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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秒钟爱你的声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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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经费才是关键问题,乐铭风找老杨主任商量,短信发过去,老杨回了:在XX号琴房。看看表,五点半,老杨八成又在给人开小灶了。
在乐铭风眼里,老杨是个好老师。尽管已经当上了院主任,大小琐事一茬接一茬,该上的课他还是一节不拉,并且毫不吝啬自己的时间为学生开小灶。对于他来说,发现有才华的学生就好像掘到宝一样开心。五十岁的人了,还没有家室,乐铭风常想,老杨主任就像是音乐世界里的老顽童。
琴房里,这位老顽童却在发脾气:“节奏!节奏呢?你的耳朵跑哪儿开小差去了?”
钢琴前面坐着的那位,短发黑衣,竟是多日不见的钟晓燃。
他的出现,让她的眼睛亮了一亮,可是神色里立时便多了份局促。这么一眼望过去,乐铭风觉得她似乎瘦了,头发长了些,柔顺地贴在额头和两颊,看起来却更显得安静而沉默。他朝她笑了笑,她抿抿嘴,却移开了视线。
“讨债的来了!”看见他,老杨的面部肌肉倒是松弛了几秒钟,嘴里却没好气。
乐铭风嘻嘻一笑:“这年头讨债也不容易啊,想请债主吃饭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赏脸。”他和老杨主任的关系很近,原因之一也是老杨丝毫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两个人一起吃吃喝喝是常有的事。
“牛肉丝蛋炒饭。再不去可没位子了。”乐铭风作势看看表。
“你这是明目张胆贿赂领导。”老杨嘴角抽动了一下。
乐铭风笑,转头对钟晓燃说:“怎样?一起来吧?”
钟晓燃咬着嘴唇看看他,又看看老杨,脸上有几分怯意。
老杨鼻孔里哼一声,终于说:“算了,去吃饭吧。明天接着练!”
走出琴房的时候,乐铭风在老杨背后对着钟晓燃比了个剪刀手。钟晓燃抿嘴笑了笑,又低了头。
看来是被老杨训得惨了,乐铭风尝试着逗她:“哎,跟你说一下,待会咱俩的饭钱自己掏,杨老师的那份你也出一半,算是谢我救你吧。”
钟晓燃抬眼看看他,老老实实地:“哦,好。”
乐铭风又意外又好笑,手掌在她面前挥挥:“你这么好说话啊?”
她的笑容仍然勉强,又低了头,神色里是掩不住的沮丧。
乐铭风看看走在前面的老杨,莫名地想,老顽童其实也是摧花辣手。
想着美食大概会让她心情好些,乐铭风把大学后门那家店的几样招牌小吃都点了。菜上得很快,钟晓燃却只是低头慢慢吃着,不像很有胃口的样子。乐铭风正琢磨着说点儿笑话什么的,老杨倒已经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大盘炒饭,心满意足地擦擦嘴:“不错!今天的牛肉丝火候刚刚好。”
“酒足饭饱,咱元旦晚会的钞票该有着落了吧?”乐铭风不失时机插上一句。
老杨一瞪眼:“少废话,明细表拿来我看。”
他一边看着手里的活动费用说明,一边还不忘敲敲钟晓燃面前的桌子:“关于钢琴你也可以请教一下你师兄,我调|教出来的不会差。”
“看看,又在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乐铭风转脸对钟晓燃说。
“咳咳。”老杨抖抖手里的纸,斜他一眼,意思是:经费不想要了啊?
乐铭风视若无睹,继续:“其实关键是我自己有天分……”
“咳。”老杨咳得更大声,“你这经费,批个百分之十够了吧?”
乐铭风这才振臂一呼,喊口号似的:“杨老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德艺双馨,诲人不倦!”
老杨抬抬眼皮,又咳嗽:“咳,批个百分之五十吧……”
乐铭风再吹捧几句,到底卡壳找不到词了,干脆抱怨:“我这金贴得还不够啊,非得给您老人家做个纯金面具才肯批百分百啊?”
一边的钟晓燃终于“扑哧”笑了。看见她明亮起来的脸色,乐铭风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走出小吃店,街上还是人流如织。喧哗声好像潮水,在夜幕里慢慢涌来。
“好好练琴,钟晓燃!”老杨歪歪扭扭骑自行车先走,老远了还回头喊一句。
“你怎么被他盯上的?”乐铭风看看她。
钟晓燃低了头,下巴缩在灰格子外套里:“最近练声比较多……没怎么练琴。”
“是不是他又布置一堆巴赫,你练不下去?”他笑。
“咦,你知道?”她抬头看他,睁大了眼睛。那模样还真是有趣,乐铭风好容易才忍住笑:“又不是没上过他的课。嗯……你的钢琴有多糟?”
钟晓燃看看他,怏怏地小声咕哝:“肯定没法跟你比啊。”
“那你——要不要拜我为师?”用调侃的口气说了这话,他只觉得自己心里眼里都是满满的笑。不知怎么,他喜欢看她有点发怔的,茫然的样子,“就不用再看杨太座的黑脸了啊。感谢我吧。”
钟晓燃呆呆地看了他两秒。然后她眨了眨眼,居然冒出一句:“我没钱。”
“谁要你钱?”他差点被呛到,又笑,“放心,不会敲你竹杠,也不会要你……”几乎就说出“以身相许”来了,他赶紧刹住。钟晓燃却像明白似的,微红了脸瞥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开。
生气了?乐铭风愣着,却见她在一个热气腾腾的小摊前站定了,伸手一指:“羊肉串要吃吗?我请客。”
烤炉的烟雾和着夜风,漫过她弯起的嘴角。她的眼睛亮亮地望着他。
“拜师礼吗?”他明白过来,挑眉,“我比较喜欢串炸里脊。”
她撇撇嘴:“真麻烦,找了个挑嘴的师父。”
他低头,藏不住笑容。这女孩儿看起来呆呆的,其实也很有趣呢。
琴房里,听乐铭风弹完一首《平均律》;钟晓燃半天没说话。
“想不出词来夸我了?”看她的表情,他忍不住开玩笑。
钟晓燃闷声回了一句:“原来你把金面具留给自己了。”
“哈哈……”这回答可真出乎意料,乐铭风笑起来,“轮到你了。”
“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巴赫。”她试弹一遍,有些气馁地停下来。
“其实如果只是为了手指练习的话,你也可以跟老杨打个商量,换些别的曲子……”他给她建议,“或者,先弹点你喜欢的?”
她有片刻犹豫。琴声响起来,是《Kiss the Rain》。
挑这么简单的啊……乐铭风第一反应想笑,可很快又有点惊讶。力度和音色都控制得相当好呢。窗外阳光明媚,安静的房间里,却仿佛有淡淡的水汽在琴声里悄悄凝结。
站在钢琴斜对面,他看见她专注地低垂着眼帘,脸上一片沉静。在这美女如云的艺大,她的外表真是不起眼的,可是这一刻,她却散发着一种纯净的气息,像她唱歌时那样,让人挪不开视线……
这个人,该是天生属于音乐的吧。
他想。
此后几个星期,两个人隔三差五就会在琴房楼遇见,于是常常一起练习。基本上,指导钟晓燃练琴还是一件愉快的事,乐铭风这样觉得。
首先她很听话,让她怎么练就怎么练,总是答一声“哦,好”,就按照他说的再弹一遍,乖得有点傻;然而她又很聪明,对音乐的理解几乎是一点就通,让乐铭风非常有成就感。
“我真应该去做钢琴教师,肯定桃李满天下。”
“拜托,是你的学生有天分……”
“你怎么copy我的金面具……”
两人不觉就熟络起来,有时练完琴也会一起去吃个饭。走在校园里,总有认识乐铭风的人跟他打招呼,其中不乏女生,多半会用好奇的眼光关注一下钟晓燃。两人在琴房一起练琴的事情,慢慢也被一些同学知道了,有相熟的便问乐铭风是不是又在恋爱,还笑说他口味变了,要么就是被小姑娘缠上了甩不脱。
什么跟什么,乐铭风否认之余还有些好笑。
指点她弹琴而已,多正常的一件事,为什么总有人爱在这种事上发挥想象力?何况钟晓燃哪一点像是在喜欢、追求他了?她从来都是T恤仔裤帆布鞋,一头短发时不时压在帽子里,不化妆不打扮更不会主动约他,偶尔请她喝杯饮料,下次她也一定会请还,绝不会像别的女孩那样撒娇说:好想吃红豆冰哦……
其实越相处越让他觉得,钟晓燃有一种骨子里与众不同的气质。
她不再像彩排时那样拘谨腼腆了,也全无林荫道上冷酷倔强的神气,倒是常常显出些属于小女孩儿的天真来,可是这天真又混杂着一份自然沉静的味道,自成一格,让人意想不到又忍俊不禁。
比如这天两人去大学后门的小吃街上吃饭,她看中一只小店里的绒布猴,在橱窗外一声不响地站了会儿,就走进去买下了,一路上扯着它的尾巴。在小面馆里坐下来,乐铭风手机响,他接起来聊着,就看见她低头玩那只小猴子,一会儿把它两只胳膊打个结系在背包上,一会儿又把它头上的几撮毛编成麻花辫儿,一会儿又给它摆出木偶舞的姿势来。做这些的时候,她的表情和弹琴唱歌时一样专注,好像那也是一件值得投入的事情。
乐铭风看着,觉得愈发地有趣,实在没法把这个孩子气的小丫头和那个林荫道上的身影联系起来。
“你知道吗,”乐铭风挂了电话笑,“你和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不大一样。”
“嗯?”钟晓燃呆了一下,望向他的眼神竟然闪出热切来,“你……记得?”
八 弯道
八弯道
“你知道吗,”乐铭风挂了电话笑,“你和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不大一样。”
“嗯?”钟晓燃呆了一下,望向他的眼神竟然闪出热切来,“你……记得?”
“对啊,其实……”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听有人兴奋地叫:“咦,晓燃?”
冲到桌前来的女孩裹在一件明黄色羽绒服里,大眼睛在长刘海下睁得更大:“哇,你是乐铭风吧?大名如雷贯耳啊,久仰久仰……我叫段倚灵,倚天剑的倚,程灵素的灵,我跟晓燃是同学啦,一个班一个寝室的。”
她居然还伸手正儿八经抱个拳。乐铭风不由得笑,这女孩他见过几次,常常和钟晓燃在一起的,于是也抱个拳:“……幸会幸会。不过还是女侠你的名字响亮啊。”
段倚灵咯咯笑出来:“哎呀,师兄你真有趣!我爸是个金庸迷,瞧他给我起的这名字!哎,没有打扰你们吧?”话这么说,她已经自顾自在钟晓燃旁边坐下了。乐铭风下意识看一眼钟晓燃,她正歪头朝段倚灵皱眉,后者回她一个似乎别有深意的笑。两人叫的面这时候端上来了,段倚灵也就叫了一份。
这位不速之客显然好奇心十足,从学生会工作到高年级的学业,几乎一刻不停地在发问。乐铭风一碗面吃得支离破碎,听她又把话题转到钟晓燃身上:“……哎,晓燃最用功啦,天天往琴房跑。其实她专业课够好的啦,期中考就是咱班第一……”
“吃面都堵不上你的嘴啊?”一直闷头对付面条的钟晓燃终于开口。
“吃饭说话两不误,这才是境界啊……哎,你知道么,晓燃初中就拿过歌唱比赛的大奖,她还是咱们中学合唱团的领唱……”
“我的熏鱼也给你,求你闭嘴行不行?”钟晓燃再次打断她,板着脸,声音冷冷的。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倒有些像林荫道上那个样子了。
“吔,生气啦。”段倚灵小声咕哝一句,看看她又看看乐铭风,撇撇嘴做了个鬼脸,终于不再说话了。乐铭风倒忍不住笑。
“你生什么气?我在帮你哎。”回寝室的路上,段倚灵跟在大步流星的钟晓燃后面,走得气喘吁吁,“要追人家帅哥,总要让他知道你的好吧……”
钟晓燃正上台阶,差点绊住,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你……我什么时候说要追他了?”
段倚灵嘻嘻一笑,上前搂她肩膀:“咳,我认识你多久啦,这还看不出?哪,有关此人的八卦情报还有一大堆,免费赠送怎样?”
“没兴趣。”钟晓燃塞耳机。
“还是你已经有行动啦?”段倚灵锲而不舍地扯她胳膊,“你们差不多每天都在一起吧,每天呀,就算石头也要开花了哎……”
“石头里只会蹦猴子。”钟晓燃把那只绒布猴子按她脸上。
“咦?这是他送你的吗?”段倚灵倒激动得大叫。
钟晓燃冲她大翻白眼。
那已是临近年底的一天,校园的景色在寒风里变得一片萧索,有雪的气息扑面而来。钟晓燃看见一对笑闹跑过的情侣,下意识转开了脸。
要什么“行动”呢?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想起他对她微笑的样子,在那一间小小的琴房里,空气里除了音乐,就是他低沉的,带着胸腔共鸣的声音……她竟觉得脸热,情不自禁地地低了头。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奢望吧……
然而,总有些意外的事情,好像不大不小的弯道,等在河流注定经过的前方。
某个周六,乐铭风吃完午饭去图书馆消磨了一阵子,看看练琴时间差不多到了,便准备到琴房去。转过走廊时听见几个女生说话,他本来没在意,可是自己的名字突然跳出来,不自觉地就停了脚步。
“……有个音教系的女生一直和他在一起。”
“没听说音教系有什么美女啊。”
“咳,什么美女啊,就是那回新生汇演,他给伴奏的那个!”
“啊?妆也不化就上台的那个?”
“天,不会吧,这年头是怎么了,恐龙都这么大胆。”
“要不怎么叫恐龙呢,就是要出来吓人的啦……”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隔着一排一人多高的棕榈树,乐铭风无意识地捏了捏拳头。
“这女的好像挺有来头呢,据说以前也是老杨的学生,有人看见他们仨一块吃饭来着……”
“我听说那女的原来在财大,说是自己退学重考什么的,怎么可能啊……怪不得人家说她走了老杨后门才进来的。”
“从财大退学来艺大?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所以说没有鬼才怪啦,谁知道在财大干了什么被劝退哦……”
“咳,这后头的事情谁说得清,就连乐铭风也难讲——他做学生会主席,不是老杨任命的吗,活动经费也都是他经手,里头有没有猫腻能让你知道?”
“哇塞,你连某人的心上人都批判上了,当心她找你拼命。”
“切,她自己还不是想当学生会主席,装什么纯情……”
一路走到琴房楼,有同学朝他打招呼:“嘿,怎么了这是?黑着一张脸。”乐铭风随口敷衍,心里只是冷笑。
前两天赵玫拐弯抹角问他,钟晓燃是怎么进艺大的。当时他没多想,眼下看来,这些传闻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来还真是有这些嚼舌头的人,编排起谣言来不遗余力。扯上他倒是不奇怪——早知道有些人不待见他做学生会主席,风言风语去年就听了不少,想不到老杨主任也被扯进来……也许,不教她练琴的话,就没这些事。他怎么就忘了呢,自己在这校园里毕竟还算个打眼的人物。但愿钟晓燃没听到这些。
想到她,乐铭风心里忽然一紧。那种话对她来说,不是侮辱又是什么?
推门进去,便听见有些杂乱的琴音。钟晓燃背对门口坐着,正在弹贝多芬的《暴风雨》。那段小快板本来就急促,可是此刻却全无优美流畅的音色,在她有些用力过度的弹奏下变得烦躁凌乱。
她从没有弹得这样糟糕。
乐铭风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按住琴键:“使这么大劲儿,当心把琴弦敲断了。”
钟晓燃没抬头,他看见她咬着嘴唇,一双手在黑白的琴键上呆了好一会,慢慢地握成拳头。
那一刻,他几乎什么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带你去个地方。”
转了两趟公交车,绕过七拐八弯的街道,直至看见那个挂了“青浓创意摄影室”牌子的庭院,乐铭风才猛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这是来了什么地方。一路漫漫而起的回忆,此时攥住了他的心,让他犹豫了一瞬。然而也只是一瞬,他便走上去按下了门铃。
没人应门。他皱皱眉,想起自己还有钥匙。于是开了门进去。
走了几步,注意到钟晓燃没有跟着。乐铭风回过头,看见她仍然站在门外。这样望过去,她穿黑外套的身影纤瘦细巧,仿佛不禁风似的,又仿佛在安静地等待着什么。那张小小的脸庞,在冬日淡淡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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