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里等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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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如一记重锤猛烈地敲打在的心上，又如醍醐灌顶，告诉她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抱着陈滢潆的洛飞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愣了好半天，张筱漫极其平静地看一眼方寒：“所有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他点头。
　　“谢谢，谢谢你让我清醒。”她脸上竟有一丝笑意，是嘲笑，对自己的嘲笑。她以为她的爱情惊天地、泣鬼神，感动了全世界，事实上，她只感动了自己，在外人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傻瓜、笨蛋，这场爱情，不过是笑话一场。
　　洛飞送陈滢潆进了病房，追出去，抱住她，不肯放她走：“筱漫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没什么好说的了，也不用解释。”
　　“筱漫，我爱你，真的爱你，我和陈滢潆就是玩玩，这段时间，你不理我……”
　　“洛飞，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不在乎你有没有学历，不在乎你帅不帅，我只在乎你爱不爱我，我只想和喜欢的人，简简单单相爱一辈子，我要的只是一份纯洁、没有瑕疵的爱情，现在还跟我说爱，是在侮辱我……”这一次，她没有掉一眼泪，沉默片刻又道：“回去吧，滢潆需要你。”走得决绝，无声无息，无泣无泪，只有无法言喻的痛楚浸入骨髓，流淌在血液里，人与人之间那种叫爱情的东西，变得虚假。
　　他们都看到了她眼底的死心和绝望，他们也都知道这是张筱漫不可触及的底线，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背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无论心里有多痛，无论有多少舍不得，她，再不会回头。
　　洛飞又气又无助，怒目瞪着方寒：“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方寒，你真狠，打破她所有美梦，对爱情和友情的信任。”
　　方寒面色冷峻，横眉怒目：“背叛、出卖她的是你和陈滢潆，我只是让她从梦中醒来，不再被你们欺骗和玩弄。”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伤心？”
　　“知道，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梦醒以后，有我陪着她，会好过很多。”鄙视地指着他：“在张筱漫的爱情国度，你，已被驱逐出境。”
　　“方寒，你永远替代不了我在张筱漫心中的位置。”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她之间已无可挽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情感是可以无限透支的，尤其是爱情。”
　　“方寒，你王八蛋……”
　　方寒轻视地看着他：“洛飞，回去吧，陈滢潆还在病房里，他需要你，去承担一个男人该负起的责任，别再那么自私。”
　　从医院离开，没有人见过张筱漫，打遍所有她相熟人的电话，谁都没有见过她，方寒顿时慌了。娄兰、王乐瑶、胡小超、吕楠，方寒，还有秋枫找遍校园的每个角落，不见芳踪。方寒心惊胆战，是自己看错了吗？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如果她有什么意外……车祸、服药、割腕……他不敢想下去，毫无头绪的奔走，他只想快点找到她，然而如此心慌意乱的情况下，根本想不出她会去什么地方。
　　众人在第二教学楼前集合，秋枫道：“发生什么事了？”
　　方寒六神无主，方寸大乱，自责道：“她知道洛飞和陈滢潆的事了，我告诉她的，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告诉她，都怪我，都怪我……洛飞说得对，我太残忍了，事实那么残酷，她又那么单纯，叫她怎么受得了……如果她想不开……”
　　秋枫冷静分析，安慰道：“你没有做错，别担心，我想她只是躲起来，不想见人，上次那么大的事她都没轻生，筱漫虽然看起来柔弱，内心还是很坚强的。”
　　“真的吗？”几句话让他安心不少。
　　秋枫点头，看看娄兰：“你和筱漫关系最好，最了解她，你好好想想，她会去哪……”
　　娄兰望着四周白茫茫的世界：“绿梦公园。”
　　“绿梦公园？”
　　“对，绿梦公园，筱漫和洛飞以前常去，秋天看落叶，冬天看雪，每次下雪的时候即使洛飞不在，筱漫自己也会去……”
　　听到这个地点，没等娄兰把话说完，方寒拔腿就跑。
　　绿梦公园，假山。
　　张筱漫果然在这里，雪落了一身，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她坐在雪地里，俨然成了一个雪人，身体瘫靠在假山石头上，双目紧闭，蛾眉蹙起，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冻得昏过去了。
　　方寒狂奔过去，蹲下身，试图叫醒她：“筱漫，筱漫，筱漫，你醒醒，醒醒……”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怯怯地把手放在她鼻子前：“还有呼吸，还有呼吸……”急忙抱着她朝医院跑去。
　　医院里，方寒握着张筱漫的手，感受她手心里的温度由冰冷变得温暖，由正常体温变得发烫，人一直昏迷着，也或许她不愿意醒来面对一切，每天大瓶、小瓶的输液，退烧的、消炎的、还有营养液……
　　“筱漫，我求你，不要再睡了。”
　　“没有了洛飞，你还有我，还有秋枫，还有J大那么多优秀的男生，凭你的才貌一定可以找到比洛飞对你好的……”
　　“陈滢潆是不讲究，但你还有娄兰，乐瑶，还有胡小超、吕楠，她们都是很好的女生……”
　　“你妈妈打了好几次电话了，你想让她替你担心吗？”
　　“《南风》催稿了，你的读者还等着看你写的小说呢……”
　　……
　　娄兰买了吃的，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一样样拿出啦，放在小桌上：“方寒，吃点吧。”
　　方寒的视线没用从张筱漫身上离开，淡淡说道：“先放着吧。”
　　娄兰心里酸酸的，长出一口气，劝道：“方寒，人是铁饭是钢，你这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怎么行？你垮了，筱漫要是醒了你怎么照顾她？怎么安慰她？”
　　方寒心里没底，不确定道：“她会醒吗？”
　　“会，又不是什么重大疾病，放心好了，你这么爱她，她舍不得不醒来。”
　　“好，我吃，我吃。”
　　“下午我没课，你回去睡一觉，我在这儿陪她。”
　　“我不用睡。”
　　“方寒……”
　　方寒执拗道：“她需要人陪，我想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我，陪着她的是我。”
　　昏睡两天的张筱漫迷迷糊糊地发出微弱的声音：“水，我想喝水……好渴……”
　　闻声，娄兰忙到一杯温水，方寒把床摇起来，扶她坐好，喂她喝水：“慢点，慢点，慢点喝……筱漫，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如果你再不醒来，我都快疯了。”
　　慢慢睁开眼，头昏脑涨的感觉，揉揉太阳穴：“我怎么了？”
　　娄兰道：“你昏倒在雪地里，这两天一直发烧，在医院昏睡两天了。”
　　“哦。”看着有些邋遢、眼中布满血丝的方寒，冲他微笑：“方寒，回去洗洗吧，你身上好臭啊。”
　　“筱漫，你刚醒，要不要吃点什么？”
　　她摇头：“不用了，你回寝收拾一下自己，睡一觉，不用急着来陪我。”
　　娄兰看看不想离开的方寒，道：“有我呢，她要吃什么我去给她买。”
　　“你们还有钱吗？”
　　“有，买吃的够了，一会儿她小舅来送钱。”
　　“嗯。”刚走出病房门，又道：“筱漫，给你妈回个电话，这两天，她担心坏了。”
　　“我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喂，妈。”
　　电话另一头张艳琪关切的声音：“筱漫啊，你好点没啊？你小舅过去没呢？钱够不够？不够妈再给你汇。”
　　“好多了，钱够花，我还有稿费呢，我小舅还没来。”
　　“行，那你照顾好自己，回头病好了，请你那几个同学吃顿饭，这次妈工作太忙，实在走不开，多亏了他们几个。”
　　“我会的。”
　　“你没事，妈就放心了。”
　　挂断电话，看看不大高兴又满眼关心的娄兰，满怀歉意：“兰子，对不起。”
　　娄兰故作轻松：“说什么对不起啊，跟你说，我早就不喜欢方寒了。我可没那么死心眼，他不喜欢我，我干嘛喜欢他，我和周浩宇好了。”
　　“周浩宇？秋枫乐队的吉他手？”
　　“嗯，就是他。”
　　“不错，挺帅的。”撅嘴，打趣儿道：“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才告诉我。”
　　娄兰打量若无其事的张筱漫，探求问道：“筱漫，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发几天烧而已。”摸摸自己的额头，瞧瞧还剩大半的输液：“现在已经不烧了，一会儿打完针，咱俩去逛街吧。”
　　娄兰瞪大眼睛，嘴巴大张，可以塞进一个鸡蛋：“逛街？”
　　“是啊，我想买衣服。”
　　“晚上还得打针呢。”
　　“没事，打针之前回来呗，我请你吃好吃的。”
　　“好吧。”
　　方寒返回医院，病床上不见张筱，又是一阵心慌，问了临床的病友，才知道去逛街了，暗自琢磨：“这丫头，这个时候还能去逛街，看起来没什么事，对洛飞的感情好像也没那么深……”
　　“喂，方寒，不是让你回寝睡觉吗？你怎么又来了？”
　　一抬头，看见焕然一新的两个人，些许意外，惊喜道：“你们回来了。”
　　“嗯。”微笑道：“好看吗？”
　　“好看。”看惯了不管什么季节，什么时候都一袭白衣的张筱漫，给人一种纯洁、天真的感觉，现在的一身黑色给人高雅成熟的感觉，还有一种沉重。
　　说话间，护士推车进来打针，张筱漫换上病号服，躺回床上。
　　三天后，24小时之内没有发烧，医生同意出院，方寒办理出院手续，娄兰和王乐瑶帮忙收拾衣物，张筱漫收拾卫生间的洗漱用品，站在镜子前，注视镜中的自己：“张筱漫，你重生了。”
　　四个人走出医院的时候，洛飞站在不远处，朝他们走来，张开双臂去抱她，张筱漫闪身躲过，双臂滑落，祈求道：“筱漫，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方寒心里一沉，紧张地看看张筱漫的神色，只见她脸上一抹嘲笑，不假思索拒绝：“不好。”
　　“筱漫，我承认很多事我骗了你、利用了你，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爱你’这件事儿，这句话永远是真的，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
　　张筱漫噗嗤笑出声，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然后收起笑意，目光寒彻：“在一段充满欺骗和背叛的感情里，你叫我如何去相信‘我爱你’是真的？一句‘我爱你’治愈不了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
　　“筱漫，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爱你，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的，你不是说没有什么比两个人相爱更重要吗？相爱就要在一起。”
　　她又笑了，态度坚决：“我已经不爱你了。一颗纯真的心被伤得血流不止，一份真挚的爱换来的是虚情假意，一片痴情换来的是欺骗和背叛……洛飞，易地而处，你还会爱我吗？”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不可能不爱我了。”
　　张筱漫侧目看看方寒，两、三步走到他面前，双臂环绕他的脖颈，在方寒懵里懵懂的时候轻轻吻上他的唇，张筱漫准备抽身的时候，方寒反客为主，一把拉她入怀，热烈而真挚地回应她的吻……
　　这一场拥吻看傻了旁观者，洛飞发狂吼道：“张筱漫，你在报复我，你报复我……”
　　与方寒五指相扣，刻意地靠得更亲近，冷冷微笑，漠然直视：“很疼对吗？但是这与你给我的伤害相比，不及我心痛的十分之一，洛飞，我恨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张筱漫，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这么狠心？”
　　“呵呵，呵呵呵，我绝情？我狠心？是谁让我变得这么绝情？洛飞，你要清楚是你亲手毁了你我之间，是你毁了那个只爱你的张筱漫，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爱情傻瓜吗？”
　　“我们相爱了四年……”
　　不容他把话说完，眼眸和语气里透着从心底散发的冷意：“你还记得我们相爱多久吗？你和陈滢潆在床上缠绵欢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相爱四年？相爱四年？呵呵，是我傻了四年，才会相信你也和我一样。”
　　洛飞转而拉着王乐瑶：“乐瑶，你帮帮我，帮我劝劝筱漫。”拦住王乐瑶，横在二人之间，狠绝地看着他：“别白费心机了，乐瑶是我的好朋友，而你的铁哥们在一年前移情别恋，你觉得她会帮你吗？乐瑶已经把你那两年的风流史都告诉我了，洛飞，你我之间已无可挽回。”
　　“张筱漫……你当真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我给过你太多机会，如今，就算你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回心转意，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傻了，不会再爱你……”低头、闭目、深呼吸，平心静气，睁开眼的时候温柔如水地挽着方寒的手臂：“我们回学校吧。”
　　远远看见几个人，秋枫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凡张筱漫有事，秋枫成了专职司机，车子在张筱漫身边停下：“跟他废什么话啊，赶紧上车。”
　　方寒轻轻抚摸自己的唇，唇上还残留着她的香气，歪头笑颜看着她，握住纤纤玉手，郑重其事道：“张筱漫，四年前，你偷走了我的心，今天又偷了我的初吻，你得对我负责。”
　　一句话逗笑了车里的人。
　　“方寒，你给我点时间好吗？等我忘了洛飞……”
　　方寒搂着娇躯，温柔道：“反正你早晚会忘了他，不如我们在一起，我帮你，这样你也会快点忘了他。”瞄一眼前面开车的秋枫：“而且，这一次我不想有人捷足先登，万一被让人趁虚而入，我想我会跳河自杀的。”
　　“你确定你不介意我还忘不了洛飞？”
　　“不介意，反正你们不可能了，我等你忘了他。”
　　“这样对你不公平。”
　　“筱漫……”
　　“方寒，我现在心里很乱，除了知道不再相信洛飞，做不了任何决定。”
　　方寒不再坚持，等了这么久，守了这么久，不在乎再等等，她不接受自己，更不会接受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情归方寒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却在某些细小的地方不同于从前。
　　白天，张筱漫正常吃饭、上课、赶稿、泡图书馆……多了一个嗜好，上网。晚上，常常和学校里一些品行不良的学生混在一起，吃饭、喝酒、上网，将自己放逐在冷漠和喧闹之中。
　　宿醉，头，昏昏沉沉的，张筱漫拿着一杯热咖啡，走进教室，半个多月下来，人瘦了一大圈。
　　闻着咖啡的香气，手指轻轻按摩太阳穴，小啜一口咖啡，顿时感觉提神醒脑。一个男生站在她面前：“张筱漫，今天代荷生日，晚上‘在水一方’嗨皮。”
　　未等张筱漫答言，一个严厉的男声：“她不去。”
　　张筱漫抬眸看见盱衡厉色的方寒，又看看那男生：“我去，晚上等我。”
　　方寒瞪着来人瞋目扼腕：“她不会去的。”
　　“你谁啊你？”
　　“滚。”
　　男生悻悻离去。
　　“方寒，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方寒拽起她：“张筱漫，你在干什么？你看看，你天天混在一起的都是些什么人？我认识的张筱漫不是这样的。”
　　迎上方寒凛冽疼惜的眸子：“我该是什么样的？”
　　“张筱漫是天真无邪的，拥有一颗纯洁的心，不是和那些人鬼混在一起。”
　　“呵呵，天真的另一个代名词叫傻瓜，说的好听点叫单纯，其实就是笨蛋。”大杯咖啡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