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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世达赖喇叭仓央嘉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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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
外界对您有不少传言。据我看来,众生对您并无不敬,近知有首新歌在拉萨传唱,其歌词原是您的作品,众生略加改动,一变而为对您的赞颂:
在布达拉宫,
他是日?·仓央嘉措;
在拉萨,在“雪”〔1〕,
他是快乐的小伙。
谚语说:水面虽然平静,也得留神暗礁。又说:老虎的花纹在皮外,人的花纹在心里。听说,有个蒙古的大官就编了下面的几句来辱骂您:
黄边黑心的乌云,
是霜雹的成因;
非僧非俗的沙弥,
是佛教的敌人。
我想,这首歌表面上是指向您的,但恐怕还有更为复杂的背景。或者设想得更可怕些,它透出的该不是‘笛声变成箭声,乳海变成血海’的不吉祥的信息吧?
请您多思,愿您保重!
敬献哈达一条。
您的弟子叩拜
仓央嘉措看完了来信,惨然一笑。沉思良久之后,问来龙吉仲:“写信人是谁?”
“他不愿在这张纸上留下名字。”来龙吉仲回答,“但他嘱咐我说,如果佛爷要问,可以口头禀告,他就是敏珠活佛。”
“我知道他。”第巴怀着敬意插话说,“他是位山南的高僧,也是五世当年的诗文密友。今天,我才知道他依然健在……”他很想知道信的内容,但不便索取。
仓央嘉措把来信揣在怀里,取出纸笔,写了下面的回信:
尊敬的活佛阁下:
到处在散布传播,
腻烦的流言飞语;
我心中爱恋的情人啊,
眼睁睁地望着她消失。
心爱的意抄拉姆,
本是我猎人捕获的:
却被权高势重的官家,
诺桑甲鲁抢去〔1〕!
核桃,可以砸着吃,
桃子,可以嚼着吃;
今年结的酸青苹果,
实在没有法子吃!
这就是目前我所想的事情。别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我衷心感谢你的劝诫。也许一切平安,也许已经晚了。
回敬一条哈达。
仓央嘉措
仓央嘉措把信交给来龙吉仲,从墙上取下弓箭,丢下第巴和送信人,带领着一群随从到公园去了。
第巴桑结满怀的苦恼毫不掩饰地堆积在脸上。来龙吉仲真不想再增添第巴的忧愁,但是此次前来的任务才完成了一半,还有重要的话要对第巴说。
“郎色喇嘛好吗?”桑结想起了?个二十年前常来替敏珠活佛送信的人。
“我不认识郎色。我只是偶然地见到了敏珠活佛。”
“活佛对我个人有什么话要说吗?”
“这正是我要向您转达的,他很关心您的未来,正如关心西藏的安宁。他得到了可靠的消息……”
“什么消息?”桑结急问。
“拉藏汗不止一次地向皇帝奏报,说您和噶尔丹一样是一个野心家,说他父亲达赖汗的死是您下的毒,说六世达赖的达赖行为是您引诱的。说您专横,独揽西藏的政教……”
“啪”的一声,桑结的手拍在桌面上,像护法神似的站了起来,却一句话也没说。
“请第巴冷静。”?龙吉仲显然有充分的精神准备,对于第巴的发怒并不惊慌。他接着说,“敏珠活佛希望您不要贸然采取任何行动,一切听从皇帝的裁决,以免给众生带来不幸。他还说,老虎的凶猛,狐狸的狡黠,孔雀的虚荣,都是当首领的人断不可取的。他说,这可能是他生前最后的几句话了……”来龙吉仲哭泣起来。
“我现在决心学一个历史人物,那就是20岁时当了乃东的万户长,帕莫竹巴王朝的创立者绛曲坚赞!”桑结甲措冷峻的脸上放出了坚毅的光彩,“当时,萨迦王朝的军队俘虏了他,给他戴上一顶牦牛尾巴做的帽子,让他跟在一辆牛车后面走着,对他进行百般侮辱。”桑结冷笑了一声,撇了撇嘴,又摇了摇扁扁的脑袋,继续说:“绛曲坚赞被押解到萨迦附近的镇子上,许多人从门窗里探出头来讥笑他,向他扔土块。他不但不害怕,不躲避,反而仰起头,张开嘴来接土块。他笑着说:‘是的,我正在吃萨迦的土,不久我就要吃掉萨迦了!’后来怎么样呢?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誓愿,建立了统治西藏264年的帕竹王朝。他关押了蒙古王公们支持的大臣,改变了蒙古王公们沿用的规矩,而惠宗皇帝妥欢帖睦尔还是封他为大司徒。”
桑结说到这里,突然提高了嗓门儿,几乎是在呼喊地说:“你可以告诉敏珠活佛,告诉全藏的人,如果必要,我也能吃拉萨的土!让他们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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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猪猪扫描,叶子校对,转载请保留
二一、大昭寺前的恩仇
一年一度传大召的日子又要到了。所有僧人都像迎接最盛大的节日一样兴奋,忙碌。当然,也有少数人想在达赖期间达到其他目的,如访亲友、报私仇、做生意、欺女人之类。
在这个时刻,高踞于布达拉宫里的仓央嘉措,作为六世达赖喇嘛,他倒无动于衷;作为达赖诗人,他则极不平静。因为第巴桑结曾经向他报告说,已经打听到了于琼卓嘎的下落——回到了工布地区,但是不清楚在哪个庄园,正在进一步追查。时间又过去一个多月了,仍没有半点消息。
他只有用诗歌来寄托对于琼卓嘎的思念。他挥笔写道:
会说话的鹦鹉,
从工布来到这方,
我那心上的姑娘,
是否平安健康?
在四方的玉妥〔1〕柳林里,
有一只画眉“吉吉布尺”。
你可愿和我结伴而飞,
一起去工布地区?
东方的工布巴拉〔1〕,
多高也不在话下;
牵挂着情人的心啊,
就像奔腾的骏马。
江水向下流淌,
流到工布地方。
……
刚刚写到这里,第巴走了进来。
第巴告诉他,传召活动明天就要开始了。他的经师以及教过他经典的格西喇嘛如促陈达?、格列绛措、格隆嘉木样查巴、德敦日甸林巴、热强巴查巴群佩……,都希望他能去大昭寺公开讲经。但是考虑到目前的形势有些紧张,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还是不去为好。
从藏南到拉萨以后,仓央嘉措又自觉地或被迫地学过不少各种教派的经典,其中有《甘珠尔》、《菩提道广略教诫》、《菩萨随许法》、《根本咒》、《秘诀》、《续说》、《生满戒》、《供经咒》……从博学多识方面来说,也够得上是一位精通五明的高僧了。但他除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随着三大寺的高僧登座作一点补充性的讲解外,从不热衷于讲经布教。第巴的建议正合他意。他觉得他不能赐福于众生,正像别人也不能赐福于他。
传大召从正月初五开始,到二十六日结束,一共要进行二十一天。每天都有上万人拥挤在大昭寺南侧讲经台前的广场上聆听高僧讲经,真是水泄不通。虽然有铁棒喇嘛指挥着那些被称为“盖拐”的可以随意打人的喇嘛在维持秩序,人们还是不断地向讲经台前拥去。不少人向往能有机会在这里望见达赖。
正月十六,是仓央嘉措满二十周岁的生日。这一天,他一个人坐在宫里,备感无聊,便开了旁门,穿着俗装来到大昭寺前看热闹。
他挤在人群中,有一种小溪里的鱼第一次游进了大海的愉悦。这的确是一个海,万头攒动如滚荡的浪花,人们热烈地交谈和大声地呼唤如波涛在喧嚣,大昭寺则成了一座金色的珊瑚岛。然而上空并不晴朗,灰暗的云低垂着,像一团团撕不开的羊毛,几乎要缠绕住拉萨所有的楼房。一道道经幡在冷风里抖动。那些连着房角和木柱,用来挂经幡的牛毛绳子,似乎随时有绷断的可能。也许是天气的缘故,他发现有些人的脸上也布满阴云。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挤着,没有人注意他,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理会他。而且时常被什么人粗野地推搡着,两只脚也多次被人踩得生疼,但他毫不在意。他想,如果此刻他以达赖喇嘛的身份出现在讲经台上,谁还会踩他、推他、挤他呢?所有的人都会敬畏地吐出舌头,虔诚地伏在地上;眼前这个喧腾的海也会立刻化为平静的湖面,他就是一座神湖上的仙山,人们会甘心情愿地让他踩在他们的头上……想到这里,他苦笑了。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情景。他不想踩在别人的头上,也不愿别人踩在自己的头上。谁的脚也不是神圣的,人们都应当一样平等地在地面上走路。
他来到几个牧民模样的人的身边,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一个说:“我走了几百里路,为的是能见到达赖佛,哪怕远远地望上一眼也好。可是,直到今天也不见佛爷在大昭寺前升座。唉,我们没有福气呀!”
另一个说:“是啊,我们来一趟拉萨好不容易哟!一年才有这么一次机会……”
又一个说:“俗话说:既然来背水,就不能空着桶回去。还是再等几天吧。”
一个手摇着经轮的老阿妈挤到了近前,她显然听到了这几个人刚才的谈话,用夸耀的口气插进来说:“我可是比你们有福气!啊啧,不过差一点让人把我挤死。”她幸福地回忆着,“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有一天,在哲蚌寺的门前,五世达赖坐在一把檀香木做的木椅子上,专门给朝拜他的人摸顶。他坐得太高了,人们又是弯着腰像爬一样地从他的脚下走过,怎么能摸得着呢?就是摸得着吧,那么多的人,非把佛爷的手累肿了不可。啊啧!佛有佛的智慧,他拿着一根长长的细木棒,木棒头上拴着长长的布条,就像汉家传说中那个钓鱼的姜太公一样。我们一个个走过去,让布条拂到头上。我不敢抬眼看,也不敢停留,我的头摆偏了一点,那布条刚好擦到我?右耳朵上,当时我只觉得浑身一麻,心尖上像滴了一滴圣水那样清凉。从那以后,我就老觉着右耳朵上有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说不上像是挂着?像是贴着?像是钉上啦?可它比金子的、珍珠的、宝石的耳环都贵重得多!直到如今,我的右耳朵听什么响动都比别人灵。不信,你们随便哪个人用最小最小的声气说句话试试。”老阿妈急速地摇着经轮,等待着接受挑战的人出现。
人群中发出几声赞叹,一双双羡慕的眼睛无声地闪动着,谁也不敢站出来进行这种试验,因为那将意味着对于达赖活佛的不信任、不尊崇,弄不好还会有被信徒们当场打死的可能。
仓央嘉措的嘴唇微微掀动着,而且发出了声音:“唉,你们哪里知道?我就是你们求见不得的达赖哟!”他自言自语地感叹,幸亏没有人听见,包括右耳朵最灵的老阿妈在内。不然,他就会招来大祸,人们肯定会把他当做疯子、骗子或者亵渎神灵的罪人;如果有谁发出声讨,他就会立时被狂怒的人群踩成肉饼。
他继续向前挤去,听到几个人在争吵。
“那你说,达赖佛为什么还不登台讲经?”一个喇嘛红着脸反问着一位官员。
“很简单,为了安全。”官员说。
“难道还有人敢碰达赖?”一个壮汉子驳斥他。
“‘大鹏不济,麻雀来欺’。”另一个穿着华贵的人先引用了一句谚语,接着,偷觑了一下四周说,“对于达赖佛,我们不会不敬,可他们不敢不尊吗?”
“他们是谁?”喇嘛怒目圆睁了。
“他们就在拉萨。”官员说,“作为一支军队,他们是太少了;作为一伙强盗,他们是太多了。”
“你是说……”喇嘛忽然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听得出官员的话里带有明显的挑衅性。
人群一阵骚动,一队蒙古士兵摆动着蛇一样的队形从躲闪的人群中钻过来。
“这就是‘他们’!”穿着华贵的人乘机点破了主题……
争辩者们一下子变哑了,空气冻结了。仓央嘉措心中?了个寒噤。
“、嘛、呢、叭、咪、!”不知是谁念出了六字真言〔1〕。
“——嘛——呢——叭——咪————!”海潮一般的应和声响起来了。
仓央嘉措的眼前卷起了一阵狂风,一团撕不开的黑云吞没了大昭寺的金顶。他闭起眼睛,世界更黑暗了。
突然,他感到腰间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睁眼一看,盖丹正站在他的身边。他知道在这种场合盖丹是无法称呼他的,看那满头的大汗就能猜想到定有急事找他。他于是默默地走出人群,匆匆赶回布达拉宫。
走在路上,仓央嘉措问跟在身后的盖丹:“什么事?”他并不回头,只是边走边望着洁净的天空和安详的宫殿。
“皇帝派人来啦!”盖丹先看了看四周,低声回答。
在第巴桑结的哀求和监督下,仓央嘉措剃去了长发,沐浴了全身,穿上用烧檀香木的浓烟熏过的袈裟,坐在佛殿的正中,会见皇帝的使者。
原来,康熙皇帝在接到拉藏汗的奏折之后,十分认真地考虑了半日。奏折中对仓央嘉措是否确为五世达赖的转世替身表示怀疑,并列举了他的达赖行径作为假达赖的证据。康熙皇帝自然不会在达赖的真假上去费脑筋,他从中窥知了第巴桑结和拉藏汗的不和,担心的是西藏的政治危机和可能发生的军事冲突。对于达赖的真假,他既不能漠不关心,也不能忙作结论。身为一国之主,对这个边远地区的、都拥有一定实力的?方,采取调和的办法才是上策。于是,派来了恰纳喇嘛作为使臣,做个认真调查的姿态;同时又对恰纳面授机宜,不要说出有利于任何一方的话来。
第巴桑结和拉藏汗一起陪同皇帝的使者来到布达拉宫的佛殿。精明的恰纳喇嘛出示了一下圣旨,代表皇帝检验达赖的仪式就在十分紧张的气氛中开始了。达赖的真假,决定着拉藏汗和第巴桑结的政治命运,这是谁都明白的事。大殿里鸦雀无声,缭绕的香烟也散发着疑团。只有仓央嘉措心地坦然,对他来说是真也无罪,假也无辜;真的也罢,假的也罢,都是由不得他自己的。
恰纳请六世脱去衣服,达赖坐在宝座上,仔细地、反复地察看着他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第巴桑结和拉藏汗的四只眼睛则一直紧盯着恰纳的每一个举动和脸上的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尽力捕捉着每一个有利或不利于自己的征兆。这是一次无声的决战,主宰是皇帝,仓央嘉措只不过是一个不幸被选中的靶子。
恰纳喇嘛不动声色地察看了很久,又不动声色地结束了察看。他静静地站在殿中,依然不动声色。
桑结甲措和拉藏汗谁都不敢发问。恰纳知道他们都在等待结果。
“此喇嘛不知是否是五世达赖的化身……”恰纳说。
拉藏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确有圆满圣体之法相。”恰纳接着说。
桑结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恰纳喇嘛再也没有说第三句话,拜了拜仓央嘉措,告辞回京向皇帝复命去了。
第巴和拉藏汗两人的笑容,使仓央嘉措得到了一些宽慰,他以为两只凶猛的狮子已经回到了各自的雪山。
他又怀着散心的目的向大昭寺前走去。虽然已经剃了光头,因为这些天来满城都是僧人,没有人会注意他,他便索性穿了件普通的袈裟。这一回,他既不是仓央嘉措,也不是宕桑汪波,而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年轻喇嘛了。
在一个无人的小巷的角落里,有一个同样年轻的喇嘛在祈祷,声音虽然低微,词句却能听。仓央嘉措在他的身后停下脚步,他并非有意偷听,而是怕打断那虔诚的祈祷。这个小喇嘛所选择的祈祷地点也使他不无好奇之心。幸好小喇嘛是跪在地上的,蜷曲着身子,低着头,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在额前,而且那样专心致志,丝毫没有觉察到背后有人。那祷词十分奇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样几句话:“万能的佛呀,慈悲的佛呀!让六世达赖出来吧,让我看看是不是他?”
仓央嘉措不再怀疑自己的耳朵了,祈祷者肯定是一个曾经见过他的人。是的,那带着心灵的颤抖的声音里,有一种他所熟悉的东西,但他一时无法辨清这究竟是谁。他毫不犹豫地走到祈祷者的面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祈祷者蓦地站起身来,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啊!五年过去了,衣服变了,身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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