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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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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盛文吃了这口水,猛地清醒过来,才要挥动双手攀在缸沿上,却不料有人强按着他脑袋塞到水里,他口鼻生呛,手脚折腾,却半点不济事!这对付他的人狠心冷情,杀他直如碾蝼蚁一般!陶盛文终于晓得怕了,咕噜喝着水要喊救命,却闷在水里愈灌得腹饱!他一时惊怕得手脚几乎要瘫软,终于不再挣扎时,那人竟忽而松了手,陶盛文昏昏沉沉,才从水中冒了个头,呛喘着,气若游丝喊了几声救命!

陶芙蓉、陶清清并楚凤瑜早听见这边水声动静,急奔过来时,却不见凶徒。只见着水光里陶盛文落汤鸡,两位师姐忙不迭施救起来,惟楚凤瑜闻着那股若有若无的余香,不由寻思起此人来——他既闯进南药房,一定是有所图,既能轻易将陶盛文折磨得如此狼狈,定是武功高强之辈,而此人并不下重手,想必并无杀心,不过阻拦他们追赶而矣。

江湖上这样才智利落的人物,楚凤瑜一时竟不曾想到是谁。

且说齐三公子匆匆回到玉福客栈,这才留意到客栈前后都被人盯了暗梢,他悄悄进了客栈,才回房未多久,宁、阮、薄三人已听见动静,敲了公子的房门进来。

宁晓蝶见三公子神色,只道:“想必桑姑娘并无大恙?”

齐三公子略点了点头,道:“客栈外有许多有心人,你去瞧瞧是谁主使的。另外替我寻些干净衣裳来,不必熏香,我思来想去,大概是这衣香碍事,让人认出形迹了。”

宁晓蝶晓得三公子敏于事,万无错漏,只领命听是。阮娘细问道:“不知桑姑娘几时痊愈?神农门毕竟不稳妥。”

齐晏道:“你说得不错,只是她伤了心脉,没个时日养伤,不敢挪动。”

薄娘子听了不由忿恨道:“那朱二小姐未免手段太狠毒了,她后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落得什么下场?”

齐晏坐着斟茶,冷冷道:“可惜让她逃了,不过驾车接她的倒是个熟人,你们也都认得。”

阮娘奇道:“公子说的是哪个熟人?”

齐晏缓缓啜饮一杯茶,极鄙薄道:“凤无臣。”


作者有话要说:饲主躺在床上又开始研究起她的空虚寂寞来了,商场也没什么好逛的,酒吧又不敢去,集体社交怕招桃花,最后只撩拨作者,开始哼唱神曲“李伯伯要当红军”
饲主:李伯伯要当红军/红军不要那伯伯/因为李伯伯的屁股大呀/容易被鬼子发现目标/李伯伯找到了团长/团长也是个伯伯/因为伯伯同情伯伯呀/伯伯就光荣参军了/李伯伯去执行任务/来到了半山腰/因为李伯伯的屁股大呀/被鬼子发现了目标/李伯伯拍肚子就跑/鬼子上来就是两刺刀/为了革命为了党呀/李伯伯就光荣牺牲了 (抑扬顿挫,非常不真实的是,饲主不仅美貌,歌喉亦出众,唱得那个宛转,那个抑扬顿挫)
作者狂笑不止:你能不能不那么低俗。
饲主:怎么?不喜欢?
作者:没有,看你这么无聊,一起看个电影《低俗喜剧》,提高一下咱俩的素质呗?
饲主嘿嘿一笑:还是你合我心意!
贱贱的才不会被打这是永恒的真理

71孽徒坠心


藻井园;白日莺啼,花影暗渡;初初解了毒的陶敬亭坐在木轮椅上,由掌门贴身药侍陈南之推着在园子里散心;身畔还跟着他曾经最得意的弟子陶五柳。

陶敬亭年约五十余,身穿蓝衫,另披一件灰外袍挡风;身子虚弱;脸色略白;眼神奕奕仍有光采。自他当上掌门以来;神农门大小事宜无一不稳妥停当,足见他心思缜密——他平生惟一憾事;无非是收了陶五柳这孽徒。

这园子逛了足有半柱香的时辰,陶敬亭不过赏花负暄,图个静养,但陶五柳却晓得他这师傅绝非如此悠闲的人物,这恐怕是师傅故意在磨他呢,可陶敬亭骨子里也是个以不变应万变的人,习医性子须沉得住气,正是师傅教他的原话。

惟药侍陈南之,与陶五柳同年入神农门,天赋不出众,是而习侍,但却多得陶五柳帮持,当年掌门贴身药侍这个位子,还是陶五柳力荐他方才得的,二人从小就有情谊,陈南之见他与掌门此下两个强性子人,谁也不给谁台阶下,不由劝道:

“听闻掌门身子不好,陶师兄终究是专程回来看您,且不说过去谁对谁错,陶师兄对您一片孝心,藏不得私。”

陶敬亭冷哼一声,勉强扶着轮椅想坐起身来,却浑身酸软,陶五柳上前去扶,陶敬亭就由着他扛肩扶着自个儿,才在花纹卵石道上行了几步,陶敬亭叹口气道:“你就是不晓得私心为何物,才连神农门掌门的位子都看不上!”

陶五柳嘿然一笑,道:“师傅您这是还怪着我哩!想您一向宽宏大量,这点事还劳您记挂,徒儿真是受宠若惊!”

“你这个孽徒就晓得顶嘴!”陶敬亭忍不住骂了一句,却又没甚可骂的,他素来知晓陶五柳天性不羁,是匹拴不住的野马,给他上嚼子、钉铁掌,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偏偏他这等百无禁忌之人,于医道却有那样深的造诣,真乃本门百年不遇的奇才!神农门以医道立足江湖,若无镇门的大圣手,何以维护本门声誉不衰?

陶敬亭略走了几步,眼前即是一口大水缸,正是五更天时陶盛文吃亏落水的那口。陶敬亭步伐虚弱,却不至于头脑糊涂,神农门昨夜有人闯入一事,他今早醒来没多久就晓得了,听闻那人是奔南药房去的,而南药房昨日并无稀奇,无非是收留了一位的姑娘——这姑娘受了重伤,坐着马车来的,却没个亲眷陪伴,恐怕这亲眷大抵是见不得光的,是而才夜里专程来探望了。

这人能将盛文打得毫无还击之力,武功高绝自然不提,多半是武林成名之辈,却为何不敢光明正大地下帖拜会?神农门以救人为本份,宽纳伤者,也不爱掺和江湖争斗,仇家少之又少,而当中又要有那份能耐的,陶敬亭不由目光如矩,看着陶五柳道:

“你给师傅一句实话,昨夜闯入这藻井园的,可是魏园的齐三公子?”

陶五柳也听说这陶文盛被整弄了,至于是谁下的手,他原本没有头绪,却听了这人熏了重香,又是专程夜探南药房的,武功又那等高强,除了对桑姑娘一往情深的三公子,还有谁人?跟着公子出门的桑姑娘身受重伤、又独被魏冉送进神农门,陶五柳就觉得格外蹊跷,此番想来,定是公子有心回避了。

陶五柳只道:“徒儿此程专来看望师傅,不曾与三公子同行,三公子原本往苗疆千丈忧查案,这千丈忧离药青峰并不远,三公子夜访也不无可能。”

陶五柳半藏半露,半真半假地答着话,陶敬亭只冷哼一声道:“你跟着他查了多少案子?尽护着他说话,行医不比查案更能让你的才干有用武之地?”

陶五柳望了望藻井园长檐高墙外的湛湛青天,微微一笑道:“救活一人,自是不难,可难的是将人心救起。平民百姓的田屋被豪绅恶霸强占去,修了那商铺园林大宅,赚得盆满钵满银钱叮当,好人家的女儿平白被那享乐贪官玷污,投了状子不过是官官相护、沉冤难雪!这世道黑白颠倒,我虽无力回天,只望略尽绵力舀去一瓢泥沙,令眼前这混浊江湖早一日清波万里!”

陶五柳言词慷慨激昂,神色却一直淡薄,若非是从小教养他的师傅,他断无推心置腹的道理。陶敬亭听了,只轻轻叹一口气,朝身后的陈南之道:“南之,你先退下罢。”

陈南之领命退了下去,才到角门那处,却被陶清清拦住了。陶清清今日穿了件袖衫儿、短衬着湘裙碾绢纱,扣莺花红纱膝裤,低挂香袋,娇艳艳俏女郎,陈南之乍一见,不由心喜,道:“清妹,你今日怎作这番打扮?”

陶清清拉着陈南之臂儿躲到一边去,笑盈盈试探道:“南之哥,你怎么不陪着我师傅?一个人逛园子,被我捉着净偷懒!小心我告状子去!”

陈南之如实道:“掌门同五柳师兄在园中说话呢,我在那儿不甚方便,所以才退下来了。你也别过去了,恐怕掌门不高兴。”


 72知己丈夫


藻井园墙外;陶清清自觉失态,一见花木扶疏处陶五柳推着掌门过来;她登时面红耳赤,也不敢见人;忙不迭就跑了,只有陈南之独站着,掌门陶敬亭问了一句适才是何人?陈南之局促不安;无从答话;陶敬亭心知肚明;只道:“五柳你去南药房好好照料那位姑娘罢;南之,推我回房罢。”

却说南药房东厢;静无人声,楚凤瑜静静坐在床边看着桑香,她身受重伤,沉沉昏睡,是谁对她下了这等重手?莫非她潜入魏园暗杀一事已经败露?楚凤瑜默然看着她,她一直闭着眼,孰料腮上忽而滑下清泪,不知遭了什么梦靥?楚凤瑜愧疚怜惜,取袖底帕巾轻轻蘀她拭着泪。

鹤鸀山崖,雪苔清香,飞瀑的轰鸣声犹在耳际,谢阿弱脚下轻浮,她又回到了碧云寺的雪崖上,她的眼前仍是漆黑一片,凤无臣的剑那般冷,她没有犹疑,死在这把剑上,不正好是愚痴的终结?愚在识人不清,痴在轻抛性命。

凤无臣猝然不及,急急收回那剑,但谢阿弱的颈上还是被那剑割出浅浅的血痕,滴落的血迹在光亮剑刃上如清水滑下,谢阿弱只趁这一瞬,猛击他的腕子,剑落在地,凤无臣失了剑,改用拳脚,二人近身相搏,阿弱只怀了求死之心,忍着颈上伤痛,与凤无臣相斗尽是不要命的招式,只趁他背身飞瀑而立时,谢阿弱猛地拉住他手腕,如鸿鸹急跃一步,凤无臣这才晓得她竟是要同归于尽!他大惊之下,拼了全力要挣脱她,可谢阿弱任他的重掌击在身上,却咬着牙死不松手。做杀手受了多少伤痕,她若怕疼,岂不可笑?

急风坠落,万丈飞瀑水珠迸溅,湿了她的脸,但愿来世堕入白茫茫的光明域中,重生做那三公子口中的重重白云,浮于青岫逐于心,往来无牵无挂,但愿,但愿有来世,谢阿弱梦中一片怅惘,这才眼角滴下泪来。

她被这泪冰凉浸醒,睁开眼来,一位陌生男子正坐在她身旁,握着一方帕子给她拭泪,谢阿弱忍不住骞眉,定睛看这男子,眉眼温润如玉,却不是旧时相识。楚凤瑜猛见得桑香醒来,不由喜出望外,含笑道:“桑姑娘,你醒了?”

谢阿弱打量了这眼前房内一应摆设,没有一样她识得的,这人唤她什么?桑姑娘?且她的眼睛何时已经好了?——莫不是重新投胎?谢阿弱不敢报上真名,只是冷冷朝这关切的男子道:“公子认错人了,我不姓桑,我姓谢。”

楚凤瑜不晓得桑香是怎么了,不过伤及心脉,怎么好似脑子也错乱了?但瞧她脸色虚弱,不敢与她多辩,只皱眉道:“你可还认得我?”

“阁下是?”谢阿弱不晓得这位公子是谁?她最后记得的只有飞瀑泉边,眼前骤然而现那天光一线的白色,湣鹩内ぶ杩槁只亍3镨の潞偷溃骸霸谙鲁镨ぃ午糠褰W谏僦鳌!�

谢阿弱沉吟半晌,问道:“是公子治好了我的眼睛?此处可是缥缈峰?”楚凤瑜答道:“你的眼睛确是我派用冰玉霰治好的,但此处不是缥缈峰,此处是药青峰神农门,你受了重伤,是神农门右掌教秋婆婆、神医陶五柳合力救回来的。”

谢阿弱思绪蒙蒙,混沌不堪,她晓得这冰玉霰乃剑宗圣药,轻易不与外人用,而这剑宗少主若与她没有干系,又怎会贴身照料,还陪伴她在神农门?谢阿弱疑道:“你为何待我如此好?”

楚凤瑜望着阿弱的眸子,她问得这样直白,他面色不由微红,谢阿弱不解其意,又问道:“这是什么时节了?我昏迷了多久?”楚凤瑜这才说了日子,谢阿弱不由惊诧道:“我竟昏迷了近三个月?”楚凤瑜忙道:“并非如此,你是昨日才送到神农门医治的。”

“那之前呢?”谢阿弱疑惑,楚凤瑜道:“之前你在剑宗缥缈峰治伤。”谢阿弱道:“你是说我醒了有段时日,还同你相识——但我现在已全然忘了。”楚凤瑜听了诧异不已,看着她沉思模样,何等纯然?不由微微一笑道:“你忘了也无妨。”

谢阿弱懵懂道:“我同你相熟么?”楚凤瑜定定瞧着她的眼睛,道:“我视你如知己。”他说得如此清楚,一字一顿的,再思及他待她的细致,谢阿弱颊上不由微红,不由低眉自言自语道:“依你之意,你我早已相识,且交情匪浅——不然你也不会愿意用冰玉霰治我的眼睛,也不会到神农门照料我——我是恩怨分明的人,你对我有大恩,我一定会倾尽所有报答你的。”

楚凤瑜心底晓得令她以为二人情深意厚,并不光采,尤其隐藏送她去魏园的卑劣内情,更见私心,却仍忍不住道:“知己之间,何必言谢,我并不图你报答。”

谢阿弱端详着他的眼睛,何等真挚?谢阿弱不曾认识过楚凤瑜一样的人,也并没有楚凤瑜这样的知己——如他名门子弟,温润如玉,一言一语皆是柔和得像春风一样。她谢阿弱识得的人皆出魏园,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家伙!尤其是魏园主人齐三公子,城府之深如海,喜怒无常莫测,同楚凤瑜这样的如玉公子截然相反。谢阿弱这一刹想起齐三公子,不由有些奇异的情绪涌上心头——天下堡中他那些肆意的轻薄,她盲眼时他那些无尽的纵容,如在昨日。

楚凤瑜不晓得谢阿弱在沉思什么,只是起身端来一盏水道:“我听秋婆婆说了,你暂不能喝水,沾沾唇倒是可以的。”谢阿弱一日一夜不曾进水,唇儿干裂,只道了声:“是有些渴了。”楚凤瑜一听,舀棉絮儿沾饱了水,轻轻凑近了她的唇儿来回润湿了,谢阿弱只觉得这样的亲昵万分古怪,有些想闪避,却虚弱得无力,再瞧这位楚公子如此自然,她不免心疑,难不成与他当真相熟,胜于知己?

楚凤瑜瞧她神色,道:“你不必害怕,头一回你眼睛还未好,要看我长什么样子,也曾舀手碰过我的眉眼。”

“我为什么要瞧你长什么样子?”谢阿弱皱起眉头,楚凤瑜自然瞒过她要寻人这一节,胡诌道:“兴许你很在意我长得是俊是丑。”

谢阿弱听了这句,愈发脸红耳赤,难道她竟爱上了眼前这个楚凤瑜不成?他救了她一命,又是这样出众的人物,她莫不是曾对他生了以身相许的念头?谢阿弱不晓得眼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将信将疑道:“劳烦楚公子请神医陶五柳过来一趟,我想好好问问自己的病症。”

楚凤瑜顺着她的意思,开门去请陶五柳,房门一霎开阖,房外晴光雪梅被风吹拂散,谢阿弱看着楚凤瑜梅下袖袂,风礀芝兰玉树,举止君子人物,谢阿弱亦不免心疑,难不成她当真对他动了情?

却说楚凤瑜刚走,又来了个魏冉,这魏冉此番还是偷偷来瞧桑香的!只因那青枫道人清早才回来,就逼着他起床练剑,一直练到午时,半刻也不给歇息!最后还是魏冉对这老道撒了个谎,尿遁而去,这才摸进了南药房寻到了桑香!魏冉一开门就一迳奔到床边,桑香正兀自闭目养神,魏冉以为她还未醒来,就往旁边掇了条凳子在她床边坐下!

这时桑香已睁开了眼睛,只看见又一个陌生男子,一举一动皆是市井泼皮的作派,眉眼却不是个恶人相,甚至有些可亲。魏冉一见阿弱醒了,喜不自禁,头一句就关心道:“老婆,你身子可好了?”

谢阿弱猛一听有人唤她老婆,登时脸色就像吞了个苍蝇,道:“你喊我什么?”

“老婆呀!”魏冉自顾自说着话,湣鹫庖咽撬究占咭话悖绞志透仙O愕亩钔罚溃骸安环⑷染秃茫嫡馍舜蟛∽钆路⑷取�

“你再说一遍你喊我什么?”谢阿弱冷冷地看着魏冉,这个人是谁?她何时嫁给了这个人!魏冉看着谢阿弱脸色沉沉,顿时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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