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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多了都是泪-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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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三天被告知当日将要执行任务的思华年，不禁觉得老天爷可真会挑日子。
不过，今天可绝对不是消沉的时候。
如此思忖的女孩用手拍打了自个儿的脸颊，对着镜子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门。
约莫一个小时后，她被唐宁亲自带到了目的地。
巨大的球形网罩慢慢地开启，露出了内部弯曲的银蓝色柱状物，它们各自架于他二人的头顶上方，就像彼时所目睹的一样。
相对而立的两人佩戴着事先准备好的微型耳麦，默不作声地凝望着位于斜上空的奇异建筑。
物是人非——此时此刻的他们，不免不约而同地萌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然而，令不由生出各种思绪的两人皆是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的耳边几乎同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嗓音，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们还以为是自己恍惚穿越了时空。
“准备好了吗？”
话音未落，别说是思华年——就连素来处变不惊的唐宁，都情不自禁地侧首望向控制室所在的方位。
下一刻，看清了一个身影的一男一女就不同程度了睁大了眼睛。
“好久不见了。”
“聂伦！？”眼见那张越看越熟悉的面孔似乎是在冲着他二人展露笑颜，又确信了耳朵里听到的当真是男人亲口发出的声音，思华年一时间只觉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呵……你……可以理解为是……‘将功补过’。”数十米开外的聂伦穿着叫女孩眼生的衣服，冲她微微苦笑。
而这个时候，先一步冷静下来的唐宁业已在其右胸前的衣衫上寻到了一个特殊的标志——那是唯有帝国重犯才会得到的标记。
对帝国法律与军纪都了如指掌的唐宁，随即就用他聪慧过人的头脑，理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可否认，聂伦虽然犯下了极大的过错，也造成了极恶的后果，但他所具备的知识与才能，却是其所在领域内首屈一指的。
正因如此，他的兄长才会特批作为戴罪之身的这个男人，参与这一次至关重要的行动吧。
是了，兄长甚至将最为关键的操作交由他来负责。
唐宁一言不发地转动脖颈，重新目视前方。
不管是谁来负责“掌舵”，他都不会有所改变——确切而言，交给别人，他或许还不够放心。
“我明白了。”就在唐宁不再去看聂伦的下一秒，与之相距大约十米的思华年业已不慌不忙地开了口，“拜托你了。”
熟悉的笑容依稀映入眼帘，令聂伦不禁为之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心领神会。
“好。”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他们受到伤害。
“我要开启隔绝模式了。”须臾沉默后，他化一脸柔色为肃穆，启唇通知了不远处的两名中心人物。
在征得了他二人的同意之后，聂伦抬手按下了一枚蓝色的按钮。
不一会儿，那两只无色透明的半圆形罩就开始自两边渐渐合拢成一个完整的圆。
思华年与唐宁的世界，旋即变得寂静无声。
无巧不成书的是，就在四周安静得几乎只能听到呼吸声的时候，唐宁的耳边冷不防响起了聂伦的问话：“艾利斯，十七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一回，你们站立的位置和上一次有所不同？”
“说过。”唐宁简洁明了地作出回答，紧接着就眸光一转，将之定格在女孩的脸上，“华年，过来。”
“啊？”预料之外的话语令闻者不禁愣了一愣——被召唤的思华年呆呆地看着唐宁先行迈开了步子，向着她径自走来，最后却停在了距其五米远的地方。
“过来，站到我的跟前。”唐宁好脾气地给出了补充说明，却仍是令女孩有些摸不着头脑。
“过去吧，年华。这次的行动，需要你们两个站得近一些。”幸好聂伦及时瞧出了两人的情况，然后简单予以了解释。
这才恍然大悟的思华年终于抬脚靠了过去。
两秒后，长官大人突然冷了脸。
她站得离他这么远做什么？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
思华年愣住。
“不是聂伦说，要我们两个站得近一些的吗？”
但他分明说的是“站到我的跟前”——换言之，她听聂伦的，不听他的吗？
思及此，长官大人寒意丛生的眸光冷不丁指向了远处的控制室。
聂伦同志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
呃……发生了什么事？
未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那边厢的长官大人已经面沉如水地转移了视线，重新凝眸于他的华年。
“站到我身前，把手给我。”
“诶？为什么？”
话音刚落，思华年就注意到了唐宁那黑云压城城欲摧般的神色。
呃……她说错了……什么吗……
想着想着貌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女孩不受控制地变了脸色、红了耳根。
“一定……一定要这样子吗……”她支支吾吾地询问唐宁，没敢定神去看他的眼睛。
“如果你想让行动失败的话，可以不这么做。”奈何耳边即刻就传来了唐宁冷冰冰的回话，马上叫她的小心肝为之怦怦乱跳。
她当然不可能明知故犯——更何况，这不光牵涉到他们两个，还关乎无数参与者乃至全国民众的安危。
是以，她只能红着脸，乖乖地朝前走了几步，埋低了脑袋，将一只纤纤玉手伸向了跟前的男人。
“左手也是。”
不料，她刚因触及唐宁那温热的大掌而心悸不已之际，对方那好听的嗓音就又传至耳畔。
心跳时速居高不下的思华年只好暗自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把左手也交到了男人的掌中。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聂伦似笑非笑地动了动唇角，随后动手切断了自己与他二人之间的通信。
于是，思华年与唐宁所在的空间，就彻底成为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你这样低着头，待会儿怎么集中精神看着我的眼睛？”
两秒钟后，被一语戳中的思华年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可恶……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啊？！
暗骂自己太不争气的女祖宗鼓足勇气猛地抬起头来，总算是对上了长官大人那从容不迫的视线。
啊啊……果然就她自己在瞎紧张啊……
如是思量的女孩遽然一怔。
不对啊！这种有点儿小失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瞬间面露惊悚的女孩终是引来了长官大人的一蹙眉。
“怎么了？紧张吗？”
是紧张啊但是不是因为行动是因为你啊！！！
思华年差点就想咆哮出声——可惜，她显然是不能这么干的。
“没……没有……”是以，不自觉挪开了目光的她，只能心虚地给予否定。
长官大人凝视着她绯红的侧脸和不自然眨巴着的双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无需害怕。”直至他冷不防启唇说着，让她不由自主地侧首来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平静却坚决的口吻，连同其眸中不容动摇的镇静一道，神奇地平复了她起伏动荡的心灵。
他误解她的心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然今时此日，她仰视着他坚毅而冷峻的容颜，却只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暖——仿佛先前所有的悸动不安，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是以，她不想去辩解什么，仅仅勾着嘴角甜美的弧度，轻声应了一个“嗯”字。
“开始吧。”
话音落下，四手相握，四目相对。他们的脑中都不在存有任何杂念，唯有齐心协力的觉悟，直指解放全人类的最终目标。
意念乍起，万籁俱寂的空间里，忽而兴起了一阵清风——两股自他们脚边盘旋而上的气流，倏尔吹乱了他们或长或短的发丝，却在下一刻融合在一起，蓦地穿过了银蓝色柱状物之间的空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上九霄。
几乎是同一时刻，举国上下密切关注着这一终极行动的民众们皆惊讶地望见，有一道犹如白色长龙般的气柱忽然连接了天与地，然后倏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紧接着，又一道，两道，三道四道……越来越多的气流直冲苍穹，旋即又化作一根根闪着白光的圆柱，如同支撑着苍天与大地的重要支柱一般，傲然挺立在这片热土之上。
虽然这些后来出现的光柱不如第一道那般粗壮显眼，但每一个无法亲临的帝国子民都很清楚，在这些光芒的背后，有着他们亲朋好友的一份绵薄之力。
诚然，不论是在距离中心人物百米开外的关键区域，还是远在B区乃至C区的荒芜之地，都伫立着无数幡然醒悟的有志之士。他们终于在走上绝路之前清醒地认识到，怨天尤人以及一味依赖，并不能为他们带来一个鸟语花香的理想家园——为了那些业已交付性命的故友和至亲，为了他们试图守护的家人与朋友，也为了全人类的将来，他们必须抛弃那个曾经怯懦又自私的自己，让点滴的力量汇集成江河湖海，去共同对抗那残酷的命运。
所以，此时此刻，他们以沧海一粟之躯站在帝国的每一片土地上，执手相看，众志成城。
大规模的念力发动还在继续，有人业已坚持不住，有人尚且屹立不倒——思华年不清楚这样的现状还要持续多久，只渐渐地感觉到，她已有些体力不支。
她不愿在唐宁的面前暴露出自身的异样，奈何目不转睛的对视中，他却早已看透了她的不适。
华年，再坚持一下。
因身体的痛感而不禁双眉微锁的女孩，意外地听闻了传至脑海中的话语。
这个声音，分明是唐宁的没错——可他就在她的眼前，根本就没动一下嘴皮子啊？
难道……是因为这次特别的行动？因为他们的念力场达到了高度的同步？
大抵推测了个中缘由，下一刻，思华年却突然睁圆了双眼——如此奇怪的变化，令始终注目于她的唐宁也不由心生疑惑。
然而须臾过后，他就猝然化不解为惊愕了。
他罕见地睁大了那双漂亮的凤眼，却瞧见适才微微转移了视线的女孩正含着热泪再度与之四目相接。
他们……竟然出现了。
又或许，他们其实一直都在她和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守护着。
总觉得……这是上苍赐予她与唐宁……最好的祝福了。
以余光望着唐宁身后那若隐若现的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思华年忍不住阖上双眼——潸然泪下。
这肯定……不是幻觉。
尹芙姐，罗桑，还有大家……
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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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真正的万里晴空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家只看到那一道最耀眼的光柱遽然膨胀，不止是直径大大加粗，以至于直接融合了位于近处的其他细小光柱，更有靠近天空的那一端突然向四周铺开，以肉眼可见的扩增之势向四周蔓延。
不久，目睹了这一幕的帝国民众们就在铺天盖地的白光笼罩下，失去了各自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如同从被静止的时间中逃出了一般，突然就恢复了清醒。
与此同时，一阵似熟悉更似陌生的暖意冷不丁播洒在他们的周身——也温柔地拂过两张与地面平行的面孔。
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思华年很想起身看一看那些故友的灵魂还在不在，奈何她现在貌似连动一动眼珠子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起身去找点儿什么了。
“唐宁……你……站得……起来吗……”是以，她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向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发问。
“不能……”难得坦诚地表示了自己的“无能”，长官大人同样有气无力地面朝天空，一双漂亮的凤眼一开一合。
这就是……真正的太阳……和蓝天吗？
视野中，是一只亮得让他睁不开眼的“圆盘”——及其附近那一片澄澈的蔚蓝。
掌心里，则仍旧是那只始终未被他松开的柔荑。
然后，他听到手主人包含了期盼与忧虑的声音。
“他们……还在吗？”
“不在了……应该是终于放下了心……去了另一个世界吧。”
听男人千载难逢地多说了后半句话，思华年略显落寞的笑意里很快便又充满了欣慰和希望。
“那……你看到了吗？天空……”
“啊……”
“很美吧……就和我……生活的……那个年代……一模一样……”
“啊……”
接连得到肯定答复的女孩忽然就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真好……我们……做到了……”
“嗯……”
话音刚落，唐宁就感觉到，女孩的脑袋倏地往他的胳膊上一靠。
紧接着，他的眼前也跟着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待到唐宁再一次睁开双眼之时，已经是十天以后了。从来没有一觉睡了这么久的长官大人，第一反应就是爬起身来处理公务。
不对，他好像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华年呢？”他这样询问身边的医务人员，令因头一回听闻长官大人醒来后直接问人而非问事儿的男医生愣是足足三秒钟回不过神来。
头脑灵活但偶有耐心不足的长官大人见男人傻傻地怔在那里，当机立断，眸光一转——下床自己去寻。
“诶长官！”身为医者的敏锐性这才令对方一下子缓过劲儿来——他正要伸手去拦，就收到了长官大人凉凉的一记侧目。
男医生瞬间就蔫了。
“呃……我只是想告诉长官，大小姐就在隔壁……”是以，他弱弱地交代了这么一句，总算是目睹了长官大人脸上阴转多云的变化。
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唐宁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房门口。
片刻后，隔壁的病房里便多了个长官大人。
唐宁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不徐不疾地行至有某人仰卧的病榻旁。
又像上次那样，睡得这么死啊……
他似是不满更似担忧地皱了皱眉，恰逢翻着电子版病例的女医生推门而入。
偏偏就在女子倒退三步并准备带上房门的一刹那，耳边传来了屋里那清冷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好吧，长官在问她话，她不能置若罔闻。
是以，女医生重新抬脚推门入内，面不改色地站到了唐宁的面前。
“报告长官，我不想打搅长官和大小姐独处。”
眼见来人干脆利落地行了个军礼后就面色如常地作出回答，长官大人反倒一时接不上话来了。
是以，沉默须臾后，他同样不慌不忙地转移了话题：“她怎么样？”
“体力和念力都耗尽了，所以至今昏迷不醒。”女医生也不纠缠于方才的小插曲，这就一本正经地注目于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孩，开口直奔主题，“不过，因为上一次她已经突破了极限，因此这一回反而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好好休息跟调养一阵子，就不会有问题。”
简洁明了的说明到此为止，女医生却没能在长官大人的脸上瞧出任何细微的变化。
她随即转移了视线，看了看仪表上的数据，在确信女孩情况稳定之后，便重新注目于似乎面无表情的男人。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留下这样一句毫不拖泥带水的话，女医生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房门——只是在回身关门的那一刻，她还是不自觉地瞅了瞅长官大人的侧脸。
好像……脸上有点儿动静了？
她勾着唇角，轻轻阖上了病房的门，令屋里的男人即刻听闻了轻微的声响。
唐宁冷不丁不着痕迹地松了松肩膀，倾身拿他的脑门抵住了思华年的前额。
这次，可不准再迟到了。
被如此要求的思华年，这一回的确没有让唐宁失望。一个星期后，她就毫无预兆地睁开了双眼，然后清楚地瞧见了那个在床头小憩的男人。
不知何故，她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她生病了又一觉睡醒后，床边总会坐着最爱她的父母双亲——以及在他二人双双过世后加倍去呵护她的外祖母。
她忽然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有些事情，她该明白——也该接受了。
因为，无论何时何地，那一片真心，都是不该被随意辜负的。
思华年凝视着那安静的睡脸，倏尔扬起嘴角——却泪眼朦胧。
无巧不成书的是，她才盯着唐宁瞧了没一会儿，就把人给瞧醒了。
四目相接的一刹那，她不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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