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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有佳人之上海旧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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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她居然对程澜……?!”佳人的目光瞬时醋意弥漫。

“澜——”舌尖轻抵齿背,秦婉贞启唇吐出的是让佳人诧异的亲密称呼,女子特有的柔软语音,拖的悠长却依旧轻灵,尾音转了几转,在声音消失之后,余韵犹在。

“真像是在呼唤爱人啊。只是……那表情……”佳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本以为三太太是来抓齐天纪这个“负心汉”的,可是看现在的状况,倒像是找“老情人”叙旧啊。而这个“老情人”似乎、好像……就是程澜。这……怎么可能?算起来秦婉贞是程澜的姨娘啊。这也太诡异了吧。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哼,真好听啊!程、家、大、少、奶、奶——比三姨太好听多了,是不是呀?程大少!”身形微晃的女子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疯狂迷乱的境地,上前摇晃着轮椅中的男子,说着语意不明的句子。

“你……”佳人只说了一个字,秦婉贞的动作突然停了,目光定定的转脸盯着她,让她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沈、佳、人!”秦婉贞像是好奇似的上下打量了一遍佳人,唇角原本嘲弄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只剩下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啧、啧、啧,真是长得好看呐!但是……我告诉你没用的……真是可惜了呢。哼——”转脸望向程澜的时候,笑容却是瞬间浮现,“澜——多像啊,你还记得吧?我嫁给老东西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还有这圣三一堂,还有……你,哈哈,哈哈,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啊。”笑声回响在安静的教堂中,空旷的让人生出阵阵寒意。

“婉……婉贞……你……不要胡闹……”程澜的脸色有些白,神色复杂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胡闹?!我就让你知道什么事真正的胡闹!程澜,你知道这么多年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啊,你知道吗?还有她——”秦婉贞的手直直的指向佳人,继续道:“凭什么?啊?!凭什么那么安然的让大家叫‘大少奶奶’?你看到了吧?还不是水性杨花的□?她比我好吗?啊?!为什么,为什么连看她的眼神都那么……哼——你太看不起我秦婉贞了。”近似呢喃的话语最后却是异常清晰的冰冷腔调。

“你……要做什么?”此刻的程澜感觉到了某种不妙,一边说着一边摇动轮椅向着秦婉贞的方向靠近。就在这时,秦婉贞却是敏捷异常的俯下了身,在站直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件东西。

“不要——”程澜破碎沙哑的声音还未落,一声巨大的枪声已经响起。紫裙女子手中的枪口对准的正站是教堂中的另一个女子,血样的红指甲在扣动扳机的瞬间没有丝毫的犹豫——女子的恨之所以强烈多半是源于恨的源头是爱吧。越是浓烈的爱一旦转变成恨,就越是一场劫难的开端——对他人的劫难也是对自己的。

间不容发的时刻,佳人眼前只看到远处幽深的枪口,耳边传来程澜的混喊却是遥远到仿佛是从天尽头传来。
下一刻,身子蓦地一重,无法阻止的朝着后面的圣坛倒了下去。

“啊——”足以穿透云霄的集体惊叫声在下一刻响起,接着是撒三奔逃的惊恐人群。清晰的痛感从后背传至大脑,同时传来的还有身前温热的感觉。沈佳人咬牙睁开眼,却见自己的怀里正抱着一个一身礼服的男人。

“你……”佳人伸手摇了摇那人的身体,定睛一瞧,却是自从婚礼仪式开始后一直不见踪影的程渊。

“程渊——你怎么样?啊?”佳人瞬间有些慌神,双手不安的在程渊身上四处检查,却在紧贴自己胸腹的位置,触到了某种温暖粘腻的液体。

“不——不会的——”佳人心下惊恐,却还是将颤抖的手从程渊身下缓缓抽出。触目惊心的红色让她蓦然睁大了眼,泪就直接落了下来。
 


44、第四十四章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红礼拜堂,层叠的白裙,燃烧的白烛,还有我再也找不回来的年少容颜……”

“你还记得吗?还记得自己当年是如何冷眼看着老爷子迎娶我的吗?哈哈哈……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是怎样的痛吗?澜?”

“我会让你知道的——让你知道什么叫‘心、碎’!!!”

“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呼——”,猛然间睁开眼,眼前还是熟悉的卧房。程澜抬手抹去额上密布的汗珠。这是第八次了吧,不,是第九次了吧。重复的梦魇,从医院回来后就一遍遍在脑海中上演。不,那根本就不是梦!那一切都是真的……即便此刻的他那么强烈的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梦醒了,一切都还会回归原来的样子。程渊没有死,她也没有受伤,婉贞……也没有开过枪……然而……一切都没有办法挽回了。腰部传来一阵阵强烈的痛感,程澜却像是毫无痛感一般木然的瘫靠在靠背上。

程渊死了……死了……死了!!!前所未有的空茫与悲伤在隔窗注视着护士缓缓盖上白布的时候突然间涌上心头。弟弟,留着一样的血的兄弟……就这样去了。教堂中,陷入昏迷前望向自己的那双眼,让他第一次发现那是一双和自己如此相似的眼。而那似是含着千言万语的一瞥——此生都会一直烙印在程澜的心底吧。

“真是的,太太也太过分了。”秦中推门而入,手上拿着绑带和药水。

程澜抬手在额角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纱布上按了按,没有说话,任由秦中帮自己上药,更换纱布。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去世啊,丧子之痛再激烈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吧。逼死娘亲的罪魁——苏锦绣也老了呢。看着在医院时哭晕过去的大太太,程澜突然觉得心中的恨也没那么强烈了。那一刻,他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娘亲,一个可怜的女人。

那一瞬心里强烈的震撼让他忘记了躲避迎面飞来的手包,却没想到被包里碎裂的香水瓶砸了个正着。最终是被大太太的娘家人连推带搡的赶出了医院。看来,人家是真的不欢迎自己。至于……同在一间医院的佳人那里……他没有过去。

只是轻微的挫伤,包扎一下应该就会好。但是……为什么不敢去面对呢?为什么?投也开始疼起来了。眉头深锁,声音已经沙哑到无从分辨,却海华丝开了口:“秦……婉贞她……”

“三太太她……她……”秦中眼神躲闪,不愿哎说下去。

“说——”
“听说被日租界的巡捕带走了。”秦中硬着头皮小声答道。

“日租界?圣三一堂坐落在公共租界……”轻眯起眼,程澜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凛冽森然。对于秦婉贞,此刻的他有着复杂的感情。仇恨有之,惋惜有之,但更强烈的占据心灵的是无法言语的愧疚与悔恨。欠下的债总有要还的那一天。这样说来,十年前对婉贞负心的自己其实才是这一切罪孽的源头,不是吗?唇角上扬,含着丝丝疲惫勾勒出并不属于欢愉的笑容述说出心底无尽的悲凉。但是那个新郎……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少爷,上床睡会儿吧。回来这都一天一夜了,您的身体……”秦中战战兢兢的道。

“你下去休息吧。”程澜却只是摇了摇头,用口型说道。秦中忧心忡忡,却值得墨墨退出房门。

这到底是怎么了?老爷住院了,二少爷去了,大少奶奶要和别人结婚还受了伤,而杀了二少爷的人居然是三太太……这……到底是怎么了?秦中被这些纷乱的灾祸惊呆了,心里一边默念着菩萨保佑一边忐忑的觉得莫不是程家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出事情。不行,这个礼拜天儿他一定要去七里铺的慈恩寺上柱香求佛主保佑他家大少爷莫要再愈加什么灾劫才是。

“真是世道不平,鬼怪丛生呐。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秦中念叨着进了自己的屋。小院里又是一片寂静。

夜凉如水。
浦江岸边的青石板上,抱膝而坐的女子正一脸迷茫的注视着滚滚东去的江水。
“一去不复返……水如此,人亦如此。对不起,对不起,程渊。是我的莽撞害了你。”沈佳人攥紧了手,手心处精致美丽的钻石戒指硌的人生疼,却抵不去心中的痛苦。

“对不起,本想补偿你一个美丽的婚礼,现、现在……看……来时没、没希望了。对不起,佳、人。我……不该错过你的。这个……给你的。没、没机会给你亲自带上了……真遗憾……”程渊说着这些话时,不断流出的血把自己雪白的婚纱染上了那么鲜亮热烈的色彩,而前一刻还那么鲜活的生命征一点点流失着……会很痛很痛吧,为什么那么痛还笑得出来呢?为什么……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呢?为什么呢?

“不值得的……一点都不值得……程渊,你现在在天堂一定也后悔了吧。后悔救了任性又莽撞的我,后悔就这样白白死去……那……你可不可以回来啊?”哽咽到异常含混的语音,说话的人早已经泣不成声。

又一次来到浦江岸边,往日种种上心头……心头像是被无数的大石压着一般,让人连呼吸的气力都快要失去。程渊濒死时的目光,秦婉贞疯狂的笑声,圣三一堂众人恐惧的惊叫,飞旋的穹顶,光影摇晃的同心蜡……她没有办法思考,她也没有见到程澜。齐天纪来过,被她三言两语挡了回去。脑子太混乱,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这是怎么了?!!!

脑后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她却希望这痛来的更强烈些,最好能够让她就此死去,也就不必如此哀伤。

现在整个大上海的大报小报上全都是关于“婚礼枪击案”的报道。捕风捉影,道听途说,整个事件被记者们一只只“生花妙笔”渲染的既桃色暧昧又惊悚恐怖。正是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绝佳谈资。事情如此出乎意料的发展自然也惊动了沈易、安如絮夫妻。

佳人在病床上被自己的父亲好一顿痛骂,同时也被禁了足。夜深了,派来监视她的云岫撑不住,睡着了,她这才从医院中偷偷溜了出来。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黄浦江边。还记得从洪帮出来的那个清晨,就是在这儿,程渊第一次对她笑的那么决绝、笃定,说着要让她做他的女人……

那时的自己又是怎样的想法呢?爱他吗?不。没有一点点好感吗?也不是。那……现在呢?对那个已然不再的男子,自己又怀着怎样的情愫呢?沈佳人自己也想不清楚。只是在心底里无谓的不断抗拒着那个冰冷的事实……无法面对的不光是大太太怨毒的眼,还有自己的心吧。手中的那枚钻戒,小小的,却沉重的让她无法活的哪怕片刻的内心安宁。

如今时局动荡,一家又一家的外国银行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在十里洋场的大上海。像沈家的如意钱庄这样的老字号依靠着老客户的关照生意虽还能维持,却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渐渐有了日薄西山的兆头。佳人的舅舅早年就去了南洋,现在生意做得大了,自己打理不过来,一早就和沈易说过好多次,想让沈易过来一起合作,也好和自己的妹妹好好聚聚。沈易也看好南洋的新兴商机,却始终舍不得自己一手创立的如意,对于小舅子的提议一直没有拒绝,只是一年年的拖了下来。

今年以来,钱庄的生意是越发的难做了加之时局不稳,老实本分缺乏后台的商人走的走、搬的搬,不少都离开的这个是非之地。沈易心里也渐渐起了变化,这半年来他已经在一步步计划着要全家搬去南洋,心里却还是有些犹豫的。不料突如其来的这么档子事儿,倒是让他不但打定了主意,还让他决定立刻启程搬家。他是真的没想到平日乖巧的女儿能干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时至今日,他还真有些后悔当日应允了大女儿,让她嫁到了程家。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和年轻时的自己是像足的十分,用胆量有干劲,只是吃的亏少,碰的壁少加上年轻气盛遇事难免多了些冲动少了些沉稳。这事儿丢了脸面也就罢了,关键是还连累出了人命,还让自己受了伤……

现在这事儿弄得满城沸沸扬扬,还是尽早带着那个惹祸精离开的好。沈易心意已决,几日间已经把钱庄的往来事务处理的大半。只等一切处理妥当,就立刻走人。沈易傍晚来看女儿顺便通知了她自己的决定。七天后,这也太突然了吧!沈佳人听了父亲的话,吃惊的抬头正要说话,却见父亲理都不理她转头就走。让她的反对全都留在的喉咙里,沮丧的垂下了头。七天,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这可怎么办呢?

 

45、第四十五章

秋时的雨,最是缠绵。
今年上海滩入秋之后最大的一场雨已经下了半日却还在兀自下着。一脸憔悴的程家三少爷撑伞匆匆走来,身后紧跟着请来的茶师傅和扛房师傅。
一进门,吩咐院中的下人领了师傅们去忙灵堂上的事儿,程澈自己去了“夏芙苑”。大太太前阵子在医院照顾程远阳一直就没休息好,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天降噩耗,彻底摧垮了程家大奶奶一向保养得当、引以为傲的身子骨。

请了大夫来家里诊治,说是忧思过度伤及肝脾,哀虑郁结导致血脉不畅,要卧床静养。可是这种情况下,苏锦绣怎能“静”的下来,食不下咽只是一径的流着泪,从最初的嚎哭到如今默默淌泪,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众人劝阻无法,最后还是程澈一咬牙,让大夫给注射了一剂镇定剂,这才让老太太睡了过去。他也抽出身赶忙去茶楼请了料理红白事的茶师傅。现在程家的状况,老的老,病的病,跑的跑,这治丧之事的重担就只有落在程澈肩上了。经验丰富的茶师傅冒雨帮着联系了扛房、棚铺、扎彩作坊,程渊的身后事就此总算是开了头。

供亲属吊唁的灵堂就设在程家的正厅。程澈见母亲还在熟睡,心下松了一口气,随即转回自己房内洗了把脸,刮了刮下颌已然冒出头来的大片青髭。随后,他谨慎的隔窗观察了一下院内,然后在自己的床前俯下了身,伸手掀开了一块不大的地砖,从中取出一小叠纸,揣进了怀中。收拾停当行至门口,程澈被院中追出的管家拦了下来。

“三少爷——三少爷——”老管家气喘吁吁,终于追上了程澈,“大太太醒了,说是梦见大少爷回魂,嚷嚷着要请人来做法事把大少爷的魂召回来。您倒是拿个主意,这可怎么办呢?”管家招架不住大太太的闹法,急的抓耳挠腮。

程澈闻言,略微思索了一阵言道:“您不说我倒是忘了。照例也是该请些僧人来灵堂念些超度、抚慰的经文的,对吧?”

“呃,对,是有这么一说。”管家点头应道。

“那你去回太太,就说我这就去慈恩寺请僧人来。顺便去客房叫上顾大夫,让他再给瞧瞧。还有灵堂那边,催着工人们紧着点儿干活儿,尽快把灵堂布置好。”程澈一项项说这儿,老管家在一旁呐呐的点头。

吩咐完了,程澈转身要走,回身时瞥见老管家微微佝偻的身影,不禁又转回头,情不自禁的说了句:“这些日子,辛苦您了!雨湿风凉的,您注意自己的身子。”说罢,匆匆出了门,留下老管家抬起混浊的双眼怔怔的望着门口好一阵儿,才颤颤巍巍的回身忙活去了。

程澈没有叫车,因为下雨路上的行人不多。在细雨中走了近一个小时他来到了城西的一处公园内,在一张湿漉漉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由于自己的意外被铺,错过了上一次的接头时间,情报没有按时送出。组织上也失去了他的音讯。那日,二哥在大嫂的“婚礼”现场意外殒命,让他一时陷入了慌乱悲伤。第二日,他就振作精神去了法租界邮局附近的紧急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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