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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玉成尘-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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玎珂从裴之言手中接过宣纸,“我也很喜欢王昌龄的这首从军行,霸气的韵味中有些凄凉,一个人孤独地站在玉门关,只见青海湖上空浓云密布,雪山也失去了晶莹的光彩;将士们在沙漠中身经百战,盔甲也磨破了,却坚定不把敌人打败绝不归家!可是相比君王的在宫内的悠然自得实在可悲!”
裴之言长叹一口气,布满沟壑的脸庞坚定而不显苍老,“是啊,我们在战场拼死拼活却还要被统领怀疑!”
裴之言功高震主人人皆知,却不料他浴血奋战竟是被殷慕箫生生逼走。
袁尘轻蹙眉,他显然对玎珂激起裴之言的伤心有些不满,却转眼笑道,“裴上将生于乱世,长于军伍,精通兵法,善抚将士,在我北平必当有用武之地,甚至名垂青史,又何必如此长叹!”
裴之言听闻此话已是溢满眉眼的感动,“少帅真是高看之言了,要说如今虽是钟离世家,殷慕箫和少帅三分天下,但之言觉得钟离钦那般公子哥实在不成气候,殷慕箫为人又太过阴狠,恐怕最终拥坐天下之人只有少帅!”
袁尘和裴之言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玎珂看着他们谈论世事也颇是欣喜。
“我的夫人,你在想什么?”玎珂猛然一惊,侧目看身后将她搂在怀中的袁尘,玎珂轻仰起头对上他那深邃的眸子,她怎会如此迷恋眼前这个时而霸道又时而温柔的男人。
“你送走裴上将了?”玎珂靠在袁尘的怀中,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
“嗯,”袁尘轻应答着却将玎珂搂得更紧,他的唇细密的滑过玎珂的脸庞带着无尽的宠爱,忽然他的眼眸停留在石桌的宣纸上,“你不该写这首诗!”
玎珂疑惑的抬头望着他,袁尘竟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玎珂伸出手将他轻蹙的眉毛慢慢抚平,“为什么?我觉得这首诗写得很好!”
袁尘依旧亲昵的将玎珂搂住不放,“这种诗不适合你!马革裹尸是男人的事情,你不该看这些!”玎珂不禁皱起好看的柳眉,袁尘却继续道:“你和我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现在换我来保护你,好吗?”
玎珂盯着眼前人呼吸却是痛苦的挣扎,她正欲开口可再看身后袁尘已略带怒色,玎珂只好笑着应付他,“好,以后再不看这种诗了,我今天不过闲着练下字罢了!”
“听说少帅您擅长书法,无论王羲之还是颜真卿都不在话下!我钟离玎珂身为堂堂少帅夫人岂能逊色呢?”玎珂慌忙转移话题。
袁尘难得听到她的称赞倒是高兴,干脆趁兴随即一手挽起袖子,一手拿起毛笔,只见他在另一张宣纸上重新将从军行写了一遍,行以篆籀之笔,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气概凛然。
可玎珂的眼眸却紧锁着眼前人,逆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脸庞,铁骨铮铮也顿时化为绕指柔。
现在换我来保护你,好吗?
只要有他这一句话,纵然是被挫骨扬灰,碾碎成齑粉,她也要变作万缕尘埃萦绕在他的身旁。
袁尘字如其人,毛笔游走在宣纸上,一首边塞诗跃然纸上将他的豪情挥洒无疑,文笔挺美健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而玎珂的瞳仁中却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怎么样,比起你写得如何?”袁尘站在玎珂身旁打量起她的神情,玎珂垂眼去看,她早先曾见过他的颜体,那时他写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深情表白,现再看他的字迹依然是遒劲有力,线条的起落移动中灌注着一腔豪情,又在栉比鳞次的宣纸上激射光辉,挥墨落笔间龙飞凤舞。
玎珂看袁尘一副为自己的作品沾沾自喜的模样,玎珂倒不慌不紧的嘟囔道:“其实和我写得也差不多嘛!”
袁尘不禁一笑,竟用毛笔轻轻点在玎珂的鼻尖上,“好一个差不多!”
他这一闹,玎珂气得夺过他手中的笔在他脸上乱画一通,顿时袁尘便从方才风度翩然的男子变成了大花猫。袁尘却不生气,双手沾着墨盒里的墨汁居然伸出五指朝玎珂扑来,玎珂尖叫着扔下毛笔拔腿就跑,袁尘却在她身后紧追不舍,“看我怎么收拾你!”
玎珂嬉笑着喘着气拼命在长榭里躲藏他的追赶,袁尘每日蹙眉的脸庞总是难见任何表情,而他此刻却是温柔的灿笑。
他们的笑声在整个静宜园的院内回荡着,黄昏的余光洒落在长榭亭台上,夕阳西下院内一池湖水妆成胭脂色的薄媚,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入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夕阳的彩霞照耀下,玎珂和袁尘背靠背坐在亭台边,连湖水也被度上一层淡淡的红色,霞光四射散落在他们的脸庞和肩膀,湖水中却只倒映出两人的身影,随着风荡起丝丝涟漪。
“玎珂,”袁尘喊她的名字,玎珂同他十指相扣,享受着晚霞只细细的嗯了一声,袁尘的喉间却发出温润的声音,“我们永远都这么幸福,好吗?”
玎珂靠着他坚实的后背,闭上双眼嘴角却难掩的甜蜜,“嗯,永远!”
正文 失去双目
殷慕箫隐晦不明的眼眸泛起一丝惆怅,耳边却是萦绕不断的曲子,又是这首曲子!
他瞥眼望向不远处荒凉的小阁楼,迈向前的脚步却是一顿,侍官看殷慕箫站在原地只是痴痴的望向那栋白房子,他的视线也跟随了过去,可刚看了一眼浑身就冷得不住哆嗦。
殷慕箫静静的侧耳听了一会,她的声音依旧温婉恬静,可字字句句却缠着剪也剪不断的悲痛,慢慢的她的声音渐高渐远,犹如瀑布滑过山涧,却又转而回环转折,流淌处柳暗花明。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且听军情报如何。”
这首霸王别姬是殷慕箫每次欲发脾气时她常会唱的歌,安抚他的情绪,却也逼他不断让步。
可虞姬最后的舞跳得撕心裂肺,却是对霸王延绵无尽的爱意,可她呢?
我从没有背叛你,背叛的前提是曾爱过。
殷慕箫的喉结上下移动,转身抬脚军靴踏着石子小路大步离开,她到底是如此残忍,残忍直戳到他心里最深的隐痛。
霸王别姬的曲子依旧阵阵传来,飘荡在空气中的声音犹如细蛇般不住的往殷慕箫的心里钻,他正大步走着却忽然又停了下来,侍官一不留心竟险些撞上他。
子弹毫不犹豫的穿过她的左肩,她如同凋谢的花朵瞬间坠入他的怀中,殷慕箫伸手搂住她瘦弱的腰肢,奄奄一息的她转而竟冲着他扯出了一丝微笑,那笑仿佛滑过夜幕顷刻击中了他的心脏。
殷慕箫一点点回忆着终于再也忍不住竟回身朝阴森的小楼走去,她永远都是他所不能企及的流星,就算是无意闯入他的星系,却注定一闪而过和他毫无交错。
这栋白色小阁楼常年荒芜凄凉,四面落地窗却被厚重的纱帘遮盖得严严实实,殷慕箫杵立在门外,生锈的铁栅栏生硬隔开了他和她的距离。
他明明为她画地为牢,她却但愿做断翅的蝶毫不反抗。
随着“咔嚓”一声清脆铁栅栏被打开,曲子的声音越发清亮也更刺人心痛,殷慕箫徐徐张口念出哽咽在喉间多时的字,可他的声音却是沉沉的,犹如暴雨前滚过的闷雷,“弦?”
漆黑蔽日的屋内带着潮湿而霉重的味道,女子却卷着一袭蓝衣从里屋旋旋转出,锦绣耀眼的蓝织戏服,用银丝线绣着极碎的花纹,仿若海水卷着白浪拍打礁石的万年执着。乌黑的长发如一匹绸缎般顺滑,服帖的倾泻于肩膀之上,如同一幅深色的水墨画般徐徐展开。
可唯有她眼睛上蒙着的一圈红布条,这红布条却生硬的抹杀了一卷美人如画。
“弦?”殷慕箫恍惚立在她面前,他忍着窒息的痛苦像是梦呓般的痴痴喃着,她身上盈着清香沁人心脾,就似她如水温婉安详之感。
钟离弦却继续唱着自己的曲子,脚下踩风般轻盈滑转,水袖却陡然一落,千回百析如飞蛇般盘旋穿插。
旧时月色,曾几番照过她,那时她犹如空谷幽兰般美而不艳,空灵轻逸,他从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可如今他却伤她最深!
她只是扬手唱曲子却并不回答他,仿若这屋内仅她一人,殷慕箫只觉自己的心被虫蚁不断啃噬着,他的目光落在钟离弦眼前缠绕的红布上,竟双手紧攥拳朝身后面色苍白的侍官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是说让好好照顾钟小姐,为什么布条湿了都没有人换?”
侍官不住的颤抖着吱吱呜呜却说不出口,“是我哭了!”钟离弦忽然停下唱曲蓦地回答了他的话。
殷慕箫却瞬间被刀刀凌迟,钟离弦蓦地抬起头面朝他,仿佛她依旧能看到殷慕箫,“不对,我没有眼睛了,没有眼睛是不会哭的,可总有涩涩的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来,就算换了红布可还是会哭湿,这算是哭吗?”
她是故意的!
她一定是故意的!
殷慕箫再也受不了甩身夺门而去,侍官跟在他后面已被吓得惊魂未定,殷慕箫作为两广统领近乎冷血的可怕,除了杀人他几乎找不出让别人臣服的方法,就连他最爱的女子也绝不肯放过。
而此刻殷慕箫竟已趴在墙上恸哭起来,他毫不在乎侍官在场,居然就这样哭出了声。他太恨她了,恨得只差将她活埋于地下,彻底从世间除去。
可他偏要折磨她,将她折磨致死!
那年隔着玻璃窗如果不是她含泪的火一般光明的眼睛紧紧瞅着他,他绝不会深陷不可自拔的痛苦中,如果不是她抬眸如窗前明月熠熠闪光,他绝不会一次又一次允许她的背叛和欺骗 。
他竟偏执的将这些罪过都归于她那双于世无伦的璀璨双眸!
他要挖了她动人的眸子,彻底除去他唯一的死穴,这样他便再也不会心软再也不会被威胁。
实际上殷慕箫却快把自己逼疯了,他不准她死,他要她活在自己为她准备的牢笼中,他要让这个女人永无光明,只有自己才是她唯一可存活的太阳。
可他却错了!
殷慕箫声嘶力竭的哭着,他不住的捶打着墙壁,直到鲜血顺着指背渗出,他却毫无痛觉,她终究是不会爱他!
玎珂取出柜中的外套披在袁尘的身上,“你弟弟倒是真稀奇,居然会跑来北平看我们。”玎珂帮他系着一颗颗口子,却也是微微一笑,“我也觉得奇怪呢。”
袁尘却轻垂下唇在她脸颊旁轻掠过,他实在不敢深情的吻她,仿佛只要一碰到她娇嫩的肌肤,他就会欲罢不能痴迷其中。
玎珂伸手环过他的脖子,“等过几天我们去美国把孩子接回来吧。”袁尘又再次温柔地吻上来,他的唇总是冷而冰,却带着丝凉的薄荷香笼罩而来,“嗯,我们一起去接孩子!”
“快走吧,不然钦等急了。”玎珂笑着推开他,袁尘虽是恋恋不舍却只得紧扣住她的手朝门外走去。
“夫人,您妹妹找您。”何副官忽然从外面走来。
玎珂一怔却是不住的欣喜,“莫非钦也带三妹来了。”
正文 深藏不露
“你先去餐厅吧,我三妹自小就怕见生人,我去见下她待会就过去。”袁尘听她这么说也只得带着何副官离开。
袁尘独自坐在车内,他习惯性靠着后座皮质椅背,“都安排好了吗?”何副官手握方向盘却汗涔涔不止的落下,“全都按您说的安排好了,只是裴上将还在河北阅兵,我已通知让他即刻赶回。”
袁尘冷眼看着窗外,他漆黑的眸子却堪比黑夜。
玎珂满是欢喜的抿起嘴角推开待客室的门,可屋内却端坐着位艳美的女子,正襟危坐犹如芍药初露芳宜香远,她抬头看见玎珂进来慌慌张张的站起身脱口喊出,“大姐!”
玎珂却是一愣,溢满眼眸的喜悦也化为淡然,“原来是二妹啊!”她扬手示意钟离媚坐下。自小玎珂同她便是不冷不热的极少接触,况且钟离媚每次待玎珂也是漠然不理的姿态,她忽然出现在北平,玎珂倒是意外。
钟离媚依旧浓妆艳抹,可高傲的眸子却是欲垂泪的愁苦,钟离家自是美人众多,只是钟离媚偏巧夹在绝美的玎珂和钟离弦之间,反而难显出她的特别。
“姐,你最近过得可好?”钟离媚一排白齿咬在红似血的唇上,轻盈小心的说出口,玎珂看惯了她专横跋扈的样子,初次见她这般竟是一怔,脸颊上若隐若现的浮起浅浅的一个笑靥,“嗯,我很好,你呢,怎么来北平了。”
钟离媚似没有听到玎珂的话竟只是恍神,许久玎珂又喊了声,“二妹?”钟离媚却是吓得身体一颤,竟“噗通”一声跪在了玎珂的面前,“大姐,你得救救我!”
“你干什么,快起来!”玎珂被她这一举动也弄慌了神,只是赶忙去拽地板上的钟离媚,钟离媚忽冷忽热仿佛重病了般,“大姐,我不想嫁给那个王师长,可哥一直在逼我,连我娘也病倒了。”
玎珂扶她坐下,自己却疑惑起来,“按钦的性子怎么会逼你,他……”玎珂的话未说完,钟离媚却猛然起身打断她的话,“大姐,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他早不是当初的钟离钦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玎珂侧眼瞪着钟离媚,钟离媚却只是泪如雨下吱吱呜呜说不出半句话,她哆嗦着身体吓得不敢吭声,洋装的圆领口却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玎珂无意瞥见她颤抖肩上的青紫色。
“这又是怎么回事?”玎珂伸手轻触钟离媚的左肩,可刚一碰到钟离媚就疼得缩了下,反倒哭得更厉害了,“到底怎么回事,说话!”玎珂气得一声怒斥,不管怎样钟离家的人都不能随意任人欺辱。
钟离媚看见玎珂这幅样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她杵在原地不住的哭着,“是他打的!他还说让我缠着你,不让你去餐厅!”
“钟离钦?”
钟离媚憋了许久发出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她不住的垂泪点头,玎珂只觉恍惚,她抓起身边的勃朗宁手枪慌跑了出去,可夜幕下的恐惧和不祥却紧紧缠绕在她的心间,挥之不去。
餐厅内袁尘坐在钟离钦的对面,他们身后除了各自的副官竟无他人,“姐夫。”钟离钦低声喊出口,袁尘却冷笑不答,“姐夫,如今天下你,我,殷慕箫三足鼎立,既然我们已是自家人,倒不如联手消灭了殷慕箫,如何?”
袁尘端起一杯红酒摇曳着却迟迟不饮,“你我消灭了他,然后呢?”
钟离钦倒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你我联手称天下,不好吗?”
袁尘放下手中的酒杯,灯光下眼眸也被光线照得发红,几近滴血般可惧,他却偏不回答钟离钦的话,他只是双手交叉肘端搁在桌子上,双眼盯着桌对面的钟离钦看,“众人都说钟离大少一心沉溺于美色酒肆,要我说,论深藏不露,恐怕世人皆无法和您相提并论!”
钟离钦听着他别有趣味的讽刺却不怒反笑,“姐夫真是抬举了,不知姐夫意下如何。”
“殷慕箫有日本人做后台,你我最多和他平起平坐,想要一举扳倒他恐怕……”袁尘看着钟离钦故意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当初如果不是裴之言投靠北平,他根本毫无半分胜算,但钟离钦却能轻而易举获胜,他不得不对这个上海大少另眼相看。
钟离钦却是一笑,“想要赢他简直易容反掌,他现今把持内阁,专断军务,不过是依靠日本人撑腰,可日本人对他这种姿态早就不满了,不如我替姐夫向羽仁家族游说,相信他们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袁尘随身将手中的红酒玻璃杯抛到身后重重砸在地板上,他却猛地起身凌然傲人,“汉奸?我袁尘没兴趣!”
钟离钦却也是邪笑着起身,“姐夫,你别忘了你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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