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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 半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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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日出手威风无比,却被迫离开教门,这里离嘉世远隔千里,他这一路风尘,仇家追杀,想必也没能休息。如今蓝溪阁地界上,别的不说,乐得安稳,便由得这魔头睡上一时罢。
这一坐下自然闲来无事,蓝河倒不想看那张胡子拉碴、鲜少修饰、青黑眼圈的倦容,只得细细打量起那把刀枪不入的伞来。那伞骨仿佛精钢打制,伞面光滑如丝,伞柄更暗设机巧,毫无缀饰,然而就在叶秋熟睡时右手有意无意拂过的地方,却有一节白色兀起,既非钢筋,亦无铁骨,正是伞柄握处。许是日夜挲摩,那一处与别处不同,光滑可鉴,倒有些似玉石一般。他想到那魔头话语:“为修一把旧伞,来寻一位故人。”他说这些时,神情竟不似寻常惫懒,隐约有一丝清冷孤寂的心绪,在话尾不小心带了出来,便似高手过招,一霎时露出心神破绽,但须臾便又收拾干净了。
蓝河愣愣地盯了那玉石许久,间或有细鼾传来,不觉也困乏沾眼,竟恍惚起来。正霎眼间,便听得一把温润嗓音,拂耳轻道:“小兄弟,帮个忙,你拿起那边的刀来。”
那声音似千波湖水,乍暖还寒,洋洋溢耳,泠泠冽心,蓝河也不知怎么,脑海里一篇晕乎茫然,便似睡昏头般,毫无劲力地站起身来,从上次叶秋讨要的物事之中,检出那把赤影宝刀,倒提刀柄,便向着熟睡的叶秋走去。蓝河倒也看得清路,只是脑袋转得缓慢,尚未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拿出刀来,那声音又在耳边说道:“走归妹,立无妄,用‘雪落无声’。”前两句以八卦指示身位,后一句却是蓝雨剑法中的一招袭手。蓝河尚未明晓,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刀尖袭出,整只手臂像是被无形中的一只手倒提起来,猛地朝着叶秋头颅斩下。
“啊!!!”
蓝河大叫起来,这一下混沌之间他隐约感到不对,再想收力时,身子已然全不听使唤,知道自己是中了邪教中的摄魂之术,只得喊叫起来,鼓起内劲,硬着与对方相抗。也亏得这迟了一霎,但听啷然声响,赤影狂刀与千机伞撞了正着,叶秋不知何时醒的、早已架伞挡拆,趁势沿着崖边一滚,正从那刀锋下堪堪避过。蓝河饶自克制心神,那刀却不听他的,兴自舞得落叶纷飞,那一套蓝雨剑法此时由刀下使出,虽有些不伦不类,却是潇洒异常。
蓝河不受控制、挥刀横扫,一招“雨过天青”,径往叶秋腰间砍去。叶秋撑伞跃高,飘开半寸,避其锋芒,当下左手衣袖拂出,一股劲风,将这一刀荡了开去。蓝河一声不响,反手一转,又是蓝雨剑法中的“瑟瑟秋风”,单刀向叶秋项颈斜劈而下。叶秋闪身左让,但蓝河这一刀却跟着变向,疾劈而下,便似收不住势,非砍往他身上不可。
叶秋微蹙长眉,却是笑道:“这刀用得却好。”不敢用千机伞硬抗,却是拆伞变棍,快如疾风似地拢住周身要穴,分明已经占了上风,却没下手,最终不过是轻巧巧地往蓝河眉心一点。那伞骨中白色玉石不经意间拂过印堂穴,蓝河但觉心口一舒,先前白蒙蒙一片的视野终于回复正规,再一试手劲,却发觉自己一刀“蓝波新雨”正砍向叶秋下盘,此时收势不住,叶秋也不容情,跟上飞脚踢他手腕,长刀落地,招式用老,蓝河啊哟一声,向前倒撞下去,正好撞进叶秋怀里。两人骨碌碌沿着坡地,从崖上滚入林间。一路撞过多少土石木杈,停时竟然没怎么觉着疼痛,蓝河觉着诧异,一抬眼时,林间落叶缤纷,身上覆着那人,却扣紧着他手腕笑道:“闹够了没有?”那眼角眉梢,全是蓝河先前未见的神情。
这一怔神的片刻,叶秋低下头来,便要吻他。蓝河没料得如此,便眼睁睁被那人覆上口唇,交叠之处滚烫缱绻,一片温柔之意。他迟了半分,陡地吓了一跳,脸上腾地烧起,胡乱之下根本记不得礼数,只运起一掌,砰地击在那人胸口,也管顾不得后招,只连滚带爬地三两下逃开去。见叶秋没追来,这才缓一缓气,突然觉得自己蠢得透顶;再看那魔头时,也怔然楞在原地,回复了那没甚精神的惫懒模样,摸了摸被击中的胸口,这才开口道:“是蓝河啊。你这蓝枫掌怎么用得乱七八糟地?若是你喻师叔看见了,怕是要气死啦。”
蓝河火气上脑,顾不得满面通红,一面擦着嘴唇,紧着跳起来道:“你你你……你怎地不说你做的甚么?!我我……这这时候还管甚么招式?……你——”
叶秋抬了抬眼,想是看到了他好笑模样,挑了嘴角道:“啊哟,刚才睡迷糊了,可你又不是甚么没出阁的大闺女,也没有甚么便宜可占,被啃了一口值得惊慌这样?对了,你跑那么远做什么?”
蓝河怒道:“谁知道你这魔头接下来又有甚么花招——”
他话没说完,叶秋已闪到身前,扣住他手腕,含糊不清地道:“我要爱拿你做酒菜时,便你离着一万丈远,也逃不掉哩。得啦,来来来,你刚那招——”他捏着蓝河手臂,让他依着蓝枫掌的起手式,左起平拍,劲走中路,正是蓝河先前那一招。只是先前蓝河情乱之下囫囵起手,自然乱七八糟,哪有如今这般分明?蓝河被他捏着手腕,只觉肌肤相交之处滚烫火辣,又记起先前情景,一时间面上大赧,却抽不回手,只得偏开脸去。
叶秋却浑然不觉,只是拽着他手,兀自说道:“你若适才那一掌先拿我左肩‘缺盆穴’,再取中路,我失了力道,只得反手一招‘叶落秋风’拂去化招。你再跟着一掌‘临渊羡鱼’,便可……”
他拿着蓝河手腕依言进招,此时正好按在胸口处,汩汩心跳声透过胸膛掌面,传到蓝河心里。
这个武痴!蓝河心下愤愆,谁——谁要与你拆招了?难不成我还你那不成规矩的一掌,是要与你探寻我蓝溪阁门下掌术高低?我与个魔教教头拆甚么招呢!若不是被你那个非——非礼——他又觉得这词儿不太对,但该说个甚么呢,又不知道。急得正没个处置,也没发觉那武痴半晌没了动静,便听得叶秋突然叹了口气,就着那手腕一扯,胸膛贴着心跳,下巴磕着肩膀,这一次面对面地,将蓝河抱了个结实。
蓝河张口结舌,若先前还能推说是没有睡醒,这一下却又算作怎么回事?他挣着身子,又料想自个儿铁定打不过他,若是胡乱使招,说不定对方待会儿又这样和他复盘一遍,那可消受不起。那魔头全然没有要松手的架势,蓝河只得讪讪地道:“那个……叶神?”
“叫我叶修。”
这又是闹哪一出啊?叶修是谁?蓝河欲哭无泪,早说魔教中人行事诡谲,不同寻常,今下可算是见识了个透彻。但既然他说他是叶修,那也无妨,行走江湖,取个字号假名,也是有的事。蓝河这么想着,怀中人却得寸进尺似的,拿那不知多久没有梳理过的脑袋从他肩上往脖颈里直蹭,一面叹道:
“都不记得上一次拥抱在甚么时候了……”
蓝河一凛,突然想起自己先前被摄魂之术操控的情形,摄魂之术乃是魔教专有,而以叶秋的身份修为,怎能不识破?难道他以为自己是……他记起先前叶秋看他神情,便像是透过他的身子,看着并不存在的幻影。
这么一想,像有跟棉针暗扎,嵌进掌心深处,不甚痛,亦看不见伤口,但说不出的梗塞。
“叶……前辈,我是蓝河。”
那温暖的怀抱僵了片刻,“我知道啊……”然后沉默着,终于松开了他。“咳,就是,人老了嘛睡糊涂了就爱有点……伤春悲秋?小年轻别介意嘛。”他捡起地上丢着的那柄赤影狂刀,掂了掂,又拿起他那柄宝贝伞,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白色玉石。再看向蓝河时,又是那副惯常的看不透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这忙了半晌,有些饿啦。”
蓝河烧水煮饭时,心里默念了一千遍地——饶他远道是客。
那肚饿的客人此时毫不客气地支使蓝河去为他烧火做饭,自个儿确实拾掇起蓝河带来的那些个材料物事,对着他那柄宝贝伞开始叮叮哐哐地修整起来。蓝河一面煮着粥,一面见他熟稔地补着伞面,又拆下那日里为救他折的伞顶枪尖,用赤影狂刀在那比划着尺寸。又拿起那日从别人手里缴来的那柄细剑,朝着那伞柄比划了长短,一抽手,那柄下拆开,里头竟是空的,看来是要做成轴剑确实合手。他一时间拆解伞兵,十指翻飞,蓝河看得入神,觉得那手指修长灵动,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叶秋见他不去做饭,却全盯着自个儿这,又是好笑,又是得意,便道:“小蓝啊,瞧甚么呢?我这伞修得好不好?你看着喜欢么?”蓝河怔怔地答了句喜欢,却陡然觉得自己上了套了,急忙分辩道:“我是说以伞为媒做成兵器,咳,这当中机巧,果然前所未见。”叶秋却也不和他占这口舌便宜,只笑了一笑,又道:“你们蓝溪阁下想必有上好铁铺,我要去重新修铸这兵器,打成趁手的样式。你若有空,明日带我走一遭?”蓝河点头应承了,突然想起一事:“你既会修这伞,又何必去找……找那甚么故人?”他还记得叶秋先前说话,心下暗想,既然这位是魔教教主叶秋错不得的,这所谓故人,约莫就是那曾经名动天下的魔头“君莫笑”了。但那君莫笑分明十年前已死在武林诸派围攻之下,蓝河虽不曾亲见,但平日里拾检阁内文书,对于这一事件倒也多少知晓。那魔头狡计多端,武功更是独步天下,最终当时的蓝溪阁掌门于蓝雨地界设下“死亡之门”,诱他入彀,这才“群而杀之”。听闻他死葬之地,却于此不远。蓝河这么想着,不觉一悚,眼见着天幕将黑,适才那被摄魂操控一事,本想问问叶秋,此刻却如鲠在喉,偏生说不出口。
正想间,叶秋却走到近前,一手提伞,一手搡他一把,接着将锅揭了,原来是粥好了。那前教主大人也不和蓝河客气,就着破碗便先盛了一碗,将那曾将武林闹得翻天覆地的兵刃往蓝河怀里一塞,腾出手大咧咧自吃了起来。
“我要能修好,便也不寻他了。自是有一处,无论如何也修不好,坏在那里整十年了,这稀世的兵刃,到底在我手里不是万全的模样,可惜得很。”
“是……君莫笑么?可是……我听说……他已死了。”
蓝河此时握着那伞,听他说话间隐约有惨然之意,又想到君莫笑最终下场,不由得顿生悱恻之意。摩挲那伞柄时,突然觉得掌下一寒,定睛看时,却是碰着了那块白色玉石,此刻天色暮然,那玉石仿佛莹莹生辉,显然颇具灵性。他忍不住再度把玩,便听得叶秋说道:
“他是死了。”
蓝河倏地抬头,便见叶秋盘腿坐在篝火旁边,拨弄着碗筷,火光映得他的脸庞晦暗不明,手下叮咚之声不绝,抬头看着蓝河,那表情在火光的扭曲映衬下,显得有些狷狂诡异。
“我亲手杀了他,你现下摸着的那处,便是他的肋骨。”
第四回 四时魂梦假作真
蓝河被这话竦了一跳,手下一松,那伞便从他膝上滑跌下去。他啊哟一声,急忙检拾,拂去灰尘,又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磕碰坏处,这才十分歉然道:“抱歉,我摔着了它……”叶秋失笑道:“不过一把伞,摔便摔了,值甚么?”
蓝河道:“前辈待这伞不同,我知道的。可是……可是……”他眼光看向那人骨伞柄,一时间觉得有些耍茨枪墙诠饨嗳缬瘢廖奚菲胧侨找鼓﹃辉胧郑稚黾阜指锌R肚锶吹溃骸拔掖挥胁煌Kけ闼ち耍郾阏哿恕s卵置亩鳎嬉В俏腋冒阉┢鹄础!彼挚醋爬逗樱馕恫幻鞯匦α艘恍Γ罢獠蛔蚨固婺愕擦艘唤B穑〖舛蓟砹丝谧樱扛仪槟阋惨饷础!薄�
蓝河白了他一眼,自将那伞放好了,整束衣冠,兜头拜了几拜,口中道:“君莫笑前辈,晚辈先前不知,多有得罪。劳前辈为我折了兵刃,蓝河记下了。待到前辈墓前,蓝河自当备酒,以飨精魂。”
叶秋瞅着他一本正经地对伞说话,略有些气恼他竟将自己功劳算作伞上;却紧着见蓝河盯紧了那伞柄,像是有些后怕似的,又不觉失笑——敢情怕鬼来着。但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忍住了没有出言调笑戳破。蓝河撮土为香,又拜了两拜,这才起身,把伞恭恭敬敬地还给叶秋。他这举动坦荡平常,却看得叶秋心下不由得一阵唏嘘——江湖上谁人见着这把嗜血名兵,不是股战觳觫,便是嗤之以鼻,谁料得这蓝溪阁下的一名寻常子弟,能将它当前辈高人一般对待?便是君莫笑在世,也恐怕得啧啧称奇了。这样想来,便宛如那人端坐眼前一般,眉眼正如往常模样,朝他盈盈一笑。叶秋一个恍惚,已回笑道:“你觉得他怎样?”
蓝河自不省得他那些心事,以为尚在相谈伞事,听这一句问话温柔已极,心下一荡,脱口而出:“待修好他时,叶前辈别用它杀人罢。”
叶秋一怔,倒先省过来,便顺着他话说道:“说甚么傻话。这千机伞不用来杀人,摆在那里好看么?真当伞来用的话,只能挡挡太阳,换在你蓝溪阁地界,这雨下得烦时,没几日便锈啦。”
他话里故意揶揄黄少天的绰号,惹得蓝河一阵不快:“我蓝溪阁便是多雨多福怎么了,惹着您叶大教主了?您给老天爷去一纸调令,让他把雨下去西北荒漠里便是。您老舌灿莲花,人面又广,这点儿小事,两爿嘴皮儿一碰,便得成行。”他这么说着,却是站起身走过来,伸手讨了叶秋吃完的空碗,便要拿去洗。
叶秋没料到他走来做甚,但看他讨走空碗时方才明白过来,隔着篝火看着蓝河被映得通红的侧脸,黑白眸子分分明明,干净得没沾染上一丝江湖俗气。忍不住心下一动,把他手腕一扣,使个巧劲,蓝河站立不稳,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身子一转便摔进他怀里,但看着咫尺之间那张有些憔悴却不失沉稳精干的脸孔,头脑里空得一空,嘴唇上结结实实地被香了一口。
这一下再说甚么托词却显得假了,蓝河怔得连擦嘴都忘了,直直瞪着眼前的家伙,任他双臂环着腰身,半晌才道:“叶前辈拿我寻开心么?”
叶秋严肃地收紧手臂:“绝无此意。”
蓝河拧了眉:“那为何一而再地……羞辱晚辈?”
叶秋想了想道:“因为你长得俊啊。”
这话不说还好,刚一出口,蓝河便脸色一变,反手解脱叶秋的臂锢,跟着一拳打向他面门。他显然气上心头,这一拳走得狠准,叶秋怕硬碰伤他,不去强接,化掌一抹,带开劲道,食指一点,却是虚招,直指他目下承泣。这一招却是让招,意思是我已料得先手,若是你再硬撞时,便是自己送上刀口了;但谁料蓝河却不管不顾,掌不及收,人已一头朝叶秋撞来。
叶秋怕伤了他,本先手指上便没用劲力,这下瞧他撞来,大为诧异,只得急忙缩手,叫道:“蓝河你得失心疯了?”蓝河鼓气怒道:“士可杀不可辱!”随手一抓,先把那被叶秋吃净的空碗扔来,叶秋低头一让,那碗便飞进溪中了;趁这功夫,蓝河又不知摸到什么,却当斧头似的朝着叶秋脑门直劈下来,急闪过时,不由失笑,他竟然趁手摸着了千机伞,却浑然不知,把这稀世兵刃挥舞得砍瓜切菜一般。
蓝河一击不中,这才看清自己手中拿的物事,一时间面色大窘,刚要称歉撤手,那边叶秋却不知什么时候从锅中摸过了汤勺,嗖嗖嗖一连着三招递来,滴水不漏,正是蓝溪阁门下蓝雨剑法中的落英式。蓝河虽然一时气急,但毕竟对武学严谨上心,一见对方用他同门招式,自然而然地便心下凝神,拿伞做剑,有模有样地跟拆了三招,这才察觉不对,但对方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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