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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萦相思桥-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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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夜,房门被打开,几个人将我从床上拖起来押了出去,径直登上城楼,将我捆成个粽子吊在城墙上,我也没挣扎,任由他们吊着。片刻后,鼓声大作,牛角吹响,这次终于有人大声嚎起我能听懂的语言:“李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城墙上挂的是谁!”

原来是李元昊在攻打吐蕃二安城。

我大声哀求李元昊,求他一箭射死我。

话音刚落,一盆水对着我泼了下来,将我浇了个湿透,冷得我浑身直抖。

还是那个人的声音:“李贼,你的女人已经怀了你恶种,你还不知道吧?哈哈--想看看,我们怎么烧死她吗?你杀了我们无数的女人和孩子,我们也让你尝尝,你最爱的女人被人活活烧死的滋味!”

就在那个时候,一支箭径直朝我的胸口射来,却偏离了两寸,钉在我的左臂旁嗡嗡直响。

是李元昊放的,他在怒吼,要将吐蕃杀得一个不剩。

一桶桐油对着我的头无情淋下,缓缓蔓延我的全身,迫我再也睁不开眼睛,瞬间,耳朵也被凝住。“呯”的一声,像是有道向我急射而来的箭被另一把兵器挡了开去,有个人将我从城楼上拉了起来,抱起我急步飞奔。我的眼缝里渗了些桐油,相对身上的湿透冰冷更让我极度难以忍受。大概跑了十几分钟,那个人直接抱着我跳下了半人深的池子。

我的眼睛极度难受,便伸手使力去揉挤,被他一把抢过;他一声不吭地在池中替我解开衣服,用洗石帮我擦洗着身子和头发,良久我才眯起眼睛看见了他脸上的青铜狼王面具。

我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峰,别洗了,让我死吧,给我一个痛快,求求你。”

他的手顿了一下,继续匆忙地替我洗起来。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冲他发火:“沈旭峰,别洗了,我生不如死!我情愿你带我走,哪怕只能和你在一起活一天,也不愿意这样像具尸体般活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偏要救我!”

那一刻,时间是静止的,万物是固定的,他也没动。

我想和他拥抱,哪怕只有一瞬间;想吻他,将那道画面停格下来,抵抗灵魂的思念;哪管它,哪管我们之间还没有明天。

可惜,就那么个小小的愿意都被他拒绝了,直接被他一下打晕了过去。

再醒时,是我这一生最痛苦的时刻!

当时我被绑在一张木案上,一个身穿白服的老者在我旁边**恸哭,说他们的王死了。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旭峰被万箭穿心而死,死状不忍目睹……

“啊--啊--”

不--

人们疯了似的哭破了天,我一句也听不见去啊--啊呜,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为什么呀--

群情激愤的人们不停在骂我,在哭,说我害死了他们的王,猃狁王。

“求求你,快点杀我吧,快一点,快一点!”

我不停求那个老者,不停求,不停求。

接着,随着那位老者一声令下,几个人冲了上来,准备将我处以极刑,那位老者用汉语对我说,只要活取我的胆,凤凰胆,就可以喊回他们王的魂魄。

一阵惊雷滚滚,吓落了年轻人手里的刀子!

一道怒电直接朝旭峰的尸体上劈去,掣起熊熊烈火,瞬间将猃狁王淹没,烧成一堆灰烬。

我哭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我竟又泡在那个池子里,回到了那个静止的瞬间,旭峰还是定在那里--

不等我惊疑,不等我相问,他将我抱到池边换好衣服,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告诉我,他和我一样隶属妖界,在上古他曾是令神、妖发指的西域狼王,当上凶残暴戾的狼族大首领后,几千年来嗜杀成性屠戮过无数生灵,被人神共愤永遭天谴:天觉和人觉各自转世而成的两个人,将世世代代自相残杀,不得善终。为了化解这道天谴,狼王的子民们在昆仑山下熬费无数之心血,打造出神物“钟山镜”,为的就是辨显出他们首领转世的天、人两觉,化解狼族后世部落之间永无止境的生死恶斗。经过几千年的搏杀,辗转迁徙,他的子民早就四散在世上各处了,有的分支被灭了族,有的被赶进了大沙漠,还有一些窜进了西南的草原,极少数逃进了秦岭一带。

这一世他出生于一个岛国,那时他还很小,只依稀有些印象,他父亲是岛国的将军,有一次全家出海游玩,船竟被人给凿沉,他母亲将他放进一个大木盆随波推了出去,被过海的大宋船商所救,一位船客发现他天生五毒不侵,便将他献给了苗族大首领,拿他当药童试蛊。

“天音,在几百年前,我和你也曾有过前缘。原本我就是猃狁族狼祖,那一世再次转世为犬戎王,性烈残暴;而你则十分命苦,投胎于周室王宫一位宫女腹中。宫女未婚先育,惊恐地生下你后,将你抛诸于荒野,后被一对以卖弓箭为生的夫妇发现,抱养认作女儿。你出生后,有位巫师向周宣王预言:‘檿弧箕服,实亡周国’。宣王害怕之下趋赶绞杀国内所有卖弓箭的手艺人,你养父母便带着你逃往偏远的褒国。他们贫困潦倒,对你却视如已出,十分疼爱。十四年后,周攻打褒国,褒主急召大臣商议,听闻幽王好色,便广征民间美女,杀了你的父母,将你进献给了周幽王。”

“周幽王对你一见钟情,放过了褒国,可你却始终闷闷不乐愁容不展。周幽王为了取悦你,不顾众议废黜了皇后申氏,封你做了皇后,将你为他生的儿子立为太子,遭到朝野上下指责。起初,你原名也叫灵曦,可你却不愿以真名示人。时日一久,因你来自褒国,养父姓姒,后世便对你以‘褒姒’之名相称。”

“申皇后的外家,申国,对周幽王废后之事十分介怀,派人向民间广散谣言,说你是妖女转世,必将祸国灭周。流言之夸,不堪入耳。周幽王盛怒之下,起兵伐申。申侯无奈下向我犬戎求助,当时我正是狼子野心,极欲入主中原,便答应下申候,灭了西周。我闯入周室宫廷,率军大肆劫掠,得意处竟听闻有人奏乐,乐境十分伤感,便一路寻去,相见之下,对你倾心不已。我将你掳去了西戎,想方设法却不能使你高兴,我向你解释,解释是你的丈夫太过无能,你八岁的儿子也是申候趁乱杀死的,可你就是无动于衷,对我冷若冰霜,一心求死。”

“怒极之下我经常杀人泄愤,这时你却态度急转,竟对我极尽温存,只是不许我再动兵戈。从那以后,我们相依相爱了八年,万万不想魔王世子化成巫师煽动我的子民,说你是惑人妖媚,趁我不在城中时对你处以了极刑。”

“颠狂之下,我大开杀戒屠戮全城,再遭天谴:我转世的人觉对心爱的女人世世一往深情,却永远‘爱’不了她;而转世的天觉生生滥‘爱’无忌,永远得不到女人的真心。天觉人觉最终自相残杀,激战而死。”

“我和李元昊之间的撕杀无法避免逃脱,这是天谴注定,因果恶报而已。天音,我将自损人觉附于你身,永不会再离开你,我爱你,却爱不了你,只能选择永恒守护你,你不要放弃希望,你和炽烨的咒语一定会解的,相信我。千万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一道精光从我身上射出,有人扒开了我的衣服,惊叹地大声叫嚷。

那个白衣老者愤恨地对我说:“妖孽呀!王竟附到你身上去了,逼迫我们不能杀你,你的背后烙下了我等猃狁狼的图腾,永不麿灭。就让我划破你这张迷人心神的脸,让你永远再惑不了人!”

 

 第八十四章 小宝儿

因中间这段过程极为苦难,又一直处于长途跋涉中,现下便不再过多为你赘述。

时间快进到半年后。

猃狁部族没有杀我,却在我脸上深深划下一道十几厘米长可怖的刀疤,刀疤极深,触目惊心,从额角起,穿过左眉,越过左眼,一直深入左耳根。遵照猃狁王留下的遗命,猃狁人又将我扔回了大宋汴京,他们挑伤了我的右脚筋使我成了瘸子,说是让我再也跳不了舞;又不放心地给我灌下大量药水,毁了我的喉咙,从此我便只能沙着嗓子说话。

我成了一个恐怖的活鬼,乞丐,还怀着九个月的身孕即将临盆,流落在汴京街头。

死不了,我跳进河里淹不死,钻进火里烧不死,身可残魂却不灭。

在天音阁门口不远的地方我站了很久,惊喜地发现,瑞新不仅替冠芳赎了身,居然还娶了她!可是,他们两岁的儿子看到我吓得哇哇大哭,冠芳气得对我破口大骂:“我说你个乞丐婆子,讨饭怎么讨到这里来了,快走快走!差点儿没把我儿子给吓死,真是的,哎呀,我的天哪,肚子这么大了!哎呀,算了算了,给,这几个钱拿去吧,哎呀,怎么这么可怜,真是的,什么世道呀,一个好好的女人被人糟践成这个样子--快走啦!你们这几个爱偷懒的伙计,还看什么看!不用干活儿吗?”

在大街上缓缓拖着步子,有个中年女人看我可怜,流着泪递给我一方帕子:“系上吧,姑娘,太吓人了,东街人多,你去那儿讨,啊--”

可我刚系上帕子,还不等拖着步子到东街,腹部的阵阵剧痛使我躺倒在地,剧烈挣扎沙声呻吟起来,裤子一湿,羊水已经破了。

“这个女人怕是要生啦!”

“救命啊,快来救命,这里有人,有人出事啦!”

一辆官轿停在了我面前,救我的人竟是富弼富大人,真是因果啊!当年他在我的天音阁每每听我奏琴,连茶钱都付不起,对我给他留的免费位子他却欣然受之;而今,我身逢绝境,他不嫌我脏,不嫌我面相可怖,第一时间对我出手相救。

在户部侍郎府的下人房,我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

富大人见我可怜,不顾他夫人的反对,极力收容下我,并暖声相慰道:“姑娘,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本官会安排人照顾你的饮食,等孩子大些再说。”

我的儿子长得和我从前的样子一模一样,眼睛又亮又大,爱笑,嗓门不知道多响,一听就是当高音歌唱家的苗子。小家伙的背上,也天生带有狼的图腾,淡青的印子,我给他取了名字叫沈浪。

从离开皇宫,到回汴京,整整三年多。

没有找到比翼鸟的眼泪,却生下了我可爱的儿子,或许,这就是他,留给我的信念。他将自己的影子,烙在了我的背上,烙在了我儿子的背上,以此来保护着,陪伴着我们。

坐完月子,我穿着粗布衣裳抢着干活,下人们都十分照顾我,有什么好吃的也朝我这儿端:“阿默姑娘,多吃些奶水才足呀。”

即便是被毁了容,不仔细看,我的身姿倒也还看得过去,无论我手脚如何勤快,富大人的夫人晏氏怎么都对我不满,不安,三番四次暗示我:“阿默,你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们大人可是朝中重臣,像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来历,留在府上传出去对大人的影响多不好,你知道吗?”

在富大人出差办公的那几天,我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几个下人们抹着泪塞给了我些钱:“阿默,快拿去吧,别推来搡去了,要是有困难就回来!”

我搂着小宝儿出去找工作,有几家倒看上了我的奶水,可一让我解开面纱就吓得跑开了;还有的,竟问我卖不卖儿子。

我舍不得花钱住旅馆,便抱着小宝在街上找了个僻风的地方坐了一夜,当时也曾想过去找瑞新,可如果那样,要不了多久,宫里就会收到消息。

我不想让那个人再看见我,看见我这个样子。

有个妓女散完夜场,见我搂着孩子坐在大街上,竟失声恸哭了起来:“天哪,姑娘,你去我家吧,好吗?”

她叫红梅,在贫民巷帮我租了个简陋的房子,离她住的地方不远,说有什么事她也好照应我;又帮我找了个工作,替人洗衣服,多少可以糊个口。她说,可惜了我这副好身子,就是脸太看不下去了,不然像她那样,多少日子过得结余些。

隔壁的阿婆,对街的裁缝塞给我许多旧衣服,破布,让我裁成一条条的给孩子当尿布子用。我每天将小宝儿背在身上,左右肩各挎背一个布包,左边是干净的片子,右边是小宝换下的屎尿片,这孩子很乖,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长得虎头虎脑,一天一个样子的长,有时我动动,他竟然趴在我背上“噗噗”地打屁,逗得我想笑。我甩着棒子打衣服,那节奏正好成了我给宝儿唱的催眠曲。偶而在寂静的夜,我也会沙着嗓子,对他悄悄唱歌:“小宝宝乖喽,阿妈的宝贝乖乖喽……”

宝儿两个月的时候,正赶上过年,天气很冷。

过完年就是景祐三年,一晃我都快二十五岁了。红梅给我塞来些枣子,瓜籽儿;阿婆家的儿子领了工钱回来,见我拖着个孩子,竟跑到街上给我称了斤红糖,说是给女人补身子用;对街的裁缝家两口子死活要送给我两块布,让我给自个儿和孩子做套新衣服,说什么过年也要红红火火,迎新迎新。

我喜欢,我盼望有月亮的夜,那样房里不至于太黑,就不需要点亮油灯。小宝儿隔一会儿就尿尿,有月光照进小屋,我才好给他换片子。

有时候,他咧着没有乳牙的小嘴巴会对我笑,那是我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我想,为了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会坚强地活下去。

过年那几天,天气竟格外地晴朗,这可是冬天里难得的好太阳,院子里挂着几排小宝儿的尿片,就着我将阿婆家的床单被子也拆下洗了。

“阿默呀,你带着孩子,还管我这老太婆作甚哪!”

“哎呀,等您家南松娶亲了,我就不再给您洗了,成吧?”

“阿默,今天街上可热闹啦!你把这些钱拿着,就当阿婆给小宝的压岁钱,上街给小宝买个波浪鼓耍耍!”

阿婆急得直抹胸口:“哎哟,你是要急死我这太婆呀,再不拿我这气都背不过来了!”

街上真的很热闹,到处张灯结彩,人人脸上全是喜气洋洋,他登基以后这几年,老百姓的日子的确好过了许多。我背着睡熟的小宝,在街上头一回“闲情”地逛了起来,除了波浪鼓,我还想称些米回家。

走着走着,我被一个卖画的摊子吸引,因为那摊子上竟挂了我的画像“默移克氏王妃”,虽然跟我走了七分样子,倒还有三分神韵。看着看着我不竟眉眼笑了起来,画摊老板是个落魄的中年文人,对我十分不满。

系着面纱,行人对我倒不是很怕。我心想,别说不太面熟的人,就算是亲人,也不定能认出我吧。拖着步子,我始终走不快,这时候小宝居然醒了,趴在我背上哇哇大哭,腿脚乱蹬。

我忙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解下背带,赶紧给小家伙换了片子,还是热腾腾的呢,呵呵。拢了拢自己披散的长发,权且当作垂帘,小家伙像饿疯了似的,我捏着他的小脸悄声嗔道:“小宝儿哟,你一天得吃多少顿哪。”

喂饱小家伙,他竟不肯睡,我只有抱起他,逗他玩了会儿。好可爱呀,原来我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那时我娘也天天搂着我,对我唱歌。

“小宝儿哟,阿妈的嗓子坏喽,唱不了高音,唱不了好听的歌,阿妈给你唱个低的,好不好呀?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哪 ,西边黄河流 。小宝儿呀,你是喜欢江山,还是喜欢美人哪?嗯?”

一个铜板不偏不倚地滚落在我脚旁,我的心一下子被拧紧,没有去捡,抬头看见两个人,一老一少,老人穿得十分华贵,年轻人像是他的仆从,他们正站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凝神打量我。那个仆从我虽然已多年未见,却依稀记得他的面容,似乎是段素意的手下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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