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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萦相思桥-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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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打量我。那个仆从我虽然已多年未见,却依稀记得他的面容,似乎是段素意的手下阿水。
我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抱起孩子拖着腿拼命地走,就像一个受了伤的竞走运动员,虽然到了自己体力的极限,却始终不肯停。
小宝儿不知怎么的,吃饱了还在哇哇哭,我只好停下来哄了他一会儿,再装作若无其事地抱着他在一个小摊子上买了只波浪鼓,“咚咚咚”地摇着:“喔哦,莫哭莫哭喽,阿妈带你回家喽!”
再起步时,一个人正摚在我面前,一把抢过我的左手手腕,瞧了眼我手上那串九璃珠,喊了我声:“夫人,还认得阿水么?”
我扯回手,抱着孩子在大街上沙起嗓子大声喊起救命,立马就有人将我们围了起来,不等巡街的衙役赶过来阿水就趁乱跑了,我抱紧孩子拼命往家赶。
阿水怎么会在汴京呢?我戴着面纱居然都能被他一眼认出来,还有他身边站着的那位老者是谁呢?看上去似乎也有些面熟,只是实在想不起来。阿水不是效忠于素意么?既然大理皇帝已经将我赶出了大理,阿水还认我作什么呢?
第八十五章 穷人巷
刚过完初三,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跑到巷尾的胡婶儿那里接了许多脏衣服回去洗,那时天气很冷,我的手指指缝那里裂开了很多道小口子,没什么血却特别疼。不过我也庆幸,幸好院子里刚好有口井,不然自己背起小宝儿跑到河边去洗更吃不消,在家里干活起码能稍带着照顾孩子。
红梅有时会来找我耍,陪我逗逗孩子。她原来是汴京一个禁军小头目的小妾,没想到那武将几个月前犯事被抄了家,她流落在外在汴京又举目无亲,无奈下只好干起以前的老本行。她边说还边骂,骂的就是现任的开封府知府范仲淹,让我不由有些忍俊不禁。
“红梅,原来的开封府知府不是韩大人吗?”
“是啊,谁知那皇帝老儿竟又把个死范文公给调回了京,现在恨不得他死的人多着哪!”
“红梅别乱说,小心让人听见,范大人是好官,这你不也是承认的吗?”
“他是好,可他只对别人好,若不是他,我赫红梅何至于流落在外呀!我说阿默呀,你这姑娘真傻,小宝她爹到底是谁呀,红梅不是外人,这话我都憋了好久啦!”
“他爹死了。”
“怎么死的,你们老家哪里人?”
“我们,我们原来住在很远的地方,他爹入伍战死了。”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
“哎呀,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瞧我这张长嘴,真是的,该打,你别哭了啊,阿默,你这样一天到晚洗衣服也不是个事儿呀,瞧瞧你的手,都裂成这样了,我那儿有冻疮药,一会儿去给你拿过来啊--”
“不用啦,过些日子天暖了就好了,红梅,谢谢你,你真好。”
“傻丫头,谁叫咱们姐俩都这么命苦。你这脸有没有办法给弄弄,到时候好歹可以在乡下再找户人家,毕竟这一个女人搂着个孩子怎么也得有个父亲吧?”
“你还是操心你自个儿吧,你还很年轻,怎么不再找户人家嫁了呢?”
“嗨,我这回是想通了,宁当穷人妻,不做富人妾。我先存些小钱攒够盘缠,到时候再回滁州老家,找个老实的汉子过日子。”
夜里手指痛得钻心,我只好将它们轮流含进口里吮一会儿,我的小宝儿极乖,这么小就知道疼妈妈,一点都不吵人。冬天的夜,格外的寒冷和漫长,除了一盏永远点不尽不要钱的油灯,我最想要的莫过于一杯酒了,起码可以暖暖身子。
虽然日子过得极为贫苦,饭桌上除了咸菜还是咸菜,可自己的心还是很暖很踏实的。有时我腰酸背痛,有时洗着洗着眼前发黑,身子绵软得想就地倒下去,手膀子酸疼得连棍子都甩不起来,咬咬牙还是撑过来了,因为我有希望,孩子就是我的希望。
阿婆的儿子南松在饭馆里跑堂,快三十岁的人了仍没娶亲,还不是因家里太穷才一直拖到现在,他们老家在徐州,前几年那边地区蝗祸灾情严重,阿婆告诉我那些蝗虫啊像雨一样漫天的飞,所到之处庄稼全被啃得精光,乡下到处都在饿死人,树皮树根被扒光了,可还是饿殍满地。他们家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原先给南松说好的亲家一家也全死光了,母子俩一路乞讨到汴京,总算在这里讨下了一份生活。
他们母子都是副热肠子,对我也极尽照顾。这些天南松竟不时从饭馆里打包些客人没吃完油水重的剩食给我,吞吞吐吐地说我太瘦,怕没东西奶孩子。
对他,我是极为感激的,也就没有拒绝。有次我正在房间里喂孩子,他竟无意中闯了进来,看了我一眼放下包东西红着脸逃了出去。后来,我一直没跟他说话,进房就拴门,几天后阿婆来找我拉家常,没说两句就老泪纵横:“阿默呀,你是个好姑娘,阿婆明白,你肯定是被哪些个杀千刀的给糟践了,不然不会成这样!婆婆喜欢小宝,我家南松也喜欢你,这老小子没出息,不敢对你张这个口。阿默,我们家是穷,可南松有的是力气呀,婆婆把你当亲闺女,以后小宝就是我老太婆的亲孙子,成吗?”
抹去泪水,我又不竟有些想笑,是啊,有个男人,小宝儿也可以有个名义上的爹,长大了也不至于被人骂成野种。我该答应,还是该拒绝呢?两个贫困,苦难的家庭合在一处,好歹心里被子里也暖和些。
“阿默呀,孩子,别哭,咱娘俩儿都别哭了啊,这是喜事啊!是我老婆子的福气,捡了个勤快的儿媳妇,还顺了个大胖孙子哟!”
“婆婆,我这脸上看得吓人,脚也走不快。”
“嗨,咱们穷人家哪稀罕什么花容月貌唷,你这身子好,奶水足会生养不就行啦!我老太婆活了大半辈子,又不是没年轻过,这男人女人呐,关了灯都一样!”
不等我下决心,也不等红烛喜字,当天傍晚阿婆就找了个由头,说是帮我抱小宝儿去她那儿玩,让我也好安心给小宝缝衣服。没一会儿房门又被叩响,我拉开门一句“阿婆是不是小宝不乖”刚脱口而出,南松就冲了进来,反手将门拴上。
“你干什么?”
“阿默,我会对你好的,我对着菩萨起誓!”
他是急,急得喘,急得身子在抖,急得眼睛死盯在我身上,似乎一秒都不想再等;我呢,我是女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急得喘了起来,可我是怕得喘,明明都准备接受了的呀,明明都准备答应阿婆的呀,我还怕什么呢?
就在他扑到我身上的瞬间,我哭喊着将他推搡了开去,吓得他惊慌失措。他走后我才瞬间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么,或许我不是怕,而是还在等;在心底深处,我还在暗自等皇宫里的那个人,哪怕,明知,和那个人永远不再有任何牵扯。
半年来,那是自己第一回放纵任性地痛哭了一夜。
打包好行李,我又准备搬家,阿婆堵在院门口,又是哭天又是喊地:“阿默呀,是婆婆错了,怪我这老不死的心太急,你别搬,傻孩子,你拖着个娃娃还能搬到哪里去呀!外边儿到处是野汉子会欺负你的呀!婆婆等,让我家南松等还不行吗?”
阿婆这么一哭二喊,小宝儿也跟着嚎了起来,哭得四围凑过来的街坊们心里都是酸酸的,红梅和裁缝家两口子都好心劝我,说南松这人真不错,我们两家也是真有缘,竟住进一家院,这不是天造地设吗?一个女人没个汉子,在这世道上可怎么过,再说我的腿,我的脸,关键是孩子才两个多月,万一哪天遇上个坏人,想都不敢想。
于是,一切又恢复成原状,阿婆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再也不敢随便找我扯家常,成天坐在院门口,像是生怕我不打招呼就搬了似的。她儿子也没再敢乱闯我的门,几天后竟往我桌子塞了团东西拔腿就走,我打开那个布团一看,里面包着个银镯子,看粗细起码是他三个月的工钱。
那天我喂完小宝儿,让阿婆帮忙将孩子瞧着会儿,再将叠好的干净衣服给胡婶送过去,回来的路上我痴痴地失着神,就这样和阿婆母子,把日子过下去不行吗?那最后一丝爱情的信念,难道比我的孩子还重要吗?
就算我跑去找他,余子岩能治好我脸上的伤,治好我的腿,可我毕竟在西夏跟过李元昊兄弟,还生下了李元昊的儿子,且不提情咒,不提他嫌不嫌我身子脏,孩子怎么办呢?不是他的种,他会要吗?就算他为我另找个地方安置小宝,可我能离得开孩子吗?
沈灵曦,算了吧。
回去后,我委婉地答应了阿婆。老人家简直是要喜疯了,又是哭又是笑,这次南松倒是不急了,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钱,竟替我在裁缝家正正经经地订做两套好衣裳,买了红烛喜字儿,还打算明天再买回些花生红枣,扯些红缎面回来缝两床喜被。
那天晚上我放纵了自己一回,偷喝了两杯酒,过两天就要嫁给南松了,做一个寻常人家最寻常的媳妇儿,拉着我的儿子慢慢长大。不知是久违的喜悦,还是心偷偷在泣血,泪水始终不停。我心想,我又岂只是一池水,一汪湖呢?像海,我的泪水就像海,因为海是没有尽头,是不能计算的。
不曾想第二天,巡役们敲锣大鼓,城墙上也贴了告示,说是被贬进冷宫做了道姑的郭皇后,因病溘然长世,现又被皇帝追封为皇后,以皇后之礼发丧,举国哀悼。
于是,小院子里的喜事还得往后推迟,老百姓们,穷人巷里的穷人们都在议论纷纷,活的时候打进冷宫当道姑,死了何必又多此一举呢?这位当今圣上,到底是多情还是冷情呢?
他怎么了?宫里的他怎么了呢?他总是在逼着自己狠,却到最后又软了下来,我记得他曾对我说过,他说女人很苦,宫里的女人更苦,所以他要善待女人。正是因他的纵容,郭皇后才如此霸道蛮横,而又正是因为他的狠,一个女人在痛悔中香消玉殒。毕竟那也是他结过发的正妻啊,所以才弥补给她死后一个风光吗?
就在我边洗衣服边想这些的时候,红梅推开我背后的院门大声唤我:“阿默阿默,别洗啦!有人在找你!”
第八十章 清夫人
竟然是阿水。
红梅冲我挤眉弄眼,像是问我:这小伙子是不是你老乡?长得还挺俊,阿默,人家可是专门来找你的呢!
见我和阿水都默不作声,红梅赶紧自作聪明地关好院门,那时阿婆正和南松上街去买缎面了,家里就我和小宝儿。
我就像没见到他,继续回身洗衣服,片刻后他一把将我从小板凳上拉了起来,塞给我很重的一个钱袋,又被我还塞给了他。
“夫人。”
“小哥,你认错人了,请回吧。”
“夫人,您的腿怎么了?阿水不会认错,这世上只有您一人才有这双眼睛!”
我解下自已的面纱:“对不起,我儿子醒了,麻烦您快些走,一会儿我婆婆回来会误会的。”
他吓得倒退了个趔趄,对我连说了两声报歉,像见了鬼似的吓得拔腿跑了。
晚上,红梅喜滋滋地跑来找我,递给我一瓶药膏:“阿默,我来给你抹,这可是好东西呀!你那个老乡托我捎给你的,说是能淡化疤痕,我闻过,可香了!”
“阿默,你怎么啦?还说高兴,你看你眼睛都红了!阿默,你是不是不喜欢南松?他是五大三粗了些,男人嘛,一不识字,要是连力气都没,那还能有什么用啊!”
“阿默,说句话嘛,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要是实在不喜欢,咱们就算了,哎呀,我不回滁州了,咱们姐俩一起,也能养活个孩子!我是看穿了,甭管穷富是男人就没几个好东,穷时他对你好,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怕你跑了,等一有钱他第一个就是把你给蹬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不是我这么想,是事实就这样,那边巷里的兰香,从前可不就喜欢个穷书生,几年辛苦攒下的脂粉钱全贴给那人赶考,那书生倒也争气还真中了个举,没想到中榜后他立马翻脸不认人,在街上一把掀倒了兰香,还叫兰香以后别纠缠他,莫给脸不要脸,他堂堂一介文人怎么可能认识柳巷女子,可怜当时兰香肚子里还怀着那书生的种呢,没办法,自个儿咬牙喝了红花汤,一下命就去了半条。”
“世上真有如此负心薄幸之人?”
“哎呀,你才知道呀,我听那茶馆说书先生说,那皇上从前不也宠幸什么尚美人么?你知道当年尚家人在京城有多威风吗?结果呢,没几年还不是给赶出了宫,前两月郭皇后刚死,皇上马上又立了个新皇后。”
“什么皇后?”
“好像是曹皇后,说是什么出身名门知书达礼,可作国母。”
“红梅,或许每个人都有些说不出的苦衷。”
第二天,阿婆从早上开始就喜得合不住嘴,我穿上件新衣裳,被南松牵着手拉进了我原来的房间,贴着红字的新房,点着红烛的洞房。
小宝儿吃饱后被阿婆抱走了,那时,我像个被揭过盖头的新娘子,坐在床边,只是没有欢喜没有羞涩只是木然。
刚被南松手忙脚乱地摁倒,门竟猛然被人一脚踹开吓得门里的人一跳!不待我反应过来,正急不可耐的南松就被冲进房的人两拳放倒,软在地上晕了过去。
也不等我开喊,那人一把抢过我的左手手腕,发力掐起手腕上的一颗珠子,直到听到红珠子“叽叽”响才松手,他眼角噙着泪跪在我的床边:“夫人,阿水对不起您!”
没办法,给阿婆留下些钱,我抱起小宝儿打上行李,那些行李又被阿水给抢过去扔回了房里:“夫人,这些都不要了。”
他雇了顶轿子,带我住进城南一所三开院,中间是厅房,左右又各有一厢房,穿过厅房后面还有厨房和柴房。
我住在左厢房,里面是他故意学夹缝园的摆设,弄成的卧室,十分雅致。他还请了个大婶专门做些家务,又问我想要几个丫鬟。
“阿水,我什么都不需要。”
我没有问他,关于大理的前因后果,他也不再问我,我为何如此落魄。不知他是受我的影响,还是他这个人心思细密,总之只要我肯答应住进来,他什么都不问。
事情已经过去七年,我们都变得截然不同,他从一个毛头小伙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头发和旭峰从前一样,分一半束在脑后。
“这是哪里?”
“为夫人您买的宅子。”
我自然不会问他有没有成亲,他和阎文应一样,从小就净身进宫,做小皇子的跟班。
阿水想了许多办法为我袪疤治脚疾,喉咙的运气最好,虽然音色有些小改变,还是有实力当高音歌唱家的;脸上的疤已经被袪得很淡了,不需要再系面纱,可额头上的刀痕当时划得太深,阿水居然奇思妙想,请人用朱砂在我额上将近有一指长的伤疤处绣了枝淡粉色的桃花,仔细一看倒也遮掩得过去,只是诈一看整个脸孔显得十分妖异,像桃树精似的;至于我的脚,大夫说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实在是没办法,只有瘸一辈子。
“阿水,不要再花钱请大夫了,我可以走路就行,脚已经不疼了。”
我也不知阿水到底有多少钱,像是花得一点都不心疼,更不好相问。见他眼睛里有东西亮晶晶的,也只好由他去请了,只要别把余子岩弄来就行:“好吧,但是绝不能请宫里的御医。”
阿水为我买了架古筝,仅管和江南月天上地下,倒也感觉极佳,时日一长,在这里的生活反而成为我多年来最安静,最幸福的日子。阿水竟在门外挂上“段府”的横匾,两边还不忘各挂一盏大红灯笼。
或许我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份,趋于宁静的人。
“阿水,你很有钱吗?”
“夫人是要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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