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男孩的尖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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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学生在近乎残酷的现实面前几乎陷入孤立无援的绝望境地。既是班主任迪答应拿出自己工资的一半资助虹读完高中，依然未能打动一颗矢志不渝的心。迪临走时，红肿的眼睛里流露出无奈的惋惜，仍然心有不甘地说道：“重点高中的大门始终为你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敞开。既是暂时不到学校上课，我给教务处打一声招呼，校长能够理解你的苦衷。”

第一次上阵的虹心里的确没有多少胜算的把握。自知之明中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放到天平上秤一下，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忐忑不安在心有余悸中担心招聘单位的主管领导，一眼看穿大学文凭是弄虚作假而来，骗人伎俩经不起仔细推敲。没有想到事情进展出奇顺利，假文凭假档案假资料竟然在稀里糊涂之间，一路过关斩将，居然蒙混住了所谓人才招聘单位主管的一双超级近视眼加白内障。几个待遇相对不错的单位，在面试之后竟然相中了虹的老实坦诚。



第三章　　时速心跳易休克（2）



经验告诉我们，事情进展得太容易，那就决不是好事情。天上掉下的馅饼，一般都是过了保质期的假冒伪劣产品。虹不想在顺利得手后，随便进入一家单位，轻松找到一个职位，他想在优中选优的两相比较之中，找到一家更为适合自己的工作环境。经过几番对比，虹最后决定应聘一家编写电脑软件和免费下载杀毒软件的网络科技公司。公司的名字叫“龙瑞网络在线科技有限公司”。

时下应聘者的个人简历大都是清一色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电脑文本。为了引起招聘单位人事部门的特别关注，应聘者煞费苦心，不惜工本，装订成册，并套上印有时尚图案的塑料封面。乍一看，是一本装帧精美的书，仔细审阅，是一本电脑打印的个人简历。虹的个人简历十分简陋，是几页软皮抄上撕下来的纸，用黑色真彩笔手工书写而就。通篇字体干净整齐，工稳俏丽，是庞中华硬笔书法衍生出来的硕果，给人一种复印机复印出来的错觉。

“你……就是虹？”

邵箴一副有气无力的神情，顺手拿起一沓手写的个人简历，随手翻阅一下，丢弃在桌子上。邵箴是应聘单位的首席执行官，虹应聘的单位名叫“龙瑞网络在线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编写电脑杀毒软件和下载常规应用软件的网络公司。在常人的眼中，IT界的精英们是一副戴有金丝边眼镜，都市雅皮士装束，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与生俱来一袭超凡脱俗的另类人群。邵箴没有戴金丝边眼镜，发型和美国总统奥巴马颇有几分神似或相似，脸颊上棱角分明，下巴上胡须粗粝，一种硬邦邦干巴巴不修边幅的感觉，穿着打扮十分随意，似乎是一个不拘小节之人。走在大街上根本认不出是从事IT行业的精英，倒有几分混迹街头无所事事的泼皮无赖扮相。邵箴看罢简单得相比小学生作业如出一辙的个人简历，双手随之轻轻一拍，好似虹的个人简历上面沾满了肮脏龌龊的污秽之物，生怕纤尘不染的双手遭受细菌侵湿似地，唯恐躲避不及。

“是。”

虹竭力镇定自己紧张中浮躁不安的心态，身不由己中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身体。声音小到几乎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程度，面对招聘单位不按常规出牌的面试方式，应聘者心理没有多少胜算的把握。如履薄冰的应聘者更象是一个在老师面前做了错事的小学生，自惭形秽的底气自然显得不足。

邵箴乜斜着眼睛，继续问道：

“个人简历为什么不用电脑打印？”

虹坦然地回答道：

“在一个电脑泛滥的时代，手写的个人简历更具人情味和亲和力。”

邵箴抬起头，说道：

“对于应聘软件公司的一份手写个人简历，意味着什么？”

虹面对故意刁难的诘问，回答起来从容不迫，胸有成竹：“手写的个人简历意味着应聘者的个人动手能力和特立独行的工作能力。”

现在的个人简历都是用电脑打印的，应聘者的良苦用心由此可见一斑。招聘者根本不把应聘者的个人简历当回事，招聘会结束后，未被录用的个人简历随手一扔。胡乱丢弃现象比比皆是，好似中午时分匆匆用过的一次性饭盒一般下贱。严重的后果不是有心人将胡乱丢弃的个人简历收拾起来，送到废品收购站进行可回收资源再利用。而是将个人信息搜集整理后汇编成册，然后在网络上进行大肆贩卖，从中牟利的同时形成个人信息的重大泄露。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后，造成无法挽回的经济损失。虹的简历有些特别，是用人工抄写的，在众多的简历中显得格外另类。既是用人单位不予录用，胡乱丢弃也无所谓，没有人会去留意一份手写简历上个人信息的重要性。

邵箴瞪着一双如剃刀般犀利诡异多疑的眼睛，入木三分地盯着虹仔细端详一阵，似乎要洞穿其内心世界，不看出个其中有诈的破绽，不肯罢休的姿态。

本来底气不足的虹，面对邵箴令人生疑的目光，一时难以把握对手会在出其不意中甩出什么样的底牌，以便趁虚而入，一把抓住致命的软肋，直到彻底制服。虹的心在加速度中感觉到呼吸困难，眼前出现如梦似幻的幻觉，仿佛自己的心脏不是长在禸体里，和灵魂和合二为一，而是盛在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里，鲜活的心脏上毛细血管一览无遗，在超常的加速度中急速跳动，咚咚咚的声音震耳欲聋，空灵中有极强的回音效果。

世界归于沉寂，时间停滞不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和不安。

完了！虹的眼前一片迷惘，心脏在极度紧张中陷入莫名而短暂的休克状态。

尽管虹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并设法使心态平静下来，但一切努力收效甚微。

面对招聘者故意刁难，虹的心脏在极度紧张中陷入莫名而短暂的休克状态。尽管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并设法使心态平静下来，但一切努力收效甚微。



第四章　　以勾勾搭搭名义（1）



老扁领着兔子走进鹿儿胡同的时候，人们会言不由衷地说出一句话：“鬼子进村了！”

鹿儿胡同一带属于没有经过改造的老城区，鳞次栉比的洋房别墅在年久失修的风雨侵湿中斑驳不堪，一派凋零的颓废之相。西方列强坚船利炮打开旧中国大门后，造就了外来文化和后工业钢筋水泥交织一起的时代混血儿。胡同纵横交错，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可言。鹿儿胡同纵深，狭长，幽暗，潮湿，时不时散发出来自大洋彼岸的脂粉气，延续着上个世纪三十年带海上繁华旧梦和挥之不去的岁月划痕。

白天大多时间阳光照射不进鹿儿胡同，好似暗嵌在混血儿体内的毛细血管，曲折迂回，纵横交错。看似不合情理，事实却真实存在。宛若经过精心设计的迷宫一般，所有走进去的陌生人大都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为似曾相识的寻常巷陌伤透了心，费尽了心机，浪费了时间，结果无功而返，原路返回。为了寻找一个只有模糊概念没有具体地址的门牌号码，其难度犹如一步跨进亦真亦幻的侏罗纪时代，浓荫蔽天，险象环生，杀机四伏。

老扁领着兔子脚踏进鹿儿胡同的瞬间，飘忽在空中监视的眼睛有无数双。凭借飘忽不定的疑问和疑惑，所有焦点透视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母子身上。

老扁是个女人。老扁的脸盘并不扁平，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配以标准的鹅蛋型脸盘，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的胸部，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是当代影视导演心目中的最佳演员人选。只可惜生不逢时，没有被星探发现，辱没于草芥之中，碌碌无为终其一生。

难怪韩愈老先生千年感叹一回：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传说中的老扁家在北郊的城中村，是一幢四层楼的花园别墅式小楼，门前没有花园绿地，只有一堆夏天爬满苍蝇冬天污水横流的垃圾堆。老扁的生活来源于房租养活自己和儿子，日子过得轻松惬意，优哉游哉。老扁没有男人，而矗立在众人面前的一份巨额不动产足以让想入非非的王老五们心旌旗摇，久久不能自己。这个外表曾经美丽的女人留给世人的话题和猜想永远是个未解之谜，因为在老扁身上有太多的不知道和太多的不清楚。

老扁的男人是亡故，离异，失踪，意外死亡，还是未婚先孕落下个单亲妈妈，不劳而获变相继承来的巨额不动产？人们不得而知。独生女人的生活往往令人生疑，有心人曾为老扁提及再婚的事情，趁着年轻暗香残留，午后的余光尚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和欲望。等到人老珠黄变成菜市场拣剩下的白菜帮，再想找个体贴疼爱自己并真心实意过日子的男人，其难度不亚于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老扁就是老扁，老扁自有老扁的为人处世之道。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那是别人事儿，与自己无所顾忌的生活风马牛不相及。

擦肩而过或狭路邂逅的瞬间，看到穿着精致的男人投来只有眼睛能够读得懂的挑衅时，老扁也曾动过想入非非的念头。回应是掠过天空振翅的飞鸟，短暂而迅疾。那一切不过是女人本能中稍纵即逝的正常反应，镇定自若后的老扁会在瞬间迅速调整自己迷失的心态，竭力使精神状态恢复到病态中计划好的轨迹，一如既往有条不紊地继续前行。不管不闻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待和怎样评头论足自己。这就是老扁，一个女人留给世人的传说。

从容貌上推断，年轻时候的老扁是个标准的美人。眼下的老扁不再年轻，娇艳的容貌在花季行将结束时枯萎凋零，岁月风尘的雕塑蚕食着一点一滴生命燃烧的烛泪中曾经拥有的凛然不可侵犯，矜持的目光中流露出曾经傲视群芳的咄咄逼人，闪烁不定的犹豫不决中流泻出自信心和底气不足的断流和枯竭。

鹿儿胡同的人们在了解到关于老扁的一切传闻轶事之后，不难理解一个单身女人为何不惜舍近求远，从北郊来到西郊和鸩频频幽会的缘故。

老扁母子俩第一次来鹿儿胡同的时候，根本没人在意，指不定是哪家串门的亲戚朋友。寻常人家人来客往，正常自然不过的事情，没人会刻意盯梢跟踪母子俩的确切去向。起初的老扁好似初次进入鹿儿胡同迷路的游客一般，牵着儿子的手，漫无目的地在巷子里四处游荡。人们在错觉中意识到，这大概女人迷路了。大凡迷路之人最终免不了向当地住户求助，以达到找人的目的。但老扁是特例，从未求助过当地住户。久而久之，人们在暗地里监视并摸清了老扁的确切去向。老扁的迷路只是一个惑人的假象和下意识动作，她每次去的地方很明确，并且轻车熟路。她去的住户是鸩家。她去的目的不得而知。

从此，人们在心中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戒备和敌意，并有了一个盖棺的定论——看似外表人模狗样的老扁不是什么好鸟！

在鹿儿胡同一带，人们知道，鸩是渣滓。

按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定论来划分三教九流人群的话，老扁和鸩走到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第四章　　以勾勾搭搭名义（2）



所谓渣滓大凡是一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扮相。整日游荡并穿梭来往于市井的泼皮无赖之辈，呼啸于大街小巷的蝇营狗苟之徒。好似一群挥之不尽灭之不绝的孽障。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渣滓的处世哲学是——头上长疮，脚下流脓，当面佞笑，背后捅刀，好话说尽，坏事干绝。

渣滓的为人之道是——敲过寡妇门，挖过绝户坟，奸过女人尸，猥亵过幼童，虐待过老人！

你说他是人不是人？不是人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人在丧失了本性和泯灭了良知之后，便不能再称之为人。于是，渣滓便横空出世了。

鸠是个渣滓，但有别于一般的渣滓。一般的渣滓横行于邻里坊间，偷东家，摸西家，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趁机哄抢，乱中取胜。鸠是个另类。善于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关键的时候知道巧言令色，适当的时候懂得阿谀奉承，无望的时候选择理智的放弃。应付起事儿来巧舌如簧，对付起来从不当面使坏，而是背后下暗手，事后从不留下令人生疑的把柄。人们不禁在心中产生疑问：这样的渣滓能叫渣滓吗？

后来在逐渐解密的几处突发事件之后，人们恍然大悟。鸩不但是个不折不扣的渣滓，而且是渣滓中的极品。所谓渣滓不可怕，就怕渣滓有文化！

其实，鹿儿胡同里的人们对鸩的了解，只能说流于表象和皮毛，知之甚少，少得可怜。几次猝不及防的突发事件只是掀开了冰山一角，距离触及冰川内部架构，人们要走的路还很漫长，任重而道远。

人们知道，鸩有家庭，有女人，有女儿。女人名字很好听，叫莹，女儿名字叫星，叫起来很悦耳。女人和鸩是半路夫妻，女儿是老婆带来的。老婆不是一个正常之人，正常之人不会嫁给一个渣滓。莹是一个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时而好时而坏，反复无常。至于莹是如何患上精神分裂症，人们有很多猜想，也有很多亟待破解之谜。女儿处于花样年华，长得楚楚动人，沉默寡言。女人很少出门，女儿经常上街，但从不和胡同里的人打招呼寒暄，来去匆匆，行踪诡异。人们知道的表象仅此而已。

老扁和兔子的到来给原本缺乏深入了解的家庭带来一线生机和希望。经过一段时间的细心观察，结果令人大失所望。因为老扁和兔子每次上门的时候，开门迎接的总是鸩的女人莹。流言蜚语传闻中的版本是道听途说的产物，老扁和鸩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乍一看，天衣无缝，仔细分析起来，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一番推敲。按照常理，鸩不可能当着女人的面和老扁干出肮脏龌龊的媾和之事。莹既是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的女人，也绝不可能当面接纳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当面示爱。况且老扁每次上门的时候，总带着一个刻意设计的尾巴——兔子。人们在满腔希望中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失望，无尽的等待之后甚至产生绝望。

有心人还是在值得怀疑的蛛丝马迹中看出一丝破绽。一个佯装在楼顶晾晒衣服的家庭主妇，视角正好可以清楚地观察到鸩家院落里的真实一幕。老扁和兔子每次进门后，莹带着老扁进入内室，而七岁的兔子如同事先计划安排好的那样，或随意坐，或随意玩耍在院门口附近，从未跨入过内室半步。离开的时候，总是鸩把老扁送出门，分手时流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意外偷窥到的情报很快汇集到有心人那里，经过街坊邻居的缜密分析，结果仍然令人失望。最大的疑问依然没有排除，兔子在院子玩耍的时候，莹并不在院子里。老扁和鸩进入内室密谋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留给人们的还是一个亟待破解的谜团。

近来，老扁和兔子光临鸩家的次数频繁了许多。每次不是从前的来去匆匆，蜻蜓点水，一掠而过。直到有一次人们终于探听到老扁和鸩在内室大吵大闹了一场，并伴有器皿摔碎的撞击声响。而年仅七岁的兔子如入无人之境般地依旧呆在院子，该干啥干啥，权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泰然处之。

由于当时时值午后时分，大多数人已经出门上街买菜购物，留在家里的人很少。加之老扁和鸩发生剧烈争执的地方在内室里，人们只能听到含糊不清的争吵声，根本听不清楚两个人到底在吵些什么，为什么争吵，留下的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临别时，反常的一幕再次显现，依旧是鸩将老扁和兔子送出门，两个人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