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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可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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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大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说:“我们在透灰窑村住时,我母亲还活着,那里的卫生条件太差了。她身体不好,生了病,后来没钱医治去世了。她去世时还不到七十岁。她跟着我们哥俩没有享过福。现在我们哥俩都有钱了,想孝敬我母亲,却孝敬不了了,遗憾啊!”宽哥心有所动,他说:“我每年春节都陪我母亲回苏州老家,看望我的外婆,她今年要是想回去,我就下山,陪她走一趟。”王老大说:“这就对了!”
松林很大,俩个人都转晕了,半天没走出去。王老大眼尖,看见松树上的松鸭,他示意松树上有几只松鸭,伸一个、二个、三个指头时放枪。王老大伸出第三个手指后,俩个人同时开枪,两只松鸭枪响落地。王老大把松鸭绑在一起,挑在枪尖上。
宽哥渴了,他双手捧起一捧雪,吃起来。山里的空气中充满了雪的湿凉,湿凉新鲜的空气让人的头脑清醒。他突然想起,下大雪那天他和白云一起爬南土坡时的情景:白云仰望着雪空,雪花一片片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在白雪的映衬下,显的非常美丽,就像一朵盛开的山茶花。她笑着,大叫着:“好大的雪啊!”他意识到他可以娶她了,这麽多天他都在郁闷,他郁闷个啥,一想到白云,宽哥兴奋起来。他终于可以和他深爱的女人结婚了,他学着白云的样子,对着天空大声喊到:“好大的雪啊!”山谷中传来他的声音,“好大的雪啊!”“好大的雪啊!”
王老大看见宽哥终于想通,也很高兴。他说:“那点家产丢了就丢了,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打新家俱。”宽哥说:“我是惦记那点家俱,更惦记的是我的名声,我以后还怎麽上台演出?县城这麽小,大家都知道我把大姑娘肚子弄大,有谁相信那件事不是我干的?我以后上台演出,台下的人不叫倒好才怪呢。”王老大说:“大不了,不唱戏了,跟我们俩一起挖煤去,一样挣钱养家。”宽哥说:“我的家被抄,现在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了,我还有脸住在那儿吗?”王老大说:“你就在山里住,你这里的房子比县城里的好。”宽哥说:“我奋斗了大半辈子,一个臭丫头片子一句瞎话,就把我给毁了。我是不甘心啊。”王老大说:“有的人还含冤而死呢,你这算不了什麽。文化000时期多好的人都死了,死的不止一两个呢。哪个朝代没有冤死的鬼呢,你这不算什麽。”地上的雪很厚,脚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音。
刚才还阴着的天空放晴,太阳出来了。雪花零星的飘着,看样子大雪要停了。
王老大问:“你的背还疼吗?”宽哥答:“好多了。”王老大说:“太阳一出来,雪化得快,再不下山,脚下就站不稳。”俩个人踩着雪,一脚深一脚浅地下山。王老大说:“我把你家后山的那片荒山帮助你承包了,包括你家西边的苹果园。”宽哥说:“我不是叫你承包吗?”王老大说:“你是沥水河乡的人,我承包人家也得让啊,老二又承包了他家附近的另一片荒山。”宽哥说:“那个苹果园的果子只能作果酱,你帮我管理,秋收你拿钱,我没时间。”王老大说:“不行,这麽多年你都少拿钱了,你光照顾我们哥俩了。我们俩也商量了,也得好好照顾你。我们得找好的品种嫁接那些苹果树,不能光靠卖做果酱的果子挣钱,那能挣多少钱?我哪天得找县里的果木技术员,看嫁接什麽品种好,是给你帮忙。”宽哥说:“等哪天山上的雪化了,我们得到我家山上找新的矿洞,按理说流沙矿应该在一条线上,我们就顺着老矿洞的路线寻找,我不信找不到。”王老大说:“你得先把身体养好了,你现在这麽虚,能干什麽事?下煤窑也挖不动煤呀!”宽哥说:“没事,我很快就会恢复体力的。”
俩个人回到宽哥家,脚上的胶鞋湿透。他们换了干燥的鞋,宽哥把鞋烤在东厢房的一段火墙上。王老大在东厢房里,扒松鸭的皮,开膛,切块儿,把鸭肉放在锅里,坐在炉子上,炖松鸭肉。
宽哥说:“我把县里房子的钥匙给你,你和老二下山办事回不来不要住旅店,就住那儿。我家里什麽都没有,你们自已打几样家俱,把我西屋里砌上一个大炕,东屋的炕太小了。我回县城也住那儿。我不知道什麽时间想回去呢。”
王老大接过钥匙,装进上衣口袋,他说:“昨天白云来电话,问你什麽时候下山?”宽哥问:“都什麽时候了,她不打算回北京啦?”王老大说:“她已经准备好过春节的东西,打算自己过节。她说一个人的节日。”宽哥生气地说:“她这麽说是什麽意思?是不想我去她那儿?”王老大说:“你刚被人说三道四,真喜欢白云就娶她,你不是离婚了吗?你可以和她结婚。”宽哥说:“我这些天光想什麽啦?怎麽就没想到我和白云能结婚了。不行,我得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她特别喜欢我的房子,我要让她住在这个房子里。”王老大问:“想怎麽收拾?”宽哥说:“把堂屋截成对面屋,两边各打一个隔段,东屋的隔段用楸木阳刻,刻人物故事,作普通门,我们结婚后住东屋。西屋隔段用鸡翅木做多宝格,做月亮门,西屋当储藏室,专门放衣服。我这个冬天有事干了。”
县剧场后身宽哥的家中,每一间屋里的家俱,都是他亲手制作的。尤其梳妆台的每一个侧面,都是用花纹小木条,一点点的拼上去的。每一件家俱都是他的孩子,他精心设计的作品。现在他不再去想他丢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再也找不回来啦。
前些日子是他一生最难过的时期,他苦心经营的家没有了。他的内心非常痛苦,他虽然不喜欢媳妇,却从来没想过要离婚。他爱女儿,女儿是他最好的作品,女儿非常漂亮、乖巧。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三个舅哥为了钱对他下了如此之狠手。他意识到把女儿丢了时,内心特别痛苦。
徐磊给他打电话,说他的媳妇要求复婚时,他有过动摇。他一想起媳妇的几个哥哥痛打他时,心里只有恨。想起媳妇糊涂的父母,惯坏了的三个儿子,还是下决心不复婚。他已经把痛苦抛到一边了,他要从新生活,什麽都不要了,一切从零开始吧!他才三十七岁,还不算太晚。
王老大高兴得直拍巴掌,他说:“夏天让我媳妇过来住,要不又被雷劈了。”宽哥说:“她来了,住东厢房。”王老大说:“住西厢房也成。”宽哥说:“西厢房里那麽多书,不放床也不能砌炕。”王老大说:“忘了你宝贝的书籍了。你院里种的西府海棠活了,阳历四月海棠开花时,你就和白云结婚吧!不要再拖,干明儿她再嫁了别人,你就鸡飞蛋打了!”宽哥说:“好吧,我听你的,我不去找她,等到四月海棠花开时和她结婚。”
俩个人把炖熟的松鸭端上桌子,炒了几个菜,烫了一壶酒,边喝边聊天。
王老二过来赶饭,他今天没去小煤窑干活,下雪天下山,路滑不好走。宽哥问:“二哥,你最喜欢看那出戏?男人、女人都有的戏。”老二挠挠头说:“我就爱看热闹,记不住戏名儿。”王老大说:“《王老虎抢亲》。”宽哥问:“那出戏讲的是什麽?”王老大答:“没看过,就知道一个名儿。”宽哥笑了。王老二说:“你今天会笑了,不皱眉头啦?”王老大说:“这麽多天一直在心疼丢的钱,现在才想起来,还有一样最宝贵的东西没丢,他才乐了。”王老二问:“是什麽?”王老大答:“七仙女呗!”王老二说:“对呀,你终于可以娶她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她吗,天大的囍事啊!”宽哥不语,心中想着心爱的白云。他终于可以和白云在一起了,一想起她,心中充满了快乐。
宽哥边吃边想,用楸木刻什麽好呢?刻什麽能表达他对白云的喜爱。他终于决定,他要刻很多神仙下凡,来到家里祝贺他和白云结婚。他的书房里有很多神仙的画,他可以当样子,先画在木料上,再进行雕刻。堂屋的房子很高,用一块完整的木料太浪费,再说也没有那麽大的整块儿木料,除非把小块的木料粘在一起。他想到了,用一小块木料刻一个人物,然后把每一块粘接在一起,和一个连环画一样。他量了一下堂屋的高度,然后去院中的南房找木料。
南房是仓库,里面什麽样的木料都有,木工的工具也有。王家两兄弟答应有空给他帮忙。他决定春节前后不下山,在家里忙活家俱。他并不知道有一个人,春节期间也打算干活,是为他织一件新毛衣,俩个人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心却想到一起了。
白云春节没有回北京,没有任何人邀请她回北京过春节。白云没有对同事说春节不回北京的事,她想在春节里干一件大事。
阴历小年前,她买足过年的食物,买了一筐磨盘柿,一筐酸梨,一筐大海棠。她把这些水果放在煤棚中,这些水果不怕冻,带着冰碴儿才好吃。她买了一块猪后臀X。还有两只鸡,是她自已宰杀,吊在煤棚顶上冻着。还买了几样蔬菜,放在房檐下,用棉被盖着。她知道宽哥的家被抄,他在山上的王老大家。假如他下山来她家,她愿意给做好吃的饭菜,好好地款待他。她出差去北京时给自已买了两斤毛线,打算给自已织一身新衣裤。现在她该变主意,要给宽哥织一件新毛衣,来表达对他的感激。她争取在春节长假里织完。
她翻遍了书,找样子、找图案,终于找到一幅满意的图,是两只驯鹿,脸对着脸,中间和鹿的两边各有一棵松树。她用白色线做底色,前胸上的图案用浅绿色毛线织鹿和松树。她要织一件高领子的套头毛衣。
腊月二十三这天,白云蒸了一屉粘高梁米红豆包,这是青山县的习俗。俗话说:入乡随俗。这一天青山县家家蒸粘豆包,表示年来了。他们把蒸熟的粘豆包放凉,放在屋外房檐下的缸里冻着,想吃的时候上屉热一下。大年三十晚上,白云包了酸菜馅饺子。初二那天她做了手擀面,初三她烙了韭菜鸡蛋盒子。
破五那天,她想包茴香猪肉馅饺子。她没事时就织毛衣,她悟出一个道理,人不能闲着,一忙起来就忘记烦恼,心情也愉快了。所以画家、书法家都长寿,就是他们的心思集中在创作的快乐中,忘记人间的烦恼。
破五这天傍晚,白云还没做晚饭,听见有人按门铃,她不知谁来了,忙去开门,来人是徐磊。白云问:“你怎麽知道我没有回北京?”徐磊答:“宽哥给我打电话,他让我看看你。”白云问:“你的麻烦事解决了?”徐磊答:“我妈让我和黄铃铃结婚,她想抱孙子,他们都给我作工作,我同意了。黄铃铃不愿意。”白云问:“她是怎麽说的?”徐磊答:“说她非宽哥不嫁,不愿意嫁给我。我妈说,你若是想和展小宽结婚,就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真把孩子打掉了。”白云说:“她心挺狠的,都不给自己留后路”
徐磊说:“宽哥已经离婚,只要宽哥愿意娶她,她有可能和他结婚。”白云吃了一惊,问:“他离婚了?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怎麽没人告诉我呢?”徐磊说:“宽哥媳妇到文化馆找我妈,哭闹了一下午,非要和宽哥复婚。说她不想离婚,都是她几个哥哥唆使的。”白云说:“她当时为什麽不阻止哥哥们,不让他们抄自己的家?”徐磊说:“她听说黄铃铃怀孕,就回家告诉了她的哥哥们。宽哥和她解释她不相信。她错就错在不该回家叫她的哥哥们,夫妻俩人的事叫外人一掺和就乱了。她说不知道宽哥挨打的事,也不知道抄家的事。出事后她一直在娘家住着,什麽都不知道。”
白云问:“你对宽哥说啦?”徐磊答:“我妈让我劝他,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还是复婚。”白云问:“宽哥答应啦?”徐磊说:“他不答应,说他差一点就死在三个舅哥的手上,要不是石片梁山上的王家兄弟俩救他,没准已经死了。”白云问:“真的?他到现在也没报警?”徐磊答:“他不报警是因为那三个人是他女儿的舅舅。我妈让他在山上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上班。”白云问:“他伤得重吗?”徐磊答:“挺重的,三天三夜没吃饭,大冷天叫他光着上身,用马鞭子抽他,背上都打烂了。”
白云很心疼宽哥,问:“你去山上看他啦?”徐磊答:“我没去,剧团副团长去过,回来和我妈说了他的情况。”白云问:“黄铃铃就这麽打掉孩子,她甘心吗?”徐磊说:“我父母和黄部长商量了,她把孩子打掉,我家补偿她一些钱。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白云想他们倒是不提了,让宽哥给他们背黑锅。这件事也太不公平了,这叫什麽事啊!要不说官官相互呢!徐磊说:“我妈叫你去我家吃饭,走吧,今天是破五,去我家吃饺子。”
白云心想,你黄铃铃爱的是宽哥,你干嘛和徐磊出事呢?假如宽哥计较你和徐磊的事,他还能和你好吗?你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和徐磊过日子,不要打掉孩子多好啊,你怎麽就知道宽哥离婚就会娶你呢?他要是不娶你,你将来怎麽办呢?
白云锁上大门和徐磊去吃破五的饺子,她早就听县委的同志说过徐磊家门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徐父是前一届的县委书记,现在是人大主席,他母亲是县文化馆的馆长,他们家常请客,到他们家座客的人,都是青山县上层人物。他家是青山县的政治文艺沙龙。县里的许多大事都是在饭桌上谈出来的。徐主席虽然退居二线,他仍然是这个县的主心骨。
白云进门就看见,沙敬男书记和陈副书记正坐在堂屋的沙发上说话,白云刚踏进门槛的一只脚又缩回来,她实在不想吃这个饭。
徐母看在眼里,忙把白云让进西屋的炕上,她说:“你不愿意和他们在一桌儿,咱俩在炕桌上吃。”白云脱鞋上炕,坐在炕头上。徐母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有四样儿菜:一小盘炸咯吱盒,一盘白菜心上面浇了山楂汁,一盘压板儿肉,切得极薄的肉片儿上带着冰渣儿,一盘白糖核桃仁儿。她拿来酒壶和酒盅,白云说:“我不会喝白酒。”徐母说:“一会儿,徐磊给你拿酒杯,倒葡萄酒。”徐母倒了一盅酒,脱鞋盘腿坐在白云对面,说:“你吃菜。”徐磊端过来一杯葡萄酒,放在白云面前。他放下酒去了外屋。
徐母说:“黄铃铃的事情解决了,小宽也知道了,他不想回来也不勉强,什麽时间想回来唱戏,我们随时都欢迎他。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他做的,是因他而起的。我的孩子太单纯,所以上当。人家怀了他的孩子,都不想和他结婚,你说这件事怪谁呢?所以到此为止,现在希望你也忘了这件事,小磊还要结婚,外界知道影响不好。我们已经给了黄家钱,他们也答应保守密秘。你想要什麽?如果你不往外说,你说个数,我也能满足你。”白云说:“小磊信任我,所以告诉我,我不要钱,我会保守密秘,您放心吧!”白云这才知道徐母请她吃饭的真正目的。酒喝完了,上了饺子、羊汤和芝蔴烧饼。羊汤很烫,上面漂着一层香菜。白云吃了几个饺子,喝了碗羊汤。她要回家。
徐母说:“我叫徐磊下窖拿几个苹果,你吃完水果再走。”徐磊听见母亲叫他拿水果,他去院里的菜窖拿来红星苹果,还给白云拿来水果刀,白云削了一个苹果,吃起来。红星苹果是青山县最好吃的苹果,白云从没买上过,不知道红星下树的时间,也不知道青山县那个地方有这个品种。她很想问徐母在哪儿买的苹果,话还没出口,就打住了。她不敢问,有一种要挟人家要东西的感觉。
她觉得心口堵得难受,好像刚才吃下的东西没进到胃里,全堵在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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