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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草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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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陪着笑说:“贺娘娘嫌孩子吵,休息不好。”
拓跋焘一皱眉,揭开帷帐,见贺佳缡呆若木鸡的模样,又不忍心说她什么了,只是吩咐左右:“昭仪此刻是最要紧的时候,你们务必专心伺候好了。昭仪要吃什么喝什么,只要有,一点也不许怠慢。谁要懈怠了昭仪,朕的杖子就打死她,给大伙儿做个榜样!”
贺佳缡看着周围人唯唯诺诺,冷笑道:“陛下何必吓唬她们。妾如今要吃的,只怕也是断头饭,又有什么好滋味能尝出来?”
拓跋焘见不是话,沉了沉脸,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都退出去。大家相当见机,尤其知道自贺佳缡生了孩子,皇帝来得虽频繁,实际两人见面总是不冷不热,甚至暗暗的有剑拔弩张的感觉,此刻当然是滚得越远越安全,全数退了出去。
拓跋焘闲步到贺佳缡身边,见她榻旁的小几上摆着一碗汤药,伸手指触了触,已经凉透了。拓跋焘指了指药说:“干嘛不喝呢?糟践自己身子,不是自己遭罪么?这药,可是正经八百太医院的御方,不会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话中带刺,贺佳缡如何听不出来,含着泪冷笑道:“陛下生妾的气,也已经很久了吧?所以这样子惩罚妾?”
拓跋焘清清喉咙道:“惩罚你?怎么惩罚你?”
贺佳缡嘴角一扯:“陛下心里难道不明白?妾未能生子,却忽有一子;谢贵人未能生女,却忽有一女。”
拓跋焘转过冷冷的眸子,说:“朕已经打算将来将拓跋晃封为太子,你必膺皇后之封。这是多么大的家族荣耀!你贺氏一门,出了个皇后,从此门楣鲜亮,公侯辈出,是寻常人享得起的福分?”
这福分得用她的命来换!贺佳缡无语可对,但心里着实清明,她闭了闭眼,流着泪笑道:“我真恨……”
拓跋焘的眼睛倏地一锐,冷冷问道:“你恨什么?”
贺佳缡看着眼前的丈夫,肌肤相亲时就不觉得他对自己有亲热的爱意,只是那时候单纯,想着自己不过卑微妃嫔,能得服侍陛下,就算是祖上修德,再不敢奢望什么“两情相悦”“携手共老”,只求着自己不要红颜尚在,而恩义已绝。没想到,自己花枝似的年龄,却会面临那样的命!贺佳缡戚戚然说:“陛下,妾绝不敢对陛下有丝毫的埋怨。只是恨当年那个算命的,胡说什么!让我父母有那样的妄念!”
她怨来怨去,还是不得不怨命,拓跋焘心里绷紧的弦略松了些,放缓声气道:“你若想着,将来家族的富贵,其实今日也是值得的。何况,若是有什么失误出来,你固然要承担责任,朕心里也不会痛快。”
拓跋焘连说句安抚的话,最后还要带点威胁。贺佳缡知道,自己根本没的选,她是死定了不说,表现得好不好,还决定了她的家族日后能不能在皇帝眼皮子下面过好日子。她望着眼前的丈夫,苦笑了一会儿,抬头道:“妾认命了。只不知陛下给我多久的来日?”
拓跋焘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朕小时候亲历过母亲被赐死的苦痛,不想拓跋晃将来再尝一遍。还是趁着他尚不懂事的时候,早早了结吧。你也不用日日悬心。朕自当早早给你身后哀荣,追赠皇后,加封你父母兄弟,并叫太子永远记得你是他生身的母亲!”
贺佳缡眼光朦胧,略带怅然,曲了曲腰肢表示行礼,但问出的话却很犀利:“陛下为妾的身后绸缪了这么多!妾无以言谢!只是妾心里存一疑惑,想请陛下解答:陛下心里,可曾有过贺佳缡这个人?希冀着与她共度终身?”
拓跋焘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还是实事求是回答:“你是朕的嫔妃,将来的皇后,日后书史的人自然会为皇后列传,能留在史书里,不是强过留在朕的心里?至于‘共度终身’这种问题——”他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幼稚愚蠢得好笑,“呵呵”了两声才接着说:“朕又不是小家子里的男人,可以和家里妻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不觉得问得有点蠢?”
贺佳缡满面落寞,遮掩都遮掩不住,咀嚼了好久才楚楚笑道:“妾明白了。但愿来生,找一个农户人家,一夫一妻嫁过去,过一辈子贫贱的好日子,也不要再入富贵帝王家。”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筒子们,说句话啊……孤独地更新,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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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太忙了。明天更新请假。不出意外的话,后天10:00正常更新。
☆、华枝春满
太子拓跋晃和公主拓跋昀满月酒办得热热闹闹!
笑逐颜开的新父亲——拓跋焘,在酒宴上喝得几近酩酊,满脸适意的酡红。当宗爱凑过来告诉他贺佳缡的死讯时,他也没有停下杯中酒,举起向群臣道:“昭仪贺赖氏,顾念祖宗之法,甘愿殉身。追封为皇后。”他转向崔浩:“身后谥号,还请崔司徒拟定吧。”
大家盛赞了一番贺皇后的贤德忠贞,以及殉国的勇气。至于贺皇后本人的想法,自然再无一人追思了。
皇帝在前朝庆贺,后宫中,则是皇后妃嫔们自己热闹热闹。
皇后赫连琬宁,抱着拓跋晃,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真切微笑,她一直没有生育,对将来能不能生育也没有把握,但此时怀里的这个小太子,一个月已经养得又白又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样子极为惹疼。赫连琬宁笑着逗他:“小乖乖,笑一个给大家看看!”
拓跋晃此时哪里会听着人的要求笑,先无意识地咧了咧嘴,接着就放声大哭起来。
谢兰修听着他的哭声,心里酸楚难耐,可又怕自己太靠近拓跋晃,会忍不住喷薄母性,只好远远地站着,靠抱着怀里的小公主拓跋昀,来寄托思念。小公主却明显没有拓跋晃的气力,她实际出生只比拓跋晃晚半个多时辰,她哥哥大哭时把她也给惊醒了,可她只是低细地哼哼了一会儿,谢兰修轻轻拍了她几下,她倒又睡着了。
皇后把哭着找奶吃的拓跋晃递到他的乳母手中,对谢兰修的方向拍拍手说:“来,小公主也让我抱一抱。”
她从过来的谢兰修手中接过小公主,说了句:“好轻!”但见小公主虽然不胖,倒也是肌肤雪白,眉清目秀的样子,心里也挺欢喜,笑道:“不过养养就会好的。这孩子要是像娘,将来岂不是个美人坯子?”她无意中抬眼,恰见谢兰修的目光飘在拓跋晃的奶娘身上,一副痴痴的模样。
皇后看看自己怀里的小公主,又看看谢兰修,笑一笑道:“谢贵人,小公主叫阿昀,是么?”
谢兰修回过神来,自失地一笑:“是的。两个娃娃都是中午日光最好的时候生的,便取了这个名字。”
皇后笑道:“陛下为皇长子取了个‘阿析’的小名。我想着他阿娘,再想着这个名字——”她顿了顿道:“谢贵人还是有福的。”
谢兰修咽下喉间一口苦涩,强笑道:“命中有时直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如今有了阿昀,心里也满意了。”可她嘴上这么说,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到拓跋晃身上,见他两手攀着乳母的胸脯,吃奶吃得“咕嘟”有声,心里止不住的酸楚落寞,而再看那肉嘟嘟的小手上已经生出五个小酒窝来,更是恨不能去抱一抱、摸一摸。
皇后颇觉得她未免不知足,不过她是端仪的人,只笑了笑,道:“谢贵人喜欢孩子,以后常到我这里来瞧瞧就是。将来两个娃娃长大了一些,也是最好的玩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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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没有食言,虽然此刻刘宋方历大战,国力虚弱,且刘义隆身体孱弱,又少了檀道济这个肱股大臣,但他并没有趁虚而入,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辽西的北燕。
北燕夹在高句丽和北魏之间,加上内乱,早已衰败不堪。在它强盛的时候,曾与还是拓跋珪当政时的魏国恶战连连,两国嫌隙极重,如今它一蹶不振而北魏却如日中天。形势翻转来,北燕现在的国主冯弘自己都知道,燕国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拓跋焘安稳地计划着一切,先遣人在漠南驻军,挡住与北燕交好的柔然,又御驾亲征,将北燕国都龙城牢牢围住,断绝了城里的饮水和粮食,然后派了几支小队伍把龙城周围的城池一一打败,插上魏国的大旗,杜绝了北燕的援军来助,然后静坐军帐,等待北燕自己投降。
冯弘倒有帝王的气节,咬着牙忍饥挨饿,就是不降,可惜世上君王家,大多是祸起萧墙的。他自己的后宫里,一直以来暗涌的浪潮,把他推向了灭国的结果。
冯弘是抢来的皇位,篡位前宠爱小妾慕容氏,大约和慕容家出美女美男有关,哪个男人不会心动到丧失志向呢!登极之后,他便一意孤行废黜嫡妻王氏,连同王氏的儿子一起不受待见,立慕容氏所生的幼子为太子。王氏怨望之心可以想见,王氏的三个儿子更是满腹牢骚。如今国将不国,父亲又毫无父亲的样子,三位北燕皇子偷偷逃出来,投降了拓跋焘。
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拓跋焘当然很高兴,于是他对冯弘的长子冯崇进行了一通阔气的加官进爵:拜为侍中、都督幽平二州东夷诸军事、幽平二州牧、车骑大将军、领护东夷校尉,爵封辽西王,以辽西十郡为封邑,直接把冯崇的父亲冯弘给架空了。冯弘空有一个龙城,其他啥都不剩了。
走投无路的北燕皇帝冯弘,只能将自己的小女儿冯清歌送给了拓跋焘。拓跋焘在军帐中,见到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长得倾国倾城,睁着怯生生的大眼睛,不由上前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正好,右昭仪的位置空着,就留给你吧!”
魏军带着北燕公主呼啸退兵,留给老丈人冯弘滚滚烟尘和一个烂摊子自己收拾。
凯旋的拓跋焘高高兴兴带着北燕公主冯清歌来到皇后赫连琬宁那里,与大家会面。
十二岁的北燕公主,身量未足,站在拓跋焘身边后就是个孩子,可就算是孩子,也很美啊,大约她母亲慕容氏的血统实在把相貌传到了极致。宫里来了这样一个美人,而且还没有进幸,就封了昭仪的高位,拓跋焘的嫔妃,人人心中都是酸溜溜说不出的滋味。
拓跋焘扫视了一下他收集的这些个莺莺燕燕们,对皇后说:“阿琬,贺皇后刚刚驾鹤西归,春华宫就收拾给冯昭仪住好了。”
冯清歌一听自己要住才死过人的宫殿,心里免不了打鼓,怯怯地瞥了身边的拓跋焘一眼。拓跋焘像宠溺孩子似的拍拍她的小脑瓜,笑眯眯说:“不怕,我经常过去陪你。有个男人在,又是当皇帝的,阳气最重,没什么妖魔鬼怪敢进去。好不好?”
皇后撇过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可巧此时后面传来拓跋晃的哭声。拓跋焘爱儿子,出征几个月没有见他,还有些想念,立刻抬起脸来笑道:“阿析在哭?抱出来我瞧瞧!”
抱出来的拓跋晃正在吃奶,滚圆的脑袋,滚圆的脸蛋,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孩子一个月一个月都不一样,此刻的月龄,正是好奇心初起的时候,连奶都不吃了,转过头来看自己阿爷。拓跋焘伸出一根手指点一点他的鼻子,拓跋晃就“呵呵呵呵”地笑个不停。拓跋焘看这个爱巴物儿,忍不住把他从乳母手中抱过来,托着胳肢窝,上上下下举着逗他玩。
拓跋晃越发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阿析!阿析!”拓跋焘唤着儿子的小名,凑到他脸蛋上左右亲了亲,又蹭了蹭。小孩子的脸变得最快,刚刚还在笑,这下子又猛地大哭起来。拓跋焘奇怪道:“怎么了?”
赫连琬宁忙上前,把拓跋晃接过来,笑道:“陛下的胡子茬儿把孩子的小嫩脸扎痛了。而且,刚刚吃得好好的,突然没的吃了,他不是饿了吗?”
拓跋焘摸了摸自家的脸,果然脸颊上一层短短硬硬的胡茬儿——军队里哪有心情管这些,自然是粗糙得慌了。他看看儿子吃奶吃得香,不去打扰,又回头瞧着自己新纳的冯清歌,一洗刚才怯懦无措的样子,偏着头好奇地盯着可爱的小拓跋晃看,嘴角还带了点笑意,忍不住又要去逗弄她。
他总是那样的旁若无人,又捏了捏冯清歌孩子气的苹果脸蛋儿:“眼睛都看直了!你看你还是个孩子,什么时候能给我生儿育女啊?”
冯清歌瞟了他一眼,两朵红霞飞上脸颊,她对这里的一切,包括这个男人都还很陌生,飞快地低下头去,试图掩盖自己的表情。
拓跋焘笑了起来,环顾四周道:“阿昀呢?这阵子可曾养胖了些?”
赫连琬宁道:“谢贵人专心在飞灵宫带小公主,等闲不怎么到这里来。妾也抽空去看过一两次,小公主比生下来时胖多了。不过身子骨不是太好,已经发了两回烧,谢贵人半夜传召太医给公主瞧病还不止两次,她也是累坏了!”
拓跋焘这才发现,自己进门都没有去找寻谢兰修的身影,他心里微微有一些歉疚,对赫连琬宁道:“那阿琬你派人送冯昭仪到春华宫吧。我去飞灵宫瞧瞧阿昀。”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主义文风,别指望1v1哦。
拓跋的爱好就是收集公主,后宫无数公主……
☆、相思不露
和皇后宫里的热闹比起来,飞灵宫简直是寂寞冷清透了。
门前的梅花倒是开花了,只是也快凋零,拓跋焘身在战场时,只虑及天寒地冻,士兵们是否会厌战,却不会考虑宫廷里,这个时候会有什么花开。此刻,他伸手拈了一朵开得还好的白梅嗅了嗅,没有闻到诗文中说的那种幽香,不由疑惑那些闲得无聊的文人墨客是不是又在胡说八道了。
不过,当人离远了,梅花的暗香反而浮动起来,浸入鼻端,拓跋焘漫漫回头,还没瞧清楚门前的白梅,倒是帘子掀起时室内传来的香味又盖住了前香,格外吸引人。
“陛下!”帘内的宫人们纷纷下拜。拓跋焘只好回头,问道:“谢贵人呢?”
“这儿呢!”谢兰修抱着阿昀从里面出来,含着些笑,但也有些说不出的不同之处,拓跋焘怔怔地望着她盈盈下拜,那还没找出不同之处的脸就低了下去。
“阿修。”他说,“让我看看阿昀。”
她顺从地把小公主递到他面前:这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孩儿,虽然瘦一些,但是脸颊也还饱满,眉目清秀,更衬这张不大铺张的小脸。拓跋焘小心地接过女儿,刚想亲一亲,突然想到自己脸上的胡茬儿还在,便停住了手,只抱在怀里,对谢兰修说:“比阿析分量轻好些。听说病了好几次,让你吃苦了。”
谢兰修看着他怀里的女儿,浅浅一笑:“还好。有个可担心的人,倒也不觉得寂寞。”
拓跋焘不知说什么好,手指摩挲着阿昀的脸颊,见她不像哥哥阿析那么爱笑,倒也有些心疼她,对谢兰修道:“孩子都是我的宝贝疙瘩。阿昀这里需要什么,你只管问我要,谁敢怠慢她一分,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朝旁边的乳母点点头,示意她们把拓跋昀抱走,又叫自己身边服侍的人过来。
谢兰修见他的人端进来好大一只澡盆,奇怪道:“咦,陛下要做什么?”
拓跋焘笑道:“想在你这儿沐浴。你伺候得最好!”
谢兰修这才有了些平常的姿态,啐了一口道:“敢情就指着我这个!”却还伸手帮他解衣。拓跋焘舒适地躺在热水里,任谢兰修把暖暖的水撩在他身上。征尘拂尽,浴桶里淡淡的蔷薇水香味掩住了他身上淡淡的汗气,拓跋焘在热腾腾的水中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阿修,我娶了北燕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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