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丛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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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心一旦着魔，就难以解脱。亦婷虽然不来，但是米果还在那里。她为何还不离开，她把她置于那样难堪的境地，她为何还不离开？她内心惶惶，但是说过要信任的，一定要信任，亦婷将自己的猜疑，彻底转移到了后方。也许一个人，就这样变得复杂了，在她自己也不情愿的情况下，面对命运的操控，谁都是受害者，但好像，这也是自己给自己的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　　

　　☆、花开丛林（十八）

　　MG如期接到答辩通知。接到通知是在周五下午，要求周日之前将答辩PPT发到指定邮箱，并上报参与答辩人员一至三名，周一九点准时到答辩会场参加答辩。虽然MG因为胜券在握早准备了答辩材料，但是最后的攻关也是必不可少，合作双方还是需要事前开个通气会。HR和MG全体员工在下午四点半接到周末加班的临时通知，个个怨声载道又只得认命，因为领导们也都没有一个逃脱，苏航和丛林不约而同亲自跑到办公区安抚各自的员工，并且双方协商周六上午先在MG碰个面，最后确定答辩方向，说白了就是套词，有针对性的了解对方，取长补短。参加答辩估计就是丛林和苏航了，两个人都是技术出身，都准备亲自上阵。
　　忙活了一个周末，周一早晨八点丛林和苏航在答辩会场外碰面，提前一个小时到是丛林的意思。
　　“苏副总，这么早请您来，真是不好意思，在下确实是有要事相商。”丛林神色严肃。
　　“没关系，丛总有事请直说。”
　　“那就不绕弯子了。昨天我们讨论的那个答辩方案，只是第一套方案，我这里还有一套，想提前和苏副总通个气，我们的答辩安排在中段，前面会出什么事，谁也说不清，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请苏副总尽快看一下我的这第二套方案，以备不时之需。”
　　苏航表情惊讶，丛林此举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的。HR和MG在签订合作协议的时候就同时签订了保密协议，每个项目参与人员都签订了保密承诺，每个签了保密承诺书的成员一旦泄漏项目任何资料，那等于是在档案上记了大大的一笔败笔，再找工作，影响是很大的。大家既然愿意参与项目；愿意签订保密协议，那基本上是可以放心的。
　　“请苏副总谅解我的多疑，这次项目非同小可。”
　　多看一份方案对苏航来说不过是花一点时间的问题，苏航倒也不是矫情的人，很愿意配合，“好，丛总想得很周到。”
　　苏航快速了解了第二套答辩方案，前面的答辩已经在进行中。
　　世事难料，即使丛林准备如此充分，还是出现了问题。眼看还有三个项目就到他们了，丛林突然接到电话。
　　“丛总，你们的答辩方案泄漏了，这组你们同行业的答辩中，已经出现了类似答辩方案。”
　　丛林暗自唏嘘，“多谢张工，那我就启用第二套方案。”
　　“请尽快传到邮箱。”
　　丛林传了新方案，很快又接到电话。
　　“不行，这套也已经泄露。”
　　“怎么可能？”
　　“确实如此。”
　　丛林如此反问，并不是不相信这个张工，而是，第二套方案，除了他自己知道，就只有刚才才看过的苏航知道，怎么可能泄漏？
　　虽然疑云重重，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丛林马上通知苏航，“我们得商量第三套方案，那两个都不能用了。”
　　“怎么会？”苏航虽然不明就里，但是对丛林还是比较信任，他是项目牵头方，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逗他玩儿，苏航和丛林，算是比较默契的合作者，沟通不算费事。
　　丛林看看时间，每个项目半个小时的答辩时间，他们还有一个半小时来准备新的答辩方案。
　　丛林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打开存档在里面的第三套方案提纲，他要在一个半小时内写出整体方案的详细内容。
　　“我写前三条，你写后三条。”丛林向苏航道。
　　“好。”
　　简短对话之后两人各自飞速度敲击键盘，终于提前15分钟完成，并发往指定邮箱。虽然要求是提前发，但是评审专家也清楚，商业秘密泄漏是常事，如果能及时漂亮的弥补，那反而更能证明这个企业的综合实力，因此临时换方案的事，也时有发生。只是换得成功与否，就没有定论了。
　　丛林和苏航这次，算是干得漂亮的，走出答辩场，两人顿生惺惺相惜之意。两位青年才俊，现在是合作伙伴，今后也有可能是竞争对手，无论怎么样，双方都是棋逢对手、高山流水遇知音了。但是损失还是巨大的，第一套方案之所以为第一套方案，当然因为它是最好的，这第三套方案虽然也有拿到立项的胜算，但立项经费势必就会折半了。
　　方案泄露的事，如果认真要去查，不难查出来，丛林想不通的是，谁会做这样冒险的事。第一套方案泄露尚可理解，毕竟双方参与人员都很清楚方案内容，第二套方案的泄漏，就有些蹊跷了。第二套方案除了在丛林电脑里，就只存在他自己的脑子里，而他的这台电脑是专门用来处理工作文档的，几乎不会链接外网，也是随身携带。
　　难道有人冒着风险从公司局域网入侵了他的电脑？丛林冒出这个念头，又即刻打消，MG的人都很清楚丛林在网络安全方面的能力，应该不会冒这个风险。
　　总公司很快知道答辩方案更换的事情，当晚就紧急召开了视频会议。丛林也没有想要隐瞒，他必须为这次失误负责。
　　“这次项目虽然答辩通过，但是损失很大，丛总，关于方案泄漏的事，我们想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次可能是我大意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会查明白后上报总公司，至于总公司对我有任何的惩罚，我都接受。”
　　“听说8月11号下午，有位HR的米小姐，在丛总办公室呆了整整一下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只是来帮我修改一些其他的文档。”
　　“HR这次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以后难免同行为敌，不知道我们MG有什么文档是自己搞不定的，需要借用一个外援？”有人早就觊觎丛林的位置，这次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借此大做文章。
　　丛林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会和方案泄露扯上关系，他们明显是想趁机把丛林拉下来，这时候解释等同于掩饰。于是不再多说，承诺三天之内将情况汇报到总公司。
　　其实用不了三天，丛林就已经弄明白事情原委。第二套方案的高强度隐蔽性，给泄漏方案者带来了很大的风险，只是，另丛林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要刻意去规避风险。
　　“没想到这么快就和丛总见面了，丛总办事效率果然很高。”见到丛林，林卓越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为什么要盗取方案？”丛林单刀直入。
　　“当然是为了卖钱。”林卓越供认不讳。
　　“泄漏商业机密可不是一般的职业违规，是刑事犯罪，你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丛林气定神闲，这些年的历练使他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
　　“现在的证据不是都和我无关吗？相信丛总找到我，也只是推算吧。”林卓越面带得意之色。
　　丛林想起这之前打给米果的电话，米果虽然确定那天下午去他办公室修改文档的事只有林卓越问起过，但是那并不能作为林卓越盗取资料的证据。丛林也没有想过这样贸然找到林卓越，他竟会坦然承认。
　　“你如何知道有第二套方案的存在？”　
　　“只是凑巧，本来还没有找到机会去丛总电脑逛逛的，没想到米果这时候被丛总叫了去，还呆了整整一下午。一时手痒，就去看看，本来想说卖掉第一套就算了，没想到丛总才华横溢，备用方案都是两套。放在那里闲置实在有些可惜，还不如换钱。”
　　林卓越自始至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仿佛这次见面不过是逗丛林玩玩，丛林心中有些火起，表面依旧波澜不惊。
　　“她只不过去看了几个好不相干的文档。况且米果对项目的事本就是外行，她来参加培训都是听天书，那么一份方案她根本就不可能过目不忘，别说她没有机会打开那个文档，就是有机会打开，也是徒劳，所以她根本不可能那时候盗走方案，是你通过局域网取走的。”
　　“所以我特意用了她的电脑拿走了方案嘛。”
　　“看来这个局是你有意布的。米果可是把你当作朋友。”丛林开始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她也是我的朋友。”说到这里，林卓越终于有一丝愧疚在眉间一闪而过。
　　“那你还给她准备了这样一个陷阱？你知道，她就算没有签保密协议也是属于泄漏商业机密，会被逐出公司，以后档案抹黑，找工作都困难。何况她参与了项目，还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你这不是置她于死地吗？”丛林有些激动，开始低吼。
　　“丛总不仅不会拿她怎么样，还会护她周全的，不是吗？”林卓越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嘴角带笑。
　　“局域网盗取资料证据确凿，我会找证据证明米果不知情，是你盗取资料为了掩人耳目而用了她的电脑。”
　　林卓越淡然微笑，“我会说米果是同伙，以我们的关系，大家应该会相信。如果不是她在你的电脑发现第二份方案，我也不会知道。”
　　“她只是看了几个不相关的文档！”
　　“或许她在丛总不注意的时候翻阅了其他文档呢？”
　　“没有做过的事，不用承认。”
　　“丛总何时这么天真了？这样的事，即使干过也不会承认的嘛。”
　　丛林也清楚，一旦捅开就不是米果承认不承认的关系了。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你的赌注就下在我不会拿米果怎么样？”
　　“是的，她是我的保护伞。”
　　“你还特意对我说明一切，来撑开你这把保护伞，她可是拿你当朋友！”丛林咬牙切齿。
　　林卓越终于正色道：“我只能说，我有我的苦衷。我对我做过的事，向你们道歉。但是，我只能这样做。置于米果，我知道，你不会把她怎么样。我从局域网获取资料的手法做得很隐蔽，应该除了你没有别人能知道，丛总在这方面的造诣不浅，你完全可以使米果有罪，也可以使她无罪。”
作者有话要说：　　

　　☆、花开丛林（十九）

　　晚上丛林约了米果吃饭，两人找了家相对僻静的地方。
　　“今天，是有什么事吗？”米果问。
　　“没事就不能一起吃饭了吗？”
　　“不是那个意思。。。。”米果笑笑，“对了，昨天答辩情况怎么样？”
　　“还行，就是，临时换了一下方案，之前的方案泄漏了。”丛林说得很平常，“苏副总回来没说起？”
　　“方案泄露？”米果大惊。
　　“是，泄露了，在我们前面出现了类似的方案，虽然不是完全抄袭，但核心内容差不了多少了。”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们之中，有人将方案泄露了？”
　　“现在还不明确。”
　　丛林自始至终一副平常的轻松表情，米果不知道，他将为此付出沉重代价。
　　“米果，如果，有人问起你那天在我办公室的事情，你就说是我请你帮我看了几个文档。”
　　“那天，确实就是看了几个文档啊，怎么了吗？”米果对丛林慎重其事的特别交代有些诧异。
　　“没怎么。”丛林笑笑，不再多说。
　　针对这次事故，HR也召开了紧急会，由于连同大家从未谋面的第二套方案都一起泄漏了，看情况，问题应该出在MG。但是HR参与人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特别是有一部分人还在MG去呆过两周。HR从最基本的方式入手，以工作汇报为由，让每个在MG呆过的人员，详细记录在MG的工作日志。每个人提交的日志几乎都是在研讨室或者在办公室，并有详细的工作内容，唯有米果，那天下午的日程与他人不同。
　　“丛总让我去帮他修改一点材料。”
　　“你是说，丛总让你去的？”这件事非同小可，苏义坤决定亲自查问。
　　“是啊。”
　　虽说MG的材料让HR的人帮忙去修改，这件事有些说不通，但是，既然是丛总林自己叫她去的，丛林不会自己卖自己吧，苏义坤很不希望问题出在他这里。
　　米果直觉好象是有什么事，回到座位上，就给丛林发了微信，“苏总果然问我去你办公室的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发完又觉得好像不对，自己公司的事，好像不应该跟别人说吧，但是丛林是这次的合作方，应该没事吧。正想着，丛林回消息过来，“你就按照我说的回答，别说太多；没事的。”
　　说不清楚为什么，米果下意识的很信任丛林，当即将此事抛开不管了。
　　丛林没想到，自己许下的三天期限还没到，总公司就突然决定派人专程过来查明此事。过来的人也是中国人，姓曾，是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好在不是要排挤丛林的人。
　　曾董事过来后虽然也礼貌的首先询问了丛林相关的情况，但在此之前他自己掌握的情况也并不比丛林汇报的少。
　　“我看，既然事情已经捅开了，还是小范围召集HR和MG的相关人员开个会了解下情况再说吧，还有到过你办公室那位米小姐，最好也参加一下。”
　　“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我请来帮忙看几个材料。”丛林最不希望的就是米果被牵扯进来。
　　“既然已经有人怀疑，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曾董事客气有礼但很坚持己见。
　　小会定在隔天就开，HR只有苏航、苏义坤和米果参加。苏义坤对于MG提出让米果参加这个会也很纳闷，盯着米果看了半天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你说，你那天是丛总请你去的？”三个人在去MG的路上，苏义坤问米果道。
　　“是的。。。。”
　　“只是看几个别的文档？”
　　“是的。。。。”
　　苏义坤不再理会米果，转头像苏航道：“现在就怕MG认准是我们泄漏了方案，让我们做赔偿。”
　　“没有做过的事，不用担心。”苏航道。
　　“这种事，哪里说的准，之前还不是有泄密，因为是对方的资料，就死赖着是我们泄的密，为了不把事情闹大，生意不好做，最后花钱了结的。”
　　“MG不会这样，丛总很明是非。”
　　“据说这次是MG董事会派人下来查的，他们当然会维护自己人。MG答辩方案泄露，而且还是两个，这说出去在业界可不会好听，他们肯定会把责任推到我们这边，毕竟相比之下我们规模小，因为管理不善致使方案泄露很有可能，这样我们的名声可就不好了。”苏义坤停不下东想西想，在这种时候，他可没有他儿子稳重。也或许是商场险恶复杂，他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航则是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
　　“那第二个方案只有我看过，丛总很清楚的，不至于硬扣黑锅给我们。”
　　“不提你还好点，若说你堂堂HR副总有泄漏方案的嫌疑，莫说说不清楚，即使说的清楚也是惹得一身脏了，对你的前途可不利。”
　　“没那么严重，爸爸。”
　　“你还是太年轻。”苏义坤无奈摇头。
　　三人到达MG，丛林和曾董事已经等在会议室，还有两个MG的总公司副总，是曾董事带来的。
　　“今天这个会呢，就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所以只是小范围召集。毕竟这个项目才刚开始做，就出现了泄密的情况，不搞清楚，恐怕以后会影响项目的顺利开展，今天双方各位领导人和相关人员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