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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眉轻锁玉钩寒-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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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那张总是隐藏在黑纱之后的脸庞上,整个右颊赫然印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烧灼疤痕,虽然他的左侧面颊尚属完好,但一个毫无心理准备的人在看到他真容的第一眼时,所有的注意力必然都被那片可怕的伤疤吸引过去了,如此一来,谁还有勇气再去关注他的整体容貌如何呢?难怪,余婆婆那天在夜色下看到他的脸以后竟以为是见了鬼,吓得夺路而逃。
然而,月灵的惊愕却并不是因为被他丑陋的面容吓到了,而是从那幸存于疤痕之外的五官轮廓上找到了那个两年来如刀篆斧凿般铭刻在她内心深处的影子。这个认知,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砰然击中了她的心房,瞬间的头脑空白后,她忽然明白,盖舫要告诉自己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了。
谁知无情人 本为痴情误2
这时,因担心月灵遭凤魈影毒手而随后找来的樊通和云岫刚刚循着爆炸声找到此地。看到月灵抱着凤魈影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手上衣服上到处是血,他们不约而同地吓了一大跳。
瞬间的愣怔后,樊通急切地踏前一步道:“月灵,你怎……”
“浩原——”
一声肝肠寸断的悲啸打断了樊通的探问,月灵近乎疯狂地摇晃着怀中那个毫无知觉的躯体,泪流满面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前。霎时间,晴天霹雳般的惊愕让一旁的樊通和云岫呆若木鸡,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 * * * *
“皇甫爷爷,求求您,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我已经失去他一次,绝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
把身负重伤的凤魈影——也就是浩原送到皇甫松处,月灵早已哭成了泪人,皇甫松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搞得有些懵头转向,但还是立即进屋动手救人。就在月灵恍恍惚惚地想跟进去的时候,一只手自后伸来果断地拉住了她。
“你现在进去只会妨碍皇甫神医救人,还是在外面等等吧。”
月灵惶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阚经农神情严肃的面庞。
“阚寨主……”她红着双眼看他,“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听来虚弱得让人揪心。阚经农叹了口气,指向外间道:“出去吧,我们聊聊。”
月灵茫然地跟着阚经农走了出去,又茫然地坐下,怔怔地看着他。
“我原本答应过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真相的,但现在……”片刻的沉默后,阚经农神情凝重地说起了往事。
两年前的那一天,浩原为了不让月灵和族人们受敌方要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出手偷袭了骆无花,又拽着她一起跳下了山崖。
骆无花那垂死挣扎的一击让他们两人同时身陷火海。骆无花被浩原击中命门在先,功力已散,当即被自己修炼的邪毒之火烧成了灰烬,而浩原却不知为何逃过了灰飞烟灭之劫,又幸运地坠入了谷底一个用来捕捉活兽的陷坑中,坑底松软的稻草保住了他的性命。他当时昏死了过去,没有听到月灵曾带人来找过他,就在他们失望而返后不久,他被捕兽坑的主人救回了家中,那个人就是阚经农。
阚经农为人正直,都乾军队进驻九绝寨后,诸多恶劣的行径让他心生不忿,但他又无力反抗,为保阖寨弟兄活命只能忍气吞声。过了几日,他终于忍受不了那种乌烟瘴气的生活,于是托病离开山寨求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小时候曾在南坪城外的那个山谷里居住过,离开栖凤岭后别无去处,于是决定回一趟老家。他的口音和生活习惯都和景月族人并无二致,回去后倒也生活得风平浪静。那天下午,他照例去查看自己设置的捕兽坑里有没有猎物,结果却发现了坠入坑中的浩原。
把浩原带回家以后,阚经农就去请了个大夫来给他医治,那大夫把脉后惊奇地告诉他,这个伤者原来患有一种足以致命的寒症,且已病入膏肓,生机将尽,可碰巧的是,烧伤他的毒火热性极强,两相抵消之下,竟然歪打正着地把本已无药可医的病给治好了,这真是世间少有的奇迹。
阚经农对浩原的事略有耳闻,听大夫这么一说,他已经隐约猜到自己救回家的这个人是谁了。他同情浩原的遭遇,更敬佩对方的为人,于是对其悉心照料,五天后,浩原终于醒了过来。
听阚经农说起自己死里逃生的经过,浩原几乎以为是身在梦中。得知自己的绝症因祸得福地痊愈,他惊喜万分,恨不得马上赶回望月堡去和月灵团聚,可当他冷静下来注意到自己的状况时,他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一场大火虽然挽救了他的性命,却也严重损毁了他的容貌,除了右侧脸额以外,他的身上也落下了许多烧伤的疤痕,第一眼看到自己可怕形貌的时候,他差点当场昏厥过去。随后,他又发现,因为毒烟的熏烤损伤了他的喉咙,他的声音也和原来不同了,按大夫的说法,当时他若非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恐怕连双目都要失明,现在这样,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看着镜子里面目全非的自己,他像个疯子似的狂笑起来,像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算是个人吗?传说中的鬼魅亦不过如此,他难道要这样回到月灵身边,让她守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过一辈子?
经过一番撕心裂肺的挣扎,他终于作出了痛苦的抉择:就此掩姓埋名,让所有人都以为独孤浩原已经死了。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含有些许自嘲意味的新名字:凤魈影——如凤凰涅槃般浴火重生,却只能如山中鬼魅般隐藏在黑暗中生活。
在那段抑郁悲伤的日子里,失去玉箫的他惟有依靠吹叶笛来宣泄情感,凭着与生俱来的音乐天分,他无师自通地成了个中高手。
伤愈后,浩原在阚经农的鼓励下逐渐振作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虽然不能再回归故土,但也要为族人们做一点事。此时的阚经农已成了和他志趣相投的知心好友,两人商议后决定合力设法改变栖凤岭的现状,绝不能让独孤明和澹台思澄等人的悲剧再重演了。
阚经农的九绝寨是栖凤岭几股最强的势力之一,许多力量较弱需寻求庇护的小寨都明里暗里听从他的号令,他的人缘也不错,在众寨主间比较有号召力。在他的帮助下,浩原用将近两年的时间恩威兼施逐步收服了那些山寨,并最终凭借自己出色的才德征服了所有人,自此领导着栖凤岭步入了正途。
在此期间,他一直通过阚经农打听父亲和月灵的消息,却没有勇气回去看他们一眼。待栖凤岭之事尘埃落定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对他们的牵挂之情,悄悄潜回了景月族领地。
那天在明月湖边,他听到月灵的箫声心有所感,情不自禁地用叶笛相和,没想到惊动了月灵,只能匆忙逃走。后来他去乌山亳村探望父亲又被澹台思澄撞见,澹台思澄武艺虽高却到底是双目失明,因此终让他再次脱身,没有暴露身份。
听着听着,月灵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凤魈影”何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奋不顾身,明白了那曾被自己认为是幻觉的神秘曲声何以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再度出现,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对一个连真面目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心存那样的信任和亲切感……
原来,这段日子里,那个两年来只能在梦中相见的人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她竟然迟钝到没有认出他!
可是,他还是从前那个正直善良、开朗豁达的独孤浩原吗?忽然,一个莫名而起的念头让她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那些她几次三番试图驱出脑海的血腥画面再度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
见月灵神情有异,阚经农便已猜出了她的心思:“我知道,在玉凰峰看到的那一幕让你至今耿耿于怀,今天,你又亲眼看到他杀了盖舫,或许你会认为,那些痛苦的经历扭曲了他的心灵,让他变得残忍了,是不是?”话音稍稍一顿,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不,不是那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迎向月灵困惑的目光,他带着几分愧色解释道:“盖舫是我的亲外甥,我妹妹妹夫死得早,他自小跟着我长大,念及他过世的爹娘,我总是不自觉地溺爱他,唉,现在想来却是害了他。他十五六岁起就搭上了邪道,专靠搞些害人的毒药赚钱,那时我已经管不住他了。禾野军队驻扎在九绝寨的时候,他和那个什么穆赤将军还有公孙云峰搭上了线,在他们的利诱下参与了在栖凤岭暗算你们前族长独孤明的阴谋,射瞎独孤夫人双眼的凶手……就是他!”
“什么?”月灵顿时大吃一惊,同时也有些明白了,“那这么说来,浩原杀他是因为……”
“不止是这样,你听我把话说完!”阚经农打断她的话道,“这小畜生当时吃的亏也不小,独孤夫人的一枚金花差点要了他的命,他逃回来后倒也安分了一阵子。”
“我以为他撞了南墙该知道回头了,所以,在浩原得知此事后,我恳求他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这小畜生一命。浩原念着我的情分答应了,没想到盖舫那小子无意中听到了我们的话,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担心浩原迟早不会放过他,于是起了先下手为强之心。”
“你去玉凰峰的那天,他本打算趁浩原打坐练功之机出手暗算,不料中途被庞宪撞破,他杀了庞宪企图掩盖罪行,最终还是被浩原发现了。浩原是对他的卑鄙狠毒忍无可忍才下了重手,可惜,他后来却在我手里逃脱了。”
负疚地合了合眸,他继续说道:“下毒案发生时,我就有些怀疑那毒药是出自他之手,后来便与浩原一起调查,直到前几天才得到一些线索,原来他逃走后投奔了禾野余党,会盟前夕,他奉命和一个名叫蒙翰达的都乾军人一起混入南坪城配合郎克苏的行动,郎克苏事败后,他们两人还未离开南坪。”
说到这里,他歉然看了月灵一眼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浩原表面上不辞而别,其实还是和我保持联系的。得知盖、蒙二人之事后,他不想因为区区两个跳梁小丑再把景月族搞得人心惶惶,所以没有声张,只和我商定继续分头追查他们的下落,同时暗中保护你。你今天会遇上他,绝对不是偶然的。”
深深叹了口气,他恻然道:“樊通已经把刚才的事告诉我了。盖舫那小畜生是罪有应得,如果换作我在场也一样会要他的命,浩原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浩原出手杀他也的确是有几分‘杀人灭口’的意图,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先前你误以为庞宪是他所杀,他也故意不跟你解释,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憎恶他,远离他。他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经配不上你,所以不想耽误你的终身,你明白吗?”
巨大的震惊让月灵早已不堪重负的身心瞬间崩溃,许久的呆立后,她蓦然跌坐于地,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她恨,真的好恨,恨他为何傻到甘愿忍受她的误解,独自吞下那么多的委屈和痛苦,她更恨自己的无知,竟然不负责任地对他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在林中转身飞奔而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一定已经碎了,可是……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还要救我?我真是个该死的混蛋,混蛋——”
见月灵哭得几乎窒息,阚经农正欲上前劝解,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这臭小子,难怪上次死活不让我给他扎针!”皇甫松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红红的双眼里噙着泪水,“好好的一个人烧成了那样,真……真不是人能看的!想想那时,他该遭了多少罪呀……”
他的话,月灵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的目光,僵硬地凝固在对方手中那堆用来擦拭伤口的布巾上,它们原本的颜色早已无法辨认,所余的惟有令人晕眩的殷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味。
激激灵打了个寒战,她惊恐地扑上去抓住了皇甫松的肩膀:“皇甫爷爷,浩原他怎么了?他还有救吗?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死了?”
“丫头,丫头你别急呀,谁说他死了?”皇甫松的肩骨都快被她捏碎了,挣又挣不开,只能龇牙咧嘴地怪叫道,“你听我说呀,幸亏你们当时跑得够远,所以他并没有直接被炸到,他会昏倒只是因为头部受了些轻微震荡,至于背后的伤,都是被炸飞的乱石树枝擦破的,只是皮肉之伤。总之一句话,他的伤不算太严重,过一会儿就会醒了!哎哟喂,你要是再不放手,我老人家倒要死翘翘了呀!”
话音未落,月灵已松手把老头儿丢在一边,旋风般扑进了屋里。
“唉,我看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交代在你们这些孩子手里!”皇甫松心有余悸地揉着肩膀,丝丝地直吸凉气。
“老人家,您辛苦了,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我送您去休息!”缓和气氛地笑了笑,阚经农不着痕迹地掩上房门,扶着皇甫松朝回廊的另一侧走去。
凌乱销魂意 飘渺孤鸿影1
看清房里情形的那一刻,眼前的情景犹如一支利箭笔直射入月灵的心头,痛得她身不由己地战栗了一下。
脱去了上衣的浩原半俯着身子侧卧在床榻之上,右颊和□的上身东一块西一块分布着多处触目惊心的疤痕,背后新伤处虽已包扎妥帖,但还是隐约可见星星点点渗出的血渍。
一步一顿地走到床前,月灵坐倒在床沿上,颤抖地伸手抚摩他那足可称之为恐怖的躯体。
这两年来,他躲在山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独自承受着不为人知的痛苦,这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舒舒服服地住在望月堡的她完全不知道,甚至根本无法想象。
泪,一点一滴地坠落在浩原紧闭的双眸之上。眼皮微微一跳,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瞬的茫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忙一把抓住月灵的手腕,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
“没有,没有!”月灵抽泣着摇头,“你这个傻瓜,有事的人是你!”说着,她怜惜地把目光移向他受伤的脊背,“让我好好看看你的伤……一定很疼,是不是?”
“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点伤算什么……”浩原笑得很平静,却有些凄凉。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眼下的处境,顿时惊呼着甩开月灵的手,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寻找他的衣服和斗笠。
“你别再躲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月灵一把按住了他。浩原身子猛然一震,霎时呆住。
“浩原,你从来就不必……也不该躲我!你以为……我会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吗?”氤氲的星眸幽怨地一凝,月灵忽地纵身紧拥住他,深情地吻上了他的唇。
“不……”浩原慌乱地试图推开她,但不知是受了伤的他太过虚弱,还是月灵的拥抱太执着太有力,又或者……是他被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再也无力抵抗温柔的诱惑,他的反抗终究归于徒劳。
“灵儿……”认输地环住她的纤腰,他伏在她肩上哭得像个孩子。往日勇毅大气的景月族少主也好,今日威震一方的凤大当家也罢,卸下坚强的外衣,他也只是个血肉之躯,几度的生死徘徊,多年的苦苦挣扎,他早已是筋疲力尽,强自掩藏的脆弱一旦露头,就再也无法收势了。
“你哭吧,尽情地哭吧,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柔声抚慰着他,月灵亦是泪如泉涌。
“我们回家去好吗?”轻抚着他因布满疤痕而变得粗砺的面颊,她强抑下揪心的疼痛含泪笑语,“那天你应该听到了吧,你爹就快醒了,等你的伤好了,我们一起去看他,他一定会高兴得更快醒过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真正团聚了……”
话音未落,她忽觉怀中的浩原蓦然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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