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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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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团从葱茏的朱果树枝叶间探出脑袋,“主人,你还要吃那个呀!你不想生小宝宝吗?”
嘤鸣长叹了一口气,“想啊,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起码得等二阿哥长大些,等皇上秘密立储立二阿哥为太子,想必皇后才能容我有孕。”
火团想了一会儿,便道:“其实不生也好,作为修仙之人,每一次怀胎生子都要消耗大量丹田法力,若是准备不足,很可能掉一个境界呢!”
嘤鸣瞪圆了眼睛,“还有这回事儿?”
火团点了点小脑袋。
也好,等境界高些,稳固些,再生孩子吧。嘤鸣暗暗想着。
嘤鸣生辰是九月初四,因为她一力坚持,一直都没有大办。她也着实不想好端端生日,还得迎来送往的。只是再从简,也少不得摆两桌宴席,邀请宫中嫔妃欢饮。
这一日一大早,吴书来便带着皇帝赏赐来了,和田玉三阳开泰紫檀炕屏一架、象牙雕观音立像一尊、掐丝珐琅碧玺桃树盆景一对、赤金如意一对、各式金簪金钗十二支、缂丝缎十匹、妆花缎二十匹,昌华鸡血石印章两方、海天初月端石砚一方、五彩贡墨两盒、仇英的仙山楼阁图手卷一副、仲尼式古琴一架。
端的是丰厚无比。
一时间叫不少来贺喜的嫔妃眼睛都发热了。
连纯嫔苏氏都笑着打趣说:“咱们过生辰,虽然皇上也赏赐首饰衣料,可唯独赏舒嫔妹妹的雅致,还有古画古琴、贡墨贡砚,还有上好的印章石呢。”
嘤鸣忙笑着道:“若说雅致,那也是皇上雅致,我哪里懂这些?不说旁的,但那架古琴,我可是连宫商角徵羽都不分的人呢!只怕是要束之高阁了。”——这话倒也不虚,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什么音乐细胞,更何况古琴这种高逼格的玩意儿了。若是钢琴……嗯,她会弹个小星星……额……
如此自贬之词,来贺生辰的嫔妃自是不会当真,不过却都展露笑颜,一时间气氛倒是融洽起来了。
正说笑着,皇后身边的心腹嬷嬷陈氏面带笑容而来,她请了安,很是和气地道:“奴才奉皇后娘娘懿旨,特来贺喜舒嫔十七岁芳辰。”有指着身后几个太监手中捧着礼盒道:“这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赏赐和舒嫔娘娘的芳辰贺礼。一共有花样新颖的妆花缎十匹,织金宫花两盒,点翠花钿一盒,南珠一斛。”
嘤鸣忙笑着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瞅了一眼那些颜色鲜艳、花样富丽团簇的妆花缎,又特意恭维道:“皇后娘娘与皇上当真是心有灵犀,皇上也赏赐了嫔妾一些妆花缎呢。”
陈嬷嬷听了这话,脸上笑容又浓了几分,“也是赶巧了,正好秋季苏州织造新进献的缎料到京。”
嘤鸣也知道,因太后在圆明园里住得舒坦,所以皇帝已经发话,今年不回宫了。雍正爷在位的时候,就常年居住在圆明园里,圆明园名为夏宫,却时常整年都住在这里。如此一来,伴驾而来的嫔妃们自是个个欢喜,可留在宫里的嫔妃只怕要愁眉不展过年了。如今还在宫里的,便是怡嫔柏氏与愉嫔海佳氏,以及一些不得宠的常在、答应们。
娘家兄长修齐高中亚元,又恰逢嘤鸣十七岁生辰,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了。不过想着前几日醉酒误事,嘤鸣也着实不敢多喝,只饮了三盅便罢。幸好今日,来的嫔妃,不是与她位份相同的,便是位份比她低的贵人、常在、答应。娴妃与慧妃都只是派人送了贺礼,人不曾来。倒是纯嫔苏氏、嘉嫔金氏以及怡贵人柏氏都穿着喜庆前来庆贺了,正好这三位都与她颇有交情,自然不会灌她,其余的就更是不敢了。
更何况,皇帝也来了呢。人人都极尽温柔婉转,哪个敢挑刺?
所以这生辰,热热闹闹开始,安安乐乐散去。
第152章、纪官女子
生辰宴散后,已经华灯初上,长春仙馆总算静谧了下来。
嘤鸣疲倦地歪在罗汉榻上,倚着个柔软的妆花罗引枕,长长叹了一口气。皇帝捏了捏她的鼻子,打趣道:“收了那么多贺礼,怎的却不开心?”
嘤鸣忍不住咕哝道:“累。”——除了这一个字,嘤鸣着实没有别的形容词了,也累得不想说旁的形容词了。
皇帝嗤嗤笑了,“朕瞧着你这几日倒是倦懒得跟你那只扁毛畜生似的了。”
“扁毛畜生?”嘤鸣一呆,低头看了一眼火团。
“咕啾!!”火团跳到了脚踏,气得已经炸毛了,再嘤鸣的脑袋里大喊大叫:“混蛋!人家是灵兽!!高级灵兽!才不是扁毛畜生!!”
“额……”嘤鸣忙安抚地摸了摸火团的小脑袋,然后瞪了皇帝一眼。
皇帝又嗤笑一声,“这扁毛小畜生火气倒是不小!”
火团气得呲牙咧嘴:“再敢叫我扁毛畜生,我咬死他!!”
嘤鸣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用脚轻轻推了推火团,“出去玩吧,别闹。”
“哼!”火团在她脑海里重重一哼,尾巴一甩,屁股朝着皇帝一撅,这才窜走没影儿了。
皇帝眼珠子一圆:“成精了不成?!”居然还冲朕甩屁股?!
嘤鸣忍不住笑道:“您可是皇上,能别欺负嫔妾的火团成不?”
“朕欺负它?”皇帝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坏笑道:“朕欺负鸣儿还差不多。”说着,便要上来吃她豆腐。
嘤鸣忙推了他一把,妩然瞪了他一眼:“就不能让我歇几天吗?”
皇帝嗓音发烫:“朕都叫你歇了三天了……”
“一边去!”嘤鸣噘嘴一哼,掀开自己的龙华。指着自己脖子道,“你看,上头印子还没消呢!”
皇帝却看得心头一热,低头埋进了嘤鸣的脖颈上,一通舔舐。
“别这样儿!都这个时辰了,明儿我还得早早去皇后哪儿请安谢恩呢。”嘤鸣忙把自己身上那重得跟死猪似的皇帝推开。
“谢恩?谢什么恩?”皇帝挑了挑眼皮,口中发出淡淡的冷哼。
嘤鸣忙笑着道:“皇后叫陈嬷嬷送来的生辰礼十分厚重。其中有一个织金宫花。好看极了。”说着,她便忙趁机爬了起来,自己去取了那盒宫花来。
盒子不大。不过一尺见方,里头放着一支栩栩如生的洒金碧桃,上头五六朵桃花,有的还是花骨朵。有的已经含苞,还有两三朵盛开着。甚是抢眼;还有两朵含苞待放的蔷薇,那花蕊是用细小的米珠穿成的,一朵是妃红色,娇艳无匹。另一朵是月白色的,素雅高洁。而若细细瞧,可以看出那花瓣都是掺了金线的。金光鳞鳞,平添三分华贵。
嘤鸣便拿了那朵月白色的宫花蔷薇。簪在自己旗髻鬓角,笑着问皇帝:“怎么样,好看吧?”——蔷薇花的个头比牡丹芍药小许多,正因为小巧,嘤鸣才喜欢,否则一朵大花簪在头上,可要俗到家了
皇帝看着嘤鸣那甜美的笑靥,不由点了点头,“很是清雅。”——不知是在说那朵宫花,还是说嘤鸣。
翌日,嘤鸣就簪着那朵月白色织金珠蕊蔷薇去长春仙馆给皇后请安。照旧到来的有娴妃、纯嫔、嘉嫔、怡贵人等人,慧妃又没来。
皇后看到嘤鸣头上的宫花,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本宫一早就料想,舒嫔带上织金宫花,必然好看。”
嘤鸣忙再见一礼,“多谢皇后娘娘,嫔妾也很是喜欢。”
皇后眼梢睨过娴妃旗髻上的那朵银红色的芍药簪花,对嘤鸣道:“你年轻娇嫩,自然簪什么花都好看,不像本宫这般年纪,若是簪着娇艳宫花,便是东施效颦了!”
皇后这话明着是说自己,可实际上分明是指桑骂槐,讥讽娴妃呢。
娴妃的脸蛋有些涨红,她攥着拳头,就差便撤下头上的芍药簪花甩在皇后那张伪装贤惠的脸上了。
嘤鸣暗自一叹,又忙恭维道:“皇后娘娘风华正茂,若是簪了牡丹、芍药必然雍容华贵,那是嫔妾小小年纪能比的?”
皇后掩唇一笑,“舒嫔这小嘴儿,真是越来越甜了,怪不得皇上喜欢,本宫也很是欢欣呢。”
嘤鸣忙垂首,做娇羞状。
娴妃脸上浮起冷意,她轻笑道:“今年皇上已经发话要留在圆明园过年了,皇后娘娘素来贤德,不知何时接留居宫中的庆嫔、愉嫔前来呢?”
皇后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了,她勉强一笑:“才刚入秋呢,娴妃倒是心急。”
娴妃笑道:“不是臣妾心急,而是再拖下去,难道拖到下雪,到时候道路难行,只怕是更来不了呢!”
皇后微微一笑:“妹妹倒是一番好意,只是——”皇后略略一顿,旋即笑容更多了几分,“只是五阿哥与三公主都还年幼,只怕经不得舟车劳顿,所以当初本宫才把她二人留在宫中。如今又何必折腾呢?皇上早晚是要回宫去的。”
娴妃一滞,竟是无言反驳。她至今惦记着愉嫔的五阿哥呢,可偏偏愉嫔留在了宫里,愣是叫她想抢都没得抢。娴妃暗自咬牙,真若等到过了年再回宫,五阿哥都要满周岁了,只怕就认人了!再想抢,只怕难度更大了!皇后,真是好算计!
皇后看了一眼娴妃对面的空椅子,叹息道:“如今天气略转凉些,慧妃身子怕是又不好了。”便吩咐陈嬷嬷,“派个太医去瞧瞧。”
陈嬷嬷应了声“是”。
娴妃冷冷道:“皇后娘娘大可不必如此贤德,慧妃的身子骨也就那样了,能撑几年全看天意了!”她端起珐琅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笑着看了嘤鸣一眼:“倒是听说,许常在月前打碎了慧妃一只心爱的白玉宝月瓶,被慧妃罚了禁足呢!”
这事儿,嘤鸣自然听说了,当时也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只是未曾深想,“娴妃娘娘真是耳听八方,琼鸾殿事儿真真是了如指掌啊。”
娴妃呵呵笑了,“那许氏背弃舒嫔,投靠慧妃,自然不会有好下场的。如今皇上去琼鸾殿,慧妃都是叫官女子纪氏侍寝呢。”一边笑着,娴妃又对皇后道:“这纪官女子侍寝也有好几次了,怎么没见她来给皇后娘娘磕头呢?”
皇后面容端庄,含笑道:“只是个官女子,等哪天她有出息,封了答应,再来给本宫磕头不迟。”
皇后语气里明显带着淡淡的不屑之意,只是个官女子,连个答应都不如,哪里配给她磕头请安呢。照着规矩,嫔妃侍寝的次日,哪怕位份不够请安资格,也得给皇后磕头请安,以示妾妃恭顺本分。然官女子,不在嫔妃七级等级之列,只算编外人员,没有嫔妃的俸禄,也不配安排宫人伺候,照旧领着宫女的月例,还得伺候小主娘娘们。
说白了,就是个通房丫头。
而且,据嘤鸣所知,这个还没见过的纪官女子,也是一直被皇帝赐避子汤药的。因此皇后就更瞧不起了。
嘤鸣也笑着道:“慧妃娘娘如今倒是愈发贤惠了,换了从前,可不会做这样的事。”——从前的慧妃,可不会举荐旁人侍奉皇帝枕席。如今她病体孱弱,漫说不能侍寝,就算勉强侍寝,也怀不上了。何况她如今容颜减损,哪里还是从前那个艳冠六宫的慧妃娘娘?
初秋时节,天气凉爽宜人,蓬莱福海北岸的木芙蓉也成片绽放,此花喜欢温暖潮湿的环境,而蓬莱福海北岸正是合适,此处平坦,光照充足、水分也充足。有专门的花匠细心打理,早年又精选名品木芙蓉栽植,因此一朵朵复瓣累叠、团簇如锦,红的、紫的、黄的、白的,还有红黄二色的复色木芙蓉,开得如火如荼。
去年的时候,嘤鸣也剪了木芙蓉扦插在药园世界里,虽然黑土肥沃,长得极快,但到底不如蓬莱福海这里成片成林这般壮观。——木芙蓉清热解毒,也是一味药材呢。
半夏见嘤鸣看得欢喜,便道:“娘娘若是喜欢,奴才叫人挑了开得好的剪了回去养在清水中。”
嘤鸣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好”。
刚应了声,便叫木芙蓉花林旁边的小径上走来一个身穿嫩绿宫装的女子,那女子瞧着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段窈窕,杏眼桃腮,颇有几分姿色。只是那身衣裳,瞧着是宫女的制式,然而料子却是嫔妃才能享用的彭缎。那料子算不得华贵,却裁得十分合体,衬得她柳腰纤纤一握,甚是动人。
嘤鸣正暗忖着此人是谁的时候,那女子已然盈盈朝她见了一个万福,“奴才纪烟萝,给舒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哦?原来是纪官女子。”嘤鸣若有深意地笑了,没想到会遇到她,“慧妃的琼鸾殿离着这里可有点远。”
那纪氏嫣然一笑,走近了几步,柔声道:“是有些远,可只要有心即可。”
这话的意思,是承认特意来见她吗?嘤鸣唇角一勾,笑得花月朦胧,这个纪氏,看样子是有话想说呢。
第153章、许氏有孕?
嘤鸣瞥了一眼,只留下半夏与孙嬷嬷,其余都打发一旁候着。
纪氏笑得眼角含三分媚态,“奴才此来,是有一个大秘密,要告知舒嫔娘娘。”
“什么大秘密?”嘤鸣歪着头看着纪氏,心里倒是生了几分好奇心,这纪氏是自己有盘算,还是慧妃刻意扔出来接近她的?总之,得打起十二分的防备与谨慎。
纪氏压低了声音,道:“如今人人都知,慧妃迟暮,已是昨日黄花,跟着她自然是前途晦暗。所以,奴才特带着诚意来投靠娘娘。”
嘤鸣咯咯一笑,“那要看纪官女子的诚意是否充足了。”
纪氏暗自扫了一眼周围,这才小心翼翼地道:“许常在……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嘤鸣听了,满脸都是淡定之色。内心实则已经咆哮了,你妹的,不是说许茹芸回回都被赐避子汤吗?!这样居然还能怀上?!
心里吼了一通之后,嘤鸣开始琢磨,纪氏这话是真是假呢?她还不至于糊涂到百分百相信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就算是真的,她也得考虑考虑是不是慧妃叫纪氏来坑她了。
“知道了,回见。”嘤鸣无比淡定地道。
纪氏美人脸蛋一愣,愣是只能呆愣愣看着嘤鸣悠悠然走远了。
嘤鸣是一路走回长春仙馆的,也想了整整一路,最后想出的应对之法就是——不管来的是不是阴谋,她以阳谋应对,便是最万无一失的了。
用过午膳,嘤鸣也不睡午觉了,趴在西次间的琴案上。枕着自己胳膊,眼珠子毫无焦距地瞅着眼前那架被半夏日日擦得干干净净的仲尼式古琴上。
淡淡的阳光透过支摘窗洒进来,光晕柔柔,让她昏昏欲睡。许茹芸比她小两岁,今年才十五吧?居然怀孕了?且不说那避子汤药的药力,这个年纪的小屁孩怀孕的几率本身就不高吧?还是某渣龙的射门技术太高超?!
忽然,阳光没了。落下一片阴影。
嘤鸣懒洋洋抬头。正对上皇帝陛下那张放大了n倍的龙脸。顿时,困意全消,急忙起来请安行礼。
皇帝陛下指着那古琴道:“喜欢吗?”
嘤鸣也低头瞅了一眼。这古琴应该很值钱吧?便点头:“喜欢。”
皇帝笑着说:“弹一曲猗兰可好?”
猗兰?啥?没听说过。只不过想来应该是琴曲吧?只不过他一大男人还会弹琴?
哦,是了,琴棋书画嘛,这个时代读书人的必备素质。便忙退开一步。让开位置,点头道:“弹吧。”——听首古琴曲。权当催眠也是不错的。
皇帝龙脸瞬间黑了一度,他咬词道:“你弹!”
“我?!”嘤鸣瞪圆了眼珠子,指着自己鼻子问。
皇帝陛下郑重点头。
嘤鸣立刻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毫不脸红地坦诚相告:“不会。”
皇帝陛下审视地看了她两眼。
嘤鸣急忙诚恳地道:“我真的不会!”——两辈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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