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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萦相思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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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首先请客人进屋落坐好,再奉上雷响茶(也叫烤茶)。烤茶的做法是这样的:先准备好一个火盆升好火,将一个小砂罐煨热后,往里面放些“下关沱”茶叶,迅速抖动簸荡煨烤;待茶叶烤至微黄色,冲入一勺开水,便听到一声脆响,接着,等茶泡沫落下砂罐,再冲入开水斟茶献客;那茶水色泽澄黄,冲茶分三道,边煨烤边品茗,初饮你可能觉得其味微苦,再品则甘甜醇厚,最后一道更觉香浓,唇齿留香回味不止,此谓一苦二甜三回味,故称作“三道茶”。
见范先生他们三人连连夸赞茶香,我们几个都开心得合不拢嘴。品完“三道茶”,我和旭峰便直接把桌子摆到宽敞的院子里,默言扒拉好板凳,我连忙去招呼客人们坐下,却不见韩琦,最后我跑进房间发现他正在打量我挂在画架上的素描,便热情地招呼他:“韩大哥,过来吃饭啦!”
他还是愣在那里,继而转过头微笑着问我:“听旭峰说这些都是你画的?”
“恩,是啊,我眼神不好,画得不是很细。”
他指着画架上的那副:“这一副就画得极为传神。”
我走近一看,那画上的人正是我的心上人,于是有些脸红,心想,如果段素意看到这幅画,他会怎么想呢?想着想着,不禁有些痴了。
直到旭峰进来喊我们,我才回过神,大家宾主落座好,瑞新献上他的拿手绝活儿:破酥、酸辣鱼、生皮丝、下关砂锅鱼、饵块、炖梅汤、烤乳扇、猪肝胙、炸酥肉;酒是徐伯友情赞助的陈年竹叶青。
我们少数民族的人民特别热情好客,更何况是三位随性爽朗,令人钦佩的远方贵客呢?迎客的家宴上气氛热烈又欢快,大家一起说说笑笑,酒后三巡后,兴致不知不觉更加畅快无忌起来,狄青大哥给我们打了套拳法,看得我们目不转睛,鼓掌大声叫好;旭峰秀了把他的暗器绝活,狄大哥那边也是喝彩连连;默言给我们跳了支热情纯朴的苗族舞,以示欢迎贵客临门;瑞新说他的手艺全摆在桌上,我们一一品尝后不禁对他竖起大拇指;我和范先生琴萧合奏了一曲月射寒江,大家相视一笑,让我亲身感受到有一种友情为什么叫“倾盖如故”;韩琦大哥本想给我们写幅字,万万没料到家里竟没有笔墨,他说他们临走前要亲手画副画送给我。
酒到酣处,大家竟相放声高歌起来,我们听狄青大哥唱起将军令,他给我一种浓烈的感觉,和阿叔的善良不同,同样是英雄,阿叔是我们少数寨民心中的英雄,而狄大哥是那种在战场上浴血搏杀保家卫国的英雄。可能没人会想到,其实我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种很深的英雄情节,可惜,英雄、狗熊、枭雄都与我无关。在我认识的人当中,除了狄大哥和阿叔,李元昊也算得是一位历史上的枭雄了,至于范先生,到今夜我才知道,他竟是前世语文课本上,因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而让我记住的范仲淹。
那夜,在大家的怂恿下,我也跳了支不伦不类的舞,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跳,时而学当年蒙古的同学舞些草原上骏马苍鹰的夸张动作,时而学翠云舞些少女背篓采茶的天真烂漫,最后学我娘踩着碎步长袖邀月,长到现在这么大,再一次认真跳起娘的舞蹈时,我终于明白是什么让当年的爹一见钟情,虽然瞧不见完整的自己,从大家的眼神里我猜得到:那一定是极美的,就像湛蓝的洱海姑娘。
第四章 表白书
我们本想抽个空,带着范先生他们游览一番大理的湖光山色,没想到他们临时有急事,第二天就急着赶回大宋了。他们走后,有人给我送来副画,打开一看,是张手法极为细腻的工笔画,画中立着一个巧笑倩兮的少女,穿的正是我那套桃花粉红的长裙,落款上印着韩稚圭的篆印,旁边写着几个优雅隽逸的小字,刚好够我看清:人面桃花相映红。
收好画,不由想到,那套粉裙从今往后我是再也不敢穿了。
中秋节的前几天,马帮接了趟短程的急货,留在大理的好手却不够,便求着阿叔出手相助,可三十多岁的梅姨刚好怀上了孩子,大夫说梅姨胎气不稳要阿叔千万得细心照顾,阿叔急得不行只好叫旭峰去帮忙跑这一趟。
明天就是我十七岁的生辰了。
下午我一个人在家,把父母的画像拿出来看了又看,那是我为他们画的合影,爹还是那么潇洒,拉着娘的手,我仿佛能听到娘在柔声唤我:小宝儿明天就满十七啦,可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了么?
我扑哧一笑,喃喃自语道:“找到啦,可是人家是皇子,娶不了小宝儿,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变成乞丐就好喽,招上门给你们当女婿。”
忍不住又取出段素意的画像,挂在画板上看了半晌,生起思念如潮。
推开窗户,天空中布着团团阴云,空气潮湿憋闷,旭峰这几天都不在家,一个人无聊又抑郁,便带好院门独自在街上信步闲走起来。
看天色像是快要下雨,一路上行人很少,出门时我也忘了带伞,本想着只随便走几步透透气就好,结果越走越远,一直走到令我魂牵梦萦的老地方。
立在桥心,扶着栏杆,想起从聚仙楼回家的那晚,当时他就站在我现在站的这个地方。
风吹乱了我的发,空中洒起了绵绵细雨,我伸出手摊开掌心,想感受那小雨的柔情。
一道温和的声音意外落入耳际:“怎么在这里?”
我蓦地转过身,他穿着一裘白色长衫,神情温柔脸色却憔悴,专注的目光越过千年的岁月长河依旧温暖如昨。
我好想说,我在等你啊,我一直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像两具雕像一动不动地两两相望着,似乎只是一瞬,又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人说春雨最多情,那这秋雨呢?拂在面上带着的只是丝丝凉意。
雨开始渐渐下大,他从袖子里抽了块绢帕,轻轻拭掉我脸上的雨迹:“雨要下大了,我送你回去。”
我想也不想地答道:“雨再大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呀,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你愿意跟我做一对寻常的夫妻吗?”话音刚落下的那刻,我还真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气。
可过了半晌,他仍然没有应声,脸上是一副淡淡的惊谔。
我的心渐渐绞痛得厉害,雨越下越大,将桥上的两个人淋了个湿透。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咬牙,捂上胸口,像只逃窜的兔子没命地往家跑,边跑边哭着……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瑞新为我煮了碗长寿面,可我哪里吃得下去,心里跟个刀子在绞似的,跑到水缸前一照,眼睛肿成两个桃子,便盘算着等到下午眼睛消了肿再去茶馆。
知道问我也是白问,瑞新和默言也就索性什么都没说。
上午瑞新和默言走后,我一个人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拉开门:“谁呀?”人影都没见到一个,再一瞧,脚边多了方书本那么宽的檀木盒子,拿起来一看,盒面上竟用隶书刻着我的名字:沈灵曦。
我又喊了两遍,再跑到院子外围转了一圈,还是没人,心里不禁有些打鼓:谁一大早给我送了个盒子呢?
回小院将盒子打开:盒底铺了层莹白的缎子,上面放了个木雕的人儿。拿起来仔细端祥,心下登时“呯呯”直跳,不知是哪个大师的杰作,雕工细致入微,神情栩栩如生,简直和段素意一模一样。
是谁将木雕的“他”送给我的呢?
缎面儿上还留了张小字条,像是用小细棍蘸墨写的:“萧内见真章”,放下字条我捧起“他”看了又看,“他”的手上可不就正执着一支“萧”么?我捏了捏,那比一根香烟还细的“萧”便让我给抽了出来,信手扭了扭,“萧”被分成了两段,落下了另一卷小纸条,那纸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又薄又韧,展开一看,像是用袖珍毛笔写出的字:
有美一人 婉如清扬
妍姿巧笑 和媚心肠
知音识曲 善为乐坊
哀弦微妙 清气含芳
流郑激楚 度宫中商
感心动耳 绮丽难忘
离鸟夕宿 在彼中州
延颈鼓翼 悲鸣相求
眷然顾之 使我心愁
嗟尔昔人 何以忘忧
我顿在那里,心想,这算是一封“情书”么,送情书的人是小木雕的“他”,送木雕给我的又是谁呢?想着想着,幸福得一塌糊涂……又想起那句“萧内见真章”,这是他对我的“表白”么?
来回咏上几十遍,我仿佛正看见,他坐在案前凝思想念我的样子。喜悦层层漾满我的心头,我心想,你现在在哪里呢?在看着我吗?干嘛不直接进来?还是在桥上等我?在桥上?心念处,我忙将檀木盒收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衣柜里,拔脚朝相思桥的方向奔去。
我跑得气喘吁吁,几次差点跟路人撞上,提着一口气直奔到桥头,万分心喜的是,他果真站立在我们昨天淋雨的地方,我欢喜地喊了声:“素意!”
那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慌张地调转了身子,我哪里还管得了其它,人和心一起射箭朝他飞去,下一秒,两个身体拥在一起打颤,越拥越紧,从此便不想再有一秒分开。
我伏在他的肩头喜极而泣,口里念念着轻唱:
让我们一起哟喂
一起将美好向往
你且随声,随声寻找她的方向
那动听的歌声哟
让你忘掉所有的忧伤
良久,我又哭得稀里哗啦,蹭了他一肩膀的眼泪鼻涕,边哭边说:“不管你是谁,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啊,只是你这个人,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一直等着你……”
若能永远这样在一起,该有多好啊,多羡慕苍山和洱海,我痴痴地巴望着他,直到他终于开口:“灵曦,我们成亲吧。”
我破涕为笑。
第五章 映烛红
我又朝他肩上蹭了把眼泪,额头抵上他的下巴,抽噎道:“那你什么时候上我家提亲?”谁知他竟轻笑起来,抽了方帕子帮我擦净眼泪揩掉鼻涕,随后一脸的认真:“灵曦,你相信我么?”
我当然相信,重重地给他点上头。
他拉着我奔到桥下不远的一条分叉路后,扶我上了辆看上去很普通的马车,我正准备问他怎么不是他从前去茶馆时乘的那辆,他突然正色道:“灵曦,你先坐在上面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见他满脸凝重,我也不好再问什么,连忙点头。
他走后,我随意打量了一下这辆车,发现从座塌到车门挂的帘布都很精致,那帘布外面我记得还悬了张竹帘,车厢不大,刚好并坐两人,里面很洁净。
心里甜丝丝的,之前的狂喜和激动慢慢深淀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以及对这种幸福感越来越深的憧憬。
没过一会儿,车帘被他掀开,我俩相视一笑,随即幸福地拥坐在一起,我将头埋在他胸口,手把他的腰搂得死死的,生怕这份幸福握得不够牢靠。
外面传来几声马嘶,我惊慌地问:“怎么回事?”
他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灵曦,跟我去一个地方。”
于是我俩压下嗓子脸对着脸,学两只蚊子谈恋爱,吱吱嗡嗡地谈了起来。
我问:“去哪儿?”
他答:“我们的家。”
我一喜,心想,原来你连新房都准备好啦?不早说!忙悄声问:“什么家?”
他一笑,笑容有点儿坏:“婚房,咱们的家。”
我一羞:“现在去?”脸登时烧起来。
他一急:“恩,今天就成亲,行吗?”大手已经捧上了我的红脸。
我一嗔:“这么急?我还没跟家里人说呢!”
他一慌:“你家里边我会派人去知会的。”
我一乱:“不行嘞,太仓促了,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再说,你家那边,他们知道吗?”
……
他突然禁了声,只把我紧紧搂靠在他胸前,良久,我听到他微微叹了口气,“灵曦,原本,我是不想让你牵连进来,只想着,你若过得幸福我便足矣,可真的见你和别人走到一起,我又控制不住自己。”
我心里偷着乐:原来你早就爱上我了呀,害我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有好几次真恨不得痛死过去算了,这笔苦帐以后可得好好跟你算。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这半年,我私下造了处隐蔽的园子,请了位中原奇士在园子外围布上迷阵,外人很难找得进来。灵曦,如你所愿,若想做对寻常夫妇,现下只有两条路走,”我忙打断问:“哪两条?”
“第一条自是学你爹,你把我拐跑。”
我不禁捂嘴狂笑,趁着窗隙投进的亮光,歪着头仔细瞅他,我笑了小半会儿见他仍是一脸凝重之色,微微懊恼地掰正我的头:“我们自可以寻个天涯海角无人认识的地方长相厮守,可你弟妹,还有你阿叔一家,甚至整个桂家寨,全部都会受到牵连,我们能把这些人全带走吗?”
我多想骂自己是个笨蛋,于是也跟着他郑重起来。
“自幼,我父皇一直对我期望甚高,现下,他每日里早晚为国事劳神,我身为长子,就这么冒然离去,实在有违孝道;再说,大理边境的几大异族部落,一直蜇伏在暗蠢蠢欲动,对我段氏皇朝虎视耽耽,只怕略给他们钻上个空隙,大战小战就会一触即发;朝中,二皇叔向来与我父皇不和,私下里二皇叔总在不断挑唆皇室内部的权争,眼下既是外忧又是内患,稍有不慎,最后受难的还不是大理上上下下无数之众民!却叫我此时如何走得开?”
我急道:“这条路自是行不通,那第二条呢?”
他缓了缓,一脸慎色:“那便是我们先成亲,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皇室再不满,如果我们有了孩子,皇祖母一高兴还是会接受我们的;至于我父皇那边,四叔公想必肯帮我们这个忙,毕竟一直以来,他对你印象还是极好的。”
“你四叔公是谁?我不认识他呀!”
“我父皇的四叔,你见过的,品茗轩的东家。”
蓦地记起那日上我家拜访的中年掌柜,回想起他对我说过的那番话,使私奔无望的我,心里又滋生出大片希望,正思量着,突然传来几声叩门的轻响:“公子,已准备妥当,可以走了吗?”
他松开我,问得有些小心:“成吗?”
我一愣:“什么成不成?”再一想,脸又红了个透,慌道:“我弟妹他们怎么办?还有徐伯那里?”
“明天自有人接他们过来,只是茶馆你可不许再去了,以免招回些狂蜂浪蝶。”
我轻轻踹了他一脚,他先是一愣,随即两人忍不住笑成一团。
马车从平稳到越来越颠簸,只知是出了城,似是在爬坡,却不知走了多远,去往哪里。一路上我们紧紧依偎在一起,车前坐着马夫,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静心享受着期盼已久的温存。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终于下了车,原来马夫竟是冷面侠,我朝他笑了一笑,他还是面无表情只对我微微点了下头,素意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冷川”,我不禁心生慨叹:真是人如其名啊。
下车后冷川独自赶着马车不知去了哪里,素意拉着我穿过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东几步西几步的,绕得我头晕眼花,最后绕到一面悬崖底下,他拔拉开一片藤草,居然出现个两扇门那么大的山洞,刚进山洞几步,我也没看清他拉了拉洞壁上的什么东西,没过多久就从洞里跑来个年轻人,举着灯笼对他弯身施礼,接着一言不发地转身带我们走出山洞。
借着灯笼的微光,我隐约瞧见那洞里竟到处穿着分洞,简直跟个迷宫似的,看得我眼皮打架,幸好素意紧牵着我的手,不然真保不住自己被这黑漆嘛乎的迷魂洞给吓死。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才总算得已重见天日,等我回转过身,竟找不着洞口在哪里,那个年轻人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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