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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幽明录·七情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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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出动呢?
这还要从早上说起。
这一日的早上如同往常,谢洛城与楼向寒起了床便与沈北亭,桑迟吃早饭。
京兆府的早饭,只有白粥面糊与胡饼馒头。
楼向寒刚端起粥,便有衙差急匆匆地跑进来报道:“禀大人,吏部……”
他话还没说完,便有人在门外喝道:“楼向寒何在?”
话语里仿佛是个寻仇的莽汉。沈谢二人对望一眼,沈北亭微微皱眉……桑迟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什么人敢在我京兆府放肆?!”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四人转头,只见一个紫袍玉带的中年官吏腆着肚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队随从。一行人的衣袍扫得地上的尘土都要飞满天了,好不嚣张跋扈。
楼向寒站起拱手道:“殷尚书。”
“嗯。”殷晗点点头,大刺刺地走到上头的主位坐下,随手敲了敲茶几,不满道:“茶呢?”
闻言,谢洛城低头吃糊,桑迟眼一瞪就要说话,却被沈北亭捏了捏手,递过了一块胡饼。楼向寒看着众人,心中笑着叹了口气,面上却未曾松懈,等殷晗脸上闪过了恼怒,才冷淡道:“殷尚书不在吏部值守,到京兆府来为何?”
殷晗忍了一口气,问道:“你这京兆府有多少兵马?离开给我带出城去!”
楼向寒拱手道:“请殷尚书出示圣上赐的羽英令,否则无权调动京兆府兵马。”
“你!”殷晗一拍桌子,站起怒道。“你个小小的京兆尹,竟敢不停本官的话?”
“这位大人,”谢洛城慢吞吞地说,“吏部尚书正三品,京兆尹从三品,行光禄大夫从二品。我朝以散官品阶论高低,我家大人可算不上什么‘小小的京兆尹’吧。”
殷晗又给噎了一下。他见过这个男子,是楼向寒无论到哪里都带着的书童,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小书童指责,殷晗不由得怒道:“你一介白丁,不过是楼向寒身边一个小小书童,也敢对本官出言顶撞?”
“殷尚书!”楼向寒皱眉。
沈北亭忙站起来拱手道:“不知尚书要京兆府出兵是为何事?京兆府虽掌管一千兵马,但没有圣上的令牌,其他官员一律不得调动。这是圣上定下的规律,我等不敢违抗议,并非我家大人不通情理。”
他的话可好听多了,殷晗脸上神色稍霁,忽然青了又白,最后拍桌子怒道。“楼向寒,本官的爱女被山贼绑了,快快将那恶人山贼杀了,将那不争气的女儿夺回来!”
“绑架?”楼向寒与谢洛城对望一眼。
其中有蹊跷。若是绑架,为何不直接报与大堂言事,却要跑到内堂来说?还说得不情不愿的。
“不错。”殷晗道,“三日前一个山贼闯入本官府中,将本官爱女掳走。本官带着护院追到城外鹊山,却找不到那恶贼所在。你快快带足人马上山搜捕,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恶贼找到,碎尸万段!”
楼向寒道:“既是案件,北亭,带殷尚书去立案,签状。”
“签状?”殷晗又拍了一下桌子,“本官若是想留案底文书,岂会到你这破烂内堂?”
此话一出,桑迟又怒了,撸起袖子就要跳起来,被沈北亭按住。楼向寒依旧波澜不惊。“律法规律岂能视之无物?少尹,带殷尚书去。”
桑迟看着那胖男人气得铁青的一张脸,忙加上一句。“不去就不给你找人!”
沈北亭道:“尚书请。”
殷晗素来听说楼向寒不知变通,今日才真正碰了壁,才知道不仅楼向寒是个木头,这一京兆府的都是不懂看人脸色的木头。当即狠狠一甩袖子,跟着沈北亭走了。
殷晗一离开,楼向寒也站起。谢洛城叫住他:“先吃早饭!”
“救人如救火,我去安排人马。”楼向寒道,“你在这里,好好吃。”
谢洛城叹了口气。
等他和桑迟收拾好早饭,万事已经妥当了。沈北亭誊了一份案底给楼向寒,楼向寒牵了马道:“北亭与桑迟留下,洛城跟我走。”
沈北亭点点头:“是。你放心,有我在,绝不叫那尚书捣乱。”
楼向寒点头,与谢洛城翻身上马,带着一百人往城东而去。
鹊山在长安以东一百里,山上有一条小溪,在山脚与淇水汇合。鹊山上多松柏,经冬不凋,景色十分秀丽。
谢洛城原本觉得行程无趣。他时常在华夏大地各处来往,昆仑东海,海角天涯,御剑乘云不过瞬息而至,什么山河美景没见过?还会对这小小的一座无名小山感兴趣?但是想到两人终于能一同出门,他心中还是高兴的。
可惜,楼家木头不懂得,只道心中有莫名的感觉,觉得这事不简单。一路上皱眉沉思,将身外都视如无物,真是辜负。
不知不觉间,一队人已行到鹊山山脚。临到鹊溪时,前头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楼向寒举目,百夫长便来报道:“禀大人,前边不知怎么的,过不去。”
过不去?楼向寒皱眉,催马向前。“我去看看。”
谢洛城忙跟了上去,见楼向寒在桥头停下,马儿不住惊恐,无论怎么催都不能向前。谢洛城走过去,在虚空中伸手,轻声道:
“是结界。”
楼向寒点头。
这事果然蹊跷,带谢洛城来是对的。
“传令下去,”楼向寒策马回身道,“停止行军,退五里地,扎寨驻营。”
百夫长忙将命令传了下去,一行人远离了鹊溪,寻找了驻地。众将士便搭帐篷的搭帐篷,搬东西的搬东西。不多时,万事已具备。
“等夜深了……”楼向寒坐在主帐里,边取出案底卷宗边道。
谢洛城接口道:“我便去看看那结界怎么回事。但你要留在军中安抚人心,不能陪我。”
楼向寒嘴角微弯。
谢洛城笑道:“这都还要交代?”
他们之间,很多话都只需说一半,甚至不用话语,只需一个眼神。
夜半,谢洛城隐了身形溜出营地,往鹊山方向去。
鹊山一贯多雾,今夜水汽更足,满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山脚已看不见山腰。
这山里有什么精怪。谢洛城暗道。他白日里就觉得这雾奇怪,哪有太阳照不散的雾?
不过这雾里既没有戾气也没有妖气,难道还是山神土地弄出来的?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谢洛城面上露出一个微笑,抬手拈诀就破了那结界。举步踏上青石桥的一刹那,忽然两声清叱传来:
“来者止步!”
恶…鹊桥仙…02 【恶…鹊桥仙…02】
“你猜猜,这说话的是什么?”谢洛城趴在书案边笑问道。
他赶回营地的时刻,不过是出发后的一刻钟。楼向寒才将事务交代清楚,送走了百夫长,他便掀了门帘进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三郎,我遇到了顶顶好玩的东西。”
楼向寒看着他满脸的笑意,心中也开心了起来,将他拉过来捂一捂微凉的手,一同坐在书案边。楼向寒给他沏茶,谢洛城便将那一点点见闻说得天花乱坠,终于到了要紧的地方,他却一顿,还真当自己是茶楼里的说书人,到了关键处还问一声:客官,你道如何?
楼向寒眼中带着笑意,低声问道:“妖魔还是鬼怪?”
谢洛城要的便是这种灵犀一点通的效果,笑道:“是一对小小年纪的鬼魂。”
楼向寒道:“一对?”
谢洛城点头:“他们最初未曾露面,见我破了结界,就变出高大如山的样子,要来吓我。哈哈,三郎你是没见着,那小少年变就变吧,还忘了把面目变得狰狞些,居然保持着一张童稚又呆气的脸,冲我说道:‘莽撞凡人,给我滚回去!’可真是要把我笑死了,哈哈哈……”
楼向寒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背,免得他将自己笑岔了气。“结界是他们弄的?为何要帮那山贼?”
谢洛城笑够了,爬过去伸手就摘了楼向寒的小冠,将他的头发解开慢慢地梳着,准备睡觉。他不爱弄自己的头发,却喜欢玩楼向寒的,用他的话说,那是“玩自己的要举手,手酸”。 谢洛城边梳头边问道:
“三郎,你真当这案子是山贼绑了官家小姐?”
楼向寒由着他玩,只是思考着案情。
嚣张跋扈的尚书,被绑走的官家小姐,逃哪里不好偏偏逃来这座孤山的山贼,莫名其妙就出现、帮助山贼的鬼魂……
“明日,找附近的村民来问问。”楼向寒道,“这山恐怕有蹊跷。”
“嗯。”谢洛城点头,想想又道。“不知士兵中可有在附近长大的?”
楼向寒点头。在小细节上,谢洛城总是比他敏锐。
第二日早上,楼向寒找来百夫长,问道:“士兵中可有在附近长大的?若有,请他来一趟,我有话求教。”
百夫长应了一声,出去喊话了,不多时便带了个士兵进来。
“见过大人。”小士兵还是第一次与楼向寒说话,心中不免有些胆颤,无论如何都不敢抬起头来。“不知大人唤小的来有何吩咐?”
“我有些事想请教。” 楼向寒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可知,鹊山附近有什么妖魔鬼怪的传说没有?”
“妖魔鬼怪?”小士兵惊讶,不知京兆尹为何问这个问题,只能老实答道。“这附近并没有什么闹鬼的地方啊。”
“没有?”楼向寒微微皱眉。
“确实没有闹鬼的地方,”小士兵道,“不过……”
“不过什么?”楼向寒问。
小士兵老实地回答道:“不过昨天那座鹊桥,确实有些不对劲。”
楼向寒点头。“哪里不对劲?”
小士兵道:“小的也是听老一辈说的。说是从前这山是没名字的,后来有对少年情侣私奔,被家人追到了溪边。当时的溪上还没有桥,小情人被逼到绝路,眼看着要被抓的时候,两人一起跳进溪水里给激流冲走了,连尸体也没找到。附近的村民听说是因为没有桥那两人才给逼死的,怕两人化作厉鬼回来闹腾,就在溪上建了座石桥。”
“大家都以为这事就算了,后来却有许多对小情人听说了这事,都到石桥上跳河。好好的一座桥,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村民们就悄悄地给那座桥起了个名字,叫‘双抛桥’。再后来,有个游方的和尚经过,说我们取的名字不好,冤枉好人了,将那座桥改名做鹊桥,说那跳河的小情人儿都是牛郎织女,被王母娘娘阻拦,是那座桥叫牛郎织女从此在一起的。再后来,这山这溪水都跟着那石桥的名字一起,都叫了鹊什么了。”
小士兵抓抓头发,偷偷地看了一眼楼向寒,发现他眉头微皱,心里又是一抖。“大……大人,这不过是老一辈们说来骗小孩的,我们练武之人,不信什么鬼怪妖魔的东西……”
“嗯。”楼向寒点点头,“好了,多谢你,先去做你的事吧。”
“是。”小士兵抱了抱拳,退了出去。
楼向寒双手负在身后,眉头微皱,在帐子里走了三四个来回,转头问道:“冬郞,你觉得如何?”
谢洛城笑道:“我猜我们想的一样,来,我们用一句诗词形容。”
又要玩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游戏。楼向寒不假思索,张口道:
“银汉迢迢暗渡。”
“忍顾鹊桥归路。”
谢洛城说完,与楼向寒相视一笑。“什么呀,这不可不算。”
楼向寒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道:“还不够么?”
谢洛城嘴角含笑,眼中含情,抬头望着楼向寒,楼向寒也低头望着他,双手握住了他的手。两人默然对视半晌,只觉得的心中暖意融融,差点要忘了还有案子要破了。
最后还是楼向寒先别开了眼,咳了一下道:“这山上戾气甚重。”
“嗯。”谢洛城点点头,“大约是因为鹊桥上含怨而死的人太多。但是那对鬼魂身上却没有戾气,连鬼气也十分微弱,甚至还带了几分灵气,难怪这么久了也没被地府发现。”
天地六界,各有缘法,无可违抗。六界之中,神佛在天,妖人在陆,鬼魔在地。死魂不可在人间逗留,被发现了,不仅鬼魂要被抓回地府受罪,连失职的鬼差都要被罚。而鬼魂留在人间,没有穷桑黄泉之气供养,需吸食人或妖的精气,否则便会衰弱而死。吸食了精气的鬼魂无论如何都会带着戾气,故有“厉鬼”之称。
而这一对鬼魂,在人间逗留至少也有几十年了,为何身上没有一点鬼气,反倒有灵气呢?
“今晚,”楼向寒道,“我们去看看。”
“好啊。”谢洛城笑道,“我最喜欢骗单纯的孩子了,今晚看我的!”
楼向寒看了他一眼,竟没有叮嘱一句注意分寸。
总之在别人眼里喜欢胡闹的谢洛城,在他心里都是极有分寸的。
是夜,十四,明月将满,天地一片银光。楼向寒叮嘱了百夫长一声,与谢洛城一同往鹊桥去。离了营地,谢洛城便给他握着手,慢慢悠悠地走着,两个人只当是在夜游。
谢洛城甚至还在腰上别了支玉笛。
清风吹来,树叶沙沙而响,有孤鸿飘渺寻找寒枝栖息,有鸟雀被惊起。
还真是明月别枝惊鹊了。
谢洛城一笑,松开手自腰间取出笛子,凑到嘴边吹了起来。笛音明亮轻快,奏的是一支《好事近》。
他边走边吹,不多时来到了鹊溪旁边。鹊溪自山上直冲而下,甚是湍急,岸边却长着好些芦苇。时值深秋,芦花满地,月色下有白露渐渐成霜,天地之间非黑即白,而银白铺了满地,直教人望着便肺腑澄清。谢洛城心有所感,音调一转就要换曲子,楼向寒却忽然说道:“笛子给我。”
谢洛城一愣,忽然就笑了,伸手将笛子给他,眼里闪着狐狸一般的光。等楼向寒接过笛子,第一个音起来,往后数个音调悠悠旋转而上,谢洛城便开口唱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他唱着,挑着眉望着楼向寒,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不准我吹笛子给别人听,要将笛子抢了去,哼,没了笛子,我可要唱歌给别人听啦!
楼向寒眼中顿时闪过懊恼。
《蒹葭》虽是上古民歌,曲调却早已失传。现下楼向寒吹奏的,是两人自己度的曲子,是两人亲密无间的证明,所以楼向寒才舍不得他吹给别人听。唉唉,真是关心则乱,心乱则急,楼大人只顾着不能叫他吹曲子给别热听,却忘了不能吹笛子,还能唱歌呀。
楼大人恨不得多一只手来捂住那人的嘴,只可惜曲子却不能停。
他只能移指换韵,第二阙又起了。
谢洛城张开刚要唱,忽然一个细细幽幽的女子接着唱道: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谢洛城听到这歌声,与楼向寒对视一笑,两人心中齐道:好了,鱼儿来了。
心中的话音才落,边听一个少年的声音喝道:
“弥弥小心!”
恶…鹊桥仙…03 【恶…鹊桥仙…03】
“弥弥,小心!”
谢洛城心情大好,一听这话就装模作样,手印一结指尖泛着一团白光就往歌声来处掠去。便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掠出,将什么一抱,停在了桥头上。谢洛城停下脚步一看,几乎笑得肚子疼,靠在楼向寒身上抖啊抖的。
敌人来了怎么还往显眼的地方跑?好当箭靶子么?
那是一对男女,样子不过十五六岁,都身穿白衣,披头散发。少年的身高还不及谢洛城,却反手将少女护在身后,一双丹凤眼瞪得圆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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