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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案-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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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逐电追风,日夜可行八百里。某亦明知此马虽然盗了出来,也是难带回去。若欲送与他人,实在又不能割舍。因仰寨主大名,所以特此奉献。但寨主不可小量此马,务要笑纳的。倘若见外不收,不但令进献之人生愧,且埋没此马的宝贵了。而况此马真不易得,寨主爷可肯笑纳否?”
窦耳墩见说,哈哈大笑道:“原来尊驾得了这匹马,就将它说得如此宝贵。在俺家看来,也不算什么希罕。俺家现放着一匹不世的宝马,真要算得价重连城,名唤『日月?骦』,日行千里,比尊驾的这匹马,可是要宝贵百倍了。”天霸此时闻得此言,心中暗喜道:“果然此马被他盗来。既有着落,那就易于设法了。”因问道:“寨主爷既夸得这『日月?骦』马,如此宝贵,但某不曾亲见,总有柴不肯相信。某以为咱这匹马,就无处寻觅,哪里还有『日行千里』的马么?恐怕是寨主爷故作此说罢!若果真有此马,可能赐咱一看,好给咱见识见识。”
窦耳墩道:“尊驾如不肯信,俺家就将那马牵出,给尊驾一观便了。”天霸道:“既如此,便请寨主爷牵出来与在下一看。”
窦耳墩当即命人将“日月?骦”马牵来。当有喽兵答应前去。
不一刻,已将马牵至寨内。窦耳墩即请黄天霸去看。天霸只得极口赞道:“果是好马,不愧寨主爷居奇。但是寨主爷这匹马,系从何处得来,可能一道其详么?”窦耳墩道:“尊驾不知,此马乃当今万岁之叔梁九公千岁的坐骑,向在御马房喂养。俺家久已羡慕,因此将它盗来。”黄天霸道:“这匹马就是御马。
现在被寨主所盗,难道当今万岁就罢了不成?也不追问么?”
窦耳墩道:“尊驾此话又不明白了。御马房既失了马,哪有不追问之理?但是他不知道是俺所盗,又向何处追问呢?”天霸道:“若是有人知道这匹马现在这里,到京里报上一信,当今万岁便即刻发兵前来,那时寨主爷能不将此马交出否?”窦耳墩道:“果能有人知道,俺家别有道理。哪怕他发兵前来,只要寻不出此马,他又能奈我何?”天霸道:“敢是寨主爷到了那时,又将此马藏在他处,使官兵搜不出来,或是闻风而逃么?”窦耳墩道:“俺实不相瞒,只因有一家,可以去寄在那里。不但寄在那里,俺还要去送信:说是此马是他所盗,俺便可以置身事外。自古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只要有了真赃实据,还怕他赖不成?不是他盗的,到了那时,见有原马在此,也是他盗的了。不然何以这匹马就在那里呢?即使有人实在知道是俺所盗,将俺捉去,俺也要将他扳上一扳,说是他使俺去盗,也要将他扳倒,使这一家问罪。”黄天霸道:“寨主爷如此所为,莫非这一家与寨主有仇么?”窦耳墩道:“俺若与他无仇,何必要去移害?”天霸道:但不知那家姓甚名谁呢?
毕竟窦耳墩说出何人,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八八回 争胜负窦耳墩定期 决输赢黄天霸讨战
却说窦耳墩因天霸问他这仇人的姓名,当下便道:“尊驾有所不知,这人虽非血海冤仇,也算仇深似海。只因当日有个黄三太那老儿……”天霸听他说了一句,便变色问道:“黄老英雄怎样?”窦耳墩道:“那老儿俺与他向无仇隙,他做他的镖客,俺做俺的买卖。这日因打擂台,他将俺三次打败,因此俺的名望被他败了!”天霸道:“据寨主所说,到底他老人家算得是个老英雄,天下闻名了。寨主既被他老人家打败,就该自悔,才是道理。为何要出这等毒计,前去害他?”窦耳墩道:“你这话说得太不近情了。你可知道谁不要名?谁不要脸?那老儿虽有了声名,俺家可不能名闻天下;不但如此,而且被江湖上朋友耻笑。你道这仇恨可深不深么?俺家久思报复,恨未得便。现在将御马盗来,移害他一家性命,才出俺心头之恨呢!”天霸道:“寨主爷!俺且问你一人,现在那总漕施大人,此人究竟如何么?”窦耳墩道:“那施不全俺家亦久闻他的大名了。”天霸道:“这施大人还算是清官么?”窦耳墩道:“他要算是大大的一位清官。”天霸道:“还是清官好?还是赃官好?”耳墩道:“自然清官好,哪有赃官好的?”天霸道:“你既知道清官好,你怎么不怕清官呢?”窦耳墩道:“俺又不去惹他,为什么要怕他呢?”天霸道:“你虽不去惹他,就是你移害于人的恶计,若被施大人知道了,也不能轻恕于你。就便施大人不知道,难保黄老英雄不去他老人家那里申诉?既到他老人家那里申诉,这要经他老人家讯问,也不怕你不招出实在口供来。那时虽要移害于人,恐怕未必能够。”窦耳墩道:“就便施不全知道,或是黄三太那老儿去告,不必说施不全没处寻俺;即使将俺寻到了,只须俺咬定牙关,硬栽那老儿主使,施不全又能奈我何?”天霸道:“据你所说,施大人死也不怕的。
你可知道黄三太老英雄早已去世么?”窦耳墩道:“那老儿死了?”天霸道:“他老人家去世了。但是他老人家虽然去世,却有个儿子,现在要算得是国家的栋梁,施大人心腹。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畏,四海闻名--一个大大英雄黄天霸么?”
窦耳墩道:“原来那老儿已死,可是便宜了他。若说他的儿子,也不过是个无名小辈,未必有什么能为,你不必说他的儿子如此的厉害。”此时天霸正是怒不可遏,兔不得大声说道:“你说他儿子是无名小辈,你可曾会过这黄天霸么?”窦耳墩道:“俺虽不曾会过,料想也甚平常。”天霸道:“你要会他么?”窦耳墩道:“俺又何必会此小辈?”天霸此时实捺之不住,因大声喝道:“窦耳墩!你这老儿坐稳了。你可认得漕标副将,遇缺升补总兵官,咱老爷黄天霸么?”
窦耳墩一闻此言,大惊失色,因也怒道:“黄天霸!你这小子,休得口出大言,须知俺爷爷不是好惹的。”天霸道:“俺老爷哪管你好惹不好惹,只要你将御马速速献出,俺老爷与你万事罢休;若再有半字含糊,可莫怪咱老爷有些对不起你。”
窦耳墩道:“天霸,你休得猖狂,你可知道俺的双钩厉害么?”
天霸道:“咱也不管你双钩单钩,只要将御马火速送出,咱爷爷或可看你的薄面,不加罪于你;若再自恃武艺,难道你有钩,咱老爷没有刀么?”窦耳墩道:“天霸!俺家也不与你辩此口角。尔若赢得俺的双钩,再将御马复盗出去,俺家便从此撒手,永不再做此等买卖。只恐你徒有虚名,赢不得俺爷爷的双钩,盗不出御马,那就是一个没用的小子了。俺也不与你计较,尔可再叫别人前来会我,尔不必再到俺大寨了!”天霸道:“咱若赢不得双钩,盗不出那御马,咱也不算是个赫赫有名的黄天霸。但是咱今日手无寸铁,不便与你争论,明日吾来擒你便了。”窦耳墩道:“既如此说,君子一言,快马难追。”天霸道:“明日定来会你便了。”黄天霸说罢即辞出,独自下得山来,当即赶回客店。
朱光祖一见便问道:“所访各节,究竟有无消息?”天霸道:“御马也曾见过。原来就是这窦耳墩老头儿所盗;他因为与小侄的父亲有夙仇,要将此马来送到咱家,扳害俺全家性命,现在小侄已经与他说明。他说:只要小侄赢得他的双钩,便将御马送出。小侄也与他说定:明日会他,与他比个高下。
如小侄赢得他的双钩,不怕他不将御马交出,若再有翻悔,咱可不能善自待他了。”朱光祖听说,当时眉头一皱,又将头摇了一摇。天霸道:“叔父如何这等模样?敢是料小侄不能赢他的双钩?还是怕他不还御马么?”朱光祖道:“俺倒不甚怕他不交出御马,只愁老贤侄赢不得他手内双钩。”天霸道:“他的双钩就怎样厉害么?”朱光祖道:“贤侄有所不知,他的这双钩,却非别样兵器,名曰『虎头倒刺软索钩』,百步之外,钩人兵器,百发百中。人若碰到他钩上,这人定然肉绽皮开,筋酥骨断。而且他这一对虎头钩,曾用毒水煮过,所谓见血封喉。
人不被他钩上,却不要紧;若皮肤被他钩被,只须七日,浑身定然发肿而亡。他却有解毒的妙药。所以昔日你家尊大人与他比试擂台的时节,曾经与他讲明,不准带着兵器,只比拳脚。
后来被你家尊大人暗用金镖,将他打败。因此与你家尊大人有如此仇隙。他今既约你前去,与他比试,贤侄又答应下来。如若不去,必然给他耻笑;如若前去,他这双钩,贤侄定然赢不得。非是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其实那人双钩真是厉害。贤侄既与他约定,明日前去,务要格外留心,万万不可勉强,更万万不可凭自己生性!能赢得最好,设若不能,可赶速回来。好在御马既有着落,即使赢不得他的双钩,咱们大家再设计策,总要将御马取回。不然,贤侄有违旨之罪,就是咱也无面目回见大人。贤侄宜见机而作,不可任性而为。”天霸听朱光祖说了这话,知他是一片好意,也就唯唯应命。
黄天霸安歇一夜。次日一早,即便起身,饱餐已毕,便约朱光祖等,一齐前去。走了一会。已到连环套山下。天霸即向朱光祖等道:“诸位可在此稍等一回。”朱光祖慨然答应。但见天霸装束停当,取了单刀,藏了镖囊,飞身上马。各人亦带兵器。黄天霸一骑马,便飞到山前,高声大喝:“上面听着!你可速报知窦耳墩那老儿,就说漕标副将升授总兵黄天霸老爷,特来与他比试。叫他速速下山,比个高下。”那巡山喽兵一闻此言,即刻飞报进去,到了大寨,就将黄天霸说的话,告知窦耳墩。窦耳墩闻言,也就命人备马,他便将钩提上马,直望山下冲来,与天霸比试。毕竟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八九回 使双钩败走黄天霸 设妙计暗算窦耳墩
话说窦耳墩提钩上马,冲下山来,早见黄天霸立马以待。
黄天霸一见窦耳墩出来,大怒喝道:“该死的匹夫!大胆的强盗!不思悔过,反要移害于人。擅盗朝廷的御马。咱老爷今日到此,还不早早下马受缚,难道真要与老爷比试么?”窦耳墩闻言,也大怒道:“好杂种!你休得多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赢得咱老子手上的双钩,咱老子自然将御马交出,让你去朝廷立功;若赢不得咱老子的双钩,不但休想御马,还要使你磕个四方头,方饶你性命。若道半个不字,休怪俺老子无情,将你擒获上山,替那黄三太送死。好小子!你快放马过来便了!”黄天霸闻言,“哇呀呀!”一声大喝,因骂道:“咱老爷若不将你这无耻的老匹夫捉住,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说着将马一拍,飞纵过来,举起一刀,直望窦耳墩劈面砍去。
窦耳墩一见,黄天霸举刀砍来,哈哈大笑道:“来得好!”说着将右手虎头钩一起,就向天霸的刀上来迎。天霸也知他的双钩厉害,哪里能将手中刀给他的虎头钩搭住?随即将刀向怀里一收。窦耳墩一刺落空,不曾将天霸的刀钩住,当下即飞起左手的钩,向天霸刺来。天霸见这来势甚猛,即便将马向旁边一领,那马从窦耳墩身旁擦过。天霸就回身反手一刀,向窦耳墩连肩带臂砍下。窦耳墩说声:“不好!”赶着将左手钩向里一收,又将右手钩向背后来迎天霸。天霸已打定主意:“任你双钩厉害,我总不与你对面交战,专在你背后乱砍。难道你有后眼,可使双钩么?”天霸见窦耳墩已回转身来,左手钩刺到,天霸也不去迎接,又将马一拍,从窦耳墩右侧闪躲过去,趁势又是一刀,直向窦耳墩右肋下刺进。窦耳墩道:“好小子!来得好!”说着就将右手的钩,向天霸的刀上一磕,准备碰上去,就这一绞,哪怕你刀法再厉害,总要被他绞落下去。天霸见了这钩磕将下来,知道他要来续刀,便又将刀向怀中一收来,窦耳墩的钩落空之时,复一刀认定窦耳墩胸前刺到。此时窦耳墩右手的钩不及来迎,只得将左手钩复又来迎。天霸这一次又未刺中,他的钩复又刺来。天霸暗想道:“我与他如此战法,怎能赢得他的双钩?不若冒险与他试一试看,单看他双钩怎样厉害。”主意已定,一面将钩让过,一面喝一声道:“窦耳墩你这老儿,看你老爷的刀罢!”说着就一路花刀砍进去,只见前八刀,后八刀,左八刀,右八刀,上下又是八刀,真个是舞动如飞,大有神出鬼人之妙。窦耳墩也就前后左右,上下遮拦隔架,迎接他的花刀。在天霸满想这一路花刀杀进,总可伤及窦耳墩一处;哪里知道窦耳墩的钩法,实在厉害,不但不能伤他,而且无懈可击。在窦耳墩初以为他藏闪躲避,不敢与他左右争斗,只道他有名无实,今见他舞出花刀,暗暗有些惊讶!虽然自家钩法却是精妙无匹,唯花刀一层,不能过于藐视,若偶然大意,不免即为所败。因此也就格外留神迎敌。两个人全有用意。等到天霸一路花刀使完,你也不曾将我刺伤,我也不曾将你打败。
此时天霸杀得兴起,准备与他死战,偏要胜他的双钩。因大吼一声:“窦耳墩你这老杂种!咱老爷不愿你在马上相斗,你敢下马步战么?”窦耳墩闻言,正中心怀--你道这是何故?
原来马战,虽然得势,却不比步战灵便。步战身纵蹿跳,自由便利。马战任你身躯灵活,总不能如步战便捷。因此窦耳墩正中心怀,当下说道:“好小子!你要步战,咱老子还惧你不成?”
说着就跳下马来。黄天霸见他下马,自己也即跳下,站立身躯,放开架路,随即一刀向窦耳墩刺来。窦耳墩也就接住。两人一来一往,又杀了三十余个回合。忽见天霸一刀砍去,窦耳墩将双钩一接,不知不觉这左手的钩已将天霸的刀搭住,趁势向怀里一拉。天霸说声:“不好!”知道自己的刀已被他钩住,因急向怀中来拖,居心将他的钩拉断下来,便可将刀收回。哪里知道正在用尽平生之力,与窦耳墩夺刀,又见窦耳墩左手钩又到。
天霸心中暗道:“此时若欲胜他,断断不能,不如使他上个小当,后再设法。”因将手一松。窦耳墩出其不意,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天霸见他跌倒,便趁着抢进一步,一面取出镖来,准备去打。哪知窦耳墩虽然跌倒,并未昏迷,还是刻刻留神,防备天霸暗算。此时已看出破绽,赶将身子爬起,一撒手,早将手中的钩抛了过来。天霸不及提防,小腿上早被着了一钩,所幸不曾着肉,系将靴统子钩住。天霸连说:“不好!”急急将小腿望后一缩,那靴统被钩下一段来。黄天霸手无寸铁,不敢恋战,只得撒腿就跑。
朱光祖等远远的见天霸败下,赶着追过去,给他将马圈住。
天霸上马,一齐败回客店而去。窦耳墩大获全胜,心中好不欢喜。也不再追赶,率领众喽啰回山。且说黄天霸等败回客店,众人下马,进入房间。朱光祖首先问道:“老贤侄你中了他一钩,曾伤及哪里?”天霸道:“幸不曾伤及皮肉,但将靴统子钩去半截。”朱光祖道:“还是不幸中之大幸!若伤及皮肉,那可真费事了。”天霸道:“果然这老儿双钩厉害,怎样想个法儿,去破他双钩?”朱光祖道:“他双钩一日不破,这窦耳墩一日难除,御马一日不能取回。可是要破他的双钩,实在不甚容易。别样兵刃他可许你近身,独有双钩只准他钩人,人却近身不得。”天霸道:“便如何是好?”朱光祖道:“也实在没法。”关太道:“何不也学黄老伯父,不与他比试兵刃,明日约他比试拳脚。若胜得他,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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