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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笛到天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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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隔着几米的距离打量着斜靠在弧形门壁上的她,忽然心不慌了,方才急急忙忙,风风火火的心情都在见到白桂心的一刹那尘埃落定,飘在风中的种子“吧嗒”一下落进松软的泥土里,从此可以安心地生根发芽,开出一个美丽的春天。
白桂心一脚踏地,另一脚朝后蹬在门壁上,笑眼弯弯:“听说昨夜夏二少爷把你带走了,一夜未归?”她这话问的极暧昧,好像京墨与天冬怎么样似的。
京墨皱了皱眉,大方的点头:“不错。”
白桂心收起脚朝京墨走近了两步,旁边斜刺里逸出一丛叶枝,上面的露水还未完全消失,浸润着叶子每一条脉络。她随手拨开枝叶,露水立刻沾到手上,潮潮的。她停住脚步,就站在那枝叶旁,一手扯着枝条,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京墨看着她。
白桂心一笑,“早晚都是一个走,何不早点走,还多留几分颜面。”
“哦?走晚了就颜面无存了?我记得当初是白小姐你请我来的,这会儿又下逐客令,真是教人摸不着头脑。”
白桂心倏地放开了枝条,枝条立刻反弹回去,残存的露水被一下子甩出来,落在京墨脸上几滴。白桂心伸手想掏出帕子擦手,掏了两下没找到,微微一愣神,既而浮上星星笑意。“我劝你走是为了你好,以后你会明白的。”
京墨淡淡的一笑,径直绕过她往前走了,眼前不断显现出白桂心的脸和白芍药的脸,隐约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却总也抓不住。好多水中的影子在晃动,细细看时却只有圈圈荡开的涟漪,不复真切。
走了一大段路,背后传来白桂心的声音:“你若是不赶紧跟着夏天冬走,只怕日后肠子悔青了。”她居然一直跟着京墨。
“什么意思?”京墨没有回头,只是站定了问道。
“昨日的中秋之宴你又不是没去,”白桂心的话里带着些微的嘲讽,“难道你没发现白丹心不在么?”
有什么东西快速划过脑际,仿佛暗夜里天际露出的几丝光亮,这亮光裹挟着黎明的气息铺面而来,京墨深吸一口气,回过身问道:“她去了夏家?”
白桂心走近了些,定定地看着京墨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本意并不想害你。上次药的事情也是出于无奈,再说经手的也不是我,那些人下手没个轻重。”她也吸了口气,用眼神制止住京墨将开的口,接着说道:“世事难料,没想到你居然失忆了,虽然达到了打击杜仲的目的,可是我现在后悔了。”
天色愈加暗了,浓墨般的云层层累积在头顶,渐渐有风吹过来,拂在脸上,凉飕飕的,毕竟这是秋风了。有落叶被风一吹就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转着圈落到地上,悄然无声。京墨盯着脚下的落叶,问道:“你后悔什么?”
白桂心拍掉落在肩头的枯叶,“我后悔来到这里,后悔对你用药。”
京墨慢慢蹲下来,一宿未眠,脑子里乱哄哄的,这会子又跟白桂心费心费力地说话,不免有些疲惫。她拾起一片落叶,拈着叶梗转悠起来,左两下,右两下。白桂心仿佛等着京墨开口相问,也在这刻停了声。
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卫戍经过,见到她二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却都不言语,为首的卫戍微微一愣便立刻带领其余的人向她们行礼问好,白桂心点了点头,含糊地应了声。京墨抬起头冲着卫戍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为首的那位忽然觉得这个微笑十分勉强,像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挤出来的,不敢多加打扰,带着人赶忙离开了。
脚步声渐渐远了,京墨才说:“我听不懂你的话,也不知道你说这些话到底想干什么。”
白桂心索性也在京墨面前蹲下来,“我来这里本来是奉父命监视杜仲的,在必要时刻控制他,当初对你下药也是因为……”她顿住了,可能觉得对着京墨讲为什么给她下药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我是你的绊脚石,我在杜仲身边,你就没法名正言顺地来,除掉我,这个障碍就不复存在了,对么?”
白桂心学着京墨的样子也拈起片落叶转悠起来,“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形势比人强,即使你在杜仲身边,我也照样能够名正言顺地来,杜仲很清楚这一点。”
京墨腿有些麻了,又不想站起来,就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这是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地面都是用鹅卵石铺就的,坐上去虽有些硌但也蛮舒服。她拍拍旁边的地面,向白桂心发出了邀请:“挺舒服的,你也坐吧。”既然一时半会不能回去睡觉,白桂心像是有故事要讲的样子,一不做二不休,就坐下慢慢听吧。
于是,在中秋节后的第一个清晨,京墨和白桂心坐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开始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段对话。
后来,京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跟白芍药聊了个通宵,一回少帅府就接着跟白桂心聊。
“你劲头真不小,一宿未眠还能接着聊一个早上。”他笑吟吟地问道。
京墨白了他一眼,慢慢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别那么没良心,你忘了是为啥聊的?!”她的尾音高上来,他立刻哄道:“没齿难忘!”
她的手立刻伸过去,他叫唤起来:“轻点拧,你出出气就好了,要是拧青了,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她手上再加了点劲,他只好无奈地说:“拧吧,拧吧,你别累着就好,”不等京墨瞪眼,就学着她的样子说:“再不闭嘴我还咬你呢!”
他学得惟妙惟肖,一字一顿狠狠的样子像极了京墨。京墨松了手伏在他肩上笑起来,他也哈哈大笑,顺势拥住了笑不可抑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上线了,今天爬上来一看吓了一大跳,说实话,俺没想着让杜仲出局,童鞋们莫要生气,慢慢看么,动怒是伤身体滴,还是那句话,看文愉快哦。
第四十八章 对话2
风吹散了鬓边的发丝,京墨小心地将它们顺到耳后,双手抱膝坐定了,侧头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其实这话她早就想问白桂心了,在督军府第一次见到白桂心的时候,她就想问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出口,耽搁到现在才问。
白桂心食指勾着一缕头发,缠缠松松的,听到京墨的问话,轻声笑起来:“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当初在督军府,你明明不记得我了,我熟络地跟你打招呼,你居然打死也不问咱们是怎么认识的。我那时就在想,你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谁想到,一等就是这么长时间。”
“几个月而已,又不是沧海桑田。”
白桂心松开头发,正色说道:“对你来说的确是几个月,对我而言却是沧海桑田。”
“先说说咱们是怎么认识的吧。”京墨赶忙截住她的话,怕她再继续就沧海桑田的事感慨下去,忽然发现白家姐妹还是有共同点的,只是白桂心更善于在人前展现华美的一面,而白丹心往往不大会掩饰。
“我是通过你认识杜仲的。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我在玉器店里给母亲选寿礼,后来你走进了店里,拿着一串珠子,说是线断了要用上好的线再串起来。可是这家店里上好的线都被我用了,我要的是一挂珠玉门帘,店里统共有的好线还不够我用,根本就没法匀给你。你当时很失望,抿了抿嘴唇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似乎很不甘心。”白桂心语速很慢,声音很轻柔,从远远的记忆里走出的温柔总是带着朦胧的美好。
京墨屏气凝神的听着,竭力从白桂心的叙述里触摸从前的那个“她”,其实,到目前为止,她自己早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曾经在现代的一切,似乎都成了遥远的梦境,是不可望也不可及的所在。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呼吸的都是这个世界的新鲜空气。
“我当时看了很不忍心,正想开口跟老板说匀给你点,一个手链么,用不了多点的。这时,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有着一张英气勃勃的脸,我只记得那浓黑的眉毛像剑一样,很有力量。”
“是杜仲吧?”京墨插话。
白桂心点点头,“他低下头跟你说话,意思是不行就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你嘟囔着说已经跑了好几家了,能跟这珠子相配的只有这家店。他看向你的眼神非常宠溺,你们站在一起就是一个世界,旁人根本就插不进去。他彬彬有礼地向我请求,请求我能匀出一点来串起你的手链。我望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眼里有一湖清澈的水,我就答应了。”
京墨下意识地去摸左手腕,却意外地摸空了,不禁微微一愣,昨晚明明还带着那个手链的,怎么现在就没有了呢?许是落在白芍药那里了吧。
白桂心也看到京墨的动作了,瞟了一眼她空空的手腕,问道:“你没怎么带它?”
“唔,先褪下了。”京墨含糊地回答,“你接着说。”
白桂心轻轻地笑了,“他为了答谢我就请我吃饭,当然你也在场。原来我和你是校友,我们都是江南女子学堂的学生。”
“我们是在南方的玉器店里认识的吗?”京墨特意把“南方”二字咬得很清楚。
“对呀,所以后来我知道杜仲的身份后大吃一惊,当时南北关系虽然不是太紧张,但是他孤身一人深入江南,胆子也忒大些。”白桂心望着地上成百上千的鹅卵石兀自笑了。
明明是讲她和京墨如何认识的,没想到说出来竟然成了她和杜仲如何认识的,这个白桂心啊,京墨不禁也跟着笑了。
“我主动跟父亲请缨,要帮他拿下北方,父亲就向北方提出了婚约,可是当时杜仲不肯答应,为了你,他不答应。”白桂心幽幽地说。
“可他还是答应了。”京墨感到了一丝怅然,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为了她,扛住压力不肯答应与白桂心的婚约,想来就有几分心潮澎湃,可是终归还是答应了。
“他是答应了,那是因为几个地方小小作乱了一下,让他更看清了形势,目前还不是跟南方硬抗的时候,他只有答应这一条路。”
京墨伸直了腿,晃动着脚腕,不解地问:“你对他是一见钟情么?”
白桂心勉力一笑:“当然不是,我最初只是好奇,好奇他的胆量,好奇他的执拗。我只想着能够帮助父亲,而想接近杜仲,婚约是最好的方法。”
京墨笑起来,“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把自己搭进去么?”
白桂心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似的推心置腹地说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好奇地要命,一定要来到他的身边,或许在心底里也不介意把自己搭进去吧。”
京墨赞同地点了点头,觉得脸上凉凉的,抬起头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像雾一般,细细密密地飘荡着;如烟一般,被风一吹就四散开来。
雨丝柔柔地拂在脸上,像是爱人在喃喃细语,说着开心甜蜜的话,每一个字都化作细微的雨滴,落在脸上,悄无声息。
俩人都坐着没动,静静享受着细雨的温馨和回忆的美好。此刻不是两个立场对立的女人在兵戎相见,也不是共同爱着一个男人的俩女人在争风吃醋。只是两个有着因缘际会的女人在分享往事,一段尘封了的记忆。
“为什么要对我下药?”虽然京墨很享受此刻的安宁,不愿打破,但是还是问了这个早就该问的问题。
白桂心扬了扬带着湿意的头发,“杜仲也这么问我,我说了害你失忆不是我的本意,我们只是想小小的恐吓他一下,就找准了你,没想到下面的人下手不知轻重。”
京墨敏锐地抓住了一个词,重复了一下:“我们?”
白桂心对她的敏锐略感惊讶,既而笑道:“是我们,我的母亲和我。”
“这事令堂也有份?”
“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以后一定不能允许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尤其是赶在自己前面的女人。因为晚到的那个,永远也赶不走前面的记忆。单是在时间上就永远也赶不上了,只能跟在后头辛苦地追啊追。”白桂心苦笑了下,“母亲这辈子都在追赶时间。”
“为了不让你也追赶时间,令堂就要除了我?”
“我们没想着要除掉你,只是想吓吓杜仲,如果他不让你离开,你就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只是没想到这次下手这么重,直接把杜仲吓坏了,忙不迭地把你送走。”白桂心语气索然。
“这不是正合了你们的心意吗,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呢?”
白桂心解开披肩,蒙在了头上,转脸看见京墨的头发也被打湿,便挪了挪身子,靠京墨近了些,移出点披肩给了京墨。京墨没跟她客气,头一偏就钻到了披肩下,俩人挤在一个披肩下,虽然挡不住细细的雨丝,但是也感到了些许温暖。
“杜仲因为这事恨死我了,他明明知道是我干的,还是跟我订婚,还是将我留在少帅府,还假装跟我亲亲热热的。”白桂心突然顿住不说了,京墨这才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又近了。
还是刚才过去的那队卫戍,他们看到二人顶着披肩坐在地上,远远的没看清是谁,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她二人。待走近了才认出两位小姐,顿时吃了一惊,个个目瞪口呆,忘记了脚下的路。
京墨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冲他们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跟白桂心这个形象坐在这里,估计不用到傍晚,整个少帅府就都知道了。
为首的卫戍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啪”地立正,正儿八经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带着手下还愣愣的卫戍们走了。这个卫戍头目还算机灵,此后再也没有来打扰过。
“你在这里过得开心么?”京墨一开口才觉得此话这么熟悉。
“不知道,只要能在杜仲身边我就很开心,一开始我并不在乎他怎么对我,后来明明知道他是逢场作戏,我还是愿意留在这里。”
“你爱上他了。”京墨一针见血。
白桂心又扯了扯披肩,不置可否。
“我走了,你就可以好好爱他了,我在这里仍然是你的障碍,对么?”京墨轻声问道,心里微微有些痛。
“你在与不在都是障碍,”白桂心倒是毫不客气,“只要他心里有你,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是我的障碍。”
京墨长长地舒了口气,有落叶转悠到她的腿上,裤子已经粘在腿上了,潮潮的。她掀开披肩一手支着地站起来了,腿有些麻。跺了跺脚,望了望地上的白桂心,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把白桂心也拉起来。
如果没有复杂如许的前尘往事,她们两个或许能是可以谈的来的朋友吧,在拉起白桂心的瞬间,京墨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祝看文愉快!
第四十九章 走吧
雨渐渐大起来,雨滴打在身上似乎有重量,“啪”地落在肩上又浸入衣服,打在眉间便顺着额角在脸上纵横而下。不一会儿俩人就全湿了,但是俩人都站着没动,都没有要避雨的意思。
“让你走是为你好。”白桂心抹了一般眼际的雨水开口劝道。
“为我好?”京墨一开口便有一股雨水沿着发际线流下来,嘴形一动,便顺势往里钻。她抬起手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应道:“再说吧。”
两人都已经湿透了,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秋天的雨已颇有几分凉意,风过处,更添如许凉薄。
京墨下定决心结束这场有史以来最长的对话,白桂心这般掏心掏肺地跟人说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会儿被凉雨一浇,纵是天大的好奇心也给浇灭了。何况白桂心这会子口口声声地要赶京墨走。
京墨往后挪了几步,嘴角轻轻挑起,语带嘲讽地说:“当初是你召我到这少帅府的,如今又是你要赶我走。真是有趣极了!”
白桂心昂起头一任雨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你在我这里诉苦可是诉不着,我说最后一遍,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有置你于死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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