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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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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啪的一声拍他的额头,他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

这就是我对新婚生活最大的不满。

我承认,周顾是个划时代的奇男子,但他终究是古人…还是相信神鬼,酷爱楚辞的古人。他完全相信有哀艳的山鬼、漫行氤氲川面的湘夫人…或是巫山云雨的神女。

或许是现实的爱情生活让他极度失望,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非人身上。刚好我满口胡柴,见识荒唐而超前,他就认了一个死结,成就了“因误会而结合”的真理,而且死都不肯了解。

“我要吃饭!”正在为了我快饿穿孔的胃和人身清白奋斗,但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魔爪,不得不恐吓他,“我里头是个老婆婆!皱纹比鱼网还密…”

“不要紧,我不嫌弃妳就是。”他作大野狼状,“吃什么饭?我喂妳…妳想饱到什么程度?”

这条大乌贼终于露出原形了!

“那个冷静守礼的周子顾到哪去了?!”我悲愤的大叫。

“谁知道。”他仗着身高和体力的优势架住我的挣命,“等我喂饱妳,我出去找看看吧…”

我深深的觉得,家庭暴力应该重新定义才对。



13



但我也不是说,周顾对我不好。相反的,婚姻这件事情,古代未必比现代差。爱情这种玩意儿,激情过后,日渐磨灭,最后相对两无言,勉强维持着白开水的鸡(肋状态。现代人的外在诱因又多,一脚踏空,祸延子孙。

古人不讲爱情,讲恩义。一起头就是为了要共度一生,目的非常明确。真的有办法娶到三妻四妾的,通常是有钱人。但在现代都有二奶三奶无数奶了,咱们还是一夫一妻制呢。

相较之下,今未必胜古。说到底,还是看结婚的两个人是怎么样的。

而且我当初开出那样苛刻的条件,周顾的确满足了,我们又认识那么多年,知根识底。虽然让我点头的契机有那么点权宜的味道,但我也算愿赌服输。

而周顾,的确是拿我当唯一的亲人看…如果别那么爱逗我就好了。

可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他那个显赫的身分,对我来说震撼力不太大…我毕竟是个现代人,对封建王权没

有根深蒂固的惧怕和敬畏。只是,他曾经荣华富贵、手握重兵过,却跟我在这小地方玩泥巴看庄子,实在大材小用。

我有点担心。

周顾听了我的烦恼,盯着我好一会儿。“…妳说,咱们这个姿势适合讨论这个吗?”

“也对。”我闷声,“你快把我压扁了。周先生,能不能请你下来?我不是你的床垫…而且我呼吸有点困难。”

他没说话,恶狠狠的顶了我一下。我惊喘一声,脸孔都快渗出血了。我真不懂…

该办得事都办完了,他怎么精神还这么好,死都不肯出来。

“嫌我重,嗯?”他真的把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不想被压死,就把妳的羽衣交出来!”他磨牙作咆哮状。

我舞手舞脚的喊救命,可惜不会有大侠破门而入、拯救苍生。“什么羽衣?你又不是董永!更不是牛郎!”

他又作恶少状,捏着我下巴狞笑,“嗯,情妹妹,喊声周郎来听听?”

我对他翻白眼。“周瑜真像你这样,难怪小乔孤舟奔曹操。”

“让妳奔让妳奔…”他在我身上乱咬,痛是不痛,但我怕痒,笑得差点断气,“羽衣交出来!”

笑得嗓子疼,心底真是一把哀悼。明明知道这家伙比乌贼还黑,超会装的,我怎么就没看出他的真面目?

偏离主题的闹了好一会儿,他才若无其事的抚着我的脸,“虽然我治理过秦地,但我还没这么亲民过。我觉得…挺有趣的。”

“但可惜你的才能。”我举手摸他的伤脸。

“那种东西有什么值得可惜的?”他漫应着,“经过生死关头,还有什么看不淡?

现在挺好,妳不疑我,我不猜妳。看妳兴兴头头的过日子,我就觉得,日子其实挺好过的。”

“…你为什么想跟我凑合呀?”我真是想不明白。他这人,就算是整张脸毁了,照样可以颠倒众生、兴风作浪,想不想而已。

他想了一下,“因为妳藏着羽衣…”

“除了这个以外!”我真受不了他这种古怪的想象力。

“因为妳什么都会跟我说。”他严肃起来,“而我也什么都能对妳说。妳明白我,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酸的。“那…那是因为,我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会骂我,愿意好好跟我商量。”

他温柔的看着我,噙着半个笑。“…等妳做得烦了,想休息,我们就把这儿搁一搁。我还有一些藏起来的产业,我带妳去五湖四海遨游。以前…我没这个心情,现在有了。我养妳,薛荔,我养妳。”

这下子,我眼前雾茫茫了。

吸着鼻子,我用力闭一下眼睛,“…这儿挺好,只是怕你闷。”

他轻轻的笑,偎着我的脸,“我不闷,薛荔。妳爱作地主婆,我陪妳。如果妳嫌地不够大…妳若要天下,我去替妳把天下打下来。”

我噗嗤一声。乖乖。别的男人只说到摘月亮,周顾果然是武将,情话也说得这样杀。

“你想累死我?”我反抱住他,“压不死就拿个天下来累死我,心真黑。”

“那妳在上面好了。我不怕被妳压死。”



啪的一声。我发现我打他越打越顺手敏捷了。



14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床侧有悉窸窣窣的声音,勉强张开眼睛,天才刚亮,昏暗中,周顾正在穿衣。

“还早,多睡会儿。”他坐在床侧,把被子掖紧。

我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渴睡的说,“是不是下雨?”

“是呀。小街天雨润如酥…”他还没有梳头,乌溜溜的长发披散着,顾我而笑。

天色暗,他看起来有点朦胧,白皙若玉的半个脸庞,和纵横伤疤的狰狞伤脸。

总有些人,可以把缺点变成特点,用气度熬炼伤痛,转化成无人可及的气韵。

“…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色烟柳满皇都。”我顺口背完,挣扎着爬起来,穿起衣服。“盥洗没?我去帮你打水。”

“得了。一桶水提来剩半桶水,烫了不是玩的。”他握着我的手,藏到怀里,“其实我是要去操练,回来再梳洗就成了。”

“下雨也不停啊?那些小伙子跟你了还真倒霉。”我打了个呵欠,“回来再盥洗!

也成,但我帮你梳头吧。”

我自认小门小户,却让周顾没得摆王爷派头。我实在不喜欢丫头老妈子跟前跟后,更不喜欢我跟周顾在房里时有人探头探脑。我的丫头都是天明才来打理家务,日落就得给我滚出院子,美其名为家管。

累得周顾半夜想吃点什么,都只能吃我唯一会作的荷包面,他还得到小厨房帮忙生火。宁愿在小厨房服侍他洗澡洗头,我也不让丫头代劳。

但实在他服侍我比较多,提水烧火的重劳动都是他在做,但他没生气过,只是笑。

有时候会逗我,“薛荔,我知道了,妳是杜黑塔的妹子吧?”

后来我才知道,醋传说是杜康的儿子黑塔误打误撞酿出来的。气得我直拧他,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嘛!这家伙真格臭美!

周顾一直保持着武人“闻鸡起舞”的好习惯,这个时间丫头们都还没起床呢。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梳他的头。

我喜欢他低垂着头,温顺的等我梳通那头乌溜溜的头发。跟他的性子一样既韧且刚,得花点力气才能梳紧绾髻。



三十几岁的人了,还保持着二十来岁的风姿,却神态安适。以前看水浒传,总觉得里头都是群乱臣贼子,唯独喜欢浪子燕青。

邀浪子之名,却有为有度。可说是里头唯一一个干净人。

周顾虽然没有燕青遍身花锦刺青,却是一身伤痕,镂刻了战功和坚忍,也不遑多让。多才多艺,机智多谋…其实还真有点像。

“梳着梳着就走神。难为妳还不会梳成双丫髻。”周顾轻笑,“梳子给我,换妳了。”

“我自己来就成了。”

“妳再梳辫子装未嫁少女,不免屁股挨一顿板子。”他恐吓我,把我按在梳妆镜前,“今天妳想作什么?”

低着头,我忍住瞌睡,“去酒庄看看。今年粮食价格紧俏,不好拿来酿酒。但我们试种的甘蔗收得不错,我记得蔗渣好像可以酿酒,但详细是怎样的我真不记得了…再不然也能造纸。具体还是要跟师傅们商量看看,不然造些水果酒也好…只是不耐放…”

小雨淅沥,周顾一面梳我的头发,一面听我说这些无聊的家里长短。

“真不该整这酒庄。”他柔声抱怨,“白累着妳呢,又没什么大收益。”

“你也说过,我这嫁妆只是表面好看的。”我笑了起来,“忙忙的才好,闲着只会胡思乱想。”

“不敢再整了,有什么妳不知道的?”他轻轻呵斥,“什么都能折腾一两手,怕妳了。”

“哪有?”我沮丧起来,“我就不知道怎么吹玻璃炼钢。”

“玻璃?钢?”他一愣。

呃…我额头落下一滴汗。想了想,反正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也没什么差别。“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作,因为我是个不用功的人。”我作捧心忏悔貌。

谁知道会穿越?早知道我就硬背下来。俗话说,千金难买早知道,诚不我欺。

他没追问,只是颇耐人寻味的一笑,“晚上再拷问妳吧。我得出门了…妳要出门,记得让小厮套驴车,别淋雨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祸从口出。“知道了。”我没精打采的送他到门口,“拷问可不可以免了?”

“不行。”他笑笑。

我很无耻的在他唇上啧然亲了一下,厚颜以残存不多的美貌色诱,“…这样行不?”

他很热情的扳过我狼吻两下以回报,利息附带丰厚,眉开眼笑的,“不行。”

我的肩膀垮了下来。满脸郁闷的看他走入绵绵春雨中。



15



我和周顾结婚以后,有了一个适当的身分,我更能心无旁骛的把所有心思的摆在产业上。

已婚妇女比未婚少女要方便太多了。反正我向来光着脸见人,不施脂粉,瞧我这洗衣板身材,也不会有人觊觎?吘惯@时代像周顾那种罗莉控是很稀少的。

(虽然我想起“贫乳有稀少的价值”,总是掠过一阵浓重的悲伤。)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能不动声色的拿粗陋的企业组织偷天换日。每个庄子都设庄头,之下有农牧工商四个头目。渐渐把手底的权力放出去,我只抓总和巡逻而已。

真正在我手底下的,是一块二十亩的实验田。我请了几个精明干练的老农和识字的小伙子一起干活,老农的经验用在这个实验田里头,小伙子得记录下来,种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农作物,孙大夫还割了一块去当药田。

我说我要编本“农略”,孙大夫比我还起劲,他说他就附骥于后,附录个“药纲”。

虽然是个亏损的研究单位,但却间接提高了农田平均产量。人嘛,活着总是要作些开心的事情。虽然我连秧苗都插不直,扶犁没三步就倒地不起,常被人笑种得一嘴好田…但这样忙忙的玩实验,我恍惚回到以前奴役学长学弟的美好大学生活。

至于周顾么…他不管我。有时候心疼扔到实验田的银子,他还会鼓励我用力扔下去。“真穷尽了,刚好省心,”他总是很没良心的说,“换我养妳就是。”

{我也总是打赏他一个白眼。

等我那本“农略初稿”出炉的时候,我到这个世界,刚好十年。从十一岁两个破庄子开始,到我二十一岁,安乐县的所有土地几乎都在我管理之下。农业带动工商业,年轻的卢县令又不像前任陈县令只会刮地皮,算是患难之交。他乐得天天吟诗作对,跟京里做官的黄尚书狼狈为奸…我是说互相扶持,放手让我们大展身手。

安乐县名符其实,如我最初的希望:眼睛看得到的地方,没有愁云惨雾。

而我和周顾这个小家庭,却隐然有小朝廷班子的架式。不提我民政和经济偷了很多五百年后的概念,周顾的身边在不知不觉中,聚集了一票人才。他不像士人那般轻商,反而用心经营。

但他却是以“三军未发,粮草先行”的概念去经商,主要是充实粮草。等我惊觉的时候,才发现他以商养军,农闲时操练村勇,农忙时化兵为农。而这些补贴的军饷、幕僚的薪饷,他从来没跟我支过帐,反而他经手的商铺还能有银子交上公中。

我仔细查帐,发现跟我结婚后,他再添的铺子、作坊,都是他自己拿出来的。稍微心算了一下,我们几乎是养了一两千的精兵…比军屯兵还精练太多,武器更为精良。

我不经意提过日本刀的锻炼法,真的是漫画里看来的,我也不知道正不正确。虽然玻璃实验宣告失败,但这种反复迭加打造的锻刀法,却被周顾试出来了。我虽然不懂,但也看得出来,私造精良武器给民团好像不太好。

安乐县的实际权力,已经转移到曹家…这个事实让我吓出一身冷汗。而他那些过分精明干练的幕僚,更让我坐立难安。

我不敢深想,但不能不深想。我真的害怕了。

“…周顾,你到底想作什么?”我不喜欢猜,我想知道他的答案。

他抬起头来,“没想作什么。”

我把我涂得乱七八糟的笔记递给他,默默看完后,他用蜡烛给烧了。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叹,“…天时不好,旱涝若不缓解,民变恐怕是在所难免的。随州十县,独富安乐,我们不能没点护院的能力。”

“…你知道我不是在怕这个。”我吐出一口浊气,“你不该动自己的银子,更不该收留…”我放低声音,“以前的人。”

他戒备的看着我,浓密的眉毛皱拢起来。我突然觉得很伤心。

“…他们是…我的旧部。”周顾斟字酌句的说,“抛官弃爵的来跟我,我不能弃他们不顾。放心吧,薛荔,我不会连累妳…”

我蹦的一声,用力一拍桌子,倒把我自己吓了一大跳。

但我气得发抖。像是胸口里塞满了炭,怒火中烧。颤着手指他,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说他不会连累我。他抛不下旧部,却可以抛下我。

我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却发现我气得发软,居然使不上力,只是拼命发抖的抓住他的领口。

“薛荔!”他大惊的扶住我。

揪住他的领口,我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气背过了气”。

眼前一阵阵发黑,心底狂闹。我死死倔倔的梗着脖子,终于吼出声音,“连累我?

周子顾,你敢跟我说连不连累?!你…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着要抱住我,我却紧紧的揪着他领口,硬用手肘撑住他,不让他近身。

“你…你…”我真担心会少年中风,太阳穴的血管不断跳着,说话都破破碎碎,脑袋嗡嗡叫,好不容易终于挣扎出声。

“你死,我就死!”等声嘶力竭的吼出来,我才松劲哭出来,全身发软的滑下去。

倒不是什么生死相随,或者复古想殉葬。我在这时代已经明白,一个女人想独立生存,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曹管家和奶娘忠义之名响透随州,我才能托赖以“幼主”的身分整理家业。而他们双双过世以后,因为我嫁给了周顾,所以我才能用已婚妇女的身分平安顺遂的过我想过的日子。

周顾若不在了,我真的不想依附其它人。与其被其它烂男人作践,困守闺牢,不然死了干净,说不定迷梦得醒,或者有机会回家。

我愿意留在这世界过活,是因为周顾拴住了我。

但他却说不会连累我。原来我和他的距离这么远。

他紧紧搂着我,一言不发,随便我把他的衣服揉得跟咸干菜,也不肯放手。

这是我们有史以来吵得最大的一次架,规模远胜他跟我商量借腹生子那次。他毕竟是个古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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