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更雨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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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的’。而后两只迷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曼林，像极度饥渴的人渴望遇见水流一般，让曼林心生不忍，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噢！那你加油！”许久憋出那么一句话，内心的挣扎如万千般蚂蚁啃噬般难受，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己说了违心的话，曼林的心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看向海仿佛也变成灰色，灰色在天海地之间漂浮、流走又凝固！
　　是啊！李歆是个热心漂亮的好女孩，不像我这般平凡，这般死板，这般不懂风情，他们在一起，男的帅女的美，多般配啊。世界上王子和公主在一起才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曼林苦笑一声，青春真是一场奇妙的旅途，总会有意无意遇上友情与爱情的抉择，往往使人心力交瘁痛苦不堪却又不能不选择，选择友情则痛，选择爱情也痛。心，真的真的好痛，一场荒唐的青春暗恋将会就此告终吧······
　　“曼林，你心痛吗？”正神伤间，一个圆润动听的声音响彻曼林的脑后，曼林转过头，发现王雄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而李歆却不知何时走了。他大黑镜框下水灵灵的黑眸嵌满忧伤与失落，颀长的身姿透着寂寥的气息。
　　曼林一惊，忙道：“小雄，你怎么了？”
　　“我很可怜对吧？从小就会粘着她，变着法儿地讨好她，努力学习考上实验班与她一起，我陪她微笑陪她难过，甚至屡次被打被坑我丝毫无怨言，可是她的眼睛始终看不见我。”王雄自顾自地苦笑一声，而后转过头对着曼林，继续说道：“如果秦帅答应她，你会心痛吗？我知道，你喜欢他，而且很久了。”
　　“小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何尝不知道你的心？只是李歆她知道吗？总觉得她把你当孩子。”曼林望向远方望不见头的大海，继而轻声说道：“我们都太年轻，爱情，本就是懵懵懂懂的，直率地认为喜欢就是爱，所以，现在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有多喜欢他！”
　　“是啊！爱情，对于我们，本就是奢侈的。我们怎么能就在短暂的青春里领悟它呢？”第一次，觉得娃娃一般的王雄这么感性；第一次，看到王雄娃娃脸上划过美丽的忧伤。
　　这一刻，疯狂的海浪声席卷着大地，一层层海浪此起彼伏前赴后继，两个人，站在岸边，脚踏柔软的沙，手抚狂烈的风，脑海转着懵懂迷茫的心事，仿佛要将这烦恼的少年心事扔进狂卷的海浪里。
　　时间真的很会折磨人，黄昏很快笼罩大地！太阳，你不要那么早就躲进深渊好吗？曼林独自坐在海边的石岩上，望着远方。然而，人的呼唤对于大自然来说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啊。夜色很快来临，大地的一切都被黑色侵袭了。曼林慢慢沿着海岸线走回去，海水浸过鞋面，冰冷冰冷的，仿如此刻的心境。
　　漫无目的地走在海岸边，忽然听到李歆痛哭的声音，曼林心一颤，侧耳听去。
　　“为什么？为什么拒绝我？我不比她好吗？她除了成绩比我好，还有什么比得上我？她眼里除了她妈妈和死命地追求梦想，还有什么？你以为她冷硬的心会看到你吗？”李歆痛哭着，语气透着无可奈何的悲戚。曼林心一酸，冷笑一声，爱情真是能让人把友情贬到尘埃里啊！
　　“不是，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曼林就算心如磐石，我相信我就是那个碾碎机，碾碎她坚硬的心。你也不要就因为这个就为难……”秦帅瞥见曼林，便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李歆也回过头来见到了曼林，又瞥见曼林手上的银星链，心一痛，便哭着跑了，任由曼林怎么叫喊都没有停下。
　　“秦帅，你搞什么？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吗？”曼林推了秦帅一下，大声吼道。
　　“可是，我不喜欢她！”秦帅回答说。
　　“她那么热心漂亮，她哪点配不上你？”曼林突然觉得很气，这么热情漂亮的妞都看不上，难道还期望他看上平凡的自己，让他永远一心一意吗？
　　“好，是我配不上她行了吧！而且，我喜欢的，是你！一直是你！从十岁那时我拉起你的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这一生不可能喜欢别人了！”秦帅突然拉起曼林的手，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曼林，就怕她像风一样瞬间消失而去！
　　曼林心一惊，满脸错愕，他是在告白吗？可是，踩着闺蜜的失恋往上爬，似乎太过卑鄙，这样的爱情会幸福会圆满吗？得不到祝福，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不！别说了！你就是不能伤害她！”曼林觉得自己像犯了死罪的人，狠狠地甩开秦帅的手狂跑而去。不，我不能喜欢秦帅，是吧？李歆向他表白，我很心痛，这算喜欢吗？李歆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够抢好朋友的男友？我不能自私！一切都太迟了，秦帅，如果你早点开口或者我的勇气大一些，我们之间也许就没有李歆，就没有友情和爱情这场对决。我不够资格！我不配！曼林一路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就这样狂奔着……
　　秦帅居然喜欢自己！可是两人之间有太深的鸿沟了。
　　一整夜，曼林都无力地坐在床头，很多次想去跟李歆道歉，可是却没有勇气。
　　次日，天气有些阴沉，风也变得很大，似乎要转冷了。早早就见外婆准备好早餐。
　　“外婆，李歆呢？”看到满面焦急的外婆，曼林担忧地问。这时严骏和秦帅也下楼来了。
　　“哦！今早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说和雄小子开车回去了，也不知出什么事了。”外婆似乎有些担心。
　　“外婆，别太担心，她可能真的有事需回去处理！”曼林安慰道！看来昨夜她是央求小雄开车回去了。
　　吃完早餐，感谢外婆的热情款待后，三人就一起去搭快班回去了。一路上，秦帅变了法地想和曼林说话，但曼林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反而和严骏有说有笑的。搞得秦帅又尴尬又嫉妒又气愤。
　　他们到达已经快傍晚了，严骏住在街头，目送严骏回去后，两人便默默地走在长长的街上，穿过长长的小巷。曼林刚想走进家门，秦帅突然一把拉住曼林。
　　“干嘛不说话！你至少给我表个态吧？”秦帅忍不了这么长久的沉默了。
　　“若这段爱情得不到祝福，我们也就不必走下去了。这就是我的态度！”曼林狠狠地甩开秦帅的手，跑进家门。
　　门口堆满了灰红灰红的落叶，秦帅蹲下身子，随手拾起一片迟落的叶，埋进深深的泥土里······
　　

　　☆、第六章　　　执着没有结果

　　一进家门，曼林就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完全没注意到屋子里面的动静。突然，啪的一声，把曼林的魂儿从九霄云外带回来了。声音是从母亲的房间传出来的，曼林急忙跑过去瞧瞧，天啊，房间里一片狼藉，四处都是被丢得乱七八糟的物品，满屋堆积的物品中，母亲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只见她满目的血丝，散乱的头发披在肩上，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妈，找什么？”曼林急切地问。
　　“回来了，正好，帮我找找你爸当年送我的银手镯，快过年了，他捎信回来说今年会亲自回来给你送生活费！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弄丢了他的手镯！”母亲很急切。彻夜未眠的她，面容消损，眼神空洞。
　　“妈，你疯了？你忘了他当年是怎么抛弃我们母女的吗？他另有妻室，当初为了攀上富家千金谋取好前程，他竟忍心抛弃我们母女，如今，他除了每月寄几百块钱的生活费，什么时候回来看过我们？要他的破手镯做什么！你醒醒吧！”曼林极力劝说。父亲，在她的记忆中，就是个势利的小人，在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对母亲与自己体贴温柔过，只有冷漠与疏离；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父亲，如今人走了另结新欢了十几年还要扰乱别人的生活，真真可恶！那一刻，曼林的心里忽然觉得很悲凉。
　　“不行！找不到它我就觉得不安心！”母亲还是那么执着。没办法，曼林只好帮着找。终于在柜子底下找见了。母亲紧紧抓着它，就像一个婴儿紧紧抓着心爱的玩具一般。
　　每一年临新年前，母亲都会拿出银手镯仔细观摩一番，或是对着银手镯呆蹭半天，那眼眸，温润柔和，宛若三月春风。每一年，曼林都很好奇，为何母亲每年在这一天都会对着银镯子发呆？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天竟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母亲，终究太执着，爱情，若太刻骨铭心，抑或太过决绝的情伤，无论经过多少岁月，都无法从记忆抹去，以至于，母亲离婚后就再也没把心交给别人。然而，执着没有结果，痛苦终将会延续。
　　回到房间，坐在书桌旁，突然瞥见手上闪亮的珍珠手链，凄然一笑，找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把手链收了起来。也许，该找机会还给他。
　　接下来的几天，曼林一直把自己闷在屋里看书写作业，也不再去隔壁缠着秦帅了。而母亲则在积极忙着过年的琐事。
　　天气忽然又开始变冷了，又夹杂着蒙蒙细雨。年近了，可是曼林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喜庆，除了担心李歆之外，还担心母亲！这几天，母亲为了准备好过年和迎接那个所谓的父亲于文，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外头寒风呼啸，看着母亲红得通透的脸和冻得发青的手，曼林真的很心疼母亲。
　　除夕那天，母亲东奔西跑，准备这准备那的。曼林想帮忙，可母亲却说，她不懂她爸爸的喜好，因为他走时她还不到6岁。就这样，母亲自己一人弄了一桌的菜肴，嘴里还时常念叨，你爸爸最喜欢吃鱼了——之类的话！曼林感到悲凉又无奈。
　　这天晚上，曼林和母亲就在餐桌上等待着。母亲还特意到附近的理发店做了一个优雅好看的发型。一个小时，两个小时&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时间就这么走着，四个小时过去了，于文还是没有出现。母亲垂下眼睑，温柔的水眸沁满悲痛，似乎有些失落了。
　　“曼林，我把菜热一下，待会儿我们就吃！”母亲在女儿面前，就算心里再苦，也要装出一脸坦然，语气往往透出一股骇人的平静。
　　在这天充满喜乐的晚上，曼林的家却是那么平静。果然，于文还是欺骗了母亲！
　　为什么？在爱情面前，女人永远显得那么卑微吗？这个狠心的负心汉，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曼林愤懑地想着。
　　接下来的几天，母亲只是默默地做着衣服，没说什么话。不久，便收到于文的信，果然又是家里事儿多之类的托词！最后，母亲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很久。
　　“妈，你还好吗？”望着母亲单薄的背影，曼林担忧道。
　　“曼林，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你爸心里没有我？只是我自己傻而已！曾经，我们也有令人艳羡的年华与爱情，他也曾海誓山盟，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如今，离婚了十几年，他却没回来看过我们母女一眼，难道金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不奢求他的眼睛能装下我，但他终究是你爸爸，如今他连女儿也丢弃了。”母亲自嘲，微微冷笑，柔和的水眸已嵌满绝望。
　　“妈，你还有我，不是吗？纠缠了十几年，何必呢？若他心有我们，早就浪子回头了。我一定考上一个好大学，谋一个好前程，让您安心！”曼林安慰道。人人希望负心的人不得安生，可他们只是经历短暂的伤痛，伤痛过后，他们依然结婚生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果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嗯，乖女儿，你不必担忧什么，我已经放下了，不会再执着再傻了。只希望，你的爱情不会如我这般风风雨雨最后不得善终。你要好好的。”母亲沉痛的黑瞳里闪过一丝欣慰，抑郁的眼睛里顿时有了光芒！也许这一刻，母亲只有自己了，已然失落了十几年，如今已然绝望，心，只能全部托付给女儿了。女儿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只希望女儿的爱情没有那么苦，不求轰烈，只求平淡。
　　“嗯，我定擦亮双眼。如今，更重要的是努力向上，成就自己。”母亲欣慰一笑，长满浑厚茧子的双手紧握女儿细腻的双手，温柔爱怜。有时，女儿的一句关心，也能让母亲宽心。亲人中的纽带，割也割不开。
　　曼林突然明白，在亲人与梦想面前，爱情显得那么渺小！想到秦帅，我们终究太年轻，我们终究鸿沟太深，海誓山盟，对于年轻的我们能维持到几时呢？毕竟，人生路漫漫，际遇千变万化。也许现在，自己更需要好好为梦想为母亲而活！
　　

　　☆、第七章　　　黑色生日会

　　寒假的时光都在阴沉平淡中度过，新学期就这样在新年的气息并未殆尽时便开始了。二月近底，春寒料峭，一棵小草，一片新叶，都在春光里舒展着生命的欣喜。蒙蒙细雨，烟雾朦胧，雨，在风中飘落、飘落，似乎在倾尽全力点缀整个寂寞的春天。
　　曼林如往常一样背着沉重的书包去上学了。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自己却是一个人。也许他失望了吧！曼林似乎有些失落！天气变得很潮湿，暖得让人没来得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这一贯是南国春天的特点。
　　上学，回家，两点一线，曼林就这样走过了好几天。在学校，李歆对自己还是很冷淡，只对王雄有说有笑；王雄也怕触了我会碎了美人心。只有严骏，见面时还会寒暄几句。秦帅似乎像消失了一般，并未见人影。曼林的内心真的很空，觉得自己少了什么。难道，自己真的选错了吗？棋差一步满盘皆输，难道因为自己狠心的决绝才会造成如今孤寂落寞的结局？朋友，似乎在离自己远去······
　　这一天，曼林走进文具店，咬咬牙买了一支不算便宜的钢笔，纯黑的腰身，金色的边，甚是精美，用精致的盒子包装好。这几日自己接了一份写字的兼职，收入还不错，写五份能赚50块，这让曼林很是满足和欢喜。对于自己的字，曼林还是有自信的。连老师都夸她字写得“美女簪花，入木三分”！
　　夜幕降临，天仍下着蒙蒙细雨，雾雨迷蒙。曼林撑着伞，手拿着两个精致的盒子，走进小巷中，抬头看向自家隔壁的小楼房，精致华美的小楼房在小巷中如一颗在黑夜里的夜明珠夺丽炫目。走近门前，听见里边院子里有人嬉闹玩笑着，想来是他的朋友同学来给他庆祝生日的吧。十八岁，一个风华正茂，雪月风花的芳华，是该这样肆意狂笑、轰轰烈烈的追梦；十八岁，不该执着于这份懵懵懂懂的爱情。
　　曼林踌躇着，犹豫着，不敢走进去，生怕自己会撞上秦帅绝望摒弃的眼神，生怕自己会扰乱这么喜庆的气氛。是的，很怕，很怕秦帅就这么不理自己，就这么绝望转身离开！
　　突然一个尖锐讽刺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哟！这不是于曼林吗？人家都不理你了，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真是不害臊！”这不高不低的声音正好让门内沉浸在喜色的人们听到，都直勾勾地看着曼林。
　　曼林转过头，看见一脸得意自命清高的林贝贝，一身粉红色衣裙配红色裤袜忖得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画过淡妆的脸上透着一股妩媚妖娆。看着林贝贝手上的生日请帖，曼林的心紧紧纠在一起，他不是很讨厌林贝贝的骚扰吗？怎地今日会请她来？
　　深呼吸一口气，曼林踏脚进入里边，沉重的黑眸快速地扫视周围的一切，希望能找到那个颀长英挺的熟悉身影，院子里摆放着各色美食和各种生日礼物，人也不多，才七八个，但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下失落。突然瞥见正坐在一旁喝着香槟的王雄，心一喜，想过去打招呼。突然一声尖叫惊住了曼林，刚想回头看怎么回事，突然脚下被人一绊，整个身体向前倾去，手上的两个盒子也掉到地上，手掌和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