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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玉偷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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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暗暗摇头,这姑娘长得倒是花容月貌,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云姑娘——”巷口的花记面馆早早的开了门,老板娘花曼铃惊喜地向她招招手,“好阵子没见着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黛对她笑了笑:“刚回来,这不是正准备回家么。”
  “还没吃早饭吧。”花曼铃指了指里头,一对杏仁大眼笑成弯弯的两道,“进来吃碗牛肉面罢,新鲜牛骨熬得汤底。”
  云黛揉揉肚子点头道:“好久没吃花姐的面,还真是有点想念了。”
  “先坐着,面马上就好。”花曼铃招呼完了云黛,回首吩咐着身边的灰衣男子记得多加几片牛肉进去。
  男子点头起了锅盖,抓起一把刚擀制出来粗细均匀的面条下进了汤中,银丝细面立刻在沸腾的白汤里上下翻腾了起来。
  云黛边等边拿了双筷子抓在手里转圈圈,怔怔的出神。
  “云姑娘,这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吗?”花曼铃一手拿了个大瓷碗,加了一勺红油酱料进去,边和云黛闲聊了起来,“莫非是酒肆的生意不太好?”
  “啊……”云黛愣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自从迁至均州后,云黛突发奇想,自己不能一直漂泊着总该找个落脚的地方顺便自力更生,于是她想破了脑袋终于决定开一家——歌舞坊。
  可是……
  出门数日重新归来之时,她那舞低杨柳雕栏玉砌的歌舞坊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间酒肆!

  ☆、6。为情所困?

  “徒儿好是孝顺,这酒肆甚得我心。”
  犹记得瘸老头眯眼作美人半卧状,手执酒壶高高举起,晶莹蜜香的酒液便顺势倾泻而下,尽数流淌进了他的口中。一派悠然自得,全然不顾徒儿是何种心情。
  云黛无语凝咽,瘸老头趁她不在,竟然私自将她的歌舞坊改成了酒肆,只为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摊上这样的师父,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她咬牙切齿将手中的筷子捏的嘎嘣作响。花曼铃瞧着云黛手中瞬间化为数段的竹筷子,担忧的唤了声:“云姑娘?”
  “失礼了,花姐。”云黛面色由白转红。
  花曼铃闻言掩着唇暧昧的笑了声,“我懂得。”她伸手拂了拂她的肩膀,“你这年纪的女孩子能有什么烦心事?还不都是为情所困。姐姐是过来人,明白的。”
  她的话让云黛起了一层薄汗,脸色由红变白。
  为情所困?谁?她搜遍了脑海中的各色身影,恁是没有找出一个值得她为情所困的人来,对头倒是又出现了一个。
  她在心中勾勒起那道轮廓,如玉隽秀的脸庞,修长入鬓的长眉,还有清亮如墨的眸子……啧啧,可惜是个面瘫的冰罗刹!
  牛骨汤面很快送至云黛面前,花曼铃拍拍她的肩膀向她眨眨眼,“慢点儿吃,当心烫。”
  一股浓香瞬间赶跑了云黛所有的愁绪,汤底熬制了一晚上呈浓浓的乳白色,晶莹的银丝细面卧于其中,上头点缀了碧绿的香菜和大块牛肉。
  她端起面碗呷了一口汤,浓郁鲜美直直腻到心口。她长叹一气,美食当前,这点烦闷算什么?
  一口汤一口面,之前的郁结此刻全部一扫而光。不就是个面瘫冰块脸么,有什么好愁的,下次遇见他再偷一次就是了。
  想到这儿,云黛欢快的笑了声。花曼铃见她一人莫名其妙的痴笑,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回首摇了摇头。
  此时一名白面少须的年轻男子神清气爽的进了面馆,直奔老板娘花曼铃而去。走近了才发现她身边还坐着一位姑娘正在吃东西,他立在原处只稍稍犹豫了一瞬,脚步未停的上前抱了拳道:“花老板,能否借一步说话?”
  花曼铃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何事?”
  云黛闷头吃的正欢,闻言从面碗中抬起头,嘴巴鼓鼓的含了一大口面好奇的打量了那男子片刻,觉得他面熟的很,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我家大……少爷有口信给花老板。”男子仔细的回了话。
  “口信?”花曼铃拧了眉,思忖片刻对云黛抱歉的笑了笑,便带着那名男子进了内室。
  吃饱喝足,云黛勾着唇角散步回三十春,心情颇为愉悦。
  “哟,咱们云大老板回来了?!”柜台上将算盘珠子拨弄的吧嗒吧嗒作响的碧衣少女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拨弄着手中的算盘,阴阳怪气道,“还知道这是自个儿家呢,客栈住腻歪了知道回来了?”
  云黛没好气的给了她俩白眼儿。
  “瘸老头呢?”
  碧衣少女很不满的瘪了嘴:“顾大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哪里瘸了,你就不能改改这称呼吗?”

  ☆、7。所谓的爱徒之意

  所以说第一印象是万分重要的。
  初见顾庭予时,云黛只是个四岁的小毛丫头,身高之差让她不得不仰面而望。顾庭予拄了拐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道:“想不想跟我学功夫?”
  阳光在他的头顶打出一道五彩的光圈,暗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小云黛只觉得这人此刻的形象像极了八仙图中的铁拐李。
  顾庭予为师赏罚分明,他惩戒云黛偷懒之时尤为严厉,年少气盛的她暗地里便为顾庭予取了个瘸老头的诨号,一直喊至今日。多年的习惯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云黛撇撇嘴,不屑道:“你替他急个什么劲儿!”
  “我只是替作为你师父的顾大哥抱不平。”她翻了个白眼,用力的咬了师父二字。
  “何事为我抱不平啊?”穿着牙色广袖长衫的俊俏公子好整以暇的迈步进来,左手提了只锦盒晃来晃去,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在云黛身上顿了顿,片刻后容光焕发:“小云子回来了!”
  “我回来了。”云黛回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顾庭予自动忽视了云黛的白眼,绕着她走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道:“又长高了。”复又伸手揽了她的腰肢皱了眉:“怎么没长肉?”
  云黛见他带着一种辛辛苦苦养了好久的小猪崽却始终不见长膘的情绪,心中刚刚熄灭的小火苗又开始蹭蹭蹭的直往上蹿。
  她低头瞟见他搁在自己腰间的手,出其不意的掐住了他手上的脉门,用力一捏顺势绕了个圈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牢牢按住。
  顾庭予被她制着也不气恼,只小心的护着另一只手上的锦盒,一双桃花眼闪了闪,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多日不见,徒儿的擒拿手又精进了不少,为师很是欣慰。”
  他回眸朝她粲然一笑,眉目间满是风情,如十里桃花遍地开,“只是徒儿忘记了,为师教过你须得尊师重道,世间哪有徒弟对师父动手的道理。”
  云黛闻言恨恨的抽回了手:“世间也没有师父轻薄徒弟的道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云子真是教为师伤心。”顾庭予叹了口气,故作为难道,“既然小云子如此豪放不羁,将为师一片爱徒之意理解为了男女之情。那为师也只好舍弃这世俗观念,与你共谱一段师徒恋了。”
  云黛顿时全身血气上涌,按住胸口深呼吸……顾庭予消遣人的本事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
  顾庭予又扬声问那名碧衣女子道:“莲翩姑娘觉得我二人可般配?”
  莲翩自顾庭予进门那刻起便一直憋着笑袖手旁观,此刻见二人之间激烈燃烧的火苗已窜至自己身上。
  她立刻闪身出了柜台袅袅婷婷踱至门边,挑眉道:“既然云黛回来我就先走一步了,可不能耽误练舞的时辰。你二人之间的事嘛……我就不参与了。”
  目送完莲翩,云黛也懒得跟这为师不尊的师父继续纠缠下去,她挥挥手:“我要去补一觉,您请自便。”
  顾庭予眯了眯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望着云黛消失的方向缓缓勾起了唇角。
  一布衫少年匆匆跑进来放眼逡巡了一遍,见顾庭予满目春风喘着气问道:“顾老大,莲翩姑娘说咱云老板回来了,这……人呢?”
  顾庭予立马沉了脸:“说过多少遍了陶二,要唤我老板。”言罢又咳了咳,勉强维持着自己风度翩翩的形象挥挥手,“去瑞德客栈把修罗牵回来。”
  陶二“啊”了一声,可怜的修罗又被咱云老板遗忘在外了,他擦擦满头大汗领命而去。

  ☆、8。裴府有喜

  今日裴府内外异常热闹,随处可见下人们利索的身形穿梭在府内各处。门庭院落被洒扫的一尘不染,无一不是窗明几净,就连门口那两尊石狮子都披上了红绸。
  中庭内,一位钗环铃佩着肉桂色锦缎长裙的妇人,指着主道两旁满满当当的茉莉花道:“来,把这些花给我搬走,通通换成兰花儿。”
  几名下人袖着手犹豫着不敢上前,妇人等了片刻不见他们动手瞪大了眼尖声道:“都聋了吗?还不快搬走!”
  几人相互看了眼,其中一个胆大的嗫嚅着回话:“少夫人,这是少爷吩咐放在这的,小的们不敢搬。”
  妇人立刻沉了脸,她身边的粉衣丫鬟见状忙上前训斥他们:“叫你们搬就搬,少夫人的话都不听了吗?”
  众人又互看了一眼齐齐道了声是,便开始忙活起来。
  裴胜斌从西厢一进院落中出来,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一抬头便望见这红绸绕梁万分喜庆的装扮,他顿时傻了眼。
  这是要办喜事?为何他这个主人完全不知情?
  “少爷。”路过的下人向他福身见礼。
  “这是怎么回事?”裴胜斌指着通红一片的院子,惊疑不定的问他,“谁让你们弄成这个样子的?”
  下人恭敬的回话道:“是少夫人吩咐小的们将府里尽量布置的喜庆些。”
  裴胜斌闻言立刻皱了眉,不知姜兰这么做是何道理?
  “少夫人在哪儿?”
  “回少爷,少夫人在中庭。”
  很快,成片的黄绿色花海变成了红艳动人的兰花,姜兰满意的点了点头。远远的瞧见自己丈夫飞奔而来的身影,立刻笑得明艳抬步迎了上去。
  “夫君,你看这些兰花好看吗?这院子是不是喜庆多了?”
  裴胜斌早就看见这一片殷红色花海,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意和声问道:“夫人这是做什么,莫非府中有喜?”
  姜兰娇羞的看了他一眼,福身拜了一拜:“恭喜夫君。”
  裴胜斌惊讶的看着她此刻的动作,如此娇媚温顺的女子真是他那河东狮夫人姜兰吗?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移至她的小腹,莫非……
  未等他说出心中的猜测姜兰便起身继续道:“恭喜夫君即将官运亨通加官进爵。”
  裴胜斌随即一愣:“此话从何说起?”此刻他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姜兰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人听见,这才附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三皇子不是正在咱们府中么。”
  裴胜斌闻言立刻警觉地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了此事?”
  姜兰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有妾身一人知道。这种机密的事怎能让他人知晓呢?”言罢又满目期盼的望着自己的夫君,仿佛此刻他已经官拜大员,荣耀故里了。
  裴胜斌无力哀叹,为何这女人什么都知道?
  而叶璟翊此刻确实身在裴府。
  那日云黛从窗子跳出离去后,并没有看见一众平民打扮的官兵拥着一人自客栈正门而入,这些人便是裴胜斌吩咐前来接叶璟翊回府的。

  ☆、9。不谋而合

  陌旬见到突然而至的尹千言,惊讶的无以复加。叶璟翊突然晕厥,他此刻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少主因此有了任何差池,他陌旬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而尹千言在紧要关头却如神祗一般踏风而来,替他解了燃眉之急,这叫他如何不感激,如何不感动。
  尹千言替叶璟翊施了针,又吩咐裴府的下人按着方子抓药已是几个时辰之后。叶璟翊醒了一瞬,又安稳的睡了。见他已无大碍,尹千言擦擦额际的汗珠,示意陌旬到外头说话。
  “尹先生,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陌旬谢过尹千言后问出了心中疑问。
  尹千言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衣摆,举手投足间一贯的俊逸儒雅,他点点头道:“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我便出谷等候了。正巧我与裴大人的父亲是故交,有他相助这才及时找到你们。”又敛眉叹了口气,“我是不放心,果真……”
  见陌旬一脸懊恼,尹千言拍拍他的肩头安慰:“罢了,少主并无甚大碍,只是吸进了一些迷烟加之旅途劳累所致,等他休息过后就好了。”
  叶璟翊的病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十年来尹千言一直潜心钻研叶璟翊的病症,试过了各种方法均不能彻底根治,他专门为他配置了药方也须得每日按时按点连续服用才能控制住他的病情。
  千年雪莲,珍贵无比,奇效显著,若是用来做药引或许能够根治叶璟翊的固疾。
  这是他经过这些年来研究医书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只是此宝难寻且雪山之上艰难险阻重重,一个不慎就会涉及生命危险,不知那人此刻正身在何处?是否安全无恙?
  尹千言垂眸自叹一气。
  陌旬愤愤的捶了身侧的廊柱道:“哼!都是那个毛贼金三司,若是让我抓住他非扒了他的皮!”
  “金三司?”尹千言侧目想了想,“那个近年来江湖上有名的飞天大盗?”
  “没错!正是此人!”裴胜斌提起衣摆踏上台阶向二人各施一礼道,“此人作案无数十分猖獗,没想到他竟然打起了三殿下的主意,是下官办事不利,让殿下受惊了。”
  “我大翎国朝堂之上人才济济,江湖中也不缺乏能人异士,怎的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飞贼玩弄于鼓掌之间?”陌旬甚是气恼语带盛怒,让裴胜斌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他任御前带刀侍卫,今上特地将他安排在叶璟翊身边贴身保护,其身份官阶均在裴胜斌之上。在他如此严厉斥责之下,裴胜斌不免心慌腿软顺势俯身下跪道:“大人息怒,下官此次必将金三司捉拿归案。”
  陌旬向来都是站在主子身后默默守护,此次他护主心切才说出这番严厉的话来,见裴胜斌垂着脑袋诚惶诚恐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便伸手扶了他起身。
  尹千言听出了裴胜斌话中的玄机,问道:“世侄言下之意是有把握抓住这飞贼了?可是有什么眉目了吗?”
  他点点头道:“下官确有一计。”

  ☆、10。遭逢失窃

  三十春的酒独创一派,大翎国内别无分号,除了制酒坊进来的普通种类之外,顾庭予还亲自调配了秘方酿制出一种独一无二的酒。
  其味醇甘美成为了均州城一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凡是来了均州的游客都会前去尝一尝三十春的招牌佳酿——绾澈。
  名字取得好,其滋味更好。
  云黛手执账本一一核对了库中酒坛的数目,发现前日刚到的上好陶瓷酒坛少了一个。她酷爱赏心悦目的小玩意儿,就连三十春用来装酒的酒坛子也无一例外,全数经过她的过目才能进得库中。
  数月前她经过有名的瓷器之乡——回尧镇,她一眼便相中了这些精致的瓷坛,它们姿态各异线条流畅,薄而通透的釉面光滑如美人肌,且每只瓷坛上都作了画,题了字。
  她越看越是喜欢,用来配绾澈简直是绝配,于是她一件一件的精挑细选全数买了下来。
  云黛撑起肩膀活动下脖子,勉强打起精神又数了一遍。
  不对,还是少了一个。
  “陶二,陶二……”云黛扬声唤来陶二问他,“这两日又酿了新酒?”
  陶二抓抓脑袋想了想:“没有啊,没有酿新酒。”
  “没酿新酒,我的酒坛如何无缘无故少了一只?”
  云黛见他手指点着脑袋做沉思状以为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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