧紧抱住我，过了好半响才让我离开。
******
接下来的日子，每当夜幕低垂，整个庄园都已沈睡之际，我就像是被施了魔咒那般，无法抗拒他对我的温柔召唤，总是不假思索地提起烛台，穿过寂静无声的长廊，一步一步走向有他在等待着我的塔顶阁楼，直到清晨天快亮时才离开。
我们像是要把这两年没讲的话趁这个机会一次说完，每晚都会依偎在一起聊天，一直到两个人都沉沉入睡。不过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他听我说，我会告诉他我在学校的经历，修了哪些课，与教授和同学的互动或趣事，阿芙丽儿、克莱儿和其它同学的近况，还有菩提庄园的种种。
「哇，」我们面对面躺着，他抚摸着我耳边的头发，用骄傲的口吻说。「我的女孩现在是个女大学生了耶！真是了不起。」
「还好啦。」我扬起浅浅笑意，「我也没想到会被录取，那个时候我只是很想找事情做，想把所有的时间都填满。本来我只是去旁听而已，是因为马克的关系，他是历史系的助教，是他建议我可以尝试申请看看，而且还帮我修改我用希腊文和拉丁文写的自传和读书计划，我才能顺利通过入学申请和面试。」顿了一下，我又立刻补充，「我要谢谢你，因为是你坚持要我学习希腊文和拉丁文这两种语言，否则我想我也不可能进得了巴黎大学就读。」
「是妳的聪明和努力让妳能够进入巴黎大学，」他的手移到我的脸颊，轻声表示，「我的玫瑰一直都很优秀，我知道。」
我亲吻了一下他抚着我的脸的手掌心，感谢地说：「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没有你对我这么好，处处为我着想，我什么事都做不成。」
「那些本来就是妳的，我只是替妳父亲转交给妳而已。」
「才怪，」我瞟他一眼，「会计师先生都告诉我了，我那几年的花费都是你出的，你没有从我父亲留给我的现金或每年的年金里面扣掉，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我念寄宿学校的费用。还有巴黎的房子、菩提庄园、你的埃及文物……你……」我感到心头一紧，眼眶开始发热，「你……实在是对我太好了，我根本没有办法报答……」
「没有！」他抱住我，用压抑过的激动语气说：「我对妳不好，我的玫瑰，我对妳不好，如果我真的可以对妳好，我会把全世界都给妳……是我太没用，我想给妳的没办法给妳，我给妳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不会，不是这样的。」我不禁留下眼泪，「你对我很好，你对我够好了，你给我的比我所能想象得还要多太多、太多了……」
「不是，是我对不起妳，是我对不起妳。」
「我们不是说好你不要跟我说抱歉了吗？」我撑开他的怀抱，抚上他的脸颊，看着他说。「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
他的眼中闪着泪光，用拇指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罗莎蓓儿……」然后低头亲吻我脸颊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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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玫瑰，妳……愈来愈不一样了……」他玻ё叛郏槐咔岣业牧常锲锿缸乓凰靠嗌�
「哪有什么不一样？我永远都是你的玫瑰。」
「我的玫瑰，」他的声音愈来愈低，「妳愈来愈漂亮，愈来愈成熟，就像个巴黎仕女；妳成长得愈来愈茁壮，也愈来愈独立，还已经是巴黎大学的女大学生了，妳……愈飞愈高，也离我愈来愈远了……」
「我永远、永远都只是你的玫瑰而已，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的狮子。」
我们紧紧相拥，无声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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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买了菩提庄园给我，我真的很喜欢。」
「妳喜欢就好。」
「去年夏天我跟阿芙丽儿、露易颂还有布丽姬有一起去那里度假喔，她们都说那里很漂亮，也很喜欢那里。」
「我知道，布朗先生有写信告诉我。」
我惊讶地看着他，「所以……」抬起一边的眉毛，不以为然地问：「我的一举一动都还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
「我的女孩，」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带的笑意说：「我还是妳的监护人啊，当然要对妳的安全负责任。」
「阿弗萨斯……」我不赞同地看着他。
「不行，如果不让我知道妳安全无虞，生活上没有任何问题，我会担心得疯掉，不然就会死掉！」
「才不会，你是坚强的狮子，你没这么容易会疯掉或死掉，而且你答应过我要活得比我久才可以。」
「我的玫瑰，我不会介入妳的生活，我只是想要确定妳一切都好。」
「我知道，可是我不希望你痛苦……」
「我不会痛苦，只要我的玫瑰过得好，我就会感到很欣慰、很高兴。」
「噢，里奥，谢谢你。」我动容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吻上他的嘴，「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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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我趴在他的身上，轻抚着他的脸颊。
「嗯。」
「你……」我玻鹧郏僖傻厮怠�
「嗯？」
「噢，亲爱的里奥，」我用双手轻捏住他的脸颊，像对待小朋友那样，「你怎么会长得这么英俊，让我对你无法自拔。」
「是吗？」他咧开嘴笑得很开心，拢紧他环在我背后的双臂。
「当然。」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眼神闪着慧黠笑意。
「呵呵……」
「说啊，我的玫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扬起一个会让我失魂落魄的英俊笑容。
「一开始，一开始的时候。」我吻了吻他的嘴，轻声说：「从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真的，我是说真的。」
「噢，我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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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用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吗？」我的头枕在他的臂弯，有些担忧地问。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自从她怀孕之后，我就很少回到我的房间睡了。我不是睡在我以前的房间就是待在这里。」
「这里？这里冬天不会很冷吗？……这样你身体怎么会受得了！」
「冬天我会回我以前的房间睡，妳不用担心。」他吻了一下我额头上的发际。
我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半响，他又开口，「自从结婚以后，我就没有跟她同床过，我都睡在自己的房里。有一阵子，她每天跟我大吵大闹，那时候我很痛苦，疯狂地想妳，喝了很多酒，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跟她在一起了几次。后来她怀孕了，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不用再为了责任和良心上的谴责跟她在一起，所以也不再回去她房间的隔壁那间寝室睡了……」
我的心里感到沉重、不舍又难过，很想要流泪，可是我没有立场多说什么，只好轻轻在他唇上印上安慰的一吻。
他紧紧抱住我，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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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玫瑰，唱歌给我听。」
「你想听什么歌？」
「贝多芬的《思念》，那首妳最常弹的。」他说。
我已经很久没有弹过这首曲子了，这首母亲最喜欢的、也是伯爵大人第一次唱歌给我听的曲子，自从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弹奏或唱这支曲调哀伤的歌曲了。
「好啊。」我开始轻声哼起带着淡淡哀愁的歌词。
唱了一遍之后，他微笑地问我：「要我唱给妳听吗？」
「当然。」我扬起笑意。
我多么怀念他轻柔低沈又浑厚沈稳的嗓音啊……
他温柔注视着我，低声唱起这首曾经让我因而深深迷恋他的歌曲。这首歌不仅是妈妈思念爸爸的歌曲，也成为我思念他的曲子了。
唱完之后，他捧住我的脸，俯身靠近我，吻住我充满哀戚和苦涩的嘴。
「里奥……」
「我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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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们两人在白天全然没有互动。晚餐的餐桌上，他仍旧绷着一张脸，不加入任何一场谈话。
有一天早餐的时候，我比较晚进餐室，一进去却讶异发现伯爵大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和马克聊得正起劲。
「……所以，」伯爵大人点点头，「这是你主要的研究方向？」
「是的，」马克以严谨的口吻，恭敬回答，「我正在以这个主题撰写我的博士论文，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初就能够拿到博士学位了。」
我一走进去，他们两人立刻停止对话，我向伯爵大人曲膝问候。马克起身帮我拉好椅子，等我就坐之后，他们两人又继续刚才被我打断的话题。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伯爵大人问，「继续做研究？当教授？还是主持某处的考古队。」
「我应该会留在学校从助理教授当起。」
「不过，你应该知道助理教授的薪水不算高，要维持一个家庭在一般的生活水平之上不会太过容易，你有其它的收入来源吗？」
「我奶奶去世之前留给我一笔遗产，包括现金、股票、债券和一些珠宝，这几年我自己也做了一些投资，所以手头还算宽裕，每个月都会有固定收益。未来要让我的妻子和孩子过上不错的生活应该不是问题，这点阿弗萨斯叔叔您大可以放心。」
「你是打算在留在索邦大学任教吗？」
「是的，我们系上决定在我取得学位之后，给我一纸助理教授的聘书，而且还会提拨给我一笔研究经费，足够我继续延续目前的研究计划。」
「你在巴黎有房子吗？如果成家立业的话，你要让你的妻子住在哪里？」
我本来默默吃着盘子里的食物，此时终于忍不住抬头对伯爵大人投以一个制止的眼神，然后转头对马克说：「马克，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
「没关系，」马克露出不以为意的笑容，一副体贴又善解人意的样子。「罗莎蓓儿，我也希望阿弗萨斯叔叔对我放心，毕竟我们两人现在正在交往，他会希望知道我的事情也是应该的。」
「我在靠近尼斯的地方有一栋别墅，」他继续向伯爵大人说明，「规模当然不能跟这里相比，不过也相当宽敞舒适，还有一大片种植橄榄树的产业，每年的收益还算不错。不过我在巴黎还没有置产，如果未来要结婚的话，我会希望和我的妻子共同商量，买一栋位于她喜欢的区位和满意的房子。我觉得像买房子这样重大的决定也应该尊重女主人的意见，而且我很乐意让她全权决定。毕竟一个家庭是由男女双方共同组成，不应该由丈夫专断专决，夫妻双方应该要互相尊重，一起讨论，为对方着想。」
伯爵大人赞同地点点头，「那么你对于夫妻之间的忠诚，有什么看法？」
我再度对伯爵大人使了一个告诫的眼色，然后对马克郑重地表示：「马克，你真的不需要回答这些。」
「没关系，罗丝。」马克刻意用亲密的语气表示，「阿弗萨斯叔叔会关心我们两人的未来也是应该的，我是应该向他好好说明，这样他才会放心把妳交给我啊！」
我瞪大双眼，抿了一下嘴角，做了一个够了的表情。
马克不理会我，伯爵大人也不理会我的制止，两人继续一问一答，好像当我是空气一样不存在。
******
「你今天早上是在做什么？」当晚，一进到阁楼，我立刻劈头质问。
「了解你的朋友啊，」伯爵大人关上门，伸出双臂搂在我的腰际，理所当然地回答，眼里含笑。「我的玫瑰。」然后在我的嘴唇印上一吻。
我不以为然地瞪着他，没有说话。
「怎样？」他抬起眉毛，回视给我同样一瞥不以为然的眼神。
我蹙起眉，怀疑地问：「你……该不会也请人去调查过马克了吧？」
「那个小子的家底还不错，」他耸耸肩，带着冷静的口吻分析，「他父亲在尼斯附近经营一个规模还算蛮大的育马场，应该不是看上妳的钱。家庭成员也还算单纯，就是姊姊太多个了，妳嫁过去的话可能会有点辛苦，大姑多了点。」他扬起一个揶揄的笑容，「妳知道的，人多嘴杂，女人家又最爱多管别人的闲事了嘛！」
「你也不遑多让，爱管事的大男人！」我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而且，我又不会嫁给马克，你这样只是多此一举。」
「好！」他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紧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语气激动地说：「妳不要嫁，妳谁都不准嫁，妳是我的，妳是我的……」
「里奥……」
「好，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自私。」他吻着我的嘴，一边痛苦地说，「妳要嫁，妳要嫁一个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让他好好照顾妳，好好疼妳，把我不能给妳的全部都补偿给妳。」
我撑开他的拥抱，认真地注视着他，「里奥，就算有一天我嫁人了，我爱你的心也永远都不会改变。你……」
「好，」他再度将我抱紧，让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没关系，我知道，妳想怎么样都好，我们别再说了。只是妳不要阻止我关心妳的一切，我不会干涉妳交朋友，也不会做出让妳困扰的事。我只是要确定妳平安无事，确定出现在妳周遭的男人不是对妳不怀好意、想要欺骗妳或不是真心爱妳，只是贪图妳的钱而已。我只是想要保护妳，妳不能不让我做这些事，我现在能为妳做的也只有这样了，我的玫瑰。」
我叹了口气，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背，紧紧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之后，他常常会在早餐的时候出现在餐桌上，与马克聊天，问一些太过私人的无意义又无聊的可恶问题，两个人还谈得很高兴，而且颇为热络。有时候还会当我不在场似地谈论起我的事情，完全不理会我的抗议和恼怒眼神。可是，我们三个人竟然可以坐在一起，像是一家人般温馨地闲话家常，让我有种彷佛置身在云端的飘然感受，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而且相当开心。
然而只要有伊莉萨白出现的场合，他还是同样地沉默不语，回复成一贯沉默严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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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餐之前，伊莉萨白让珍妮来通知我，今天的晚餐要穿得隆重一些出席。因为要举行庆祝伯爵大人三十四岁生日的简单家庭晚宴，只是简单吃顿饭，不必准备礼物。
克劳思家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以前奶奶在的时候就没有特意过什么生日，只会在生日当天早上喝一杯阿嘉塔大婶特制的蛋酒，家人间道声生日快乐和说几句祝福的话。所以我本来就没有特别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只打算晚上去阁楼的时候跟他说声生日快乐而已。
「噢，」等到伯爵大人和伯爵夫人就坐之后，伯爵夫人带着优雅的笑容注视着我。「罗莎蓓儿，今天是妳叔叔的生日，妳没忘记吧？」
「呃……很抱歉，婶婶。」我歉然表示，「以前奶奶在的时候就没有特意庆祝生日，所以我并没有特别记住这个日子。」
她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微笑地点点头，然后对我和马克表示：「在我们列普修斯冯威斯登堡公爵府里，我父母很重视每个人的生日，每年生日的当天都会为我们举办盛大的庆生宴会，邀请亲朋好友一起来庆祝。不过阿弗萨斯不喜欢特别办什么庆生会，所以我只是帮他准备一个蛋糕，还有晚上我们一起简单吃个庆生晚餐。」
餐桌上还有一个装饰着巧克力花朵和鲜红腌渍樱桃的黑森林蛋糕，蛋糕上围着一圈已经点燃了的白色蜡烛。
伯爵夫人接着举起酒杯，「我们一起来祝贺你们的阿弗萨斯叔叔生日快乐吧！」然后转过头，动作优雅地轻轻一举杯，以亲密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