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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的政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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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正其谊(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意思就是说,做事情只求正义而不要去谋求利益,要宣明大道而不要去计较功效。今人在商品经济潮流中都主张批判这种观念,树立道德新准则。董仲舒这种将利与义截然分开的思路,固然应该唾弃,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看,这种不计较利钝成败、为了目标奋斗终身的精神,是否值得人们崇敬而且仿效呢?历史上哪一个伟人不是没有这么一点精神的?
三是:“《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义)也。今师异道,人异论,指意不同,是以上亡(无)以持一统。”所以离开孔子之道的诸子百家,都应灭绝,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点,才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本来处于九流十家之一的儒家才得以脱颖而出,取得统治地位。朝廷设研习儒术之官,并且以儒术教育百姓并取舍士人,所以有“遗子满籝金,不如教一经”的说法,儒家经典显得珍贵无比。儒家因董仲舒而后贵,这是不易的历史事实。
但是,董仲舒是否就是儒家的功臣?要作肯定的回答仍然不易。清代才华横溢的杭州诗人龚自珍有诗云:
兰台序九流,儒家但居一。诸师自有真,未肯附儒术。后代儒益尊,儒者颜益厚。洋洋朝野间,流亦不止九。不知古九流,存亡今孰多?或言儒先亡,此语又如何?
龚自珍说儒家本是学术九家中的一家,而各家各派都有自己的真理。后代儒家尊荣,儒生的脸皮就厚了。不知古代九家学术哪家遗存最多,有人说儒家亡得最早,这句话又说得如何?
儒家被钦定为正统学术,固然有利于儒学的留存,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种行为对儒学的打击更甚。首先,它扼杀了儒学通过与其他学派论辩争执而发展自身的可能性。一种学说总是在探索中发展的,它通过回答他人的诘难而宣布自身的存在为正当。假如取消了对立面,事物本身也就完结了。其次,它堵塞了儒学内部自我发展的可能性。既然它已被权力宣布为放之四海而皆准,又有什么必要再来研讨考索自身的不是?所以,儒学鲜明的概念和活生生的信仰首先丧失,留下的是一些与人心无关的僵死教条。这些道理在今天人所共知,此处毋庸赘述。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看,与其说董仲舒是儒家的功臣,还不如说他是儒家的罪人更为恰当。而且推而广之,我们甚至可以称他是民族的罪人。约翰·密尔说:“在精神奴役的一般气氛之中,曾经有过而且也会再有伟大的个人思想家。可是在那种气氛之中,从来没有而且也永不会有一种智力活跃的人民”。此语真是精当之极,千古难易。
无爵丞相公孙弘
西汉到武帝一朝,许多事情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其中之一便是无爵丞相公孙弘的崛起。
汉初一般任命列侯或其后代为丞相,如萧何、曹参、王陵、陈平、周勃、周亚夫等。到武帝时期,戏剧性的变化终于发生,公孙弘的发迹真可说是异数。他出身贫苦家庭,青年时做过狱吏,获罪免职,只能靠放猪为生,40多岁才开始学《春秋》经,60岁被征为博士。谁知他出使匈奴,不合帝意,又被免职。到70岁,才吉星高照,因对策第一,“容貌甚丽”,被拜为博士,待诏金马门,也就是可以随时咨询的意思。4年后,迁御史大夫;75岁拜相。原来的丞相全由列侯担任,惟有公孙弘寸功未建,白身入相,汉武帝并且下诏封他为平津侯,创了后来丞相封侯的先例。其中含意,韵味深长。
钱穆为中国当代杰出的史学家毫无疑问。他在《中国文化史导论》中解释说,公孙弘的入相,代表着中国由军人政府向士人政府的转变,意味着达到了“真符理想的‘平民政治’的境界”,它由平民中有修养有知识的贤士即士人来组成政府,取消了军人在政治上的特权,是世界性的创新。钱穆先生的学识修养,我们后辈根本不能望其项背。但是对这一段阐释,本人则仍有商榷的念头。
西汉一代政权并非天授,而是从战场上冲杀得来,所以刘邦为帝以后一面在杀功臣,但另一方面也不能不承认功臣的功劳。刘邦死后,惠帝、文帝对功臣们更是优容。曹参为相不理政事,惠帝只能将曹参的儿子拉来探问;文帝问陈平天下一年案件多少,财政收入多少,陈平坦然说不知,让文帝自己去问各部部长,文帝还得称善。这其间固然有一朝初始力求少事的深意,但帝相间的关系总不如天地那般相去悬殊,有时候他们还能在较平等的态度上讨论问题。而到了汉武帝时期,距建国已经60余年,众多功臣老死殆尽,靡有孑遗。没有军功的群臣已经无从摆老资格固执己见,图谋上进的新人则一切以上面的旨意为指归。他们一方面靠迎合上面精神而升官,另一方面也靠当官而谋取自己的利益,因为当官即使不贪也还有其他的种种好处,公孙弘们于是应运而生。
公孙弘的对策今日看来不过是老套套,他吹大牛说可以一年之内移风易俗,但是在实际的政务上并没显出多大的才干。他的思路还是局限于较狭隘的儒家一流,不赞成开拓西南和西北边疆,这些看法都不能得到汉武帝的首肯。史汉本传中更强调的是公孙弘的态度:每次朝会讨论国家大事,他总摆出几种方案,说明理由,让皇帝自己选择,而从不坚持自己的观点,更不会面折庭争。由于出身,他对实际政务有足够的了解,更为难得的是他读过《春秋》,每一个实际举动他常能冠以堂皇的名目,善于以理论来解释和粉饰现实。武帝正是欣赏他这两点,他才得以青云直上,一步登天。可见天下安定时才能不一定成为升官的根本依据,关键在于能不能秉承主上旨意并作提高到理论上的阐释。
公孙弘的慎厚不容抹煞。他身为高官,品性却至俭,每顿只有一个荤菜和极粗的粟米饭,所有的俸禄收入,他都供给故友宾客,家无所余。他盖宾馆、开家门以延请贤士,共商国事,谦虚厚道,人所共称。到后来继他位置的丞相,本来延请贤士的宾馆已人去楼空,往后更变为马厩车库奴婢居室。但是公孙弘毕竟也是人,他表面厚道,但外宽内忌,对得罪过他的人,表面和善,背地里却落井下石,主父偃被杀,董仲舒降职,都出自他的主意。
公孙弘之所以为公孙弘,决非纯然出于他个人之因。当老功臣死亡殆尽,新的当政者已经无所顾忌,提干的标准自然而然就以能贯彻上头旨意为准,君臣关系从此发生重大变革。这与其说是军人政府变为文官政府,还不如说是贵族政治变为专制政治。而中国绵延2000年之君臣格局,便由汉武帝与这位无爵丞相依次展开。
骄横无忌主父偃
主父偃的骄横无忌大大有名。他给后人留下了一句千古名言:“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耳。”五鼎在古代礼仪中是卿大夫们的用具,他们在祭祀时以五鼎盛五种鱼肉食。主父偃说大丈夫活着不做大官,死也要死在大官的份上。欲为人上人的姿态如此袒露无遗,也算是一个直言无隐的人物。
考虑到主父偃的青年经历,他要求当官的心思如此迫切也容易理解。主父偃年轻时就学战国纵横家术,又学《易》、《春秋》、百家之言。此人天分甚高,满腹经纶,一肚才华,而到处游学,竟然无所遇合。同行的儒生因为他有才华而对他妒忌排挤,他投靠多人也从未引起重视,诸侯宾客也都讨厌他。最后,他上书皇帝言事,朝奏而暮召入见。武帝大叫相见恨晚,拜主父偃为郎中。这封上书共分9条,8条有关律令,第9条谏伐匈奴,存于《汉书》本传中。它表达的是一般儒家对于开边战争的反对,当时不少人看法相同,所以并无多少新意。更有趣的是他为官后主张置朔方郡(今内蒙古河套一带)为灭胡之本,根本就把自己的上书置之脑后。公孙弘反对,主父偃与其辩论,言好处10条,公孙弘并无一条,只得语屈而服。
主父偃这般聪明但又备受压抑,一旦发迹后的报复心理可以想见。他的笔似枪,舌如刀,做事说话不留情面,凡是有碍于他的,无论贵戚高官、亲戚故友,他都不卖面子,肆意对待。比如他回老家任职,遍召兄弟宾客,散金分赠,数落说:“当年我贫困时,兄弟不供衣食,宾客不让我进门,现在我为齐相,有人竟到千里之外接我。我最看不起你们这帮人,现在跟你们绝交,从今以后,谁也不许上门。”他本为齐人,就想把女儿嫁给齐王刘次昌。王太后不肯,他就记仇。后为齐相时,以齐王与胞姐通奸事威胁齐王,使齐王恐惧自杀。齐王自杀后,公孙弘告了一状,主父偃全家被杀。他贵时宾客以千数,死后无一人来凭吊,只有孔车前来收葬。这些宾客与主父偃也确是同类相聚。
前人早已注意到主父偃为人骄横无忌、爱好报复的性格弱点,所以史家为之立传以警醒世人。但是实际上,主父偃对历史的影响要远远超出他的性格范围。
原来,西汉初建时曾分封多名诸侯王。其中的异姓诸侯王被刘邦清理殆尽,但是同姓诸侯王各有疆域,各王国各有地方经济特色,也各有治理之道。从大一统的眼光来看,姑且不论这些诸侯王是否老实,诸侯王国的存在本身便是天下一统的障碍,景帝时的七国之乱便是一例。主父偃此时向武帝上书说,今日妄加割削,也会引起灾涡。不若行一釜底抽薪之计:本来诸侯王死后,王国只传一人,而诸侯王常有十多个儿子,可下令:让诸侯王死后,将王国分给多个儿子,让他们都当侯。这样,人人开心,皇帝又得好名,实际上削弱了各王国,天下不足虑矣。武帝觉得此计大妙,依法施行。“自此以来,齐分为七,赵分为六,梁分为五,淮南分为三。皇子始立者,大国不过十余城”。“诸侯惟得衣食租税,不与政事。”
对统一的大帝国来说,主父偃之举真可谓绝妙的发明。多种地方势力在仁孝的旗帜下迅速削弱,大帝国的基础日益稳固。至于此举利弊孰多,这里不想理论。本人此刻联想到的是,为什么我国绵延的历史之中,众多的大家族都会“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撇开其他种种缘由,眼见的一条便是:当家长把积蓄多年的家产平分给儿子,本来可用来进一步发展的资本马上转化为消费资料,养家糊口的需要进而压倒了资本发展的冲动,经济进一步跃迁的可能便无形地被扼杀于襁褓之中。欧洲中世纪的长子继承制对于西方社会的发展有无促进作用,本人毫无研究,不敢妄言。但是,资本集中的正常流向不能一概用均贫富的口号否定,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危险的官位
汉武帝爱才如命,求贤如弗及,看人也没什么世俗和阶级偏见,如他提拔的人之中,御史大夫卜式是放羊出身,桑弘羊是商人出身,大将军卫青出身于奴仆,车骑将军金日磾是匈奴的俘虏。他还下过征求人才的诏书,说:“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有些会踢人的马,倒能奔走千里,有些士人被世俗讥谈,却能立下不世之功。”后世多称颂曹操的几篇求贤诏,实际上汉武帝的诏书早已越出狭隘的道德规范,已经具有了开阔的眼光。
但是汉武帝对群臣毫无宽假,即使是他一直宠爱的臣子,如有小错,比如稍稍触犯法律,或者说点假话欺君罔上,统统按照律条诛杀,从来没有不下狠心的。如义纵本为强盗,因其姐能医而得宠于武帝之母王太后,求得一个人情脱盗为官。他为长安令时,依法行事,不避贵戚,王太后外孙之子犯法,他照样捕之,武帝深以为能,不断升他的官职。但武帝后来病中经过义纵所治地界,见道路多有毁圮不治,大怒:“义纵难道认为我不能再走此道了吗?”衔恨,找了个岔子将义纵砍头。元鼎四年(前113年),武帝巡视郡国,河东(今山西夏县一带)太守料不到皇帝会来,车马粮食供应不能如意,畏罪自杀。次年,武帝西登崆峒,陇西(今甘肃临洮)太守因为来不及置办随从百官的饭菜,惶恐自杀。武帝随后北出萧关,带数万骑兵到新秦中(今内蒙古河套一带)打猎,发现千里之遥没有设立亭障碉堡,便诛杀北地(今甘肃庆阳一带)太守及以下有关官员。即使是位列三公的丞相,办事不力,不合上意,也会受到严厉的责罚。如李广的堂弟李蔡,以击匈奴之军功发达,继公孙弘之后为丞相,因被控侵侵占景帝坟墓外间空地,畏罪自杀。继位之庄青翟,只做了3年,又因朝内政治斗争获罪自杀。赵周继位,也只做了3年。那时武帝为削弱地方势力借酎金律夺了106个诸侯的爵位,赵周因知情不报,下狱死。几年后,武帝命公孙贺为丞相,公孙贺俯拜,不接印绶,泣说:“我本以骑射为官,实在不能胜任此重位。”武帝见此,不禁泪下,让左右扶起丞相。公孙贺不肯起,武帝起身离去。公孙贺不得已接受此职,长叹曰:“我从此危矣。”
中国人一直以来大多梦想当官。但是在某时某地,某些官位确实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一坐上去就要遭殃。尤其是当这个官职后面潜伏着更大的人物时,事情搞得好没你什么事,搞得不好你就是最好的替罪羊。我们看西汉史,一方面称颂汉武帝用人不拘一格,什么样的人都敢提拔,而不用那些老臣后嗣等等,但是也应该看到,正是由于武帝一朝组织路线的彻底改变,一大批无任何资本可居的新人走上官位,正好由得武帝肆意妄为,生杀予夺悉操一心。因为老臣毕竟有老臣的资本,他们从战场中冲杀出来,那时人的水平在与敌人的对峙中可以充分体现,也不完全由主上评定;而在和平时期,做什么不做什么全由上面说了算,有没有水平也变得不太清楚起来,大家只有依上头旨意为准。所以汉武帝想要杀谁就是杀谁,任何心头的不称意都可以化为诛杀官吏的具体行动。公孙贺后来也果然因事获罪,死于狱中,应了他自己的预感。只是在古代中国,可以让人发展之路是那么狭窄和无可选择,所以尽管通往官位的小道上有时也密布利刃,仍还有无尽的人流在其上行走蹒跚,时有得色,浑不理会那位环堵蓬蒿的魏武子孙高吟的一曲《好了歌》。
无理的裁决
假如两个足球教练在激烈争执下场球赛应取何种战术,甲说:“532”,乙说:“433”。不料走过一人,一语打断,说我看还是采取接稳一传、大力扣杀好,而且还一锤定音,众人定会难以想像。但是生活中常常有此类事,你本在一个正常的范围内争论,却遇到一个来自权威的无理裁决,而且必须执行,这时你会感到委屈万分,或者气得七窍生烟,长叹天下之大竟无一个说理的地方。
汉初齐人辕固,是个正统的儒生,《诗经》四家诗中赫然一家便是辕固所传的齐诗。他寿命极长,而活动时期主要在汉景帝年间。当时黄老之学大行于世,儒家还不像后来一般为人所重,连皇太后都信奉《老子》。一天,皇太后召见辕固,故意问问他怎样看《老子》这本书,辕固抗声答道:“那只是奴隶僮仆的说法罢了。”太后大怒:“你尊崇的那些儒家著述,不是管管罪人的律令么?”骂完尚不解恨,还让辕固到动物饲养圈内与野猪搏斗。景帝不敢拂逆太后之意,但幸亏他还明白,知道辕固无罪,偷偷给了他一把利器。我们猜想辕固还是正宗的儒生,修习过包括射、御在内的“六艺”,会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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