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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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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宓想给弟弟一点教训,之前并未拦着,但见父亲越打越凶,忍不住心痛,对夏宣道:“你还快点跟爹认错?”
夏宣不吭气,咬牙任打。 后背出现了道道血痕,血粘着衣衫贴在后背上,疼的他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终于,喉头一甜,猛地咳出一口血,溅了满衣襟。
“别打了——”夏宓骇然间,急忙扑过来,抱住弟弟,对父亲喊道:“那个女人未必会进夏家的门。”
夏宣擦了擦嘴角,狐疑的看着姐姐。
夏宓道:“若琏说,那个卓雨楼恳求皇上,想削发为尼,为亡父祈福,终身不嫁。说不定皇上会同意让她出家。”
夏庆庚适才放下家法:“真的?”眉间露出一丝庆幸。
夏宣不想再挨打了,借机下巴往他姐肩膀一搭,佯装昏了过去,却暗自得意。
虽说君心莫测,但对皇帝,他却深知一点,那就是你求的,他未必肯给,倘若你让步,他说不定会让你获得嘉奖。就像他请求去边疆从军,反倒被留在了京城,步步高升。
卓雨楼肯为太子出家祈福,只会让皇上觉得她是个至情至孝的好女子,配得上以郡主的名义出嫁。



、第六十九章

   
夏宣挨了父亲的打;加上原本身上的病疾,几乎丢了半条命;被抬回院子后休养后;虽经过大夫的诊治;晚上却发起了低烧,吓的屋里的一个个都偷偷的掉眼泪。夏宣迷迷糊糊间听到哭泣声,心里只道晦气,若是传出去,外面还当他夏宣今日病故了。

他一身的伤;床上趴了小半个月;才渐能下床,期间大姐夏宓又来找过他;根据她最新得到的消息,皇帝封了卓雨楼昭宁郡主,似乎没有允许她为亡父出家祈福的意思。

夏宣并不吃惊,他一早就预料到了。

于是夏宓自然是再次劝夏宣上奏皇上,就说他改变了主意,不能尚郡主,哪怕为此暂时遭受皇上的惩处也是值得的。

每当他姐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假作伤痛,哼哼呀呀的表示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什么。气的夏宓照着他满是伤痛的脊背使劲拍了几下,疼的夏宣假哼哼变成了真吃痛。

夏宓和夏庆庚软硬兼施都拿夏宣没办法。

卓雨楼嫁入夏家已成定局。眼瞧事情没有转机了,夏庆庚和夏宓都死了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夏宣执意如此,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除了接受外,别无他法了。

好王氏认为卓雨楼进门对自己有益无害,反倒是很主动的对待这件事,皇帝赐婚的诏命到达后,她就忙前忙后帮着张罗夏宣的婚事,对外尽到一个主母该有的责任。

夏庆庚恨极了夏宣,可也拿儿子没办法,毕竟夏宣迎娶卓雨楼,已经从家事变成了国事,况且夏宣朝中已站稳了脚跟,爵位也袭了,官职也有了,翅膀硬了,他管不住了。于是夏庆庚彻底寒了心,府内的事一概撒手不管,一门心思烧炉子炼丹,盼望早日飞仙。

转眼,就到了夏宣娶亲的日子。

是日,镇国公夏宣一身红衣,乘马前来迎亲。到了宫门外列出彩礼,等着与皇上和皇后拜别的郡主出门。

皇上赐一万缗给昭宁郡主置嫁妆,几乎于嫡出的公主相当。但这个盛大的排场,包括雨楼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这并不是为她这个郡主置办的,而是包含了皇上和太后安抚镇国公的心思在里面。他肯娶她这个空头郡主做妻子,失去了许多,自然要从银钱上弥补。

叩拜完皇上和皇后,本有一个哭嫁的仪式,雨楼从凤冠垂下的珠帘后,看到场的所有人,皆是一副甩掉一个沉重包袱的轻松感。便省去了假哭的眼泪,假模假式的啜泣了几声,旁边的宫女们也都机灵,赶紧扶了她乘金铜裙檐子出宫,换坐花轿去镇国公府。

天不亮就被折腾起来穿衣打扮,此时坐在轿中的雨楼,只觉得晕晕乎乎,像是做梦一般,当然是噩梦。

自从被贬为官奴以后,她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这么不清白的人,还能坐上花轿,从正门嫁入夫家。不过比起这么嫁给夏宣,她宁愿一辈子不嫁。

她还记得那天,安静的生活再度被打破,打扮的与平民无异的锦衣卫高官突然造访,要带她入宫。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夏宣出卖了她。当然,之后也证明,她猜的不错,她每次拥有的小幸福,都要被夏宣毁个彻底。进宫后,她像个物品一样被领到各宫去叩拜,这个过程,她竭尽所能的靠自己的微薄力量抗拒这门婚事。

在太后面前表现的畏畏缩缩,好让疼爱夏宣的太后,觉得她配不上她看重的夏家嫡子,在皇上面前则表现的对亡父无比追念,愿意出家为尼,为亡父祈福。

可惜,她的种种努力都没奏效,她到底还得嫁给夏宣。

到了国公府后,她被扶出了花轿,由宫里的陪嫁嬷嬷护着去拜堂成亲。这个过程,提前被教导了很多遍,她的做很好。顺利的拜了堂,便被送到了新房内候着了。

坐下后不久,她听到周围的欢闹声越来越大,便猜可能是夏家派来主持同牢礼的女子来了。果然,陪嫁的宋嬷嬷轻声对她说:“该行同牢礼了。”

她起身挪步到桌前,不知谁的手帮她掀起了盖头的一角,仅露出她的嘴巴,她在递上来的羊肉上轻轻咬了一口,就将头侧到一边了。

“郡主,您好歹吃一口吧……”

雨楼不为所动,这时就听夏宣道:“算了,她一路颠簸,胃口可能不大好。”

听到他的声音,她立即烦躁的将盖头重新扶了下来,呆坐着不动,因她这个动作,屋内一时静的出奇。

终究是夏宣率先笑道:“好了,我也该出去接待宾客了,你们好好照顾郡主。”收敛了尴尬的笑容,出门去了。



早先夏宣的外甥女嫁给康王后,朝中的人都猜测夏家其实是支持康王的,可现镇国公居然尚了流落外的闽江王庶妹,不仅让人纷纷揣测夏家的态度,一时间,究竟哪个皇子能成为皇储又变得不那么明朗了。

不过,也有人揣测闽江王的胜算更大,否则镇国公府也不会娶这么个生在民间,养在民间的所谓郡主。

在宴请宾客的夏宣,心思十分矛盾,一方面想早点回去见新娘子,一方面又怕见她,被她赶出去。终于把最后一波宾客也送走了,夏宣才先去洗了身上的酒味,忐忑不安的往新房走去。

轻手轻脚的进了门,见她端坐婚床上,心中还是泛起了暖意,态度温和的摆手让侍女都退下了,剩下他们两独处。

摸起秤杆,他十分紧张的去挑她的盖头。

看到她容颜的那一刻,他心中道,自己的确已经称心如意,再没什么奢望了。

“……雨楼……”他见到心上人,一时忘了她对自己的怨恨,含情脉脉的唤她的名字。

雨楼垂着眼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夏宣先道:“我……知道你恨我。”

她这才冷笑一声,算是发出了点声息。

他小声问:“你想听我解释吗?”

她冷笑道的意味更浓,答案显而易见了。

他略显失望的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再跟你怎么解释,你都会恨我的吧。”说完了,也沉默了,坐到她身边的位置,看着跳动的烛光发呆。

这时雨楼动手去摘凤冠,夏宣见了,赶紧伸手帮忙,她便很反感的一扭身子,夏宣一怔,心酸的道:“你嫁给我了,总不能以后都这样不许我帮你……有些事避免不了的。”她想了想,让夏宣帮她将凤冠除下了。

两人继续干坐着,雨楼不动,亦不说话。

夏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熬了一会,对她道:“雨楼,你不是想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吧,这怎么可能呢?现实点不好么。”

这句话终于惹怒了她,她冷冷的看着夏宣:“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值得你这么丧心病狂的把住不放?”

“我……也不知道……”他低声道:“只是你不在眼前,我就想去找,没有你,我吃不好也睡不下。”

“是没有我侍候您,给您暖床,您睡不踏实吧。”

夏宣委屈的道:“去南京的路上,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厌烦的瞟了一眼,闭口不言。

“雨楼……”

她没好气的道:“叫我做什么?”

“别不理我……”夏宣看着她的眼睛,求道:“你生我的气,想打想骂就行,你这样憋着,我担心……”

她发现夏宣的确有这样的本事,每每都能点燃她的怒火,她愤然的拿眼睛剜他,低声恨道:“你担心?哪一次你担心了?只考虑自己,何事考虑过我?为了自己,把我的生活毁了个彻底,你满意了?”

夏宣低头认错,蔫巴巴的不出声。被她骂完了,才道:“骂出来,好受点了吗?”

她冷笑道:“嫁给你,我这一辈都不会好受的。”

“就是说……你这一生都要生活在怨恨中吗?”

她道:“不是我想,是你逼迫我到这样境地的!”

“就算我对你好,也不能将功赎罪吗?”

“我砍掉你的胳膊腿,然后照顾你一辈子,你愿不愿意?”说完这句话,她悲愤难平:“夏宣,我上辈子跟你有仇吗?因为你,我一个亲人都有没了,雨堰和季清远现在都知道,我和他们没血缘关系了!对我好?对我好,你能把他们找回来吗?”

“我可以认雨堰做义妹,接到府里养。至于季清远……还是算了,我怕他动歪心思。”

雨楼听了,嫌恶的道:“你脑袋里怎么净装这些腌臜污秽的想法?!”

夏宣嘟囔道:“行,我腌臜,我污秽,可我对你却是真心的。你没发现吗,我把梦彤和秋霜都打发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染上断袖之癖,一辈子不碰女人了,又如何?”

“……”他嘴唇颤抖,哽咽道:“你就这么恨我?”

“明摆着的事,非得一次次问吗?”雨楼恨极,对夏宣道:“太后派了两个陪嫁嬷嬷看着我,我不想和你吵,让她们发现,所以你最好别惹我。”说完,脱了鞋,爬到床里去和衣而卧了。

夏宣旁边坐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道:“雨楼,我能躺下,跟你一起睡吗?”

她转身厌烦的对他道:“你装出这副可怜相给谁看?觉得自己可怜前,先想想被你害惨的人罢!”

他道:“我不觉得自己可怜,是我罪有应得。谁叫我早先做了坏事,现在你这么对我,很正常。”

她噙着笑意,道:“你嘴里说错了,后悔了,结果却是半点不反省,转身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是说您伪善呢,还是说您死心不改呢?”

夏宣知她说的是自己戳穿她身份,求婚这件事,便道:“我如果不这么做,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就算你恨我,也好过你忘记我。”

“就算你在我眼前晃,我也可以照样不把你放在心里。”说完,转过身子,用衣袖盖住面庞,闭目不睬夏宣。她累了一天,这时困劲上来,就算夏宣在床侧,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醒了过来,以为天亮了,忙坐了起来,见夏宣趴在她身边,枕着胳膊睡的安稳。

她心道奇怪,他怎么趴着睡?往床沿爬去,想看看帐外是何光景,夏宣被她的动作惊醒,道:“天还早,我怕外面的烛光太亮,才把床帐放下的。你继续睡吧,明早仆妇们进来前,我叫你。”

雨楼冷声道:“你怎么趴着?”这么怪异,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罢。

他当雨楼是在关心自己,嘿嘿笑道:“……我被我爹打了一顿,身上的伤还没大好。今天累了一天,有点不舒服。”

她冷笑道:“怎么没打死你。”

夏宣鼻子一酸,赶紧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遮掩自己的窘相。雨楼讥讽道:“装的够像的啊,劝您一句,算了吧,装可怜不管用的。”

他低声辩解:“不是,喝了酒,眼睛有点不舒服。”然后把脸埋臂弯里,趴在那不动。过了一会,他睁眼坐起来,见雨楼抱着腿缩床里侧,温和的道:“你睡吧,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我不困。”

“……那我也不困,陪你坐着。”

夏宣当真坐到床边,陪她熬着等天亮。雨楼看他眼烦,索性闭上了眼睛。这时就听夏宣道:“……你对我怎么样都行,只求你一件事,我对好的时候,别拒绝,府里有些事,靠你一个人,是搞不定的……你肯定想,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面对这些。可你现在已经嫁过来了,咱们一起面对吧,好吗?”

“……”

夏宣自顾自的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雨楼无奈的叹道:“夏宣,你这是何苦来呢?你不缠着我,而是另娶他人,不也能轻松吗?”

“……周幽王为搏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我以前就不觉得是褒姒的错,完全是周幽王犯贱。”夏宣道:“所以,你也不必考虑我是不是值得,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怎么会替你考虑?!”说完雨楼抱着膝盖,闭目养神。心里烦成一团,天亮之后,她就要面对种种严峻的考验了。

片刻后,夏宣道:“……雨楼,你若是睡不着,咱们找点事做吧。”

她立即警惕的瞪目:“你想做什么?”

“你别误会,我有点东西想你给看。”见雨楼兴趣缺缺,便道:“如果不想看,那就以后再你看吧。”

听到还有以后,她就不耐烦了:“什么东西,拿出来吧。”别留到以后烦了。

他开心的咧嘴一笑:“你等着。”说完下了床,跪在地上从床下拽出一个藤箱来,翻腾了一阵,递给雨楼几张纸:“这个给你,我写的。”

她接过来一看,见是一封书信,自然是写给她的,是夏宣的笔体,主要是表达对她的歉意,粗略估计有个几千字。她面无表情的大致扫了扫,随手扔到床上:“我看完了。”

夏宣趴床沿上,笑道:“这是我离开登州回京后,第一天写的。”

雨楼忽有不好的预感:“第一天?”

他重重的点头:“是。”

“……就是说以后还写了?”

他笑眯眯的道:“一直写到昨天。你还看不看了?”

她赶紧爬到床沿,向下一望,只见藤箱里满满的盛的全是一封封信件,看得她眼晕。

“……”她立即斩钉截铁的道:“不想看了,眼睛疼。”

“那我给你念吧。”他道:“念完了,天就亮了,这样行吗?”

、第七十章

   

“那我给你念吧。”他道:“念完了;天就亮了,这样行吗?”

夏宣总能引出话题;让人不得不理他;这大概是他的策略之一,尽可能的找存在感。雨楼瞅着他;眸底不动声色;但心中则对他的行为做了一番猜想。她道:“……刚才那封我已经看过了;无论你写多少封信,说的都不是一件事么,要我原谅你,要我体谅你。夏宣,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别做无用功了。”

“不一样,我每天想的都不同,我都比之前一天还想你。”他追寻着她的视线,缠着不放。

“哎呀!”她一咧嘴:“肉麻。”抱着肩膀做了个打寒颤的样子,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夏宣见雨楼不买账,语气中包含着无尽的失望:“那……我就不念了,待你哪日心情好了,自己看吧。”

她冷笑道:“我若是哪日心情好了,就把它们扯碎了听响。”夏宣顺着她说:“那也好,至少对你有点用处。”

他明白雨楼对他的恨意,可谓悠远绵长,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抚平的,他不急,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

雨楼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就别做无用功了,难道你没发现吗?爱一个人也就三五年,恨一个人却可几十年,上百年,乃至本人故去,也要子孙报仇雪恨,恨总比爱长,拼时间,你也是输。”

夏宣叹道:“我从来没想过和你比什么,我哪里舍得。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了。”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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