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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的思辨 作者:杨东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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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我不能问她要干什么。
    我闭上了眼,默默地感受着那份疼痛。
    唔,我恍悟到其间的奥秘了,痛与爱原来是遥遥相隔却又隐隐相通的啊。
切肤的痛与切肤的爱,都是人类感情极点的表达。我的“哦耶”从这两极向我包容,我就完完全全地被她囊括了。
    她象纺织鸟一样,一丝不苟身心投入地劳作着。终于,她骄傲地直起身,表示着她已经大功告成。
    我的小腹那里热辣辣的,象燃着火。
    我的“哦耶”起身取来了一个带盖的竹筒,她把盖子打开,用一根鸟羽蘸着竹筒里的汁水,一点一点地涂在她方才咬噬过的地方。
    “于,瞧,你瞧瞧。”她满脸得意。
    我看到了,在我的小腹那里,有许多细密的齿痕。那些齿痕一个紧挨着一个,连成了一组独特的字符。那些字符被鸟羽蘸着的汁水涂过之后,就变成了靛蓝色,象梦姆湖水一样,蓝得深沉,蓝得晶莹。
    怪了,那些字符我似乎见过。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问。
    “于,这是我们吉玛女人的字。在梦姆湖边,你问过我的——”
    唔,我明白了,原来这是吉玛人的女书啊!
    我是带着这些女书到吉玛山来探根究底的。写在纸上的字与写在肌肤上的字毕竟有所不同,看上去难免有些疏离和陌生,一时间我竟然未能辨出。
    “告诉我,它们是什么意思?”
    “于,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是已经唱过了?”
    她说着,又轻轻哼唱起来:“白色的水鸭,灰色的水鸭,我们在一个海子里喝水吧——”
    噢,原来它是一句爱情的表白。难怪在梦姆湖畔,当我把这句女书拿给她看的时候,她会有那样的表情和举动。我想,她一定觉得我是在向她示爱——热烈奔放的吉玛女人啊,她们的女书是用牙咬在情人的肌肤上的!
    柔软的毛毡垫就是我们俩的海子,我的哦耶和我一起,在这海子里嬉游。
    “依塔依塔,我的依塔,”她一边深情地呼唤我,一边自信地跨骑上来。
    我撑起了自己的身体,那一定是下意识里的习惯在支配着我,我想翻坐起来,调换一个更适合我感觉的位置。
    我的哦耶满脸惊奇,她从上面俯视着我,不解地说:“你怎么能这样?依塔,听话,听话——”
    她的声音很柔和,然而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我不由自主地顺从了。
    是的,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支配和驾驭对方的魅力和慑服力,使人无法违逆。
她依此引领着我,带着我向前走去。先是徐缓的慢行,接着才不慌不忙地跑起来。
随后开始驰骋了,于是她闭上眼睛,发出了一串串沉醉般的吟唱:“哦耶,哦耶”
——啊,我知道她为什么被称为我的“哦耶”了。
    这是人类至爱的歌吟,这是人类灵魂深处未加虚饰的本真的歌吟。吉玛人用这种歌吟为她们赋名,表达的正是至爱和至真。
    从始至终,她都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她是驾驭我的骑手。于是,我也明白了“依塔”这种称谓,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贴切。
    我想,在研究吉玛女书的时候,也应该研究一下吉玛女人在心理上的优越和自信,以及她们在经济生活和私生活中的位置。
    那天晚上,当陆洁放下于潮白的札记,熄灭油灯的时候,木楼外面的雨声已经变得越来越响。在那些细细密密的雨声里,陆洁那朦胧的思绪也变得细碎而绵密。
    从札记中的时间上看,于潮白与这个吉玛姑娘的恋情应当在他与陆洁相识之前,那么,陆洁对于潮白就不应该有什么怨恨的理由。也许,可以有一点嫉妒,嫉妒这个吉玛姑娘曾经拥有于潮白,或者嫉妒她在与于潮白相处时的人生位置与姿态。吉玛女人为什么能这样呢?
    既然到了吉玛山,就好好看看这里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活法吧
    不知道是因为那淅沥淅沥的雨声,还是因为安眠药的作用,陆洁终于睡着了。在她的梦中,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个潇洒自信的女骑手。她那种姿态,是陆洁在与于潮白的关系中,从来不曾有过的。


    六。薄木门上的独眼


陆洁说,她想在寨子周围走走,泽尔车就相跟着作陪。
泽雨也要凑热闹,就象小狗一样前前后后地围着他俩转。
    泽尔车说,“陆,能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
    陆洁想了想,“我是研究植物的。植物,懂吗?”
    泽尔车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棍子敲着地上的草、灌木丛和树枝说。“懂,植物,这都是植物。”
    陆洁在医学院里学过中草药,说是研究植物,也还沾得上边儿。
    好动的泽雨已经跑开了,他在一棵倒下的栎树前弯下腰,一边拨弄着腐木上的网褶茵,一边问泽尔车,“舅舅,这是不是植物呀?”
    泽尔车板下脸喝道,“别动它!巫师说过,那是蛇头蘑,有毒的。”
    泽雨蓦地跳开,机灵得象只野兔子。
    陆洁正走着,忽然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牵绊了一下。她低下头看,原来是一种外形有些奇怪的草。那些草的叶茎格外地细长柔韧,它们一棵挨着一棵,相邻两棵的叶茎都打起了结,犹如在挽起胳膊,组成一道篱笆墙。
    陆洁看了又看,疑惑不解地问:“这是什么草啊,怎么是这种样子呢?”
    泽雨跑过来看,“断念草,知道。让男的,不要想女的——”
    “过去过去,小孩子,懂什么。”泽尔车用巴掌在泽雨的小脑袋上拍了拍。
    不错,它们是叫断念草,吉玛人中没有不认识这种草的。泽尔车告诉陆洁,吉玛男人走婚的时候,会在哦耶的女楼窗下把这些草打成结。别的男人看到新打的草结,就知道女楼上已经有了人,就断了攀窗的念头。
    陆洁听了,不禁心生感慨。呵,断念草,如果世上真有一种东西,能让她了断思挂于潮白的念头,她愿意走遍天涯去找到它。
    陆洁一边想,一边拈着那草说:“泽尔车,你是说这草能让男人断了女人的念头,那么,它能让女人断了男人的念头么?”
    “能,治迷症,大巫师——”泽尔车用手比划着,“用它,和回魂根,和别的草,一起煮,喝了会好。”
    拉努瓦寨的达曼大巫师有这种本事,泽尔车答应以后带陆洁去拜访。
    如果说,这位达曼大巫师是个谜的话,那么对于陆洁来讲,吉玛男女之间的关系更是个让人好奇的谜。既然与泽尔车已经相熟,陆洁就忍不住地说,“泽尔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别生气。”
    “陆,不会的。”
    “你有自己的哦耶么?”
    陆洁的问话让泽尔车觉得他被人小看了,他即刻做出自豪的神情拍着腰刀说:“看你说的,没有,怎么会!七八个呢,有过。”
    “你是怎么跟她们过日子的?”
    “日子,过——?嗯,晚上去呀。天亮前就走了,回这里,回家干活。”
    “泽尔车,你们家谁当家?”
    “我母亲,原来。我妹妹泽玛吉,现在。她挂着钥匙,家里的钱粮,她掌管。”
    “你有没有想过,你干农活和外出赶马挣的钱,都成了别人的?”
    “别人的,怎么会?都是我们家的,我们自己家的。”泽尔车不解地频频摆手。
    陆洁感觉到了一种对话的困难,她转个话题问道,“你有没有你自己的孩子?我是说,你和你的哦耶——”
    “和我的哦耶,应该,可能是有的。”泽尔车思索着,“可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呀!”
    泽尔车大声辩白。
    他那副自信的样子挺可爱。
    陆洁听了,摆摆手说,“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照顾自己的孩子,想不想把财产留给自己的孩子?”
    泽尔车立刻摇摇头,他慈爱地抚着泽雨的小脑袋说,“我照顾我姐姐妹妹的孩子们,我老了,这些孩子们照顾我。那边的孩子,有姨妈有舅舅,都一样的,大家。”
    这完全是另一种思路,陆洁想。在水里的鱼是一种活法,上了岸的鱼就会有另一种活法。那是各自相对合理,却又截然相反的两种世界。
    “泽尔车,我再问问你。你想没想过把一个女人娶过来,和你一起过日子?”
    “嗯,不——”泽尔车大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家有姐姐妹妹,有外甥女,不怕断根。还讨老婆做什么?讨进来,讨烦恼呀。”
    “为什么这样说?”
    泽尔车用的是一副开导人的口气,向陆洁耐心地解释。“你瞧,女人,讨进来,外人,在家里了。现在这样,好,一个娘肚里生下来的,大家。”
    陆洁理解那意思,“你是说,现在你们家,都是母系血亲,没有外人。”
    “对对对,”泽尔车很高兴陆洁懂得他的意思,“一起过日子,讨女人进来,少不了琐碎事,会吵架。这样好,每次见面都亲亲热热,过节一样,很开心。
真要是厌倦了,大家分手,各自另找合意的就是了。”
    听了这话,陆洁默然了。她想起了往昔在和于潮白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他们之间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们说过,他们不结婚,他们只是彼此相伴一程。陆洁大学毕业后,会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路,于潮白只是陪陪她。
    那是陆洁大学毕业的前昔,因为要准备毕业考试和论文答辨,陆洁索性离开医学院的宿舍,住进了于潮白租来的那间“小盒子”。
    “小盒子”里到处都摊着书,小桌上摊满了,就摊在床上。陆洁把自己也摊开在那张大床上,将书里的那些内容,往她的脑袋里塞。塞累了,她就闭上眼睛想一会儿于潮白。想于潮白什么时候会来看她,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这样想了之后,就不会觉得背书的枯燥和疲累。“小盒子”没有任何装饰,天花板和墙壁都涂着陈旧的白粉灰,有些地方剥脱了,显出一些斑驳的沧桑感。
唯一的色彩来自一左一右的两扇小窗子。小窗子上挂着印有碎花图案的小窗帘,那是用家常的花布缝制的,往窗子上一挂,就给“小盒子”挂出许多居家的温馨来。
    陆洁很少离开“小盒子”下楼去,于潮白每天会给陆洁送来饭菜。于潮白来的时候,陆洁远远地就能听出他的脚步声。嗵,嗵,嗵,嗵,他在上楼,脚步声在水泥梯阶上踏着,犹如拍着一面闷鼓。嚓,嚓,嚓,嚓,那声响还要经过一段走廊,才能在“小盒子”前停下。
    每当这个时候,走廊一侧的租房客们常常会半开了门,向外探望。
    来到“小盒子”门口的于潮白通常并不进来,他把一个大号的铝饭盒递给陆洁,然后转身就走。
    “我不能耽误你的考试。你如果考不及格,我就成了罪人。”
    说这话的时候,于潮白脸上虽然带着笑,语气却透着十分的认真。
    陆洁也就认真地看着他,然后接过饭盒,目送着他离去。
    饭盒挺大,白米饭塞得实实的,炒好的菜就在米饭上浇盖着。西红柿炒鸡蛋、榨菜炒肉丝,红烧排骨,不过是些最家常的菜肴罢了,闻起来却分外的诱人。学习到正午时分,陆洁就放下书本,捧起饭盒享用午餐。
    那么多的饭菜陆洁一顿吃不完,就留在铝饭盒里,黄昏的时候放些水进去,在电炉上热一热做晚餐吃。
    吃晚饭的时候,陆洁一边用钢勺刮着铝饭盒底,一边在心里想着于潮白:
他这会儿在做什么呢,大概正和老婆彭磊一起亲亲热热地坐在饭桌前吃饭吧
    这样想了,心里就升起一些酸涩感,盒底的剩菜剩饭,再也咽不进。
    当然,也有许多次,陆洁克制不住自己。当于潮白拿着铝饭盒站在“小盒子”的门口时,陆洁会忍不住说,“进来呀,快进来。”
    “不进去,我会耽误你的。”
    “不会耽误我的,就坐五分钟。”
    于是,于潮白就进去了。
    他当然是很想进去的,门锁在身后刚刚碰响,于潮白就紧紧地将陆洁抱住了。陆洁把自己吊在于潮白的脖子上,象一个抱着树叉打吊吊的顽皮孩子。这时候,于潮白就用手抚摸陆洁的头发,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抚。那双手抚过去,陆洁的体内就有一种甜甜的暖暖的感觉流过,她被梳理得柔顺而熨贴,象猫一样微微地闭了眼。
    陆洁感觉到那双手开始剥脱她,于是她转过身体说,“别,别,是让你坐五分钟。”
    “对呀,就做五分钟——”
    那双手就势在身后剥脱了她。
    她来不及想那双手,她在想“小盒子”的门。
    “小盒子”的门很薄,门扇的下半部分有一个深褐色的大树疤。树疤不知被谁抠掉,成了一只睁大的独眼。陆洁第一次与那独眼对视,就被深深地震慑住了。那只独眼有一种神秘的幽深,有一种顽强的刻板,在它的注视下,陆洁会觉得她被剥成了裸体,颤颤抖抖,无所庇护,无所遮拦。陆洁当时就用纸团狠狠地塞住了它,可是,门扇上的这个视觉图象已经植入了陆洁的神经,只要一想起它,那只独眼就会出现。
    薄木门上的独眼,它就象一个忠于职守的哨兵,时刻保持着它警惕的存在。
    此时,陆洁的想象力不可遏止地膨胀起来,她仿佛看到薄木门的后面贴着一只耳朵,一只硕大无朋的耳朵,那耳朵连着门外喧嚣的世界,它是那个喧嚣世界的大耳朵。薄木门上塞着的纸团也被捅掉了,那只独眼又黑洞洞地睁大,一只硕大无朋的独眼,它是门外那个喧嚣世界的大眼睛
    “外面有人,有人。”陆洁慌乱地说。
    “有人——,更好——”
    于潮白的声音有些痉孪,那是一种异乎寻常的亢奋,那情形有些象帷幕拉开,要当众表演一样。
    于是,陆洁也有了一种在独眼的注视下表演的亢奋。奇怪,表演为什么会使人亢奋呢?
    好的,就让那只耳朵听吧,就让那只独眼看吧——,一种要与什么对抗的冲动升腾而起,使他们心内充溢着叛逆的喜悦和做乱的张狂。
    屋外的风痉孪般地扑打着玻璃窗,窗帘在紧张地晃摆,这样一来,旧墙壁上就闪出一块块新鲜的光亮,犹如阳光蚀出的洞。
    灵和肉的双重紧张使得陆洁喘息起来,她在喘息声中不由自主地回转了头。
    身后的于潮白吻住了那个微开的红唇。
    “你是一只小鹿,鹿在回头呢。”于潮白说。
    陆洁于是想起了海南的“天涯海角”,她仿佛在那海天的尽头之处蓦然回首,把爱给了追逐他的猎手。
    他们的爱似乎永无餍足。
    在无底的贪婪里,陆洁凝视着于潮白,问道:“为什么不说,娶我?”
    那神情和语调,带着若有若无的怨艾。
    “太爱你了,所以不敢说。怕娶回来,有一天彼此会不再喜欢。”
    于潮白语调缓缓地说。
    陆洁的眼睛里透出深深的茫然,她觉得于潮白的回答似乎是一种托词。直到若干年之后,陆洁才意识到,对方当时的回答,其实是一种深思熟虑的认真。
    那天下午,泽尔车泽雨和陆洁一起在寨子附近的山坡上采集了一些断念草,可是,他们却没有找到“回魂根”。泽尔车一再地安慰陆洁说,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到了达曼大巫师那儿,这些东西都会有的。
    当他们三人回到家里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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