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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朝雨浥轻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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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就这样放朝雨一个人走?二哥你为什么不拦着!”南宫砚先是一怔,然后顾不得抓紧围住自己的床单,猛地一挥手臂,激动地吼起来,“咱们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下山!朝雨见过楼云飞,现在定是要去寻那方帕上的材料!这么危险的事,怎可放她一人胡来!朝雨这会儿没走远吧,二哥,她往哪个方向走了,我要去寻她!”
“你当我没劝过么?可那孩子的性情你也知道……”
“就算硬拦也要拦下她啊!正是知道朝雨的性子才更要阻止她!这么危险……”
“够了!我也不想,可我没办法!硬拦?怎么硬拦?”钱金宝猛地一拳砸向手边的桌子,脆弱的木板桌子承受不住这一拳之力,轰然倒塌,“危险,正是因为危险,我们才要回去!之前为什么要毁掉方帕,个中缘由你也清楚!如此危险,冒天下之大不韪,怎么能把整个金刀寨都拖累进去!你们都跟我的孩子一样,哪一个我都舍不得,都会心疼,可是,你们一个两个,有哪个能不那么任性,好好地替这些人考虑一回!你上次中毒,命悬一线,我跟大当家东奔西走,心如刀绞,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个中滋味,你有想过吗!”
南宫砚瞪大了双眼,傻傻地听着二当家的咆哮,记忆中,二哥虽经常责罚自己,却总是笑眯眯的,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面色狰狞,发这么大的火。南宫砚嘴里突然一阵发苦,别过脸去,涩声道:“这番话,二哥今日也跟朝雨说过了么?”
没听到二当家的回答,南宫砚知道这是默认。走到床边翻出包裹,换上干净衣裳,然后走到二当家面前,屈身跪了下去:“十多年前你们收留三儿,如此恩德,结草衔环,无以为报。三儿不孝,害你跟大哥耽虑,实属不该。可是,若不是朝雨跟大夫,南宫砚这个人,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不在!而今,恩人有难,三儿,做不到置身事外!何况那楼云飞是我南宫灭门仇人!二哥,不,二寨主,”南宫砚咬了咬牙,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南宫砚生性放/荡,对金刀寨门规诸多不满,今日背信弃义,自辞金刀寨三当家之位,与金刀寨就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且说这边,朝雨辞别了钱金宝,却没有立马动身寻找药材,而是又回到青云山,来到早已坍塌的山涧前。山谷入口那大/片的野蔷薇林昔日已经被毁,这两年胡乱长了些杂草,间或三两株野花,此刻俱都掩在皑皑白雪下。中间的小溪却不知为何还在,且没有结冰,山谷两壁笔直陡峭,严冬的寒风毫不客气地呼啸着穿堂而过,正上方月儿弯弯,映得难得因此卷起小浪花的溪水似条闪着银鳞安分不下来不断扭动着的游龙。
明明只是条细小的泉流嘛。朝雨沿着溪水慢慢地走着,感受着风吹过脸颊的刺痛,为脑中一时闪现的念头而好笑地摇了摇头。
蹲下/身子伸出手探到冰凉的水中,寒气立马从指尖传到心脏。水里倒映出一张明明在微笑却怎么看怎么凄苦的脸,然后逐渐模糊,化作一片朦胧波光。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替你走遍河山,帮助那些你想帮助的人,与人为善,浪迹一生。可这份决心,却在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顷刻崩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虽然活着,却长睡不醒。
如今的我,就要在救你的那一线希望和与天下为敌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为了那一线希望,我会沦为千夫所指,被全武林视为公敌,可这些我都不在乎。只是这样,势必会引起新一轮的血雨腥风,为了那些珍宝,会卷进来无数无辜的人。这肯定是与你济世救人的愿望相违背的。
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这个抉择,快把朝雨压垮了。
最后,朝雨毕竟是自私的——舍不得你就此长眠,舍不得你就这样在面前消失。
昨日场景就在眼前,那份心脏狠狠抽痛的感觉,那份午夜梦回的酸楚,那份此生不得再见的哀伤,朝雨已经体会得够多够久。如果再来一次,朝雨恐怕没有勇气再活在这个没有你的世间……
所以,即便你不赞同,朝雨也只有这么做!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哪里。”朝雨直起身子,转身面对不知站了多久的黑衣人。
“你应当知晓,这方帕上的药材怕只有两三味是大夫需要的。如此,你还要继续么?”
“不错。”
“不惜与天下为敌?即便那希望渺茫得如同繁星一点?”
朝雨默了一下,随即朝前迈了几步,在宿怀面前停住:“难得你今日这么多话。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那方帕上,一味医治大夫的药材都没有。”
“……或许吧。可你知道,我别无选择。”
“真的别无选择?那你又何必将南宫砚牵扯进来。你明明知道,一旦他知道大夫没死,便不可能置之不理。”
“我,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线希望罢了。”朝雨咬了咬嘴唇,别过头去。
宿怀沉默片刻,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却说起另外一事:“之前楼云飞之所以让我给你下毒,是为了寻找毒医圣手留下的那本医书,也是试探易大夫是否跟其父一样医术高明。多年前的那一战,虽然毒医圣手被打落山崖,却也在最后关头送了楼云飞一记错阴针,就此封住了楼云飞的阴脉。楼云飞一用内力便会经脉逆行,痛苦万分,等于废掉了一身功夫。”
“那本医书,庸医看过之后早已销毁,”朝雨皱了皱眉,“照你所说,楼云飞阴脉被封,根本无法运功。可是,在洞/穴里,那厮明明武力高强,深不可测!难道他已找到救治之法?也不对,若是这样,也不必费尽心机试探大夫寻找医书……”
“救治之法算不上,楼云飞那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多方求医无果的情况下,楼云飞居然将错就错,创出一套逆行经脉的功法。只是这武功虽然厉害,却仍不能缓解其运劲时的痛苦,过后也一定会虚弱一段时间。最近几年楼云飞功力越深,反噬愈重,难以忍受。这才……楼云飞告诉你大夫一直昏睡,需要方帕上的药材才能清醒过来。但据我猜测,那些药大部分却是他自己要用的。楼云飞自以为将大夫藏得很好,这秘密断然不会被人知晓,却万万料不到,因为金丝蛊的关系,所以大夫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我便有所察觉。如果我所料不差,大夫应当已恢复许多,楼云飞最近的气色很好,应当是大夫已替他诊治过。”一番话下来,宿怀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一下子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还是终于把憋在心里的秘密吐露了出来。
“庸医,庸医他真的醒了?!”朝雨的眼睛越来越亮,心里突然照进了万般光芒般舒畅,激动之下,竟是狠狠地抱住了宿怀,“你,你没有骗我?”
最后,话语已是哽咽。朝雨察觉到失态,忙松开宿怀,背过身抹了一把脸,仰首片刻,再回过身来,已是一脸坚定:“所以,你有什么计划?”
“他那榆木脑袋能想出什么好法子,不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宿怀还没答话,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三当家,你怎么……”时隔一天再度见到三当家,朝雨有些错愕,有些释然,有些愧疚,更多的则是感动。
三当家白了朝雨一眼,鼻孔朝上冷哼一声:“我怎么在这里,你还好意思问?”
朝雨只好抱歉一笑。三当家也不为难她,转头瞪向宿怀:“姓宿的,你有没有办法摸清楚血杀楼的守卫情况?”见宿怀点了点头,南宫砚面色一整,狠狠盯着宿怀,“确定?”
宿怀直对上三当家的目光,缓缓地,再次点了点头。
南宫砚盯着宿怀的目光越来越凶狠,半晌却突然笑了:“那就行了。听好了。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朝雨放开了盗取方帕上的宝物就是,私底下跟那些门派的交涉交给金刀寨。在探望大夫的时候,想办法跟大夫交流情报。楼云飞的自大正好给我们可趁之机。宿怀你摸清楚血杀楼各个位置的守卫情况,以及楼云飞的作息。还有,不管你偷也好,自己画也好,将整个血杀楼的布局图给我。至于我,哼,之前居然没有察觉守护大阵已是南宫砚生平大耻!这回我要让血杀楼彻底夷为废墟!”
宿怀仔细地思索着计划的可行性,朝雨却摇了摇头:“三当家,因为一己私欲将你牵扯进来,朝雨已是万分羞愧,万不能拖累整个金刀寨。”
“如果楼云飞真的痊愈了,被拖累的就不止一个金刀寨,而是整个武林。”三当家正色道,后脑勺却是隐隐作痛,自己要与金刀寨恩断义绝那段话,当真是惹恼了自家二哥,也终是迫使二哥决定不再逃避,“朝雨,这件事不仅只关系到你跟大夫。楼云飞罪行累累,恶贯满盈,断不能任他继续逍遥,祸害武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四月二十三,云龙寺百年圣物舌衣花被盗。
六月初五,塞外陆天堡护堡狼蛛惨死,堡内珍藏蛛丝尽数不见。
八月二十,天山圣教冰雪莲开花之日众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飞。
十月十日,天王墓重见天日,只留一堆枯骨,却不见传说中天王含在口中以保尸身不化的碧雪珠。
腊月二十三,小年。
青云山脚,悦来客栈。
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独坐在角落里,眉头紧皱,一小口一小口饮着酒,似在苦苦思索什么。年轻人身前空空,只有一大坛酒,喝上几口便停下来,朝门口看看,目光凶狠,看个几眼却又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酒。
小二哆哆嗦嗦的给这古怪的年轻人上了一坛又一坛的酒,“打烊”两个字在舌尖划过来划过去,愣是没胆子说出口。今儿个可是小年呀,小哥我还想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呢。这客人邪里邪气古怪的很,卡着打烊的点儿进来,给了一锭金元宝就开始要酒喝。老板见钱眼开收钱走人,却苦了小二我可怜兮兮陪着个大老爷们到半夜。
正自烦恼间,又听见年轻人要酒喝。小二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又搬出一坛酒来送到这位爷的桌上。正提了空坛子要走,却觉脑后一紧,下意识回过头去,正对上一个大酒坛子擦着自己鬓角飞了过去。
“哐啷”一声,小二哥傻站在那里,内心忧伤极了,只觉得自己的胆子也跟着坛子一起碎了。刚才如果自己没有及时回头,碎的可就不止酒坛子了。
“这位爷,您这是……小店可有哪里招待不周?那个,打碎的坛子可是要赔钱的。”小二哥幽幽地望着站起身来开始抻胳膊抻腿/儿的爷。
“哈哈,小二,这话说的有意思,我可是给了你们老板一锭金元宝啊,买你这客栈都绰绰有余,你还管我要酒坛子钱。倒是你,作为一个小二,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么?”年轻人一反方才的阴郁,哈哈大笑。
小二哥的眼神一变。
“差点被你骗到了。看来这一年你的易容功夫见长啊。”年轻人笑够了,突然停下,咬牙切齿道。
小二哥,不,现在应该叫魏朝雨嘿嘿一乐,一抖搭在肩上的抹布朝对方甩去,一边嘲笑道,“从漠北开始,三当家你苦追了我一路。小二哥我可是在这一路的大小客栈都打过杂,到现在三当家你才发现我的身份,当真是笨的可以。”
南宫砚刚欲张口,却被随着抹布飞过来的各种菜汤油沫儿吓了一跳,手忙脚乱躲避开来。再回过神来,眼前已没了小二踪影。
三当家面无表情地立了一会儿,狠狠跺了跺脚,遂施展轻功冲青云山掠去。
只是才出客栈门,便被一个黑衣人截住。
“宿!怀!”三当家被朝雨耍了一道本就不爽,此刻又被宿怀拦下,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甩脱外套便欺身向前,攻向宿怀面门。
宿怀眼神一暗,也不拔刀,只与南宫砚徒手搏斗。几十个回合缠斗下来,南宫砚奈对方不得,蓦地冷哼一声,抽身后退,身形一闪,划过一道诡异的路线,再停下时,双手均消失在腰间悬挂的囊袋中。
见状,宿怀也将刀缓缓的抽了出来,神色肃然。
原来,南宫世家精于阵法,即使一人也能成阵,且威力不凡。刚才南宫砚一番动作,已是摆好一人之阵,宿怀武功虽高,一时间也不敢妄动。
双方静立着,都在等待对方疏忽的那一瞬间。时近子时,夜风突起,客栈门口的灯笼晃了一晃,宿怀眼前一黑又倏地一亮,迎面而来几点寒芒——南宫砚动了。
宿怀长刀一横,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阵风骤停,只听得“吧嗒”一声,客栈灯笼上面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掉了下来。
三当家和宿怀蓄势一击,目标却是当日出现在洞/穴里的隐身杀手。
这边朝雨甩开三当家,便朝山中迅速赶去。不多时,已到达血杀楼前。朝雨放出信号,不多时就有一个蒙面人出现,引领入阵。
今夜无月,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却莺歌燕舞,亮如白昼。楼云飞正靠着椅背闭目听曲,神色安详,颇为享受的样子。朝雨冷哼一声,自怀中掏出一个袋子疾射对方,却被对方轻轻松松用两根手指夹住了。
楼云飞懒懒地睁开眼,拍了拍手示意歌舞姬尽数退下,须臾,整座大厅就只剩下一上一下两个人。
“金蛇内丹,朝雨果然好本事,”楼云飞没有拆开袋子,只是拿到面前轻轻嗅了嗅,笑道,“大半夜的赶着回来,是想与易大夫一起过个小年吧。”
许是今夜听曲儿挺久了,他的话轻轻柔柔,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的风情。
朝雨却知道这人到底有一副怎样的蛇蝎心肠。冷冷的看着对方,开口问道:“我已经寻来了数味药材,大夫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到底能不能救他!”
楼云飞轻轻一笑:“我自然是想救他。这世间,除了易大夫,可能没有人治得了我的内伤。呵呵,毒医圣手的本事,可不是其他庸医能够企及的。除了你,我可是最想让易大夫清醒过来的人呢。但是,朝雨可千万别忘了,”楼云飞虽然还在笑,语气中却带上了一丝让人颤抖的寒意,“这世上能救易大夫的,也只有我一个。”
朝雨却放佛没有听到楼云飞的威胁,得了肯定的回答便自顾自继续问道:“那就好。现在,可以带我去看他了么?”
朝雨这般的无视让楼云飞面有不豫,却也没发作,只是甩了袖子站起身来在前面带路:“随我来吧。”
两人沿着弯弯曲曲的走廊拐了大半天,才到达一个僻静的小院。门口没有灯笼没有守卫。朝雨冷冷一笑,这厮当真小心,偌大一个山庄,类似的小院成百上千,每次都换个院落,不打灯没守卫,自然也无人能找到大夫所在。
摸黑进得门内,楼云飞熟门熟路走到桌前点燃蜡烛。朝雨只觉眼前一亮,便见大夫静静地躺在一旁的床榻上。
昏睡多年,大夫消瘦不堪,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显示这人还活着。朝雨一手轻轻/握着他宛如枯骨的手,一手隔空摸了摸/他深陷下去的脸庞,忍不住就要落泪。
也许真是因为小年了,头一次要给两人留个独处时间,楼云飞轻咳一声,刚想离开,却蓦地瞥见朝雨翻手将一颗药丸塞入大夫口中!楼云飞大吃一惊,忙一掌拍向朝雨,却仍是晚了,朝雨拼着挨他一掌,数指点下,药丸已顺着大夫喉咙滑了下去!
“你喂他吃了什么!”楼云飞探上大夫的脉,却发现大夫已经没了声息,心脏也停止了跳动。这一惊非同小可,楼云飞大怒,又是一掌拍向朝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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