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迷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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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带走！”卫清流朝二人一辑，领着人进到房中。这里本来就是行宫，乃是为灵虚宫中人准备的住所。阳祭司和护法自是与卫清流寒暄一番，不久离去。

卫清流命人将魔狮放了出来。

“你呀！”他抚着魔狮，心道你小小年纪倒是有些胆量。小魔狮乖乖的舔着卫清流的手，问道：“哥哥，姐姐在哪里啊？”

“姐姐？”卫清流不解。

小魔狮有些着急，想了想摇身一变，活脱脱一个凰儿！

“哈哈！”卫清流哭笑不得，摇头道：“切不可再变了，知道么？”

“哦！”小魔狮变回原形，打斗了半晌他早就饿了，这时看见案上的水果兀自扒拉着往嘴里塞。

他竟然是吃素的！卫清流觉得不可思议，仔细看去，见小魔狮还未长出魔牙。若是魔牙生出，他还会吃素么？想到这一点卫清流有些担心。

“夫君！”南宣瑾唤着卫清流，进到房中。见到小魔狮她先是一怔，转而爱怜的走过去，轻抚着小魔狮的毛。

小魔狮正吃的起劲，不想忽然被人抱起。他还扒拉着爪子在空中一阵狂抓，心中恼火，猛然回头却看见南宣瑾。

“姐姐好漂亮啊！”小魔狮呆呆的说着。南宣瑾羞的满面通红，卫清流哈哈大笑。

“夫君，这魔狮是哪里来的，好可爱啊！”见小魔狮受过伤，南宣瑾将他抱在怀中，小魔狮呜呜的撒娇。

卫清流便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要将他送回灵虚宫么？”南宣瑾有些不舍。

“当然！”卫清流一点头，唤来人将魔狮送走。

“哇！我不要走！”小魔狮兀自在那里大叫：“姐姐我不走！”他看见南宣瑾长的好看，不愿意离开，挥舞着小爪子向南宣瑾求道。

“由不得你！”卫清流手一挥，小魔狮被人带走。

“呜啊！不要啊！”小魔狮还在叫唤。

南宣瑾也有些不舍，见卫清流执意她也不好开口，想起来的目的，南宣瑾笑道：“夫君，我二人还未去拜会外公呢。不知道夫君什么时候有时间——”她打量卫清流的神色，柔声问来。

卫清流一直对她很冷淡，她却总是温温柔柔的对待。心中不忍，卫清流说道：“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

南宣瑾大喜，忙吩咐下人准备。

第四卷　顺命　第七十三章　高处不胜寒

小魔狮乖乖的躺在院中晒太阳，今日玄洪院中难得安静，凰儿索性命苏姐在院中架起躺椅，闭目养神。

灵鸟的叫声响起，从院外飞来。小魔狮闻声睁开双眼，欢快的朝灵鸟跃去。灵鸟落在小魔狮背上，小魔狮打一个滚，转身朝灵鸟扑去，灵鸟翅膀一闪，在小魔狮头上逗弄他。

见到他俩玩的欢快，凰儿不禁笑了。记得初来时小魔狮和灵鸟极度不合，有一次灵鸟还啄破了小魔狮的头，不想这一年来关系竟是亲密无间。

是啊！都已经一年了啊！每日打理朝政、处理宫中事务，忙得她是不可开交。她也情愿这样繁忙，至少这样就不会有时间去想那些伤心的事。她一直居住在玄洪院，偶尔也会去往灵虚台查看灵虚镜像。每每经过灵虚殿她的心都被刺得生疼，有好多个夜晚她不自觉的会行到灵虚殿，去到他的寝宫。她照例的靠着床沿入睡，天亮之时华姐便会来唤她。华姐等人一直在灵虚殿中打理，虽然他已经不在了，灵虚殿还是如往常一样。

凰儿将袖子覆在面上，挡住刺眼的阳光。苏姐在一旁叹气，她知道，灵女定是又流泪了。

灵鸟一声叫唤，停在凰儿身上：“姐姐！”

凰儿张开面，笑看着灵鸟。小魔狮见灵鸟撒娇，一声低吼，猛的扑进凰儿怀里。这是在争宠么？凰儿不禁好笑。她一手抚着一个，笑道：“去玩吧！”

转头吩咐苏姐：“苏姐，给南宣姐姐的礼物准备好了么？”

“灵女，我早就准备好了！这就拿给你看！”苏姐从房中取出几个锦盒，拿到凰儿面前。她一一打开，有灵锁、灵铃等物，还有玉石雕的百子千孙图。凰儿仔细看过，点头道：“好！苏姐，南宣姐姐也快要生了吧！”

“可不是么！”苏姐算了算：“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了吧！”

“那好，赶紧派人送去吧！”前不久阳朝圣主请辞，卫清流坐上了阳圣宝座，派人前往阳朝道贺时她才知道南宣瑾早已经怀孕了。想到那个温柔隐忍的女子凰儿有些感慨，她终于等到自己的幸福了吧！是啊，只要活着，就是有希望的。

迎着阳光，凰儿轻轻闭上眼睛。活着真好！

紧绷的心弦，奏着苦楚的情思。凰儿不愿意去想，她要自己忙碌起来。

“苏姐，我去趟灵虚台，若有事去那里找我！”

“是！”

“我要去！”

“我也去！”灵鸟和小魔狮紧紧跟在凰儿身后。

缓缓行到虚层，灵虚殿赫然矗立。灵鸟和小魔狮兀自去往灵虚殿中玩耍，那里不知何时已是他们的天堂。凰儿慢慢绕过灵虚殿，来到灵虚台。

“凰儿来了！”雅姑此时也在灵虚台。

凰儿走过去，盯着飘渺的灵虚台问着雅姑：“雅姑，还是没有镜像么？”雅姑摇头。她不明白都一年了，为何灵虚台迟迟不显示下届灵主的下落？她每日都会守在这里，毕竟灵虚宫不可以没有灵主的。

她看着凰儿，这一年来又成熟了许多，就如当日的自己一样。

雅姑心中泛起凉意，昔日的自己也曾那样的无忧无虑，她的生活很简单，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个梦：因为他对她说：“雅儿，我在灵虚宫等你！”就是他的这一句话，她盼想了十多年！她每日苦练，终于应选上了灵女！她满以为他会高兴，却不想他只是淡淡的、冷冷的。她不介意，觉得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就够了！她只为他笑，只向他撒娇，他却是越来越冷。渐渐的，她绝望了，他的冷淡让她平静。她日渐的忙碌，处理各种繁杂的事务。老灵主对她另眼相待。她收起心中的脆弱，隐藏起女子的矜持，她也会咆哮了，也会声色俱厉的斥责宫人。她记得她第一次处罚人时，眼中的严厉刺得一旁的他身子一颤。她再也不是那个娇弱害羞的单纯女子了，她学会了心机，学会了周旋，学会了权衡。她再也回不去了。她为了他的一句期盼走近了这深宫，他早已忘却，她却一直守着，尽管多年来她也不知道这守候还有没有意义。

现在的凰儿像极了她。每每的忙碌，掩饰的坚强，深意的笑容，还有面对臣子刁难时的寒冷、冷静和睿智。轻叹一声，雅姑问道：“凰儿，这灵虚台若是再不显示镜像只怕宫中那些老臣就要发难了。”雅姑甚是担心，这些天早朝那些老臣都会追问灵虚镜像的事，若是灵虚台上再没有动静，这灵虚宫可难得安宁了。

“雅姑，这种事情以前有过么？”

“我不清楚，我从未见过灵虚台这样！我记得当日选灵士子就是靠的灵虚台的指引，这一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了！’

“那灵主——当时是什么时候在灵虚镜像中的？”凰儿艰难的问出。

雅姑回想起数年前的情景，说道：“那时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上届灵主辞世前命人抱过来一个婴孩，向大家宣布这就是灵主！”

“你那时未见过灵虚镜像么？”

“没有！”雅姑说来自己也怔住了。是啊，那时自己竟是没有见过！

怎么会这样？凰儿盯着灵虚台，隐在云中的高台是那样的神秘。若是雅姑没有见过，会有谁见过么？“雅姑，那时的事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我想有一个人定是知道的！”

“谁？”

“坤容！”

“嗯？”凰儿不解，雅姑的神情却极为肯定。忽然凄然一笑，雅姑说道：“因为他是灵隐！”

“什么？”凰儿震惊。

雅姑不语。她早就知道了，她料理宫中诸事，又如何会不知道？可笑坤容一直瞒着她，避开她。他不说，她便是不问。她等着他这些年，原是只是想等他亲自说出口。她那时固执的认为坤容欠她一个解释，一个不肯亲近她也不让她亲近的解释。若是她在他心中zhan有足够的分量，他会向她坦白的！她固执的等候，固执的和自己较着劲。可是多年后她忽然发现，她的固执早就没有意义。

凰儿早就看出来雅姑和坤容的情谊，原来坤容竟是灵隐！原来雅姑也一早就知道！“雅姑！”凰儿握着雅姑的手，叹道：“你和坤使——”

“凰儿，我早就看淡了。”

“不是的！”凰儿摇头：“雅姑，你知道么，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的！幸福是自己争取的！”这个女子为了自己所爱之人竟然甘愿一辈子独老宫中，若是以前的自己定然会可怜她，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是啊，至少两个相爱的人还能够相见。若是可以，她也情愿就那样一直默默守护着灵主，即使是灵主也如坤使对雅姑般对待她。这一切都如今都成了奢望了！她曾以为这世上最痛心的事是她想对他好，他却不给她机会；现在，她忽然发现那些都不重要了，只有他真实的存在，才是自己想要的。若是他还在，爱不爱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雅姑凄然一笑，会么？会有这样的一天么？她不愿想。她早已习惯了这样，他的冷，她的傲。

“雅姑，烦你将坤使寻来，我有事要问他！”凰儿柔声吩咐。

“好！”

雅姑的身影消失在云中，凰儿独立灵虚台上。她想起母亲曾经说站得越高就会看得越远，可是如今自己站在这天下至高处，却只看见满心的伤痛。母亲还说只有爱上天下最优秀的人才值得，可是如今她觉得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自己的确爱上了这天下最优秀的人，他是灵主，是天下的主宰。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爱他，却不想得到，更不想去计较什么值得不值得。如果他可以活过来，哪怕他已经不是这天下至高处的主人，她也不在乎。她这时才知道，爱了就根本难以说清值不值得。只要爱了，就会有痛。爱得越深，痛的越厉害。如果可以，她情愿他不是他。

静看灵虚台，这高台就如它的名字一样飘渺而虚幻。她想起师父对她说：凰儿，你要拥有博大的胸襟，你要爱天下众生，感受他们的疾苦！他还说：凰儿，这是你的使命！他不在了，你还要活下去！为了苍生。是啊，为了苍生。她多想随着他一起去了，就不会独自留在这世上忍受着孤寂。多少个夜晚，她俯在他的床沿边，肝肠寸断。离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回首往事，俱是痛心；思想前路，却是那样的遥遥无期。还要多少年，她才可以去陪伴他？才可以放下这一身的担子？她多想只为了他而存在。可是，这一天是那样的遥远，她等的好累。如果可以，她情愿她不是她。

她一步步走来，实现着别人的梦想。唯独留不住自己的梦。

浩瀚的云海，寂静的灵虚台，一切都是那样的虚幻。她立在这高台之上，前所未有的孤寂。

第四卷　顺命　第七十四章　灵虚镜中现

风吹往事，飘散的只有泪。

“凰儿！”坤容在台下唤她。

拭下泪，凰儿转过身笑道：“坤使，凰儿有事不明，想向坤使请教！”

雅姑早就在路上跟坤容说起了，坤容知道凰儿是想问灵虚镜像和灵主的事。他望着灵虚台，陷入了回忆中，一点一滴向凰儿说起。

“你说灵主是在这台上被发现的？”凰儿看着这灵虚台，不明白灵主为何为凭空出现在这里。

“正是！”

“那当时灵虚台可有显示镜像？”

坤容细想起来，那时他忙着照看那个婴孩，隐约好像看见灵虚台上显示过几行字，是什么字却记不清了。

“那时台上隐约有字迹显现，后来我报与灵主，他说乃是天意，便将那个婴孩定位了灵主。”

原来是这样！凰儿有些不可思议。灵主竟然是凭空出现在这灵虚台的么？她深深的看着灵虚台，思想若有有朝一日他还会凭空出现在此处，该有多好！

“坤使，除了灵主，其他的灵士子都在台上显示过镜像么？”

“正是！”

“那镜像如何？”

“略比实景模糊些，其他无二。”

“哦。”

坤容面色有些犹豫，终于说道：“凰儿，其实——灵虚台上也显示过你的影像！”

“什么？这怎么可能？”凰儿吃惊的看着坤容，她知道坤容定然不会说谎，只是这也太奇怪了吧：“坤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坤容大致的想来，回到：“应该是灵主从桐城回来不久后。”

凰儿不料想自己那时候就与灵虚宫结下了缘分。莫非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包括自己今日的心伤——灵虚台啊灵虚台！你既然可以预料一切，为何此时竟是无动于衷？难道——

“坤使，灵主真的辞世了么？”

坤容闻言一惊！他不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听逍儿说来才知道。灵主真的辞世了么？为何灵虚台上没有镜像？难道灵主还活着？——这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他。

凰儿早就被自己的话吓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心中怎么忽然会有这种想法。转而摇头：自己一定是太想他了。可笑么？她心中时常隐隐觉得，或者说是期盼他还在，在某天就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雅姑在一旁也是吃了一惊，她从来未怀疑过那晚逍儿所说的话。这时听凰儿问来，她心中升起一股希翼，可是这希翼转瞬即逝。

“凰儿你看！”坤容忽然指着灵虚台颤声叫道。

凰儿看过去，只见台上云海翻涌，数道光芒闪现，渐渐的，云舒卷开，是一副生动的画面。画面上一个婴孩大声的啼哭，挣扎着踢动双脚。这婴孩被人缓缓抱起，抱他之人正是卫清流！

下届灵主是卫清流的孩子！坤容面色激动：“凰儿，这便是下届灵主的讯息！”

震惊而诧异的看着坤容凰儿心中升起一股绝望。灵虚台一日不显现镜像她就还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虚无，如今这镜像生生将她拉回现实，好痛。既然下届灵主有了下落，也就意味着他的永世长辞了。

坤容和雅姑早已奔出殿，去唤乾干等人。诺大的灵虚台上，凰儿独自看着飘渺的云，云中啼哭的孩子和卫清流的笑颜渐渐模糊，有几个字隐隐显现：罕城外，阴山下。

罕城外，阴山下。凰儿念着这几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她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字？镜像上依旧是那个婴孩。难道眼花了？凰儿最近眼睛越发模糊，想是哭的太多了。

“上苍保佑我灵虚！”左相等老臣闻声已奔来灵虚台，看着灵虚镜像中的婴孩他们拜在台下，虔诚。

左相的面容哆嗦，灵虚台终于显灵了！灵主有下落了！这一年来他们这些老臣一直在盼着今天！灵虚宫中有灵主才有主心骨啊！这灵虚台靠灵力而建，在世人心中便是神的象征。灵虚宫屹立千年不倒正是因为世人对灵虚台的崇拜，对灵虚台所选灵主的绝对信任与崇敬。

“灵女，何时去寻灵主？我等也好准备！”乾干见到这帮老臣的模样，悬了多日的心总算定了。

“我等恭请灵女早日迎回灵主！”老臣拜在地上齐声奏禀。

诸位灵士子也是头一次看到灵虚镜像，心中虽然震荡却不似那些老臣虔诚，这个婴孩就是以后的灵主么？看着这小小的婴孩，他们有些难以自信。

凰儿看着诸人，终是艰难的开口说道：“左相，你下去立即派人准备，五日后我等出宫迎灵主！乾叔，你到时候随我去，坤使和雅姑留朝理政！”

左相有些急切，为何要五日以后？刚准备开口，却迎上坤容劝阻的目光。左相一怔，只得回道：“臣领命！”

退下灵虚台，左相等候着坤容，见到坤容亦是从台上下来左相拉过他问道：“坤使，灵主回宫是大事，为何要等到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