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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簪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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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可馨不待她开口已知她意思,轻轻安慰道:“我只是不惯坐车,已经没事了。”好像从刚见面起,她便总让她不放心,让她总想要把那小郎中找来,来确认她可安好。
  花可馨不觉一笑。
  四娘也笑起来,就手抚上她的眼,道:“再歇会儿,我去叫他们先走。”
  
  花可馨躺在车里,四娘到车外与几人说话。
  外面声音不高,花可馨也无心去听,模模糊糊只有几个词听到耳里,像尤彪断然的一句“不行”,像兰仙带笑的“这又何必”,还有一声“尤兄弟”,似乎是那日大嫂的声音,隐约军师也在,说的什么却听不清。
  花可馨到底还是有些晕,不一会儿睡过去,再睁眼四娘已回到身边,手里捧了一本书册,心不在焉的翻。
  花可馨侧过头看她,四娘觉察了便笑望来,道:“你醒了。”
  花可馨点头一笑坐起身:“车里这么暗,看得见么?”
  四娘低头笑了笑:“我也看不懂,就看看画。”
  花可馨掀开车帘,就着外面光看她手里的书,竟是一册药谱,各样草药都配着图。
  天色尚亮,大概还在申时,外面已没有人,地上是清楚的行迹。
  四娘将书放进柜子,道:“他们在前边等我们,我们晚上就能追上。”
  花可馨听了这话转头去看车外。今日天气好,雪地看上去没有前几日冷,荒郊看上去没有前几日可怕。花可馨套上靴子跳下地,随意走了几步,抬头看看天。冷风挟着久违的舒畅,吹在身上,倍觉清爽。
  花可馨忍不住想,这是不是一个天赐的良机,鼓励她,走。
  
……》 
                  第五回 扪心地狱平善恶,度情帮规断是非 
  “可馨傻了吗,也不怕着凉!”
  四娘急急跟下车,拿了长袄递过来:“快穿上。”
  花可馨顺从的接过袄子穿好,然后面对四娘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四娘不解,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问:“怎么啦?”
  花可馨匆匆一笑,开口道:“我在想,这么好的机会,能不能让我走?”
  四娘一愣,随即眉毛蹙成一团,神情很是为难,语气却极坚决:“不成,你这是胡闹!”
  花可馨仍只看她,无表情也不开口。
  四娘一时慌了,近前一步冲她嚷:“明天说不定就下雪,你一个人怎么办?这里不着村不着店,你想饿死吗?!“
  花可馨看她在眼里,突然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总是要回家,不可能留在这。”
  四娘一把拉住她:“你当然要回家,但不是这时候,这种时候一个人在山里,真会要命的!我早就和你想好办法,你就不能信我吗!”
  话到这里,四娘明显动了气,瞪着火冒冒的眼睛,好像随时要跳起来。
  花可馨恍然一笑:“原来你这样凶,真可怕。”
  听这话,四娘更不知她脑子里想得什么,却是冷静了大半,努力平复着情绪,怒气渐散,显出几分委屈来。
  花可馨抽开手转身走开两步,说:“我很怕死,怎么会现在走,方才,一时糊涂罢了,你别介意。我只能靠你帮忙,自然信你。”
  “可馨……”四娘站在原地唤了一声,到底不喜欢这样说话,紧几步跑到她面前,微仰头逮着她目光,“可馨,我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很难受,其实,你不用这么勉强自己,装的什么事也没有。想哭就哭,想骂就骂,不管怎样,我一定帮你。”
  花可馨神色复杂的回望她,问:“为什么?”
  四娘这时挪开目光,勉强笑了笑,大异往常:“我死后一定会下地狱,帮你可能能减点罪过吧。”
  花可馨静静看她一会儿,一叹气笑起来:“心里有地狱,世上便无地狱。不过,你既是这样想,往后我去普渡寺为你烧净业香,助你百年后往生极乐,也算还你人情了。”
  
  四娘没有留下那个为花可馨赶车的小老头,只留下了拉车的那匹棕红马,她自己的黄鬃马也栓在旁边,十分悠闲地甩尾巴。再上路,四娘便让花可馨也上马,自己一手握缰,一手牵起棕红马的套绳,任它拉着马车跟在后边走。
  待到入了夜,胡老大与尤彪带着几个人来接她们,便有人接过棕红马的套绳去。而后直到后半夜,一行人才赶上帮众到得新营地。
  除了有人持着火把巡视,大伙基本都已睡下,四围别是显得安静。
  胡老大让人牵了马去喂,只和尤彪两个站在四娘的车边,看着竟没有走的意思。
  四娘疑惑的瞅瞅他二人,问:“哥,还有什么事啊?”
  胡老大神色有些古怪,尤彪更是显得十分僵硬。
  花可馨站在四娘身边,面上端的平静,心里却是忐忑。她总知道,这事定与自己有关。
  胡老大终于咳嗽一声笑起来,转向尤彪道:“十弟,花,花妹子既然到咱们帮里来,就是一家人,按规矩,都是一家人谁也不能欺负谁是吧?”
  不等尤彪给出反应,胡老大又急急向花可馨道:“花妹子,我听军师说了白天的事,确实是老十不好。老十他,他认生,你别和他较真。”
  花可馨没料到还有这种事,稍觉惊讶。
  四娘却是明白过来,恶狠狠冲尤彪道:“十哥,你欺负可馨了?她是我的人,已经说好的,你这算什么意思?欺负我吗?!”
  尤彪被她这一嚷倒是醒过来,恢复惯常模样,笑道:“十三妹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不冤死我嘛!”
  “那你向可馨赔罪!”
  “四娘!”胡老大沉声一喝,“你别插嘴。”
  四娘气恼的撇撇嘴,花可馨一笑。
  胡老大问:“花妹子怎么个意思?”
  花可馨应道:“原本便没什么事,大哥特意这么说,倒要叫我不安了。”
  胡老大哈哈一笑:“好!花妹子倒是个爽气人!本来我也说没事,不过规矩不可废,来,老十,平常你也不磨蹭,赶紧来赔个不是。”
  尤彪这时仍旧含笑,近前一步低头抱拳,道:“花妹妹,我在这给你赔不是。”
  花可馨仔细觑他神色,却也看不出什么,只微微避了,口里道了声“不敢”。
  胡老大又朗笑一阵:“好,自己人总要和睦。时候不早,四娘花妹子你们歇着吧!”
  
  回到车里,花可馨早已乏了,躺下便要睡。四娘坚持不让,拿来药膏给她上药。
  这药膏确是灵验,鞭痕淡了许多,平常也不会觉着疼了。
  花可馨闭眼趴着,眼皮虽然惫懒,脑子里却不肯歇。她叫了胡老大一声大哥。
  帮里几乎所有人都管胡老大叫大哥,花可馨随着叫这一声,其实是认了,认了在这里混日子的现状,认了从今起,不再摆虚架子,不再装作和这里一切没关系,不再把怨恨放面上。
  她不想死,甚至想最好的保全自己。她不愿全然依靠四娘,也不知道四娘莫名的好心哪里是边限。明明是弱小的角色卑下的位置,若还非得当自己还有原先的权分与尊荣,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真是说的轻了。
  花可馨自认没有君子德操,她也不想要玉碎之后一块牌坊。她信自己不是闺中待嫁的寻常女子,与胸中抱负比,她尚有许多可以退让。
  
  “……是什么事?”
  花可馨正出神,恍而听到这半句话,猜想是问尤彪的事,便简单说了说。
  四娘轻轻应了一声“哦”,好一会儿才道:“军师居然会管这样小事。”语气颇有几分自言自语的味道。
  花可馨思忖少刻,道:“军师也不一定管了什么,也许只是无意中和大哥说起……”话到这里,花可馨自己也不信。胡老大显是偏袒尤彪,军师看起来也不是无事与人闲聊的人。
  “大哥说规矩不可废,这是军师常说的话,大哥自己做事从来不这样讲。”四娘收了药瓶,凑近来低声问,“你说,军师会不会真看上你了?”
  花可馨顿了顿,自见到军师,她便总觉得有什么奇怪处。
  四娘急忙拉住她手臂:“你可千万不能喜欢他!”说着指了指头脑,压低声音,“他这里一定有问题,他看上的人都被他弄死啦!”
  
……》 
                  第六回 评话出似妒非妒,念想起有情无情 
  接连几日天气晴好,逍遥帮一路往东,每天清早启程入夜方歇,欲抢在下一场雪前穿过罗汉岭。
  花可馨头一日与四娘同马,后来众人看她骑技尚可,便专为她寻了匹个头较矮的雪蹄马。花可馨独自骑马自然又心旌动摇一番,但这回连走的话头也没提出来。
  四娘时常在她身边为她介绍地况,譬如这十八座山头的罗汉岭,冬天雪崩夏天山洪,实实是个地府收人的所在。而罗汉岭中藏了一眼神女溪,汇得一方好春池,四五月间,山光明媚,水波清丽,极是美妙。
  众人快要行到最后一个山头时,狂风大作,浓云骤来,霎时白日如暗夜,良久天光重现。如此者三。
  林老虎与尤彪都欲聚拢人马就地扎营,胡老大犹豫不定,正要回马询问军师,一巡卒奔来,呈上一枚青玉麒麟佩,报:“军师说两个时辰后才下雪,咱们抓紧些来得及赶到羊谷。”
  胡老大听这话即令老四李树良带四十骑人马先行赶去羊谷,令尤彪打头领路,自己则领了林老虎与老七潘青往后去督催。
  四娘嘱咐花可馨:“你跟好十哥。”掉头便去追胡老大。
  
  花可馨回头一看,数十骑走完,后边隔一小段路便跟了马车,或一辆独行,或两辆并列,错落排下去,遮了大半视野。马车后面隐约可见人,却是落了很远。四娘几人更是不见踪影。
  “你老实点,别指望能跑。”
  尤彪自那晚赔过不是,便不曾找她麻烦,这时虽然仍旧语气不善,到底没原先那般趾高气扬。
  花可馨本不想理他,兀自骑马,听他掉头招呼马车加紧行路,而后急忙回到自己身边,监视之意明显,行了一会儿终是没忍住,冷着脸道:“你不用这样紧张,我现在不会走。雪要来了,我一个人跑去送死吗?!”
  尤彪冷笑。
  “何况,眼前这种形势,我真要跑,你难道抛下后面这些人独独追我?”花可馨斜扫他一眼,嘴角一勾。
  尤彪面色一沉,道:“你这种爬马背的骑法,追你不过几步路,别想得美!”
  花可馨挑眉,正想问他要不要试试,后面突然有人插话,冷冷淡淡四个字,不高却清楚:“打情骂俏。”
  花可馨回头。军师全黑的马车已追到身后,离得不足丈远。
  军师撩帘说了这一句,看了她一眼,垂眸便要退。
  花可馨蓦地对她笑:“军师真乃神人也,见人所不能见,想人所不能想。”
  军师顿了顿,抬眼对她一笑,隐入帘后。
  花可馨头一次见他笑是对着兰仙,只觉这人很美,这回直视他漆黑的瞳子,才晓得清波一恍,破春雪融。
  这样的人会杀人,花可馨虽然不愿信,却还是信四娘不会说谎。
  尤彪也回过头看军师,却只拧着眉什么也没说,待回过头来也再无话。
  花可馨乐得清静,一心赶路而已。
  
  军师说的很准,逍遥帮在羊谷安顿下车马,围好营地,扎好蓬帐,才开始飘雪。
  羊谷是山间一大片平地,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只有些矮树。老四带着先行的四十人捡了不少枯枝,打到一些野物,加上随车运带的辎重,众人在此停留十几二十日都不会有生计之忧。
  花可馨背上伤已痊愈,四娘一小盒子药基本用完。花可馨微显出不过意,四娘拉开矮柜最下一层给她看,里面竟散乱放着七八个相似的瓷盒。
  四娘笑:“药多得是,况且有小郎中在,用完也不怕。”
  花可馨看见柜子里躺着那天看到的药书,取在手里问:“这也是他的吧?”
  四娘点头:“他见我喜欢就给了我,说他反正不用了。”
  花可馨一笑:“他对你真好。”
  “他是个好人——每个哥哥都对我很好。”四娘神色欢欣,突然道:“可馨,你认得字吧,教我看书吧!”
  花可馨翻了翻手里药书:“看这本?这里面有的字平常用不到。”
  四娘毫不在意:“就看这本,我平常本来也用不到。”
  花可馨看了看她,稍有犹豫:“你,打算做一辈子强盗?”
  四娘讶然回望她,想了一会儿认真道:“不打算,我哥也说等世道好了就回乡种地,不过,”四娘耸肩一笑,“就算那样,我也用不上什么字呀!”
  花可馨觉她这话不无道理,便只应道:“今天晚了,明天无事我来教你。”
  
  外面正在下雪,静静的无声息。
  花可馨闭上眼躺下,心里有一点怨怅。就便是刚劫来那一天,她也不曾觉,她与四娘这样不同。
  四娘是她眼下最重要的救命符,花可馨存着要好的心思,任两人日渐亲近。花可馨明白,自己摆脱不掉利用的嫌疑,然而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就是摆明了利用什么,她若认定只能这样办,她也仍会一如既往。况且对四娘,若想补偿,也便是眼下投她的意,对她好些。烧香祈愿什么的,看不见摸不着,花可馨全不信。
  花可馨一直知道,等她离开,她与四娘再不会有交集,但是花可馨不曾想,四娘生活的世界与她彻底不同。
  其实,她原本应该知道,但她没有想到。
  想到也应该很平常,但她突然觉得,有一点失落,有一点难过。
  花可馨原先熟识的人,都极自然的会读会写,一封信,一本书,一首小令,识字对于她们皆是寻常,书写的用处也极平淡。世道好,她们能过的很好,常有闲情雅致。世道坏,她们也过得不会差,除了远行遇上土匪这种极霉运的,都至少能安然度日。
  花可馨睁开眼轻轻一叹,而后赶紧屏息,怕惊扰四娘。
  四娘在她身边已睡熟。花可馨轻轻坐起,揭开一点车帘,看外面漫天飞雪。大乱之后是大治,局面至此或许太平不远。
  
  花可馨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便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就是醒不来。她梦见一条白蟒,从她脚下抬起头来,顺着她躯体往上缠。她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白蟒睁着杏黄的眼,吐着鲜红的信,一直缠到脖子。
  花可馨一点也不怕,便与白蟒对望。她甚至听懂它嘶嘶的声音,知道它要把自己吞下肚。花可馨自然不信梦里的东西能吞了自己,但却越来越疑惑,倘若这不是一个梦呢?
  白蟒猛的张口。花可馨大骇,醒了。
  天尚未亮,四娘睡的安安稳稳。花可馨吓出满身汗,呆呆躺着看车顶许久。
  
……》 
                  第七回 雪上印迹即时逝,胸中意向未尝舒 
  次日,花可馨依言教四娘认字。
  薄薄一本药书,载了数十样草药,四娘翻到一页,指着一幅小画问:“这是什么?这个最漂亮,先教我这个!”
  花可馨自是无可无不可,见她欢喜便应了,接过一看,原是牡丹。
  牡丹以色丹者为上,惟取红白单瓣者入药,性辛寒,无毒。
  四娘没见过牡丹,花可馨便为她形容,说起早年在湄州,牡丹芍药一处开,还有在青州,每年春都有牡丹花会。
  “青州离这里不远,穿过岭州便到,明年春天若无事,你也可以去看看。”花可馨见四娘颇向往,便这么说了劝勉她,不料她虽是笑应,神色里尽是不信。
  花可馨也不再多说,只欲寻副纸笔,教她写牡丹二字。
  四娘面露难色:“纸笔只有军师有。”言罢便要去翻别一页,无意去借。
  花可馨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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