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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 客不寻欢gl-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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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司晓转过身,突然发问:“你真的决定再也不出庭了?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什么结都该解了。”
又是一个“结该解”了。话说得轻巧,不费半口气。
林逸人靠在椅子上,眯起眼。
安静下来之后,反而事事烦心。
穿过午后最热的阳光,夕阳矮下去,夜沉默而来。回忆的序幕缓缓揭开。
和赵臻产生问题,是在半年前,或者再往前推几个月。
那时林逸人还不是林逸人,是林娴。
半年前,金牌美女律师林娴金盆洗手,宣布再也不出庭。外界流传的说法是,大律师林娴打了人生第一场输的官司,一蹶不振。
的确如此,却也不仅如此。
因为这个理由中少了一个关键人物——赵臻。
怎么能不关键?输了案子让赵臻的亲生哥哥背了黑锅坐了牢;而不再当律师,也是赵臻的要求。
输了案子以后,赵臻突然失踪,两个月里,林娴翻遍了整座城市,赵臻的家乡,她们去过的每一处地方。知道一个雨天,全身湿透的赵臻坐在林娴家门口,哆嗦着把自己抱成一团。
林娴走上前,轻轻捧起赵臻满是雨水和泪水的脸,说:“对不起。不分手好么?我们永远不分手。无论如何,我不放弃你。”
大概如此,却也不尽如此。
林娴还记得那个时候赵臻的狼狈模样:爱美的赵臻全身湿透,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泪水涌出的眼里有钻人的恨意。
赵臻回来的目的很简单,要公道,要依靠。
林娴摇着头说不介意。
赵臻说你不配当律师。
林娴随即推了所有案子,宣布不再上庭,改名叫林逸人,成立了逸天,当一个安逸的商人。
那件案子成为心中的隐痛。不仅是因为赵臻,林逸人了然,在决定输那件案子时,她就已经失去当一个律师的资格,更失去当一个爱人的资格。所以她早已做好承受这份恨的准备。
无论如何,不放弃她,不分手。
只是没想到,报复来得远比她想象中的更深更痛。赵臻是个长情的人,爱也执着,恨也执着,林逸人曾最爱她这一点。可是如今,她努力想掩埋的,赵臻仍旧不顾一切地去揭开。
风低沉吼着,霓虹灯阑珊。林逸人去关了窗,收拾了桌面,便不知道该做什么,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头痛得什么也想不起来。
在很久以前,赵臻是个笑容很多的人。
赵臻的家乡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城,父母年迈但身子骨很好,赵父会常常上附近的小山采些雨后冒出来的笋,赵母便做成笋干来泡茶。林娴头一回看见笋干泡茶,迫不及待地抢过来尝,还被烫了口。赵臻在一边捂着嘴偷偷笑。林娴难得出一回洋相,就遭到了无情的嘲笑,不乐意了。正拉着脸生闷气,赵臻的指尖缓缓凑过来,认真的,一点一点触着林娴的唇,最后停在唇角。温柔的风吹拂,诉说这一场,默然的体贴。林娴微愣,然后使坏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停靠的兰桨。赵臻像触了电似的飞快缩回手,脸上染上夕阳的绯红。林娴大笑起来,赵臻涨红着脸狠狠地瞪她,更让林娴的笑停不住了。细碎的夕阳悠悠然铺开,笑声中,赵父赵母结伴而归,然后炊烟袅袅升起来,安静祥和地渲染属于斜阳的天空。
逢到不忙又爽朗的天气,林娴喜欢带赵臻去爬山。穿着一模一样的黄色T恤,背着双肩包,简单清爽。一路上树影斑驳落在肩膀,路面不平坦,两个人拉着手,倒也无半点可担心的。林娴虽然喜欢户外运动,但毕竟办公室坐久了,竟走得比赵臻还慢些。赵臻照顾着林娴的速度,到山顶的时候,太阳都开始西沉了。
有夕照,有林峰,有爱人。林娴支好相机,毫不客气地揽过赵臻的肩,赵臻淡淡勾起唇角,安然而笑。
从斜阳西沉,到繁星点点,再到晨曦氤氲。夜寒。林娴贴着赵臻柔软温热的身子,唇齿掠夺馨香,指尖轻盈绽开极妖娆的花,赵臻微微仰起头,眼睛里盛了银河的星光,像是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最后都化作细密破碎的声音,和着夜风飘荡开来,偌大的山落款下一隅深情。
太阳升起,山径打开。
记忆浮灯掠影。犹记得那一回赵臻是把脚扭了的,只是一整晚都只字未提,眼里含着泪,只说是因为开心。
月光太深,和着滚烫的记忆烙印在心上。林逸人起身,拿着钥匙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的事情间接插入吧。
就大纲来说,这篇文章的人物缺点挺重的。
但我唯独很喜欢赵臻这个人物;甚至想给她单独写一卷。
当然这不三人行,她的戏份暂时不能太多……
☆、第七章
七
是了,想起来了。
归兰。
抬手看表,已经十点有余。林逸人没有失约的习惯,锁上办公室的门,脑袋里乱成一团扯不开的线,却还需得去应付自找的聒噪。
其实归兰看起来还挺顺眼,五官都精致细腻,小巧的脸型,像放大了看的精巧微雕,感叹造物主的匠心也不为过。虽画着浓妆,但是眼神却清澈,一眼望得到底,好奇、气愤、诱惑,都清透流畅,没有老谋深算,没有绵里藏道,没有九曲十八弯的弯弯肠子。
不过一张嘴确实吵了些,这九月份的天,被她的热烈烘得回到盛夏似的。
打开门的时候,原以为扑面而来的是归兰的怒气冲冲,至少是明亮的。却触到一片黑。
打开灯,林逸人有些错愕。
归兰睡得很沉。侧着身子,长长的黑发铺散,一边的吊带滑下肩膀,白得晃眼的腿随意蜷曲。一副活色生香。
胸口缓缓起伏,轻盈的睫毛覆着眼,像是永远也唤不醒似的。
也确实如此。
林逸人踢了踢床柜,不醒。
又加重力气踢了踢床,归兰翻动了身子。
林逸人眼尖,立刻发现归兰身下压着一本书,是她最近在看的《论法的精神》,一道深深的褶皱已经刻在了孟德斯鸠的脸上。
林逸人的脸沉下来,像蒙了层阴影似的,明晃晃的灯光也盖不去,咬着牙一字一字说:“给,我,起,来。”
归兰在梦里打了个哆嗦,脊背发寒,醒了。先偷偷瞧了一眼,像是确认形势安全之后才敢探出脑袋,然后一脸不满地慢悠悠坐起来:“干嘛啊。”
说着,看了眼钟,立刻跳起来了,像打足了气似的嚷嚷:“什么嘛,你也太迟了!混蛋!”
林逸人对这个称谓没做任何表示,只环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不是说桌上的东西别动么?”
归兰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随意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书,心虚又理直气壮:“给你放回去不就行了。小气。”
“不必了。”一脸冷清和嫌弃。
归兰气得恨不得一拳砸伤那张臭得不能再臭的脸,有这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地嫌弃人的么?!还没等她来得及付诸行动,忽然听见那依旧平淡的调子:“这两天不用再来了。”
轻描淡写。像是比掸灰尘还鸡毛蒜皮的小事。
足够委婉。至少林逸人这么认为。林逸人弯下腰从归兰身边拾起书,掠过她身侧时,却转眼见到她脸上的愕然和失措。
林逸人有些不解。
林逸人觉得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明白,可归兰偏偏撞枪口似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这女人绝对是胸大无脑的最佳诠释。林逸人只有这一个想法,别开脸。
归兰直直地盯着林逸人,莫名地倔强起来,挺起胸膛像是一个斗士。
好在还存了那么两分恻隐之心,林逸人随口拎了“出差”两字作答,脸上自然是没什么表情的,一贯的作风。
“我记得你告诉我你是无业游民。”归兰笑得惨淡,戳穿她的自相矛盾,不依不饶,好像偏要撞上南墙,逼出一些话似的。
可恶,从头到尾都在敷衍,都是嫌弃。既然不再见面,受的气总要讨回来。
可林逸人这面墙不是那么好撞的,她轻描淡写地点头:“嗯,是。”
眼看着林逸人在自己的追问下神情变得冷峻起来,归兰难受。赌气似的把唇一抿,学起了林逸人惯用的伎俩——沉默。
“你休息,我走了。”
归兰狠狠地瞪她,狠狠地,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你就来告诉我一声?”
没有回答。
归兰坐在床边,看着林逸人径直走出去。
然后直直倒在柔软得像要陷进去的床上,用枕头捂住脸,大口喘气。
太闷了,太闷了。
原以为刀锋剑影的周会,只开了十分钟。
所有人屏气凝声,等着林逸人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偶有人翻页,声音细微心虚。
十分钟后,林逸人第一句话是延长刘明实习考察期,如果不愿意可以直接走人不用请辞。
第二句话是让米白写份检讨。
第三句话是有事上报无事散会。
绝对不是林逸人的处理风格。所有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出声。
林逸人是个没脾气的人,这话并非夸她脾气好,而是不管好的坏的,只要不影响案子,她通常都是点点头,脸上淡淡的,像是别人如何都无关紧要,只有自己的事情是唯一值得烦心的。这仅限于她心情好和心情不好不坏的时候。
然而谁都知道林逸人的性子,话越少心情越差,如果平时只是揣着把枪,那么这回简直就是已经把枪上了膛,谁撞谁傻。
只有司晓乐了。
散了会,林逸人快步匆匆,一只爪子突然搭上了肩,滑头的声音游过来:“老闷骚。会帮忙早说呀,我就不用提心吊胆了。米小白好面子,我真怕你罚重了。不过这样,你就毁了我安慰美人儿的机会。快说,你怎么补偿我!”
林逸人捏起司晓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注意影响。”
开会时,不过肃静了五分钟时,林逸人就看到司晓笑着偷偷做了个鬼脸。
人人都知道沉默的林逸人不好惹,所以沉默就成了最好的工具,这套路也就只有司晓了解了。
司晓笑得春风荡漾,眼睛眯成弯月,真心赞美道:“老朋友,你真比葛朗台还能算计,这一招绝对比葛朗台装结巴还恶毒,令人闻无声而丧胆,佩服佩服。”
“谢谢你的欣赏,不过我还是消受不起了。还有,你笑得真难看。”
司晓呲牙作鬼脸:“动心了?”
林逸人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点头道:“吓停了。”
“那我岂不是为民除害了?”
“晚上七点,C Max酒吧。你也来。”
“感谢我?”林逸人抬眼。
“以身相许如何?”
“我去和米白商量一下。”
送神容易送司晓难。司晓充分发挥了对案子坚韧不拔敢于攻克的精神。
林逸人扶额,打了个电话回家,没人接,便点头同意。
司晓没有过问刘明的处分,那只笑面狐狸恐怕早已猜到了。
林逸人翻了刘明以前分析的案子,没什么问题,单简历来说,也是符合招收标准的。大概是看出了证据里的端倪,或者被被告家属交代了什么,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怕事儿,不知道怎么圆滑地应对,避开了存疑证据,捅了篓子,丢开麻烦。
一件事背后的错综复杂,往往是无法想象的,尤其是律师这一行。
林逸人觉得头有点疼。这年头,已经真的没有人可以完全信赖了啊。
说起来,司晓和林逸人的年纪差不多,可偏偏比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还招人,笑起来坏坏的,一看就知道都是坏心眼。林逸人亲切地称之为“老不正经”。可是年轻小姑娘偏偏吃这一套,被司晓的浪荡不羁迷得七荤八素,司晓走到哪都不乏青睐。
可司晓哪里只是外表浪荡,内心简直是一江春水,放荡得没边儿了。
还好出现了米白。
林逸人远远地看见司晓在酒吧门口搔首弄姿,顿时就想掉头就走了。
司晓眉开眼笑地迎过来,林逸人说:“衬衫扣子扣好,快开到肚脐眼了。”
林逸人被推进了酒吧。C MAX,群魔乱舞,往中间塞进“li”大概就窥得一二。
林逸人皱眉:“你就这么带坏米白?”
司晓可怜巴巴地哭丧着脸:“我已经很久没来了。我没想带坏她,我求了半天,她才同意,但是偏说要看着我。小娴儿,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林逸人起了些鸡皮疙瘩,挪了挪位置坐得离她远些。
米白还没来。司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林逸人招妓的事情,林逸人把头一偏,不想回答。
“老闷骚,看不出来啊。”司晓笑着把林逸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凑上头鬼鬼祟祟地在林逸人耳边问,“爽吗?”
林逸人懒懒看了一眼,说:“米白来了。”
司晓立刻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晃回身子,端正坐着,双手安稳地放在身前,恨不得甜甜一笑说一句:“我是好孩子。”
林逸人端着酒杯含笑。
司晓反应回来,气得牙痒痒,扑上去把林逸人压在身下:“你不厚道!就知道欺负我!”
“妻管严。”林逸人笑着,毫不留情地说。
司晓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林逸人被压着,手上举的杯子一点没洒。把杯子放在桌上,林逸人拍拍司晓的气得涨红的脸:“其实,你比以前可爱多了。”说着,推开了司晓。
司晓认真笑了:“我就知道你这回肯定卖我面子,我家小娴儿最好了。不如我代米白儿给你个香吻。”
林逸人嫌弃:“米白的事儿,我给你开的后门还少么?输了案子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计较了,她的录用还是我亲自批的。”
司晓揉揉鼻子:“我家米白儿不是学法律出身,虽然学历这块凑活点,没符合招收标准,但经过我的指导,简直就是专业中的专业啊。给你打工你不亏!”说罢,又神气活现起来了,“再说,你这老狐狸,什么时候做亏本生意了?”
林逸人不说话,拿着杯子碰一下司晓的,抵到唇边。
司晓问:“要不要把赵臻叫来?”
林逸人摇头。
司晓叹了口气,靠过去:“你可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你以前没这么闷的。”
“我看,你找小姐也是为了气她吧。”司晓顿了顿,伸出手臂围过林逸人的肩,下了决心似的,“不是我多事,有些事该放就得放了。她不是朝前看的人,你别陪着她闹。”
司晓哀声叹气,林逸人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好像司晓说的不是她的事似的,安安稳稳地举着杯子,啜饮。
司晓给米白发了条短信。米白说快到了。本来心心念念着想来的地方,原来米白不在也无什么意思。司晓闷闷不乐地喝酒,觉得自己被吃死了。
林逸人忽然眯起了眼,凝起的目光泠冽如寒泉,直直地盯着一处看,眼中闪烁幽冷的光。
归兰?
☆、第八章
八
是她。
穿着淡黄色褶裙,双手捧着一个高脚杯,左顾右盼,穿梭在酒吧里的各色光束都落进乌溜溜的双眸。
像等着什么人似的。
司晓抓住了林逸人表情的细微变化,顺着望过去,指着她道:“是她?”
林逸人无奈地摇摇头,轻声说:“不是冤家不聚首。”
司晓笑得邪里邪气,挤眉弄眼地:“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林逸人转头,当做没有听到,像躲着什么似的。
司晓兴致盎然,探着脖子瞧。突然诧异地“咦”了一声,用胳膊撞撞林逸人的肩:“喂,你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
归兰坐在吧台前,头顶上的灯时明时灭,不安分地变换着各种颜色,照得她很是心烦,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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