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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灵咒(gl)-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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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屏玉:“……”
天色已经暗去,阮屏玉推开窗子,凝视着窗外那片星辰,脑海中一直想着安雅最后说的那番话,久久未散。
特别是与她的第一次相遇,想着想着阮屏玉的唇边,挂起了一抹就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
她转身来到书桌前,执笔在白纸上写下“安雅”二字。如墨般的眸子对着慢慢延伸的墨迹。
安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阮屏玉承认,她对这个女人很好奇,更多的是想去了解,那双黝黑的眸中,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无奈的是第二日,直到傍晚阮屏玉都没看见安雅,反倒是阮枫翎与袁子书买了好多补品过来给阮允进补,还说要接爹爹回客栈住。
却被阮允拒绝,觉得身体无碍,想尽快回长安。
没想到第五日,阮家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圣上下旨,由于阮允并未及时送去草药,导致临城瘟疫病发,要押回去受审,再另行发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管是阮屏玉还是阮枫翎,就连袁子书都没办法相信。
临城驿站内,阮允在众人面前被官差戴上了手铐。
“爹爹。”阮屏玉红着眼,她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还没等她上前,就被阮允止住。
“玉儿,回去。”
“可是爹爹你一向身体不好,这样被押着回去,身体怎还受得住。”阮屏玉抿着唇,对着官差恳求道:“我爹他身体一向不好,可否让爹爹和我们一同随马车回去?”
“不行!”官差冷漠的打断了阮屏玉,“他是朝廷要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担当不起。”
“既是要犯,才要更加小心。”阮屏玉敛着眉,她一个女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正色道:“若他在路上有了意外,你们可担的起?”
“你!”
“长姐!”阮枫翎看着与昔日不同的长姐也吃了一惊,在得知这件事的她已经吓的不行,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玉儿说的是。”袁子书迈前一步,拿出了尚书之子的身份,“我用我爹的名义作保,与你们一同回去,你们不仅可以对圣上交差,阮伯伯身体也会一切安康,你看如何?”
阮家是死是活对于官差而言并不重要,但是举足轻重的尚书他们还是忌惮的,眸子一转,道:“既然有袁尚书担保,我们也不多为难,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收拾,我在外面等着。”
“等一下。”阮屏玉叫住那官差,“既然这样,可否解开我爹的手铐?”
官差寻思了几秒,手一挥,阮允手铐就被人解开了。
阮屏玉立刻来到阮允身边,才发现爹爹已经两鬓泛白了,嘴角不自觉的抿起,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傻孩子,莫要哭,方才的架势哪里去了。”
阮屏玉顾不得这么多,垂眉道:“在爹爹面前,玉儿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玉儿。”袁子书站在身后,温言道:“我相信阮伯伯是无辜的,我们还是先收拾东西,有什么事回长安再说。”
阮屏玉回看袁子书,头微点:“谢谢你。”
袁子书在临行前,找人快马加鞭,赶在他们之前出发前往长安城,好让父亲尽快想办法。
当阮屏玉拿着包袱关上厢房门时,回看了拐角处的厢房,她不知道安雅去了哪里。
可是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唯有……有缘再见了。
“阮姐姐。”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卓瑶。
“阿瑶。”阮屏玉强打精神,回应道。
“诶呀,我刚都听我爹说了,你怎么还硬撑啊,要是我可急死了。”卓瑶一副比阮屏玉还担心的模样,“等我们卓家备完货,就尽快赶回去,你有事可别硬扛着。”
阮屏玉听着点了点头,算应了,突然回过神,问:“阿瑶,你还要在这里呆上几日吗?”
卓瑶一双清亮的眸子眨了下,以为阮屏玉是因为家里的事才神情恍惚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那你可否帮我个忙。”
卓瑶听见这话“嗯?”了一声,“你说。”
阮屏玉瞥了眼安雅的房门,沉声道:“若你见到安姑娘,帮我转达屏玉家中有事,就不能亲自告别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点事,放心吧!我若看见了,定会转达。”卓瑶说着也一脸无奈,“不过这安姑娘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看不见阮姐姐可别怪我。”
“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怎会怪你。”
卓瑶站在临城驿站门口,目送一群人离开,用手肘碰了碰卓天成,“爹,我好担心阮姐姐,我们明日启程可好?”
卓天成斜眼看着对自己没大没小的女儿,叹了一声:“我看悬咯。”
“什么?”卓瑶回看父亲,“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卓天成憨厚的笑了一声,“这圣上的心思就如海底针,我一个粗人能知道什么。我说的悬了,是你这丫头,一天到晚的没个女孩儿样,我看你是嫁人难了。”
卓瑶英气的眉梢一挑:“胡说什么呢,谁要嫁人了,我现在就担心阮姐姐!”
……
站在临城外的身影,盯着那辆渐远的马车,沉下了眉。
☆、第200章
第200章
听完桑邪的一番话,乐文瑶好像听完一本圣经,或者佛经,完全被洗礼了一般。眼前的女人,可以说有她在,你万事无忧,也可以说她想杀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管是谋略还是对人的掌控,全部超出了她所有的想象,并不仅仅是之前觉得单纯的狡诈,心计这么简单。这样的桑邪,让人畏惧,但乐文瑶却一点都不害怕。
回想以往的种种,她与神婆的表现,原来她们都将自己藏的太深了。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和法医姐姐,察觉到那遥不可及的距离。
老人精,老人精,都说人活了一辈子,最聪明的时候,不是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也不是创业时的敢作敢当和随机应变,而是变成老者时的难得糊涂。
而妖女和神婆,活了那么久,又都是这么有天赋的人,怎么会不理解那些道理呢?
不过了解了这些之后,乐文瑶并不羡慕,更多的是心疼。
“文瑶?”桑邪本以为这丫头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却发现她坐在床上一直出神,放下棋子来到床沿坐下,关心道:“怎么了?”
乐文瑶缓过神,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逐渐泛起红。
这反应可吓到了桑邪,抬手捧起这张脸,忙道:“文瑶,你怎么了?”
眼泪最终还是划过乐文瑶的脸,滴在被单上,她嘴角微颤,“妖女,你这样一直活着,不累吗?”
乐文瑶的反应不仅让桑邪感到意外,更多的是难得。她多怕坦白之后,这丫头会怕她,忌惮她,这样的反应,在桑邪看来,太过惊喜。
桑邪淡淡的笑道:“有你在,我一点都不累。”
“你去我叔叔那儿工作,不仅仅是为我保护乐家对吗?”乐文瑶覆上桑邪这张妖孽又高冷的脸,拇指拂过她眼底的无泪痣,“那个时候,你和神婆是不是就有了……什么计划?”
桑邪拭去乐文瑶眼角的泪,温言道:“还没有,毕竟……雅并不知道你和唐宋会再出现。她只是依照惯例,照顾曾经的故人之后罢了。对于你家拥有那八个字,她是很早就知道了。不说出来,一是因为乐家家规甚严,不会将此事外传。二是她相信你们乐家有能力守护这个秘密。”
“原来是这样,既然知道了,那为什么……”
“因为雅知道,不管那八个字是什么,得到的结论都是杀戮,她不想,也不愿。”
听见这些,乐文瑶立即紧张了起来,毕竟那张羊皮纸是在她手里遗失的。
“可是现在那八个字被姜尤拿走了,怪不得爷爷非要我三十岁才进去,估计也是神婆让的。”乐文瑶皱起眉,看向桑邪,问:“是不是?”
桑邪没有否认的点头:“不过在这件事之前,雅也算出来,这八个字,那人势在必得。”
“为什么这么说?”说完后,乐文瑶恍然大悟,“也是,如果不是她算出来,也不会要求爷爷对我有所隐瞒了,都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文瑶的错?既然拿走了,他自然就会有后面的动作,我们静观其变就好。”桑邪语气温和的安抚道。
既然她们知道这么多,想必就会有应对的方法。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处理完一些后续,我便带你去找她们。”桑邪笑道:“都说完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手艺虽然不如雅,但也能吃。”
“我是很饿……但也不需要你弄呀,不是有王伯吗?”乐文瑶看着桑邪的表情忽然阴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脑子晃过那句话:你要有心理准备,今晚可能会死很多人。
“妖女!?”
“昨天带你回来,还是晚了一步。”
桑邪抱乐文瑶回到雅苑时,就闻到了满院的血腥味,她安顿好乐文瑶,顺着血气发现了王伯。
黑煞就静立在他身边,好像在送他最后一程。
四周一片狼藉,王伯虽然年岁大了,毕竟师承于安雅,与对方也纠缠了一些时间。
目的是保护黑煞不被攻击,从王伯身上的伤痕,桑邪认出,行凶者是阮枫翎。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王伯他……他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乐文瑶此时满脑子都是王伯一脸慈祥的笑容,那么好的一个老人家,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她一把抓住桑邪,“难道这些神婆也算不出吗?”
桑邪抬手拭去乐文瑶眼底的泪,她和王伯才见过几面,就这般。而王伯是安雅从小看到老,伤心的程度不言而喻。
还记得,当年盖聂在她面前死去时,她崩溃的模样。她多恨自己明明知道结果,却没办法与天斗,帮他们躲过这死劫。
“算的出又怎样?”桑邪无力的冷笑一声,“如流沙般,开始倒计时的过活了吗?”
乐文瑶红着眼眸,愣在原地。
“如果改命真可这般简单,雅又怎会不去做?”桑邪长叹一声:“她知道,这改命后的代价,影响的是之后几世的命运。”
乐文瑶:“……”
“在她看来,死……不过是循环。若为了这一世,更改寿数,皆会影响之后的命数,人不止这一世,在她看来,不值。”桑邪知道这样的解释,乐文瑶不一定理解,耐心道:“人的命数由天定,而雅只是提早的看到了结果,却不能改变。换个角度看,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反而就接受了?就像你爷爷的离开,你爸妈的离开。”
乐文瑶:“……”
“对不起,文瑶。我知道这个比喻不恰当。”
“没有,你也是实话实说。我就是心里难受,被你这么一说,神婆肯定更难受。”乐文瑶说着说着,情绪又有些不太好,看向桑邪,“那王伯……”
“我已经将他的尸身放在水晶棺内了,等雅回来,她会安排。”桑邪怜爱般的摸了摸她脑袋,很少经历生死,又活的无忧的乐家继承人,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她的存在就是将乐文瑶受到的伤害,减到最低。
“不仅是王伯,就连王荼我也联系不上,恐怕在这s市内,这几天会消失很多人。”
不知道是桑邪的动作,还是听见这些话,乐文瑶看着桑邪,情绪再也绷不住。
“妖女……”
“我在。”
乐文瑶紧抿着唇,正色道:“我要你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有事。”
眼见桑邪神色微凝,乐文瑶轻声一吻落下,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但对桑邪而言却格外珍贵。
“……文瑶?”
“我不管什么镜花水月,我也不管什么宿命。我不要你再说那些我不喜欢听的话,我不许你有事,我也不要你死,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平安无事。”乐文瑶跪在床上,倾身将桑邪紧紧抱住,“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幼稚,但是我就是不想,就是不愿。你曾经答应过我,会为我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一切,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保护好你自己,你答不答应,做不做得到?”
桑邪就这样被乐文瑶牢牢的抱着,不管是这番话,还是这动作,都让她感到意外。眉目间变的柔软,深吸一口气,抿出一抹异常好看的笑容。
她将拥抱加深。
“好,我答应你。”
……
逍遥谷外,满是厚雪的孤岭上,刺骨的冷风所到之处,寒意无比。
安雅身着一件连身的青色棉质长袍,纯白的斗篷,袍边随风翻飞。纵身一跃,回到了逍遥谷内。
她手里拎着一个竹篮,途经木桥时,沉下眉听着唐宋房间里那沉稳的呼吸声,确定了唐宋还在睡,便转身移步走到梨花树十步外的地方,放下竹篮,把斗篷的头兜撩下,蹲下身挖出一坛酒,面朝雅苑的方向,将纸钱点着,放入埋酒的坑中。
从竹篮中拿出两盘,王伯平日喜欢吃的东西,点了三炷清香,立在一旁,细烟袅袅而上。安雅弹指拔开酒坛,将酒洒在坑外,泥土的颜色随酒渐深。
“这梨花酒,本就是为你所埋,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来世,我也会保你安康,王伯,请饮我此酒!”言落后,安雅回手捧坛仰头饮了一大口,喝的有点急,微咳一声,却又忍住,用手背擦去唇角酒渍。
只觉胸中难耐,一滴泪滑落。
梨花树下,纸灰随风纷飞,伴随着温泉池内的雾气,还有那随风起落的海棠花瓣,有着另外的一番风景。
清香也已过半,祭拜的酒浆早已渗入泥土,慢慢没了痕迹。
自从身负这不死不老的诅咒之后,安雅一直不愿与人来往,他人的一生,对她而言不过回眸。
而这愿与不愿,还是经历了很多人的离去。
从极致的痛,到变的麻木,果然应了桑邪的一句话。
人心最初柔软,善良,最终会变硬,变强。
日光穿透竹林间隙,映着白雪,将逍遥谷染了一层让人眩晕的白光。谷内的雾气随风起,又随风而散,花瓣也随风落入温泉池内,细微的声音都难逃安雅的耳目。
她长叹一声。
“我晓得你此时最担心王荼,我应你,我会尽我可能寻到他。”
……
“……嗯。”竹屋里,唐宋满头大汗,眉间那条红色的线比之前又宽了一分。
“雅,快走。”
“别……别过来。”
“不要……”
唐宋猛地一翻过身,睁开一双失神的眼睛,脸绷得紧紧的,直直地瞪着竹制的天花板。
竹门被安雅推开,坐在床沿,担心道:“我在,我在,又做恶梦了?”
唐宋闭了闭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有些虚弱地笑了一下:“雅……你来了。”
“睡傻了?不是我来,还会有谁来?”
唐宋撑起身子,轻倚在安雅身上,闻到安雅身上有香火的味道,轻声问:“你刚从外面回来?”
“是出去了,见你身子虚,买些东西给你补补。”
唐宋早已从噩梦中缓过来,直起身歪头打量着安雅,一身古人的打扮,突然笑了起来:“你就穿成这样?”
“嗯?”安雅垂眉看着这身衣衫,微微一怔,因为王伯的事,她无心在意这些,现在回想卖家异样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抬眉看她,怪嗔道:“你还笑,都怪谁?”
“怪我,怪我。”唐宋唇边露出好看笑容,“雅,我饿了。”
安雅拿她没辙,温柔一笑:“那你再躺会儿,我弄好了吃的,就给你送来。”
“嗯。”
唐宋目送安雅离开,并没听话的在床上等她,而是从榻上下来,披了件外衣,推开窗户,静静坐于窗台之下,凝望着窗外的风景,左手搭在脉上,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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