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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城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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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慢慢驶进了若安别墅,言亦若先下车,把敏言抱在手里,又牵着翰唯,寻安走在后面,看着一家人如此安宁幸福,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仿佛觉得此生已足够。她笑着走上前去,牵过翰唯,又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漫天的晚霞如泼散的锦缎流离,个个珠圆玉润的落在敏言眼睛里,仿佛熠熠生辉,敏言搂着言亦若说:“爹地你看,太阳快落山了。”寻安与翰唯相视一笑,寻安道:“太阳下山了,明天还会升起来的。”
敏言又笑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用英文重复了起来,“太阳下山了,明天还会升起来的。”
安阳的深秋本是雨季,午后又飘起雨来,雨虽不大,但淅淅沥沥的落着,总也不停,让人不自觉的微生寒意。如今的西城寨已经是繁华的商业大街了,百货商店更是鳞次栉比,玫瑰夜总会也被扩大改建了,改名为了玫瑰俱乐部,寻安也从言亦若口里听了关于这栋楼的传奇,原来这栋楼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了,她初初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天香楼。她本是自己来看看账目的,谁料却睡着了,倒是翰唯,小大人似得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俱乐部和百货商店的账目。寻安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得懂吗?”翰唯道:“小意思。”寻安摸着他的头笑道:“你爹地把你宠坏了。”翰唯道:“是爹地教我的,我真的会看的。”寻安看了看表,道:“好了好了,那你就在这里看账目吧,我还有点事,你记得下晚去游乐场接敏言,然后跟她一起回家。”
喻振邦听说她回国了,特地约来一见,寻安也想与他见一面,听说他结婚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他呢。她正兀自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的察觉,“老赵,这不是去福慧饭店的路!”老赵并没有答话,反而是加快了车子行驶的速度,寻安心里立刻明白过来,也不说话,神态自若倚在靠背上,早知这一日迟早会来的,反而镇定了下来。车子穿过了半个城区,一直驶到一处半山腰的庭院里,前面有侍从官上来开车门,后面跟着的两部车子也不急不缓的停了下来。寻安接过侍从官的伞,向司机老赵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吧,待会儿翰唯还要用车。”那老赵见她从容的姿态,喃喃的说:“对不起,夫人。”寻安笑笑,没有说没关系。
后面有人撑着伞迎上来,寻安笑说:“麻烦让一下路,我的车子要出去。”那人不卑不亢道:“这恐怕不太好。”寻安笑说:“有什么不好的,他上有老下有小,自是没有胆子把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说出来。”那人微一迟疑,还是示意手下让开一条路,让车子顺利的倒转,然后慢慢驶出去。雨势渐大,只闻雨声刷刷轻响。寻安心里平静,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来。
行至回廊下,侍从便不再跟从。她穿过月洞门左转,又是一重院落,一路走进来,都是很旧的青砖地,边边角角还泛着青苔,那院子中有一处天井,周围种了一树梅花,一树海棠。本都不是花期,却都枝繁叶茂的种的很好。从天井的另一处月洞门绕出来,忽的见到眼前一片开阔,回廊外面竟是一片大院子,两边关着约有十来匹骏马,皆有专业的饲养员养的很好。雨声淅淅沥沥的在屋顶上凝成一个珠,而后缓缓滑落,正好滴在马儿的耳朵上,却听不见马儿的嘶鸣声,只耳朵动了两下,头转了一边又不动了,寻安心里恍惚,忽的笑了笑,原来是马儿睡着了。他本来站在她斜侧面的回廊上,她一抬头,只见他已经依靠在了她后面的月洞门上,向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他们只在围场待了月余,大半的时间,她都和德珠在电报房里工作,因她刚执行任务回来,才有机会多得了些休息的机会。等到夜半时分,她方回到住处,刚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就见着他坐在床边了。第二日又继续往电报房工作,见着德珠也一样的打打闹闹,如今想来,一切竟是枉然,都回不去了。她本能的扶住了月洞门的另一边,此时方能正视他的面容,他们之间虽只有数步之遥,却隔了十年,他脸上并未有什么明显的痕迹,只是眉梢眼角多了些成熟沉稳,平添了诸多的魅力,这十年里,平定北地,剿灭叛军,几乎掌握了全国的兵力,一定生活的如鱼得水吧,她慢慢的笑了起来,心里却是无限心酸,他静静的看着眉眼,慢慢的说:“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从前有多少个傻事,我也只为你一个人做过一次。”
她偏过脸去,静静的看着门外的雨打树枝,只听他又说:“这里是我亲自布置的,你要不要进屋里来看一看……”
寻安打断他,“不必了。”他停了片刻,方又慢慢的说:“那就看看这里的风景吧,树也是我亲自种的,花开的极好,等过些时候,就能把花瓣摘下来,做成点心吃了。”她本听着他的声音和着雨声缠缠绵绵的传进心里,却只听见自己说:“如今做这些事,说这些话,都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都忘了吧。”
他苦笑了一下,道:“早先,我以为我是真的忘了,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我找的女人都跟你有些相似,每天晚上一定要睡在你的睡过的床上,每天用着曾经送你的那支钢笔,就连用的茶也是你喜欢的红枣莲子茶,我相信秦思邦,因为他曾经帮助过你,我知道姚志宏行事越来越过分,却下不去手,因为他曾经变相的救过你。”寻安笑了起来,说:“也许是你老了,胆子变小了,何苦都揽在我身上。”易楚臣笑了笑,眼睛盯着外头的雨,“我是老了,你却一点也没变。”
寻安笑了笑,“德珠是个好女人,你们以后好好过吧,前尘往事,都忘了吧。”易楚臣道:“有些东西,我给过你的,再怎么样也给不了旁人了。你和言亦若……”他忽然不说了,寻安没由来的想起了一句话,纵然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自己甚是唐突一下,嘴里却笑道:“依你的辈分,应该叫我一声表嫂吧。”易楚臣却看向她,嘴角微微一动,“日子过的这样快,一转眼已经十年了。”十年前的她明艳动人,鲜活而有朝气,而现如今只添了优雅风韵,神采丝毫不输当年,可是明明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忽然说:“我知道有一家西餐馆子不错,那里的满天星很好吃。”
“我已经不爱吃那个了。”忽的又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冷漠,又加了一句,“自从生了孩子,就不敢吃那么些甜的了,久而久之就不爱吃了。”
雨声缠绵的滴落在树枝的细缝中,细致有声,依稀入耳。她忽的觉得这样说反而更不妥了,又不知该怎么补救,只能沉默,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好像是十年前轮船上让她惊鸿一瞥的那个翩然少年。雨声渐小了,易楚臣撑着伞道:“走吧。”他亲自送她出来,却是亲自开的车,肖雍急急忙忙的赶上来,他却道:“撤掉所有人。”肖雍还在后面说话,他却已把方向盘打了一个方向,快速而平稳的驶了出去,将所有人甩在了后面。
一路上他都只是开车,寻安定定的看着车窗外的一片模糊。他曾经开车载着她的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恍若已经隔世。她却还记得,那个夜里,他的怀抱那样的暖,可是那有怎么样呢,年轻的时候,三年五年好像就是一生一世,可是十年了,所有的人与事都像是不可触碰的彼岸花,都可望而不可及了,像是一张张泛黄平整的旧照片,那些记录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在记忆里已经如同即将熄灭的淡蓝色火焰,冷掉了烛心,平了心恨,终于是淡忘了,忘得可以淡然的从容面对了。
车子的速度在减慢,码头已经到了,风雨飘摇中,有人向他们跑来,示意他们已经停航了。易楚臣却执意要上船,加了一沓厚厚的钱,那人终是同意了。原来有时钱财权利的诱惑,远比生命高出许多,更何况是虚无缥缈的感情呢。
江水急湍,船开的极慢。往日这个时分,在海边看着晚霞日落,是一件很写意的事情,而现在,满目的烟雨蒙蒙,对岸的事物都看不见了,水流仿似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江水漫天漫地的袭来,好像永远是水,也只有水。
她正兀自出神,他却突然回过头来。四目相交,她再也避不开他的目光。倾身上前,吻上了她的唇,她冷漠的把手搭在的他的肩胛骨处着力,试图推开他,他却陡然生出一股力量出来,强行的压回去,辗转在她的唇上。那些只属于她的温柔过往,一个隐忍而得力的左膀右臂,一个俏丽而明艳的解语花,一个美好而给人安宁的女人。他心里突然那样的刺痛,都是过去了。不管他怎样的热切缠绵,她的唇却一直是冷冰冰的,他终于放开了她,定定的看着她。她停了片刻,却把脸转过去,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竟是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呜咽一声长长的汽笛,在江面上传出了老远。白雾渐渐的散开,对岸的灰影绰绰已经逐渐清晰,哗哗的江水在船底经过,掀起无数的浪花溅在甲板上。船身靠岸,忽的一震,他也一震,仿佛旧梦初醒。
那管事的匆匆跑来,说:“刚才在江心的时候,风大雨大,好不容易才靠了岸。”易楚臣不说话,又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他手上。那管事的笑盈盈的接过了,寻安立在岸边,看着江面上湍急的水流,无数的浪花旋窝奔腾而来,装而便歇了下去,又有更大的水痕覆盖了上来。
寻安有一瞬的恍惚,又觉得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便说:“我自己上去吧。”他站在那里,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上岸,也不说话,只为她撑着伞。寻安突然脚步一滞,回头看了他一眼。复又继续走,手上着力,握紧了手包。
寻安刚上了岸,迎面来的就是一支黑色的枪管,她眼疾手快的踢开了,手执着枪直接朝那人按动了扳机。易楚臣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了震,不过瞬间也拿出了枪来,寻安轻笑道:“看来是跑不掉了。”周围都是黑压压的枪管对着他们,纵使有再好的枪法,再快的伸手,也难以敌众,寻安道:“要杀要刮痛快点。”
那边倒是有人跑了过来,道:“阮小姐,易先生,这边请。”寻安指着地上那卫兵的尸体笑说:“我杀了你们的人,不想让我死吗?”那人只是笑,也不说话。有人上来要去了寻安和易楚臣的枪,把他们带到一处房间里关了起来。
周围皆是黑压压的墙壁,阴风从唯一的小窗口里飘进来,寻安笑了笑,“你的天下还不稳啊,有人想造反,你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易楚臣也笑了笑,“无非是钱财或是土地,刚才看你拔枪,身手不减当年啊。”又是沉默,寻安靠在床头小憩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再次升起,她才说:“咱们得逃出去才行。”易楚臣说:“这是在海上,如何逃?”寻安道:“你放心吧。”易楚臣转过头来看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寻安。”寻安“嗯”了一声,他又叫了一声,寻安转过头来看他,“你这是怎么了?”易楚臣道:“你女儿跟你长的真像。”
她脑子里一下有万千思绪掠过,却怎么也找不到切入点,只好笑了笑,说:“你儿子也和你很像。”易楚臣抿嘴一笑,“他叫易思政,是肖雍和远山的儿子,过继给了我。”寻安点点头,“他们俩还是走到一起了。”易楚臣紧紧的盯着半空的窗户,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一阵空虚涌上心头,江水这样的深,像王母娘娘头上的玉簪,轻轻一划,隔开了他和她,隔开了他的人生。曾经多少次,为谁风露立中宵,只叹当时已惘然,的确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忽的凭空生出一种勇气来,轻轻的抱住了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脖颈之间,深深的吸一口气。寻安悠悠的说:“易先生,我已经嫁人了,如今是言太太。”他却紧了紧自己的手,几乎哀求着说:“让我抱一抱好不好,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她没有再说话,出神的看着半空的窗户。他的怀抱还是这样暖,她却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自己跟自己较劲也没有用,只能呆呆的坐着。
他忽然说:“我听说了,如今玫瑰俱乐部还有好几家大型的百货公司都是你名下的产业,你和言亦若在国外也有极其庞大的资产,光是美国,能查的出来的钱就有八千万美金,而多数的都查不出来。寻安,你真厉害。”她想起自己也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时候,她还是他的寻安。她的心里软软的,低声说:“我厉害啊,那都是你教我的。”忽的自己又笑了起来,拿开他的手,说:“好好休息吧,好吗,醒来后我们就能出去了。”
喻振邦见寻安没有来赴约,只派了人打了电话给他,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电话去了办公室,翰唯说妈妈早就出门了,打电话去若安别墅,佣人也说太太没回来,他万千愁绪涌起,忽的觉得不妥起来,便亲自跑了一趟若安别墅,通知了言亦若。事情果然有了偏差失误,向家兄弟早就想要对付寻安和言亦若,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而今见寻安和易楚臣上了船,便布了一个局,想要处理掉寻安,又在易楚臣身上捞一笔好处,光是向家兄弟当然做不成这件事,帮手自然另有其人。
寻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言亦若握住她的手,笑说:“来,喝口参汤。”寻安靠在他身上,一言不发。言亦若笑说:“寻安,再待上一段时间,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就回英国去,好不好?”寻安笑说:“敏言和翰唯很喜欢这里。”言亦若沉默,搂着她的肩膀,寻安忽然觉得心下不忍,言亦若明知她是为谁而来,却这样的容忍她,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温柔以待。她说:“言哥哥,他,毕竟是为了救我,才把汇江码头送给日本人的,等这件事一结束,我立刻就回去,好不好?”言亦若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你不要担心,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我会帮你的。”寻安笑着点了点头,缩进言亦若怀里,安然入睡。
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到第三天下午方停一小会儿,敏言和翰唯在客厅里练习钢琴曲,佣人忽的来报,说是有一位二小姐来拜访,寻安搁下了茶碗,轻轻一笑,说:“有请。”又回头让佣人把少爷和小姐请上了楼。
易雪臣穿着一身紫罗兰色的旗袍,外面穿着白色的大衣,一进屋就道:“阮小姐,好久不见。”寻安笑说:“二小姐,请坐。”易雪臣坐在寻安对面,一点一点的抿着茶。寻安道:“二小姐有话直说吧。”易雪臣见她态度利落,也不拐弯抹角了,笑道:“阮小姐要多少钱才肯卖掉玫瑰俱乐部。”寻安抿了一口茶,笑说:“二小姐,我见过你。当年我母亲病危,我抱着钱盒子去玫瑰夜总会找人。怎么也没想到在那里竟然遇上了言哥哥,而你那时候穿着男装,我还想着,怎么能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就多看了你两眼,你同时也看向了我。”
易雪臣道:“这么久的事情了,没想到你还记得。你知道,言亦若也算是我半个表哥,而我的出现是帮着易安臣和他见面,因为三天以后,易安臣就要嫁给周启奎了。我这样说,你介意吗?”寻安笑了笑,“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会介意的。”
易雪臣道:“易安臣跟你姐姐同龄,她们又长的这样像,你难道一点也不怀疑?”寻安笑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抓住不放也没有意义。”
易雪臣抿了一口茶,停了一会儿,很平静的说:“大姐一直喜欢言哥哥,从很小就开始了,可言哥哥总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言哥哥是遗腹子,他妈妈生下他不久也去了,所以从小是在平野官邸长大的,父帅把他当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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