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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爱不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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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梵,来,打包!”是母亲的声音,我正在客厅换鞋,还未应声,就见她拎着一塑料袋的包子,黄岚岚,金灿灿的,包子的外皮裹上了一层蛋黄,更加的鲜香诱人。
  我接了过来,刚才尝了一小口,虽然忘记放盐巴,放了很多的辣椒,我被辣的满眼是泪。
  可我仍然违心的说,很好吃,真的!母亲额头飞上片片的喜悦,真的?真的好吃吗?这样吧,等中午你爸下班了,我再煎一锅……我突然觉得好心酸,眼神突然就变得难过了。
  母亲像是看到了什么,忙低下头,跟我说,对不起,我错了。
  我没有回声,也没有提醒她,她忘记放了盐巴,放了很多辣椒,而父亲喜辣,无辣不欢,而她的女儿的断然不能沾星点辣的。
  她的记性是几时变得如此擅忘了呐?
  只要父亲在家,她的厨艺才精湛,而自从父亲走后,她的厨艺就变得如此不堪了,我吃着包子,吃出了一心的黄梅时节,都是潮潮的雨,一心的愀然。                    
作者有话要说:  

  ☆、小欢喜

  我把包子全部兜给了王羽萝,顺便买了辣条,让她就着吃。
  王羽萝胃口大开,一边吃,一边伸出油兮兮的手指朝我胡乱抹着,我挡过去,拿出课本,开始温习功课。
  “怡梵,你妈的手艺真好,做的真好吃。”
  “嗯。”
  “怡梵,你真幸福。”
  “嗯。”
  “我在跟你说话呐,你怎么不吱一声啊……”
  我合上课本,看向她的脸,“需要我说什么?”
  王羽萝用筷子挟了一个包子,送到我嘴边,我别过嘴去,熟料包子落了,掉在我的牛仔裤上,立刻印上了一小块的油渍。
  “对不起,对不起,怡梵。”她赶紧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纸巾,一边擦,一边趁势把油乎乎的手指,在我的鼻尖摁了一下,然后,对着我,鬼机灵的笑着,“装,我叫你装,还装,别以为我不知道,说,是不是有心事儿,平时的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平时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呐?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王羽萝,闹够了没?”我假装的一脸严肃。
  “怡梵,告诉我,你怎么了?”她倒在我怀里,十分认真的说。
  “没,没,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反倒她一旦认真起来,我就有点心虚了。
  “不说是吧,真不够姐妹。”她直起身子,把吃剩下的包子给藏进桌兜里,然后就拿出练习册,开始埋头做上面的数学题,不再理我。
  很快,她就钻进了题海里面,甚至我用胳膊肘故意碰她两下,她都没反应。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学习那么好了,玩时玩到疯,学时学到死。
  而我没有她那么大,那么足的学习劲头,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去了操场。
  余下的王羽萝还在为一道函数题,而苦思冥想,狠狠的较劲着。
  等她终于脱离题海,找到我时,我正准备去图书馆。
  王羽萝拉住我,“一起。”
  我点了点头,其实,图书馆也未必清静。高中的我们,都已经十五六岁了,大的如我都虚岁18了,如果不上学,搁到社会上,早就已经嫁为人妇,孩子都会蹦跶了。所以,男欢女爱,早已经很正常了,大部分都是一男一女选择在图书馆最后排的座位上,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书,还是借看书之名在进行调情,总之男的上下其手,女的则粲然一笑,十分的其乐融融。
  通常,我和王羽萝都假装看不见,甚至在内心狠狠的鄙视,但是今天,王羽萝却不是的乜斜着眼,看向她们,甚至对我发出赞叹。“好幸福啊,他们……”
  幸福?我没听错吧,他们幸福,他们这叫糊涂。
  那个男的我认识,我高二五班的,成绩垫底,是个混世魔王;女的曾经升高中时,年级前十名,现在已经滑到了班级后十名了,所以,恋爱是学习的天敌!只要是染上了恋爱的恶习,学习一落千丈是肯定的。
  王羽萝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也没恋爱了,你学习……”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有点烦的说,“我是个例外啦……”
  不过,我又想起她昨天下午给我说的话,于是看向她,“你恋爱了……”
  王羽萝没有正面回应,“我想说啊,我就是个例外,我即使恋爱了,学习也照样名列前茅,学习好与坏是跟谈不谈恋爱是没有一丁点关系的。”停了半晌,她又补充道,“我会证明的。”                    
作者有话要说:  

  ☆、烛光夜暖

  明月弯弯如银钩,钩碎漫天星斗,夜,如此之美。
  晚九点,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和王雨萝愣是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我讨厌现在的她,她总是这样的自傲。
  对,就是自傲,骄傲起来像一只小梅花鹿,昂着花样的犄角,兀自招摇,青青的草坪上,哒哒的奔跑,有点春风得意,太忘形了。
  我们的床铺是铁质木板床,分上下铺,我睡上铺,她睡下铺,一般情况下,在睡之前她总是会和我嘁嘁喳喳一通,累了,就一个翻身,回了下铺。
  她的身子骨极其柔软,像蒲柳一般,特别是她的脚丫,小小的,嫩嫩的,小巧玲珑,像是古代的宫中嫔妃的三寸金莲。我曾打趣,如果在古代,王羽萝肯定个娘娘的命,身娇肉贵;而我充其量就是个小丫鬟,薄命贱坯。
  而今晚,她的沉默像是窗外面,何时淅淅飒飒而落的雨,来的莫名,悉悉梭梭给人一种深厚的压抑。
  一般越是下雨天熄灯时间越是要提前半个小时,所以当熄灯铃响起的时候,她对我笑,“怡梵,加油。”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我也懒得去揣摩,只得也回以微笑,“加油,羽萝。”
  如果是以往,我肯定是睡不着的,即使困意很猛,我也会扒着眼皮,看几页《告别薇安》才肯罢休,但是,今晚,我却一点兴致也没。
  身子一旦挨到床板,就想闭眼。
  尽管是很不想睡的,意识是清醒的,甚至我能清晰记得,我梦境里出现的每一个人,白日的时候,将他们大概的轮廓给素描出来,甚至是梦里的每一个细节。
  假装睡,这是我的本事儿。
  深夜十一点,临铺的一个姐妹要去卫生间,从上铺下来时,一不小心撞翻了茶瓶,弄得咣当一声,我内心一声惊呼,不好,瓶胆坏了。
  “王羽萝,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睡?”
  “嘘,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切,大晚上不睡觉准没好事儿。”
  “要你管……”
  我听到了王羽萝语气里的不耐烦,甚至少有的鼻孔出气,而那个姐妹也没再问下去,毕竟所有人都睡了,两个人的聊天太过生硬,会影响到其他的人。
  可我却再也睡不着了,纵然是装睡也不想装了,睁大了眼,看着黑色的宿舍内,从我下铺微微亮起的星点烛光,丝丝缕缕洒在我的脸上,我能忽略烛光的亮度但是不能忽视它带给脸颊一点点的热量。
  王羽萝简直是疯了,她竟然在宿舍内点燃蜡烛,她是不要命了吗?如果让教导主任发现,最起码一个通报批评。因为以前,就有一个女生,用蜡烛背单词,结果把窗帘给烧着了,所幸,发现的及时,要不定然会引起一场滔天火灾来。
  学校三令五申,禁止点燃蜡烛,王羽萝难道不知情吗?
  我偷偷把头伸往下铺,只见微弱的烛光中,一张俏红的脸,仿佛繁花盛放的云霞;还有嘴边羞现的笑意,是那样的惹目,在烛光下闪闪烁烁,如莹莹星火之点,美的令人心颤。而在她手举着烛光的下面,是一张平展的信纸……这时,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恋爱了,在偷偷的看意中人的来信呐。
  想起白日里她反常的举动,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王羽萝恋爱了,她不是开玩笑的,她真的是恋爱了。
  一个恋爱中的女生,她是神经质的,她是失眠的,这就是王羽萝所带给我最大的启发。
  本来我想喊她,早点睡吧,我的小美人。
  可是王羽萝后来说,她根本不予理会的,看到他的信,就好像他就在自己眼前,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他面对面的真情告白,甚至把信拿在手里,就如握住了他的手,放在心口就能感觉到他强烈而火热的心跳。
  心,就那么大,装下一个人,满满的,有了他,世界都闭塞了,不愿意倾听,都封闭了,不愿意敞开。
  所以,我喊也是白喊,王羽萝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我不能涉足的领域。
  这是个战场,两个人的决斗,这是个球场,两个人的比赛,是输是赢,旁人无可干涉,这是隶属两个人的经过。
  早上六点我醒来的时候,王羽萝已经早早的起床,回了教室。
  我赶到教室的时候,她已经在背诵历史了,我坐到座位上,掏出语文,看着课本,无故的发着呆。
  眼睛虽然在课本上,可我还是会不自觉的看向王羽萝,她似乎比平时更淡定了,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认真而专注。
  只是在她背诵白居易的《长恨歌》“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时,停了下来,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样子,有点小忧心模样,又挟带了莫名的小喜悦,如海棠般娇,梨花般嫩,美的嫣然,美的销魂。                    
作者有话要说:  

  ☆、一首暧昧

  湿了的天气,水汽慢慢蒙上了眼睛,大大小小泠泠的雨点渗透了天地的每一处,蕴透了一夜的清凉,这场雨带着薄荷的冰凉,沁如每个人的心脾,游走在每个人心间都是一种意犹未尽的满足。
  早读结束,王羽萝坐在教室里,她和我一样,不喜欢吃早饭,所以我们两个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怡梵,这个周末你能陪我去咱们对面的8中见一个人吗?”墨瞳幽深,眼神清明秀然,看着我,认真而带着一丝的恳求和迫切。
  “哦……这个周末,让我想想吧。”其实,周末我更愿意选择去陪陪母亲,母亲现在这个样子,我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带她出去转转或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也利于她能减轻思念父亲的痛苦。
  王羽萝眼底的一丝的奕奕神采突然被拂上来的一层淡淡的失望所遮盖,不过很快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她抓过我的手,“好吧,不难为你了。”
  “有事儿吗?”我不习惯拒绝别人,总觉得自己是在伤害了别人,所以我还以更加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要不,我先陪你去8中。”
  “真的吗?那太好了,其实,不用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谢谢你。”王羽萝兴奋的就差抱起我狠狠的亲两口了。“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看一场球赛。”她甜甜的解释道,“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我赶紧扭头,闭上眼,假寐,后背轻轻的靠着浅绿色的墙壁,依偎着,不再说话。
  上午的时候,语文老师进入教室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宣布王羽萝一篇散文诗歌发表在省级的《作文报》上了,接着就当众开始朗读。
  “我在春暖花开里等你掬一捧清流为你拂落惹上的尘埃……今生谁是我久别的重逢爱情是一杯酒相思是一场醉想你——是个伤感的寂寞成长——生命因你而懂的。”老师读完,下面早已是掌声雷动,每个人都沉浸在这首优美的诗歌里而不能自拔,看他们那副陶醉的样子就能猜的出来。
  十六七岁的年纪,这样的赤果果爱情的宣示,无疑是每个人的禁区,老师、家长几乎是谈爱色变,仿佛爱情就是山中猛虎,会撕吃掉我们一样,而她却这样明目张胆的写出来,还发表了,而且并没有受到批评,还受到了嘉奖。这就在无形中在告诉我们,爱啊,来吧,你是伟大的,你是我们心底潜藏着的神祗,默默的祈祷,暗暗的吟诵,祈祷来生来世让我在你走过的路上开的一树的繁花,吟诵着在你寻爱的旅途变成动听的绿水荡荡,温暖你的心肺,深陷这片温柔……
  简单的分析了这首诗歌的写作技巧,语文老师又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要向王羽萝学习之类的云云,然后就放置一边,而我看向王羽萝时,她脸红的像是盖了一块红绸布,整张脸都洇透了胭红的色泽,她看到我看她,伸出舌头,做俏皮样子。
  而我却觉得心中却有凉薄的风掠过,那些诗歌算什么啊,其实我私下专门有一个日记本,上面的每一首诗歌写的都要比这首好,但是我却不能拿出来。我真羡慕王羽萝,她怎么事事都能抢到所有人的前面,老天爷真是太眷恋她了,连我都有点小小的嫉妒……
  一整天,王羽萝都沉浸在发表诗歌的喜悦当中,她眉飞色舞的说,“我将来要当女诗人,像席慕蓉那样,或像张小娴那样的才情女作家。你呢?”她转头问我。
  我一时有点紧张,“我,我还没有想好。”
  其实,我内心是倾向于成为母亲那样的一个女作家的,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我只想择一城终老,选一人白首。
  雨,下了一整天,空气里潮湿的很,甚至连呼吸都像是要和空气粘在一起,懦懦的黏着喉咙喘息都觉得费力。楼下的合欢树的叶子更绿了,像刷了一层绿漆,油油闪亮,我站在树下,是瑟瑟的冷。                    
作者有话要说:  

  ☆、贴紧他的心跳

  父亲刚才来过了,是班主任告诉我的,开着那一辆车牌号为五个8的黑色奔驰,一般情况下,开这些车就如在自己脸上贴了“暴发户”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我其实是看到他开到学校的,我是故意避开的,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有一个丢脸的父亲,他包养了别的女人,这个女人充其量可以做我的姐姐。
  所以,我不用读晚自习,回了家里。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云伊竟然坐在我家的客厅出,母亲就直接像是摊开的一朵鲜红的花,穿着那件父亲在她结婚时买的红色碎花连衣裙,在玄关处坐在地板上,父亲则穿着黑色的西装,高大的身躯陷在沙发里,动作缓慢的点燃了一支烟,蜜色的脸上渲上关于死一般的沉寂。
  三个人,加上我,三个女人一个男人,谁都不愿意率先打破这样的沉默。
  母亲看到我,凄然的脸上,笑出白百合一样凄美的花来,“梵,你回来了。”
  我点头,继而把目光投向云伊,我倒要看看,她已经拆散了我的家庭,难道她还不知足,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云伊把父亲手中的烟给夺过来,食指和中指夹住,放在唇边,烟头的位置忽明忽灭,然后烟松开,她吐出好看的烟圈来。“怡梵,看好阿姨。”她说话冷冷的,我品不出她话里的感情,但是我能看到她戴了美瞳的眼睛像是狐狸的眼,硬是生出一种狐媚来。
  我不去看她的眼,内心的仇恨让我失去了理智,我能感觉自己骨头在燃烧的声音,噼噼啪啪,那张魅惑众生的脸,此刻在我眼的幻影中正在狂妄的浪笑,母亲的哭泣声,父亲的扬起的手掌,各种声音夸张的,扭曲的,尖锐着,在我的耳边缭绕,像是夏季的蝉鸣,震得我整个人几乎一个后栽,我倒了下去。
  是父亲,父亲稳住了我,他说,“怎么了?赶紧回房休息吧。这是我们大人的事儿,与你无关。”
  大人的事儿,与我无关,把我当成什么了,怎么与我无关,你们的痛,你们的吵,你们的闹,你们的争执,都像是一大桶的热油,淋落在我的心瓣上,灼烧着,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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