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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戏剧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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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客们(微微的摇头,又略示赞叹,以便两面都不得罪)你看!你看!
洗局长你把她放走了?你赔!一只小鸟,就是个臭虫,只要我想留住它,别人就不能动它!
洗仲文小鸟的比喻,也许不大很对;我——
洗局长说!说呀,你看!
洗老太太仲文,你出去一会儿好不好?干吗招你哥哥生气呢!他有国事在身,他不是个闲在人。
洗局长老太太,不用你说话,看我今天教训教训他!
杨先生局长!都是一个人的错儿!把错儿都放在我身上,待两天我从新给局长物色个人儿还不行吗?我真要给大哥跪下了!
杨太太完了,完了!都不用再说什么啦!局长,我和老杨一定另给局长物色个新的人儿!
洗局长问题不在那个;什么新人旧人的!我是问仲文到底他是什么心意;他若是把话说明白了,我还许原谅了他呢!我这个人办事永远讲究心明眼亮,公平正直!
洗仲文告诉你吧!
洗老太太我——菱儿,咱们不必等吃饭了,回家吧?
杨太太老太太!稍等一等!他们弟兄是闲谈话儿,不要紧,老太太只管放心!
洗仲文我不再提什么小鸟,我得这么说:有个逃难的小姐,被人霸占了。当时,她没有任何抵抗力,她没办法!现在,她的腿自由了,她觉得她应当走,可以走;所以我放走了她!我并没帮助她什么,我只是觉得放她走足以为那个人——不幸的很,他是我的哥哥——减轻一点罪恶,使我自己的良心稍微舒服一点!
洗局长噢,原来是为我减轻罪恶!很奇怪,我向来不知道我有罪恶,也没想到过,吃着我的饭的人会觉得我有罪恶!好!你把她放走的?请分神把她找回来!不然,我会办你拐带人口的罪名!
洗老太太仲文,就快去找吧,连刘妈也找回来!
洗局长怎么,刘妈也走了?也是你放的?她受了什么压迫?又是我的什么罪恶吧?
洗太太(不愿说话,但要帮助仲文)刘妈要回家,我就教他走了。
洗局长噢,这很简单!你放走老妈子,从此不许你再雇女仆就是了;简单得很!(干笑了两声)倒还是仲文的工作繁重一点,请吧,去找她!怎么着;找不到,你知道我不至于没法子惩办你!
洗老太太就快去吧,仲文!(仲文不动)
洗局长老太太,不用催他;有三点钟的工夫呢!那个,毕科长,咱们先办咱们的事。
毕科长来了一件紧要的公事!(极慎重而显着匆忙的拿出公文来)
洗局长(看了仲文一眼,接过公文来,拆开,又看了大家一眼,然后才看公文。看了,皱上眉。又看了一遍,手颤起来。擦了擦眼,再看;身子一软,坐在附近的一张椅子上,再看公文)毕科长!
毕科长怎么了!局长!
杨先生倒杯茶来,是不是心中不舒服?
洗局长你的账,你的账!赶紧回去弄清了账!我马上就来,你先走!
毕科长是!是!局长!我可以?(伸手要公文)
洗局长(要递公文,可是用力一折,放在袋中)我还有办法!有办法!我不会失败!
毕科长是不是办交代?我好——
洗局长(无可如何的点点头)快走!我马上就来!
毕科长想不到的事,想不到的事!(忙中仍未忘深深鞠躬。下)
杨先生为什么呢?大哥!
洗局长没关系!胜负兵家常理;败了,再打就是了!
洗老太太怎么了?怎么了?不是又警报啦?
洗局长不是!没什么事!杨,给她们开饭;一吃饭就都不开腔了!
洗太太现在,我可以对你说两句话了吧?
洗局长咱们俩不过话!你不能帮助我,也不肯帮助我,我会独自斗争!我作局长,你便是局长太太;我撤了差,你还是洗太太;等我明天再弄上官,你又是什么什么太太。这是你的命好,没有别的可说。
洗太太我并不希望你老作官——
洗局长对了,你愿意我老撤职!躲开我!
杨先生大嫂,少说一句吧!大哥心里一定不大好受!(转向他)大哥,我是个小流氓,可是我有小流氓的义气。来,我帮着大哥去干,今天被撤职,明天就得还弄到个官。即使再失败了,咱们还会另开途径,到别处去找官作,是不是,大哥?
洗局长不成问题。到哪里也得有咱们的官作,凭咱的本事,凭咱的经验。芳蜜怎还不来?
杨太太我嘱咐好了,教她早早来;也不是怎么到如今还不露面。大哥,不用着急,老杨,我和芳蜜是你的死党。我们一定含糊不了!(转向洗太太)大嫂,不能再消极,不能再不听我们的话!看见没有,大哥被撤了差,事前连点风声都没听到。要是咱们早有组织,早活动起来,怎能吃这个哑巴亏呢!
洗老太太怎么,撤了差?谁的主意呀?难道天下就没有公理,就看不出好人坏人来吗?(要哭)
杨先生老太太,先别哭,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嘿,这个生日过得多么好!
洗局长妈,你少说话,没关系!
杨太太(往外跑)噢,你可来了!大哥,芳蜜来了!
徐芳蜜(似乎已嗅到点不甚好的气味)怎么了?怎么了?局长怎这个样子?
洗老太太干女儿,你来得正好,快劝一劝局长,给他出个好主意!也不知是谁的主意,撤了他的官!
徐芳蜜那不可能,不可能!怎么连点风声也没有呢?
洗局长芳蜜,对我讲实话!我想,你与这件事有关系!告诉我实话,不然的话,我准教你出不去这个门!
淑菱我早就说她是汉奸,你老不信!
洗局长闭上你的嘴!芳蜜,说真的!我是条汉子,胜利失败都没关系,我能屈能伸,斗争到底!我愿意你实话实说,教我心明眼亮。你也许是我的真朋友,也许是我的仇敌;对朋友我有片真心,对仇敌我也有办法!你说!说实话!
徐芳蜜我起誓,我真不知道!
洗局长(对贺客们)对不起,请先到后面坐坐!(看他们转过去)芳蜜,我若是这么猜,不知道对不对:你是不是要这么压迫我一下,教我丢了官,让我无路可走,好完全听你的支配?听你的调遣?
杨先生我去教后面先开饭,省得他们再过来。(转向后方)
徐芳蜜(看了大家一眼)咱俩好说话吗?
洗局长没关系!他们都听不懂你我的话!不过,当着大家面前讲有一样好处,我不容易再中你的美人计。我生平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对女人性太急,只要她把手递给我,我明知要上当,还是管不住自己!丢了官,我不便再讲什么官话,哈哈哈!当着大家的面儿,大概你不好意思再施展那些小手段吧?
徐芳蜜何必呢!何必因一时的不顺心,而胡猜别人呢?你完全猜错了。你作官,才有势力,才能帮助我——自然,我也帮助你喽。你丢了官,于我有什么好处呢?先别疑心朋友,顶好大家总动员起来,赶紧再抓个差事!
洗老太太这是好话!赶紧再抓到个差事!干女儿,你帮你哥哥的忙,多分分心!你认识的人多呀!
徐芳蜜好啦,干娘,都别着急,慢慢的办,总有办法!干娘,杨太太,我还有个约会,先走一步;过两点钟我再来,咱们好凑凑小牌!
洗老太太我们专等你吃饭,你怎能走呢?打小牌,我今天没那个心程了!我们顶好说会儿话吧!哪有的事,哪有的事,这么有本事的人会丢了官!
徐芳蜜待一会儿就来!必定来!(一边说一边往外轻移)
杨先生(由后面回来)好啦,他们就吃,咱们也快!徐小姐别走!
洗局长(已阻住她的出路)你想走?不这么容易!
徐芳蜜你打算怎样呢?是不是你丢了官,教我赔呢?
杨先生(对杨太太)都是好朋友,怎办?怎办?我简直没法子劝!
杨太太芳蜜,你就稍坐一会儿,陪老太太喝一盅酒!
洗局长你想我能白白教你走了不能?
徐芳蜜我反正不能下令,教你官复原职,我不过是个漂亮小姐。
洗局长(刚要对她说话,后面有人拍了他一下)什么?
侦探长(身后带着四名侦探,侦探押着红海)洗局长?
洗局长是我,怎样?
侦探长司令部请。
洗局长有公事?
侦探长当然!
洗局长什么事?
侦探长不好在这里说!
洗局长都在公家服务,多少给点面子!
杨先生都坐下谈谈好不好?倒茶来!
〔侦探长笑了笑,似乎要给面子,但没坐下。洗局长仍勉强镇定,可是没有力气再站着,就坐下去。淑菱拉住了芳蜜,看着红海,唯恐芳蜜跑了。芳蜜傲慢的微笑。洗老太太拉住仲文,直哆嗦。洗太太呆呆的看着。杨先生慌而仍要充好汉。杨太太搓手,仍媚视侦探们,但全无用处。红海不住的摇头。
侦探长按道理说,我一句话不能说。不过局长既讲到了面子,我不妨告诉你一半句。据我所知道的,局长是有点嫌疑。
洗局长什么嫌疑?
侦探长不大好讲。
洗局长汉奸?(一笑)
侦探长大概是。
洗局长要论汉奸,这里现有头等人才;徐小姐,对不对?
徐芳蜜你丢官,你被捕,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别是吓糊涂了吧?他们捕的是你,不是我;这是官事,并不征求私人的意见!
洗局长假若从人情上说,从良心上说,你是不是对不起我呢?
徐芳蜜你又对得起过谁呢?对得起你母亲,你太太,你一家人,你的国家?就算我是汉奸,我也引诱不动个良心健康的人吧?
淑菱可是你为什么利用红海呢?红海,红海!你说出芳蜜怎样欺骗你,玩弄你!我警告你不是一回了,你不信,看现在!侦探长——红海没罪过,红海不是汉奸;放了他,捉起芳蜜来。
侦探长小姐,我们办的是公事,我们凭证据拿人。
红海淑菱,你可怜我,教他们放了我!芳蜜交给我的稿子,并不是稿子,而是情报;我并没看,我并不知道!那些信,都是大家给她的,她也教我替她存着!侦探反拿住我,而不去捉她!我冤枉!芳蜜,你是女人呢,还是女妖精呢,为什么这样陷害我呢!
淑菱侦探长,拿住她,她根本不姓徐,她连准姓都没有!
侦探长我们不能随便拿人!
淑菱那些封信上,没写着芳蜜吗?这不是凭据吗?
红海我偷看了一封,是你爸爸给她的,可惜,可惜,上款写的是“我亲爱的小鸟!”没有她的名字。大概其余的那几封也是如此!芳蜜,你有本事,佩服你,恨你!你是灵感,也是毒药!
徐芳蜜侦探长,我可以走吧,既是没我的事?
侦探长啊——等我打个电话去请示请示!对不起!
徐芳蜜也好!
洗局长千万别放了她!
侦探长(对一侦探)去打电话请示!
徐芳蜜洗局长,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没有男儿气!你自己愿意帮助我作事,怎么今天说我引诱你呢?你不是三岁的小孩吧?大丈夫敢作敢当,何必跟个漂亮的女孩子为难呢?
淑菱无论她怎说,侦探长,别放了她!红海是好人!
徐芳蜜好人?我没看见过这么糊涂的好人!
杨先生侦探长,这点事情,可以私自了结不可以呢?你看,你是最讲面子的人;我呢,一半是官派,一半是外江派;咱们都深通世故人情!要是咱们能了结这桩事,教大家都过得去,都保得住面子,咱们岂不是多交几个朋友?据我看,徐小姐只是交际花,人满好!洗局长呢,既作局长,还能是汉奸?红海这个人,倒许不地道,我虽与他没有深交过,可是我知道他不大可靠;我给他送去纸,求他写对联,他都硬把纸没收了,一个字也没写来。这么办好不好?你既别带走徐小姐,还得把洗局长放了。以洗局长的金钱,徐小姐的身分,我兄弟的面子,绝对不能教诸位弟兄们白跑这么些路,至少我们也得送双新鞋穿!至于交差呢,满可以把红海带了走;拿到一名也就算了!还有一层,这里全不是外人,局长的家眷和我的家眷,没有一个外人,决走不了消息!
淑菱侦探长,你要敢那么办,我就去告状,连杨家夫妇也不是好东西,他俩老跟芳蜜在一块!
洗老太太菱儿!菱儿!你想要我的命吗!你们当巡警的,我的儿子是局长,是好人,我就不准你们把他拿走!侦探报告,请示过了,也逮捕!
侦探长对不起,徐小姐!
徐芳蜜我看你不敢吧?
洗局长拿她,我有证据,不会有错儿!〔门外汽车响。
卫兵甲徐小姐在这儿吗?
卫兵乙那不是!
卫兵甲(敬礼)徐小姐,我们太太请!
徐芳蜜还有别人吗?
卫兵甲有两三位太太呢,专等小姐去,好开饭。
徐芳蜜(对侦探长)怎样?
卫兵甲(看了看侦探长递过片子去)我们来请徐小姐!
侦探长只要能交代下去就可以。(笑着揣起名片来)
徐芳蜜再见!
〔大家目送她出去。
洗仲文哥哥!有什么罪承认什么罪吧!你好色,贪权,爱财,你误了国家的事,还睁着眼把大汉奸放走!承认你的罪恶,别再欺骗你的良心!把良心拿出来,你就是个囚犯,还能带罪图功,为抗战尽力!你别以为徐芳蜜就可以这么逃走了,她跑不脱!国法,公理,是不受欺骗与戏弄的!我天天必到狱里去看你,教我们真象亲手足似的谈谈心!
洗太太我——(呆呆的看着局长)
洗局长走!
淑菱红海!爸爸!
杨先生
杨太太大哥,别着急,咱们有办法!
洗老太太(狂嚎)看你们哪个敢拿走局长!(幕)
大地龙蛇 序
东方文化协会以“东方文化”为题,托我写一本话剧。想了许多日子,我想不出办法来。一个剧本,尽管可以不要完密的穿插,可多少总得有个故事;我找不到足以表现“东方文化”的故事。即使用象征法,以人物代表抽象观念,“文化”中所含的事项也太多,没法一网打尽。再退一步,只捡几件重要的事项代表文化,也似乎走不通,因为哪个算重要,哪个不重要,正自难以决定。况且,大家认为重要者,我未必懂得;我懂得的,又未必重要。这个困难若不能克服,则事未集中,剧无从写。
又想了几天,我决定从剧本的体裁上打主意。这就是说,假若放弃了剧本的完整,而把歌舞等成分插入话剧中,则表现的工具既多,所能表现的方面纵难一网打尽,也至少比专靠话剧要广阔一些。从剧本上说,这种“拚盘儿”的办法,是否“要得”?我不考虑。我知道,只有这么办才能有把它写成的希望。好,我心中有了个“大拚盘”。
但是,这并不能解决一切!
什么是文化?什么是东方文化?东方文化将来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圆满的答出!一人群单位,有它的古往今来的精神的与物质的生活方式;假若我们把这方式叫作文化,则教育、伦理、宗教、礼仪,与衣食住行,都在其中,所蕴至广,而且变化万端。特重精神,便忽略了物质;偏重物质,则失其精神。泥古则失今,执今则阻来。简直无从下手!假若我是个思想家,也还好办。我满可以从一个活的文化中,提出要点,谈其来龙去脉,以成一家之言。但是,我不是个思想家。再说,即使我是思想家,有资格畅言文化,也还不中用。我所要写的是剧本,不是论文!
似乎还得从剧本上设法。假若我拿一件事为主,编成个故事,由这个故事反映出文化来,就必定比列举文化的条件或事实更为有力。借故事说文化,则文化活在人间,随时流露;直言文化,必无此自然与活泼。于是,我想了一个故事。当然是抗战的故事。抗战的目的,在保持我们文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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