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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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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我夫君的脸孔据说被按在烧红的烙板上,幸好他硬抬了抬头,没烧坏了眼睛…”
“出去!”他突然大发雷霆,“来人!把曹氏带回去!”
第一次的会面,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但我还是被安置在原来的院子里,服侍我的宫女依旧恭敬,没有逢低就踩。皇帝的失态,让我更感到有点毛毛的。
我以为皇帝再也不想见到我,结果第二天,他又宣我进宫,变成和蔼可亲的温雅君子,绝口不提周顾,反而对我献上的奏折反复证辩。
之后日日如此,每天午饭后我就得进宫,到天晚宫门将关才被护送到宫外的院子里。
这样的结果,我很纳闷。我旁敲侧击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皇帝总是含糊不清的说“很快”。
我觉得皇帝跟总裁真的非常非常的像。暴风雪总裁也常说“very soon”,但每个人都知道,暴风雪说“soon”,表示起码要十年,说“very soon”,大约需要个三年五载。
我不觉得周顾肯等三年五载,所以我干脆把“农略初稿”献给皇帝,并且告诉他,这只是初稿。若是能让我回去继续研究怎么种田,将来的定稿说不定可以让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他逼视我,眼中有种贪婪的渴望,强烈的、对身后名的渴望。虽然没有当场应允,但我知道皇帝动摇了。
他变得更和蔼,更温和,还邀我去参观后宫(?),特别是养德殿,说他太子时代是在这儿过的。
虽然说这些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谁让他是皇帝呢?反正在宫里逛身后也跟了三五小队的人,声势浩大,倒不虞孤男寡女的问题。而且相处这么段时间,我对承平帝有了基本的认识…一个非常复杂的人,最大的嗜好是自己在那儿纠结,大臣随便说句话,他都要琢磨再三。
我觉得他心理素质算好的,居然没被自己折磨出忧郁症或躁郁症。
但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非常在乎自己的名声。在乎到偏执的程度,做什么事情都由将来史书如何评断当准则。我要说,这是个腐儒状态的大事业,先预祝他成功了。
(反正有没有成功他也不会晓得)
只是他带我到承德殿的书房,指着一张椅子,“定远王和我同年,朕六岁登基,他入宫侍读。那是他还是小侯爷。”皇帝淡淡的笑,“他总坐在这里,朕功课做不出来,他就得挨太傅的板子。”
他的眼中,流露出深重的惆怅,眷恋…移到我脸上时,突然变得冰冷,只是脸上还是笑着。“定远王据说与妳夫婿容貌相仿。”
安乐县离北京几百里,为什么皇上会知道?乡人从没人见过定远王。
我心底掠过淡淡的悲哀。若是周顾知道,恐怕伤心莫名。
“启禀皇上,民妇不知道。”我躬身回答,“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定远王。”
皇帝的眼神锐利的在我脸上割来割去,活像要割下整张脸皮。幸好我脸皮锻炼得好,不喜欢不代表不会,我也懂“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真理。
没看我说谎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连我自己都相信了。
“曹氏,”他停下了徒劳无功的眼神凌迟,“很快的,妳就可以离开沁风院了。”
又是很快。我无声的叹气。“谢皇上恩典。”
他笑了一声,让宫人将我送了出去。
26
等我发现承平帝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是我开始写奏折后一个月。
他下了道圣旨宣我进宫为女官,掌管御田,职位是司农吏。
历代皇帝为了表达对农业的重视,开春都会亲自开耕,当然早就流于形式。承平帝扩展御田的规模,并且模仿我在安乐县时的实验田,给我同样多的人,意思就是要我在后宫继续研究,想办法完稿。
我怒不可遏,冷淡的拒绝这个任命,说自己才疏学浅,不堪重任。第二次来宣,我直言我是已婚妇人,不该在后宫行走。第三次不是圣旨,而是一颗人头…实验田的庄头脑袋。全
当怒火主掌一切的时候,恐惧就不见踪影。
“耻为君父,枉杀子民!”我一把抱起那个脑袋,眼泪啪啦啦的掉。
王公公张了张嘴,“…四姑,还是请您奉旨吧。”他谨慎的说,“这刁民就是不奉旨才闹得死无完尸…”
我闭了眼睛。我的人,我的地方。我保不住他们,终究还是要被连累。
“你跟皇帝说,”我张开眼睛厉声,“容我安排后事,散尽家财,好无牵无挂的进宫…进宫后随他红烧清蒸,用不着自残子民,不畏后世讥讽吗?”
那天我写了很多信。我名下的产业都按原本的责任制均分给佃户,并且向官方购买他们的自由。又给各庄头写信,勉励他们尽量把原本的制度维护下去,尽量的互助…因为官方非常的不可靠。
没有我的庇护,没有曹家的打点,他们手上的田留不久,不知几时又会被兼并。
幸好卢县令是个好人,吏治清明,应该不会太苦。
看着用药物保存的首级,我泪如雨下。这个憨厚的年轻人跟着我种了十年的田,大前年才升上来当实验田庄头…那时他多么雀跃。
但他就是非常死心眼。我的实验田,谁也不能碰,不管是实验结果还是实验人员。
大概皇帝早就动了心思,整理御田的同时也去召他们,这孩子一定是不肯让人带走实验数据或数据。
我在沁风院的院子里掘了个坑,将他脑袋包裹着下葬了。人总是要入土为安的。
心底满满的填着怨毒。我从没真正的恨过人,没想到两世为人,头回恨的,居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对不起,我不是古人。我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点认同感也没有。我只知道凶手应该伏法,可惜封建社会王法顶多到王子,皇帝高高的超脱在国法之上。
这种情形下,要我好声好气,认真工作,有困难。就算我享受着妃嫔待遇,服侍的人一眼看不完,华屋美服,我也面无表情。
皇帝在我入宫后第四天,亲自到御田看我,我正荷锄在田旁种下一棵槐树苗。
“需要妳亲自动手么?”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民妇本为农妇。”我冷冷的回答,“见过皇上。”
他眼光在我身上转了转,“没腰带给妳吗?”
我穿着窄袖长服,腰间用疋布缠着,是江南民间流行起来的缠腰。坦白说,我会更换这种装束,是因为一直贴心挂着的王玺无处藏放。我改将玉玺缝进腰带里,外面缠腰。
若是够理智,我就该偷偷埋在沁风院。但若不是周顾的“羽衣”贴身,我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民间村妇都如此打扮。”我跪在地上,死死的低着头。
他没说什么,听到马蹄远去,我知道他走了。我还低头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不再露出怨毒的眼神,才站了起来。
后来王公公来传皇帝口喻,把我这个司农吏传去侍驾。
幸好不是侍寝。我心底冷笑。不想要绝子绝孙,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我可不是小周后,周顾也不是李后主!
阿鸿虽然混帐,但他说得没错。我就是一面镜子,反映着别人如何待我。周顾怜我惜我,我就真心实意的待他。皇帝以暴虐示威于我,我就以更浓重的暴怒冷眼相待。
但皇帝却对我和颜悦色,我顶多就磨磨墨,跟在他背后走来走去。因为我实在不会骑马,他还让人弄了匹驴子,好让我跟在后头。我听说皇帝都乘轿,但承平帝却很喜欢骑马,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那是去得远了。如果只在附近,还是靠两条腿。我想他铁定有萝卜腿,成天这么走,小腿肌肉必定发达。
我虽然懒散,但这些年也到处奔波,体力上还成。只是有点遗憾,当年整个心都扑在产业上,没跟周顾学个两手…好宰了眼前这个伪君子皇帝。
虽然不甘不愿的来当跟班,我衣服倒是理直气壮的非常跟随乡村风的流行。他有回突然问我,“曹司农,妳改装缠腰,是为了解起来复杂吗?”
…他妈的,你不知道总裁是不能对部属性骚扰的吗?!
我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尖酸的回答,“这是为了替皇上省三尺白绫。一针一线当思民脂民膏,能省一点算一点。”
他逼视我的眼睛,我也毫不客气的瞪回去。王公公咳了一声,我才用尽力气低下头。
“曹司农倒是思虑深远。”他冷笑一声,“就认定朕不能给卿善终?”
干!被你逼进宫就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还想要善终?缘木求鱼懂不懂?不懂我借你一本辞海!
但因为不知道这朝代有没有辞海,我强压下满肚子的毁谤,“臣不敢。”
“妳…”他弯下腰,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妳真有把自己当成“臣”么…?”
我现在才知道,耳边呵气,因人而异。周顾使来多么自然,惹得我脸红心跳。皇帝这么干,我却恨不得把耳朵剁下来,泡在醋酸里仔细清洗。
很想回嘴或大骂,我却只是低垂着头,省得来来去去,还得回他的话。
气得发抖,脸孔涨红。但我觉得黄帝眼色其差无比,必定有深度近视眼,并且病变到大脑结构里头。他眼神暧昧的看了几眼我的缠腰,大概是误会我羞涩动情之类。
我把牙齿磨来磨去,狰狞的抬起头,好一会儿才缓和些。
27
后来皇帝待我就温和得令人难受到极点。他带我去看从小到大生长的环境,还故意提周顾的点点滴滴。我这才知道,周顾在皇宫里长到十五岁,提前行了冠礼才离宫,没多久就去了西北守边,才有十六岁时的惊世绝艳。
若不是他提及周顾的过去,我还真一个字也不想听他说。原来周顾小时候那么调皮、活泼。名为伴读,太后却视如己出,说不定比皇帝还爱。
我眼前像是出现一个聪慧活泼的孩子,在宫廷里长大,与小皇帝日夜相伴,被所有的人疼爱着。
小皇帝的所有欢乐都由他带来的,但所有的痛苦也都是他带来的。
我想到我念女高时的两个朋友。那对女孩都很漂亮、功课也好,像是一对姊妹花。
她们好到别人都说她们是拉子,但她们俩都不在意。
只是,漂亮也是有高下之别,成绩也是如此。但她们俩相差不远,这说不定就是
悲剧的开始。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n% N; X+ q5 O
年少好强,她们俩开始为了细故争吵,争成绩、争美貌,吵得激烈,几天不理对方,又哭着互相道歉,亲密的黏在一起。直到下次的好胜开始,又开始如此循环。
直到越吵越行越远。等她们都上了大学,在同个学校,更反目成仇。互相抢男朋友,抢出风头,出了社会抢升职,抢丈夫。多少次在马路上大打出手。
但有回同学会,当中之一的女孩哭倒在吧台上,喊着另一个女孩的名字。只是一遍遍的喊,别的话都没说。另一个女孩听说了这件事,当场泣不成声。
但到我离开二十一世纪前,她们依旧对立,老死不相往来。
爱与恨,界线如此暧昧不清,交互纠葛。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皇帝敏锐的回过头,“曹司农,何以故?”
我低下头,思忖了一会儿,想到周顾偶尔郁结难消的面容,我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我那夫君…曾被歹人所获。百般残伤,好好的容貌都毁了。但他从不挂怀,淡然泰然…只有一事深是郁郁。”
“…何事?”
深深吸了口气,“他有一义兄,远胜亲生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同行同止,亲厚无间。不知为何,日后竟有疑于他…他伤心黯然的远走他方…”我含糊了一下,“替他义兄看管北地产业。后他遭歹徒掳劫,逃得性命,却宁可在我家当管家,不愿回去,就是不想面对那些歹人是义兄所唆使的残酷事实…”
皇帝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我们站在御花园的淀海中。说淀海,事实上只是个人工湖。不过波光粼粼,颇消暑气。
刚皇帝正跟我说到,他八岁时失足跌入冬天的池子里,定远王跳下去把他救上来,两个人都大病一场的往事。
“…妳夫君…一定很能干。”皇帝短短的笑了一下,“周围的人都巴不得把妳夫君和义兄换个身分。从小听到大,不疑也疑了。他北方的产业…大概也做得比义兄的本业好吧。”
他背着手往前走,走得非常快,我得小跑步在后面追。宫女啦、太监啦,捧着巾帕香炉宝扇也得在后面小跑,场面真有点滑稽。
等他突然停下来,我差点一头撞在他背上,幸好我往旁一跳,倒是差点害王公公摔个四脚朝天。
他转头阴郁的看着我,“但朕想,人心都是肉做的。一起长大的情份非比寻常。
那义兄绝对不可能唆使歹人去害妳夫君…还把他害得…”他紧紧的抿住嘴,额角暴起青筋。
我是满想见好就收的…但我相信,我一定会再见到周顾,我对他有种盲目的信心。而我,想替周顾解开这个纠缠的心结。
“但我想,”我小心的看着皇帝的脸色,“他义兄应该知情,只是没有插手而已。”
皇帝周身像是刮起大风雪,脸孔铁青,扬起手,像是要打我。额角的青筋不断跳的港湾动。
他终究还是没有动手,眼神一阵强烈的愤怒和羞愧,“退下!来人,送她回去!”
默默的,我转身走了。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当一个天才的朋友,是件很苦的事情。而皇帝永远无法陪衬着周顾…若他们身分换一换,说不定情况会好一些,有机会善始善终。
但一个心细如发的小皇帝,和一个过度聪明智慧文武双全,却凡事不太在乎的小臣子,就是不幸的开始。
我相信,皇帝非常喜欢周顾,甚至可以说崇拜他。崇拜那个丰姿俊雅,出将入相,什么都难不倒他的少年。但也妒恨他,坐立难安,永远比不过,却老是被人相提并论,身为皇帝的尊严,一定在他一天天长大起来的时候,越来越被不安和痛苦啃噬。
有多喜欢崇拜,就有多忌妒怨恨。
人的心思,真的很复杂。
皇帝大概生气了,几天没找我去,像是放大假一样。不用伺候上司,多么好。想想在职场真是苦,担一个总裁女儿的名义,却只有负担没半点好处。我反而要更小心翼翼的伺候上司脆弱的自尊心,还得挨一些只有虚名的妒恨。
果然生疏太久,现在要伺候一个上司就觉苦不堪言,放大假放得快乐万分。其实我最想炒老板鱿鱼,可惜我锅小火弱,炒不动可以翻渔船的深海大鱿鱼。
但是六天后的夜晚,皇帝突然喝得醉醺醺的闯进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抱着枕头发愣,只点了根蜡烛,刚惊醒又加上神智不清,我只看到帐外站着一个黑糊糊的影子。
浓重的酒气,透帘而入。
坦白讲,想当强暴犯也是必须佩戴凶器的,何况这深宫,唯一有凶器的只有皇帝。
等那个醉得没边的皇帝好不容易撩开纱帐扑上床,早就悄悄站在床上贴着边边的我,趁机踩着他的后背跳下了床。
可惜这身子养了二十二年,依旧是个萝莉款,一公分也没长,能破四十公斤就得偷笑,天天喝的牛奶真的打了水漂了。可怜我还花大钱去北方买乳牛…
要不一脚踩死,多省心省力。
我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摸着一个花瓶,打算先敲昏(或干脆敲死)皇帝,省得铸成大错。
哪知道跟着皇帝的那些宫女公公七手八脚的缴了我的花瓶,还准备脱我衣服。幸我连睡觉都缠腰缠得结实。本来是怕我自己睡掉了王玺,没想到反过来保护了我的贞操。
“放开她!”醉得一塌糊涂皇帝好不容易坐起来,边打酒嗝边威严的怒喝,“是朕的…谁也不能碰!滚!通通滚出去!”
他们倒是从“恶”如流,退个干干净净,手上都是我屋里零碎的摆设,除非我扛得动巨大的烛台…我记得西游记里小白龙化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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