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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薄幸-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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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是没想到,封蒙灭口不成,竟想出这般诋毁名誉的办法来对付她,用朝臣的舆论甚至百姓的悠悠众口将她淹没吞噬,令她所说的话无论对错都不再具有任何影响力,只因她是女子。如今薄媚成了众矢之的了,再说什么都是妖言,都是污蔑。
“卿等休要这样指责岁Ч鳎∷⑺彩俏夜参W畔搿碧熳又晃蘖Φ靥媾绮担锏骷附螅帽∶奶诵耐础�
“大将军敢说问心无愧?”薄媚道。
“忠心不二,问心无愧!”
“那么近日军中往来的胡人是做什么的?难不成是商旅?还有,为何母国被亡,大将军始终无动于衷?我方才得知,父皇只判处淳于将军腰斩之刑,大将军为何要在俘获之时立即将其截舌?是怕他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
封蒙不再与她争执,毅然跪地道:“陛下明鉴,请惩处扰乱朝堂、污蔑忠良之人。”见天子面色为难,又道,“陛下,日后领兵迎战保卫乐邑的是末将,不是岁Ч鳌3疾辉缸鹧媳凰思と杳唬 �
“是啊陛下,请惩处岁Ч鳌敝诔挤追子停虻叵嗲蟆1∶睦湫Γ睦锸乔螅徽耪趴此乒⒅钡牧常旅嬉刈爬淠揪褪切财取�
正欲再说什么,却感觉脸颊热辣辣一声脆响,天子第一次打了她,在众人面前:“胡闹!媚媚,尊为公主,怎可如此大闹朝堂,罔顾礼教!立即给朕回去面壁!来人,将公主带下,禁足晨曦宫!”
来不及说什么,已被架了下去。锁在晨曦宫里,没有点灯,黑暗中,一遍遍回想父皇面对群臣时的反常。分明九五之尊,为何不敢得罪朝臣?关于封蒙,父皇知道些什么,又不知道什么?他不是懦弱……吧……应该不是,不是懦弱。记忆里的父皇,如高山如大树,庇护她呵护她,那么值得依靠……他不是世人口中的昏君,一定不是。定是有难言之隐。
夜半了,无眠。突然有侍女叩门进来,说陛下命公主带一些随身物品去长安宫,即刻。
为何?娘……出什么事了么?薄媚急切地问。
侍女说她也不知,陛下吩咐得很匆忙。
薄媚去得也很匆忙,并没来得及收拾随身物品。一出门方才发觉地上一层薄霜,纯白的,有凉凉的东西落进了领口,仰头去瞧,竟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白雪,映在屋檐宫灯投下的一束束微光中,静默无声地旋舞着、翻涌着,如疯了一般。
这是今冬第一场雪,不冷,微寒。
到了长安宫时,母亲不知是未睡还是在等她,拥着轻裘坐在殿心铜炉旁,看那炉中木炭烧成灰,灰屑在熊熊烈火中挣扎翻涌。不知怎的,薄媚一下便想到了屋外的雪花。原来它们是一样的,虽然一冷一热。
想叫“娘”,却叫不出。回来以后,只见过娘亲寥寥数面。还是不知该怎样面对她。娘不肯如实相告的事情,她也无法追问。但还是忍不住会感到恐惧,不敢将温柔美丽的娘亲与亲手杀死亲人的恶徒联系起来。虽没怎么见面,但直觉她近来也是心事重重。
站定在五步之外,母亲却早已听到她的脚步,微侧头,笑看她:“媚媚过来。”
薄媚犹豫一下,走过去,半跪在椅旁:“父皇叫我来的……”
“我知道。”姬夫人笑着抚一抚她额角的伤……现在是图案了,笑容却变得有些苦涩,“真是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薄媚不知她指的是什么,也就没有接话。
两下沉默良久,姬夫人又道:“今日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
“封蒙他手握重兵,把持朝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朝臣纷纷谄媚逢迎,无非是欺你父皇软弱无主。”
软弱……无主?娘也这样评价父皇?
“淳于尊……淳于尊确是一名忠良,可惜生不逢时。媚媚,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淳于家战功赫赫,父皇当年却一路提拔名不见经传的封蒙做大将军吧?”姬夫人道。
“不是因为……有一年狩猎时遇到野狼,封蒙救了父皇一命么?”这是刚向延俊打听来的。
“不是,那是说与外人听的。”姬夫人道,“勿怪他不识栋梁,任用奸佞。他也是为了你好。当年你不慎落水,头部受伤,落下了失忆的毛病。我与你父皇多方寻找能治好你失忆的办法,无果。后来是时任车骑校尉的封蒙拿来了‘心头血’,说是他征战东夷时,海外神秘小国进贡的仙药。拿来给你试了,竟真的有用。虽不能痊愈,却总算能记得了,到底让人欣喜。然而你父皇派人去海外求药时,海浪卷走了几船人的性命,也未能找到封蒙所说的小国。后来封蒙便成了我们得到‘心头血’的唯一渠道。你一直需用药,父皇便承诺为封蒙加官进爵,只要他持续供药。”
薄媚愣怔,无言以对。
“你父皇又不是精明之人,本就厌烦朝堂之事,更不喜研习战争兵法。封蒙借此机缘一步一步坐上高位,你父皇也就理所当然将兵权交到了他的手里,当时以为他起码是值得信赖的,且是能征善战的。不想有朝一日他重兵在握,渐渐开始颐指气使,不敬君王,又在朝中党同伐异,暗中构建起自己的党羽。连御史大夫,也被他拉拢。近年来淳于家接连落难,怕就是他动的手脚。可即便是如此,你父皇也不打算拿他怎样,一是因为已经不能拿他怎么样了,二是因为还需每月从他那里获取心头血,三是因为,他认为乐邑总得有个将领,是谁都一样,只要能打仗就行。”
“不,不一样——”薄媚道,“他是叛臣。”
门外突然一阵响动,仿佛许多车辆乱哄哄驶来。“阿铭,媚媚,珏儿,车马来了,你们准备好了么……”天子提着衣裳下摆急匆匆跑进门来,看到薄媚与姬夫人,忙吩咐侍女去里间唤醒薄珏,然后一手牵了薄媚,一手推着轮椅,便往门外跑。
“父皇,去哪?”薄媚问。
“去东都。你们母子三人先过去,朕料理完乐邑的事情,随后就来。”
“为何去东都?”东都不是避暑的地方么?
“媚媚,乐邑怕是保不住了。你说得对,北狄不可信,待来年春天,瑬山冰雪消融,敌人恐怕就要打进来了。朕不会让你们有事,朕要保护你们。所以,朕决定迁都。你们先去,现在就去,那里安全……”
“迁都?”薄媚站住脚,“那乐邑呢……不要了么?”
“不是不要,是保不住了。”
“父皇,乐邑,是我们的家,是薄野的根基啊!自五百年前建国,我们薄野的国都就在乐邑,不曾变迁过一次啊!”
“顾不得了,树挪死,人挪活。”
“不,我不走。”薄媚坚决道,“父皇,娘,要走,你们先走,带着弟弟。我留下来,我要拼上一拼,死守乐邑。”
天子急的哭笑不得:“媚媚,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胡闹!你一个女儿家,作何要掺和这些事情?!朕不想你身陷泥潭,更不想你像今天那样被人指着鼻子大骂!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你们都不要管不要问,你们只需好好地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好了,打仗的事情,交给大将军和那些大臣们就好。”
“父皇,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封蒙他是墨颐派来搅乱朝堂的奸细!兵权落在他手里,他必然会里通外敌,助北狄与墨颐亡了我薄氏江山的!”
“亡了便亡了,就算江山亡了,朕也不能让你们母子有事!”
“……父皇!”薄媚简直心力交瘁。不明白,为何儿时以为可以永远依靠的父皇,永远不会倒下的父皇,现在这般荒唐?看他慌张起来,像个不懂事的孩童。他是天子啊,是这万里河山的主人啊,他说亡了便亡了?亡的可是他的皇朝啊。还有万千无辜的子民,仰仗他而活,他怎可以这样轻描淡写,一句“亡了便亡了”,就视而不见将要降临的生灵涂炭?
没什么好说了,薄媚跪地,叩了三个头,道:“孩儿不孝,不能遵命。请父皇赐我帅印。”
“媚媚!”
“请父皇收回封蒙手里的帅印,赐与儿臣!”
“怎么可能?他绝不会上交的!更何况,军队都听他的,朕若要动他,他必然会带兵反朕。到那时,莫说来年保卫乐邑了,他怕是就要先来杀朕了!”
“父皇,反正就算帅印在他手里,他也不会真心替乐邑抗敌。再者,新军的确都听封蒙的,老军可未必会听。与其继续养虎为患,不如早日夺回帅印,趁这一场寒冬募兵买马,重新培养真正属于我乐邑的骁勇之军。与其眼睁睁看他亡我国家,不如赌上一赌。”
“媚媚不可!”天子与姬夫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薄媚明白他们的担忧,故作轻松笑说:“爹娘放心,我已找到了药物代替心头血,不需再求封蒙;至于其他……我将要做的一切,只为救乐邑,不为求死。我有淳于尊托付的旧虎符,又有延俊跟随保护,心中也已经有了些可行计划,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乐邑有事。我的性子父母亲是了解的,就算现在把我缚住手脚强行送离,但凡能动,也定会拼死跑回来的。父皇,我们身上流淌着先祖不屈的热血,宁死,不能弃城。与其苟且偷生含恨而终,不如誓死一搏。请让不肖子为薄氏江山妄为一回!”
天子覆住眼,沉默良久。突然苦笑两声,挥手打翻了身边的花瓶摆设,拾起断掉的桌腿,一件一件将屋子里的东西狠狠砸碎,疯了一般。薄媚与姬夫人都惊得不敢出声,唯刚刚被侍女抱来的小太子薄珏,睡眼惺忪里见了这一幕,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姬夫人默了一默,伸手接过薄珏,按在怀里安抚。天子精疲力竭,身子都有些不稳,却仍飘飘摇摇站在废墟中,染血的手指捂着双眼:“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来逼朕!诸侯国诸侯国!到底是谁的诸侯!天子有难,派人求援,一个来救的都没有!信赖的大臣,却是敌国贼子,掏空朕的朝廷!所谓的子民,都骂朕昏庸无能,昏庸无能!朕不想做这个天子!从出生起,就身不由己,苦不堪言!大家都在等着看朕的笑话!想看朕败得一塌糊涂!到头来,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无能为力。朕无能,真的无能……朕知道自己无能,二十多年来,不过是想尽力保护你们,知道自己做不到英明伟大,却也想让你们觉得坚实可靠……可是就连这自欺欺人的假装,也维持不下去了……朕何尝不想挽救乐邑,祖先基业眼看败在自己手里,心里又何尝不愧疚难安——”
“父皇……”薄媚想去扶他,他却抬手不许她靠近。
天子又默了良久,方才平静下来,扶着墙站稳,缓声道:“媚媚,你比朕勇敢,令朕感到惭愧,也感到骄傲……你想怎样,便去做吧……朕……朕不走,朕做你的后盾,到最后一刻。”
“……谢父皇!”
“只是有一点……务必,务必安然回来。朕的小公主。”
薄媚几乎是含着泪离开长安宫的。趁着夜色,离了宫门,奔赴城东公主府。因为担心封蒙暗中对她下手,天子调遣了宫中三分之二的禁卫,兵分几路掩护送达。
到底公主府,方才发现那里也是一场轩然大波。萧长史背着手满院子溜达,似乎焦躁不安。他的爱驴被系在马厩里,几名萧府家丁哈欠连天守着主人打转。薄媚见他问道,何时来的,路上有无危险。
萧长史只说,大事不好了,淳于尊吞金自尽了!
薄媚刚一惊,他又补充道:“不过不用担心,已经救回来了。”两人一马一驴疾驰出城,来到一处废弃粮仓,那是淳于尊的藏身之处。路上方才得知,原来晚间去淳于府接夫人的人回来了,说衣久久在午时行刑的同时就上吊于家中。淳于尊在听到消息后没有任何反应,管家刚一转过身,他就吞下衣久久的遗物——一枚金质耳坠。所幸他刚刚受过截舌之刑,喉咙肿胀难以吞咽,才被郎中及时抠了出来。
薄媚想起从前她还小时,常在礼乐司看到的那名俊秀飘逸的白衣“小哥哥”。她弹琴师承庞修子,却自成一派,别有一种淡然洒脱,又带了些铮然风骨。衣久久是个贞烈女子。他们必定……是十分十分相爱的,真正的同生共死。只可惜造化弄人,她与他都没有料到,说好了的黄泉同行,竟有一人失了约。
薄媚到时,淳于尊还在昏睡。家医郎中都在,轮番照料伤口。他身旁搁着一摞写满文字的信纸,上面用半枚斑驳的黄玉虎符压着。薄媚向家医问过他的情况,不忍惊醒,料想那虎符与信都是留给她的,便拿起来读。虎符沉甸甸的,不知被几代人握过,早已磨得温润无比。
信上是他有心列出的一条条建议,帮助她建立军队、改革乐邑的。
其一,用此虎符召集乐邑周边淳于氏旧部;第二,秘密募兵,能募多少募多少,派与淳于旧部操练培养;第三,召回尚未送抵北狄的乐邑奴隶,强健者纳入军队,中等者派去北疆筑城,羸弱者归乡耕田刈麦;第四,以上几条恐来不及应对开春北狄危机,眼下最重要的,是向诸侯国借兵,至于向哪国借兵,请公主自己衡量;第五,眼下不可轻易动摇封蒙地位,以免打草惊蛇,逼敌方生变,可效仿当年封蒙操持新兵符下令作废淳于氏旧兵符,先私下铸造新帅印,待来日借兵回朝,手中实力强于封蒙时,废之。
薄媚反反复复认认真真读了几遍,逐条默记在心。果然还是自己思虑不周,与封蒙对面起了冲突。好在最后没有强逼父皇收回他手里的帅印,否则就真要打草惊蛇了。
薄媚本想将这些纸张销毁,以免被人抓住把柄。突然想到自己记性不大好,以后若要推翻封蒙,怕是“心头血”的来源就断了,眼下手里的药没剩了多少,而银针需要时常浸药……方才对父母说找到了代替的药,其实是骗他们的。只怕有朝一日药断了记忆丧失,忘了淳于尊这几条忠言。萧长史和延俊都是刚刚结交的,未确定能否托付。于是誊抄在自己记忆簿政事别录里,方才一把火烧了。起码别让人看出淳于尊的字迹。
问管家他是何时写的这些,管家说自尽未遂后醒了一阵,索来纸笔写了这些。薄媚叹息,忠良就是忠良,肝胆照心,就算天下弃了他,他也不忍弃了天下。
☆、千里借兵
(第六十六章)
接下来几日里,薄媚带领以延俊为首的一队内廷禁卫,秘密奔走四方。先去几名老将故里,以淳于氏虎符拜请他们重新出山。其中多数人愤恨天子昏庸、任用奸佞、妄杀忠良,拒不出山。
薄媚再三请求不成,屈尊下跪,以江山危亡动之晓之,方才求得刘准、方芜、介子崖等老将重披战甲,俱是淳于尊父辈的虎贲之将。
趁夜送回乐邑,在城南另置了一处宽敞别院,拆屋建营,将他们藏于其中。淳于尊也由城外运去那处。老臣们见了旧日少主,眼看他饱受酷刑,遍体鳞伤,至今仍昏迷不醒,差点儿决定群起进宫杀了狗皇帝。好在薄媚又拿出国家危亡打动他们,才勉强平息下怒火。
萧长史也打抱不平道:“要不是公主殿下,你们家淳于尊早没命了。虽然他现在这般行尸走肉活着还不如死了……但好歹是救命之恩,你们别光知道报仇,也要报恩呐。”
老将们却有些顾虑,薄媚请他们直言,他们方才说,公主殿下是女子,怎可将兵干政……
萧长史叉腰怒道:“女子怎么了?女子是缺胳膊短腿啊还是没脑袋啊?不就是每个月有那么几天麻烦事嘛又碍不着正事。亏你们几个还是见过世面的老臣呢!迂腐!这天底下像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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