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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指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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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过去了,提起“陛下”来,还是这种被吓破胆的鸟一般的眼神和口气,就像是皇祖父还活着。不能说像,她的世界里,皇祖父的阴影永远占据了整个天空,没有可以喘息的空隙。
俗事(一)
“离侯爷。”
“右骑将军。”
下朝的时候,他又被人围起来,鬼晓得那些大人一下子从哪里冒出那么多妹妹和女儿,争着抢着要往这些年轻的武将新贵那里推。
我裹着厚重臃肿的毛衣裳,慢吞吞走,然后被禹翎狠狠拉了袖子,低声问:“你还想听什么?”他不喜欢离仲,尤其在我面前,没有半句好话给他,“放心,人家已有约诺不敢易弃,他们都是白费心思。”
话说得咬牙切齿。离仲婉拒了皇帝的赐婚,自然不可能转头娶什么大人的女儿妹妹。我心里头有只老鼠在伸爪挠来抓去,实在难受,忍不住问禹翎,“黄莺来京没?”
“谁知道!”禹翎冷哼,“无关紧要的人,哪个管他家里头有什么人!”
那就是没了。
“他怎么还不接他来……”我喃喃道,他都为了他不要公主了,自然也不会因为他是男子而不敢让世人知晓。
“你管他们做什么?还嫌要你操心的事情不够多?”禹翎把我拖到太医院,他现在就只围着我转,天天领着太医们给我看诊。就希望他们中能有一两个厉害的,查清我体内的毒,然后再把那毒给解了。可低眉是传了几代的秘药了,无药可解,如今的太医们认都认不得,更何况他们受了父皇的命,查出有毒也不敢说。禹翎每次都只能是无功而返。
然而这次好像不一样,还没进去,裹着大毛衣裳坐在院子里一边捣药一边打喷嚏的江停月就给我打招呼:“你怎么还没、还没给冻死?冷死我了冷死我了!”
“离仲吃了你留给我的药,以为我把他身上两种毒都解了,平白给我一个虚名。既然我去离府就是为了解毒,说到就要做到,天下第一神医的招牌,怎么能就这么砸了?”被火炉子和大棉被包裹的江停月满脸幸福,“治好你其实也不是很难……它别这么冷就行了,这大雪就下个没停,下起来冷,停了还要冷!”
二月初春时候,其实也没那么冷了。我找借口把禹翎打发走,默默看了江停月很久,直看得他不自在,把头扭过去:“喂你别是看上我了吧?”
“为什么?”屋子里暖得有点热,我却只觉得冷。低眉就是这点不好,冷起来要命,下雨下雪的时候,能把人冻得全身僵直。我知道这冷多半也与我的心绪有关,可是我不能不问:“你哪里来的低眉?”
“这你别管。”江停月看我的神色,却是笑了,“你心里在想什么?这世间持有低眉的人能有谁,你比我清楚。你以为是皇上下的毒?”
“不然,不然你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可能中低眉?!
“我不瞒你,这是我与皇上做的一个交易。我以身试毒,制出低眉的解药,皇上就答应我一件事。你放心,这是我心甘情愿的。皇上要救他儿子,我也要救一个极其重要的人,这笔买卖很是公平。”
“放心,我是谁,天下第一的江停月!有整个太医院和一仓库的好药,不治好你简直是坏我名声。低眉我是一定会解的,如今还能收这么大的报酬,自然是赚了。”
江大御医甩下豪言之后,又换上了八卦嘴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出来,神秘兮兮给我看:“诺,好东西。”
“什么?”
“你可不能说出去,这是离仲塞给我的。”江停月笑得很是贼眉鼠眼,“请本神医查验呢!”
我倒吸口气,不会是醉乡稳吧?
“这种药比金子还贵,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宝贝地把药包收起来,免得我脸凑太近,一个喷嚏吹走了药粉。“当心,这可是皇室特制秘藏的高级迷药,弄丢了可没地方找去。总不能再叫离仲趴地上寻吧?”
我缩缩脖子,不敢吭声。
那天晚上的记忆有点混乱,我也不记得小安怎么会出这么大纰漏,把这要命的证据留在了离仲房里。
江停月看我,突然嘿嘿笑起来,伸手狠狠揪我的脸:“闲王殿下,欠我这么大人情,你预备怎么还?”
“额……”
“之前不是说本神医不够资格给你看诊么?”他挑眉,很是得意我有把柄落到了他手上。
“聪明点就乖乖听话,按着我说的去做,早点帮你把那毒解了。”江停月开始算账,预计要狠狠收一笔,“不然我就跟离仲说实话!”
“那这个?”我指指那包药粉。
“我跟他说这不过是驱虫粉。”
江停月你太威武了!
离仲被封了右骑将军,太平时候,这就是个闲职,父皇又赐了他御前带刀行走,禁军副都统,这意味就不一样,那都是留给世子王侯子弟们的美差,日后的前途无限。许多人都说离仲是合了父皇的眼缘,所以才这般看重他。
“你天天跟他一起共事,有没有听到别人说什么?”我问小安,他现在跟离仲算是一家的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小安大概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只丢给我四个字:“杞人忧天。”
没有流言么?
也是,离仲的武功摆在那里,又年轻,功劳又大,有些看重他也算应当。我放下心来,继续问小安八卦:“他自己有说什么么?”
“我,”小安指指自己,又指指我心口,“他,我们从来不说话。”
“啊?”
难得小安多说了几句:“他不喜欢我,看我不顺眼。我也不喜欢他,看他不顺眼。”
老四正好听见后半句,也跟着八卦:“小安也有不喜欢的人?哪个?”
“离仲。”我没拦得及,小安就一板一眼回了。老四摸下巴,“又是这人么?最近怎么老是听到他,上次茱阳还问我知不知道此人,还要我帮他收集消息和画像。莫非茱阳看上他了?那琇眉也问他做什么?”
我脸都黑了。
“父皇不是挺喜欢他的?不过那人倒也长得不错,眉毛跟我还有点像。”
“哪里像了!”我突然叫起来,指着老四横挑鼻子竖挑眼,“比你好看多了!精神多了!一点儿也不像!”
老四也黑了脸,他现在也不跟我吵,就怕又背了个欺负我的名声,然而到底愤愤,逮着机会就发作。趁着父皇把我们几个叫到一起来,开始给我找麻烦:“老六你来说,你眼光好,看看到底我们谁更好。有没有这样的道理,二哥看见乱七八糟一个外人就夸得天花乱坠,还说我不如他,笑话!”
我在那里如坐针毡,老四你个大嗓门能不能小点声,离仲跟大安还在一旁站着好不好!
老六迷上修道之后,天天拿着根拂尘装仙风道骨,他看看我,看看离仲,再看看老四,点头道:“平分秋色。”
禹翎坐一旁冷哼:“这也叫眼光好?修道修得眼瞎了,都沦落成跟二哥一样的品味!”
难得禹翎这么大声且坚定地跟老四一伙,老四更加亢奋,跟我显摆:“二哥你听听!”
大安已经毫不客气咧着嘴笑起来,我不敢看离仲的表情,想要换个话题。
我跑到禹翎身边坐下,压低声音抱怨:“你怎么跟老四一唱一和。”
“不过是点评了几句,难道他还受不住?”禹翎白了一身盔甲站得笔直的离仲一眼,“差点儿人家可就成了咱们的妹夫,也怪不得要多注意他一点。”
老四居然还在那里点头!
我实在无奈,只好拿正事出来:“不知道父皇召我们一起来是为了什么?”
他们一起看我,眼神很一致,“你还不知道?”
“呃……”
禹翎叹了口气:“和谈。”
哦,和谈,跟蛮族要谈以后的事情。
“蛮族的新王带了使者来,父皇准备要在上都猎场招待客人。”叫我们来,其实就是商谈这事。至于大安和离仲,他们现在管着皇家最精锐最贴身的部队,自然也要跟着来。
禹翎跟我说话,却只盯着老三,“说不准还要和亲。”
我慢慢张开嘴,“啊?啊?”
我们家的女儿就剩下一个茱阳,岂不是说,要把她嫁过去!
这怎么可以!
“谁说要嫁茱阳。”禹翎冷哼,“人家也有公主,刚好咱们这里多得是皇子。”
老六立即表态:“贫道乃出家人,立志修仙入道,这红尘俗事,还要托付给几位哥哥了。”
老四道:“嫁过来给我做小妾么?我算算我那里还能空出地方来不。”
我看看闷不吭声的老三,看看禹翎,突然想起来红蜻,他要是在,会说什么?
俗事(二)
这次围猎,在我看来就是大家伙都去散散心吹吹风,就连红蜻这次都跟了来,禹翎说带他出来玩,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的。老四可怜兮兮被留下来看家,奇怪的是,风尧居然也来了。
禹翎把风尧往我眼前放的时候,我吓一跳,看着拿着剑的年轻侠客,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心里发憷。禹翎道:“给你的。”
五弟你这么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做侍卫。”
红蜻没骨头一样趴在禹翎身上,娇滴滴翘着兰花指:“不用白不用嘛,反正卖身给你们家了。”
我要不起这个侍卫好么!我胆子小,真的不想看见这位风大侠!
江停月抱着药材从外头走来,“冷死了赶紧给爷上茶!”
等他看清楚端茶送水的那个居然是风尧时,立即乐了,喜滋滋喝了茶,跑过来问我:“你怎么把他给收了,眼光不错嘛。”
我无精打采:“你要不,你要我送你。”
“我要他做什么?”江停月想到什么,坏笑起来,“好,给我打下手,正愁每天煎药煎得我熏得慌。”
走之前,风尧居然又一脸正气地站我面前,看样子是想说什么,我看见他就头痛,没有什么好声气:“说完赶紧走。”
他立了会儿,突然对我一抱拳,行了个礼,“是风某误会了王爷,前番多有冒犯,还望王爷见谅。”
咦咦咦,他不骂我了?
而且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我跟你八竿子打不着!
江停月在一旁使坏,故意问:“什么误会?”
风尧顿了顿,道:“你与离兄之间的事情,是风某误解了,冤枉了王爷。”
我还没说什么,江停月就抢着问:“你怎么知道是你误解了?有谁跟你说了什么?”
风尧没理他,他看着我,慢慢道:“只是王爷所做的一些事情,风某还是难以苟同。男儿顶天立地,并不是可以剪了羽翼豢养的禽鸟。若是两厢真心,还望王爷能好自为之,某再要轻易毁弃。”
于是还没开始放风散心,我就被风尧给弄得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他们玩得热闹,我就窝在我的帐篷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禹翎丢下红蜻来陪我说话,说起他们那位喜欢舞刀弄枪的公主,忍不住就跟我抱怨:“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
我问:“她这几天一直跟老三一起?”
禹翎点点头,也就是说,搞不好这次回去我就要多个弟妹了。我一点也不高兴,“那红蜻怎么办?”
“其实我恨担心他。”禹翎想了想,跟我说实话,“你也知道他是什么人,太聪明了,反而容易钻牛角尖。要是三哥真娶了别人,只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们正说着话,老六冲进来了,抱着我的手臂嚷:“我受不了二哥你能不能跟父皇说让我提前回京去!”
禹翎在一旁解释,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装神弄鬼好玩吧?叫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现在知道苦头吃了?”
老六哭丧着脸。他在自己帐篷里穿道袍拿拂尘碍着谁了?连父皇都懒得管他,更别说我们几个做哥哥的。哪知道却遇到一位听不懂人话的蛮族小王子,居然满眼崇拜缠上他了。
“他说要跟着我长生不老!今天还拿了本书来要跟我双修!双修啊!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做什么要跟一位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男人双修;还长生不老!”
我摸摸他,很是同情:“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你要好好教人家。”
禹翎:“你把人家的储君拐去修道,怎么跟人家家里还有父皇交代?”
老六满脸泪跑出去了。
然后我跟禹翎凑一起笑了一整天。
最早发现不对的是禹翎,外头马嘶人声嘈杂,他站起来,手按在剑上,“来人!”
进来的居然是带着兵的离仲。
“出什么事了?”
我没见过老三这个样子,连形容都找不出来,我看着他那双眼睛,就害怕。
红蜻还没找回来,我们谁都不敢睡,守在帐篷里等大安他们的消息,老三本来要自己去的,却被禹翎喝住了,骂他:“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还要连累他们多分了人手看着你!真想找到红蜻,就别添乱!”
外头狂风暴雨有点吓人,我第一次知道草原的天变起来会是这个样子,我们谁都不敢想,在这样的天气里,谁都没带,一个人打着马出去的红蜻会遇到什么。
更糟糕的是,今天刚抓了一个蛮族刺客,是之前死掉的老王旧部,来报仇了。
我抓着禹翎的手,问:“刺客只有一个,对不对?”
“不知道。”禹翎沉默下来,这种余孽最是纠缠不清,被抓住一个已经处决了,可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他们接近不了这里的中军帐篷,在外头雌伏伺机要给我们致命的一击。在重重护卫之下的我们是安全的,可是红蜻手无寸铁,他只有一个人!
老三开始迁怒,把一干人骂地狗血淋头,怪他们没有看好红蜻,人丢了还不知道,一直到现在才来禀报,禹翎冷笑回他:“三哥别骂我的人了,红蜻有手有脚,他心里不快活,要走,谁拦得住?三哥也别在这里干耗着了,只怕刺客的事情让公主受惊,三哥还是赶紧去慰问安抚一番,莫叫人家公主吓着了。”
我拉禹翎,不要再刺激老三。
结果老三坐那里闷了半天,见回报还是没有消息,怒气攻心,一脚就踹过去,“没用!废物!”
我大叫一声扑上去,把离仲整个人抱住,哆嗦着说不出话,禹翎狠狠把老三一推,“你做什么!”
我怕离仲哪里被伤着了,又怕他心里不高兴,顾不得身上疼,只抱着他不愿意放手。离仲有职责所在,红蜻丢了,他们都脱不了干系,这我知道。可是怎么能动手?怎么能就这么对他动手?
禹翎气得厉害,先骂老三:“你瞎了眼看不到,谁你也敢动手!”老三也没想到踹到了我身上,呆住了。
然后禹翎骂我:“你发什么疯!”
离仲慢慢站起来,抱着我,没管他们两个,他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他把我放在椅子,手放在我背上,那里一个大大的脚印,他微微用力按下去,我疼得直吸气。
禹翎丢下老三,皱着眉喊:“传太医!”
乱哄哄一群人涌上来,离仲就这么松开了手,被挤到了人群外,我只想看他,可是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们挡住了他,挡住了我的眼睛。
我模模糊糊想着,他的手,也有不暖的时候么,凉冰冰的,还带了湿气。像是,像是被吓住了。
整个晚上都这么乱七八糟的,不时有小队的兵士在帐篷外跑过,两国都在此,出了刺客的事情,自然不敢马虎,要大肆搜查起来。而我们这边丢了红蜻,更是令人心揪起来,只怕寻不到,更怕寻到了,却是坏消息。
老三在帐篷外坐了一夜,他现在是颓败的狼,什么精神都没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禹翎已经懒得搭理他了,因为不能惊动了熟睡了的父皇,他一整晚都忙着调度安排,又要抽出精神来照看我。我小声道:“我没事,太医说了也只是淤青而已。”
禹翎冷冰冰道:“二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乖乖摇头。我现在不敢惹他。
“老三跟你,都是我们楼家的败类。他蠢,你傻。他要害死红蜻我管不着,但是你不一样,总有一日,我会忍不住杀了离仲。”禹翎虽然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吓人。“知道么?”
我低头没话说。
“哥,你记得这话就是了,我们皇家人本来就极其自私,只有我们对不住别人,没有别人对不起我们。你也没欠他,欠他的是皇祖父,不必你去还。”
禹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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