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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纪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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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云舒墨色的瞳仁翻腾起激荡的浪。
“这是你娘。”云翎忖度着,尽量用平缓的字眼诉说,避免刺激云舒:“她过世后没有葬入家族墓地,而是被水葬在这。”
云舒声音有悲痛,“她……真的过世了?”
云翎默然颔首,“对不起……哥,我知道你一直不接受她的死,苦苦找了她很多年……但她真的过世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云舒伸出手向那女子的身体探去,还未触碰到,手指便被一个微凉而透明的物体隔开,那物体虽半沉浸在水下,可仍有层微光流转,云舒指尖在那物体上轻叩几下,几声清脆的珠玉声响传来。一侧云翎道:“姨母她躺在一个水晶棺中,水晶棺隐于水色之中,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云舒不语,仍是看着那水底的美人,水晶棺里红衣美人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容颜如花如月,眉间一点嫣红美人痣,永久沉睡于花海水深处——可不就是水晶璧画卷上的女子。
云舒立在水潭旁,深邃的眸中却盛着无穷悲恸。他缓缓倾下身,似想抚摸一下那女子的容颜,却被冰凉的水晶隔开。
他伫立良久,慢慢曲着膝盖跪下来,低低唤了一声:“娘——”
——他自幼寄人篱下,半生凉薄无依,命运坎坷犹如浮萍飘摇,零落不知何处。长大成年后,即便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也从见过一面,细雨纷纷的清明时节,旁人扫墓哀泣,总有点回忆来祭奠,而对他来讲,父母的记忆却半分也无,那空零零的大脑深处,唯有永世的遗恨。
云翎跪在一旁,心情沉重看着那一幕,片刻后拉了拉云舒的衣袖,劝慰道:“哥,别太伤心了。”
云舒仍跪在那里,半晌后问:“我娘她为什么葬在这里?”
云翎搓搓发冷的手,道:“我也不清楚……姨母的事是我们云霄的禁忌,根本没人知道……不过我猜,是爹爹将她葬在这里吧,爹爹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云舒抿唇沉默。
云翎道:“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起码你总算见了她一面,起码你还能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日后想她时还可以来看看……”
云舒依旧沉默。
“你别难过,你还有我……”云翎不觉泫然,握住他撑在地上的手,道:“等我治好了血咒,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伤心难过……”她说完,向着水潭磕了几个头,郑重道:“姨母,莲生跟你保证,莲生有生之年都会对哥哥好,会努力让他开心幸福……您在天有灵请放心吧。”
话落她又安慰了云舒一阵子,直到他情绪缓和下来,两人离开了水潭。
两人临走之前,路过外厅水晶壁,那悬挂的画卷里,红衣女子巧笑嫣兮,当真美人如玉剑如虹。云舒定定瞧了一会,最后将目光凝在落款的那行诗上。
——芷茵一别隔黄泉,碧落望断云过尽。
云舒脑里响起巫残欢那一日所言,刹那间有暗潮在他眸里激荡,翻腾着猜忌与压抑。旋即他一眨眼,将那情绪全部收敛起来,对云翎道:“走,我们回家。”
☆、第一百十一话 星辰之心
回到栖梧院之时,就见院里正候着两位不速之客。
左边客人面如冠玉,头戴金冠,着一身绛紫镶金边锦袍,衣襟上皆绣出重重芍药花,衬着衣袍主人那双惊艳的酒眸,稍稍上挑的眼角,绮丽妍秀,风情万种。
右边客人着一身石榴红衣衫,黑如鸦羽的乌发坠至腰际,并未佩戴繁杂的首饰,只在左鬓斜插一根点翠的流苏步摇。深秋的海棠树下,她肌肤胜雪,脸颊旁那步摇悬下的流苏穗子微微摇晃,在日光里撒着一芒儿一芒儿的光,亮得如同她剪水的双瞳般,姿丽无双。
这样一左一右的绝色男女并排在一起,周围一圈下人看呆了去。
踏进院门的云翎老远看见两人,笑道:“小王爷,你怎么来了?”
小王爷闲闲拈了一枝花把玩着,桃花眼里含着笑,道:“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什么明白?”
小王爷盈盈一笑:“过几天不是你生辰么?我提前来,到时好陪你庆祝。”
云翎摸了摸脑袋,“对哦,还有几天便是我的生辰,我竟忘了!”
小王爷往云翎身边一靠,拿着花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她的背,得意道:“看,还是我对你好吧,你的生辰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云翎谢过了小王爷,又看向惊鸿,惊鸿笑道:“听阁里丫头说,小姐这些日子身子快好了,我替你高兴,便过来瞧瞧。”
云翎道了谢,冲李承序道:“小王爷,今儿可给你找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吧!你一向自负貌美,可我们这位惊鸿姑娘也美的很呢!”
小王爷长袖一摆,腰间香囊香气逼人,他鼻孔朝天哼了哼道:“开什么玩笑,比本王更美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武功不行,自恋的功夫倒是天下第一!”云翎挤兑一句,摇着云舒胳膊问:“哥,你看他们俩站在一起,同样的倾国倾城,是不是有棋逢对手的感觉?”
云舒没答话,打量着惊鸿。云翎顿时回神,惊鸿长着一张同萧芷茵一模一样的脸,这叫云舒看了该如何震惊。
惊鸿也察觉出云舒的眼神,笑道:“云公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云舒收回目光,神情化为淡漠:“没有,只是与我一位故人长的有些相似罢了。”
那方小王爷却突然莫名其妙将云舒往惊鸿身边一推,嚷道:“亲亲,你有没有发现,这女人跟云舒站在一起有种奇怪的感觉!”
云翎闻言目光一转,打量云舒跟惊鸿。
那衣着一红一白的两人,虽然容貌并不相似,气质亦截然相反,白衣的清冷似水,红衣的明艳似火,但站一起有一种奇妙的和谐,自然而然而又微妙,仿佛有某种特殊的因素在牵引——更或者,他们天生就该站在一起。
这怪异感让云翎略感蹊跷,云舒却道了一句:“无趣!”退后几步,站回云翎身边。
小王爷又极具跳跃性的转了个话题,指指院子道:“这都什么啊?”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便见院子墙角摆了好些盆蓝色小花,当然,不止墙角,不远的房檐下,窗台下,院门旁,还有院子外,院子外面的鹅卵石小路,院外的花园里……总之云霄阁随处都看得见这种花。那宝蓝的精致花朵,细细碎碎的开在绿叶中,星星点点一大片,梦幻般的色泽,宛如夜空熠熠的星子。
云翎道:“那个是颜惜派人从东辽送来的,也许我之前帮了他,这是谢礼吧。”
“原是他送的,难怪本王一见就讨厌!”李承序伸脚踢了踢脚畔的花,厌弃道:“密密麻麻的,都快将本王的眼睛都看花了!赶快撤了!”
“干嘛要撤,我觉得这花挺好看的,再说快入冬了,我院里的荷花早都谢了,有点生机勃勃的花朵来点缀一下也好。”云翎说着抚了抚其中一株花的花瓣,道:“哦,我想起来了,这花叫星辰。”
“星辰?”惊鸿在一旁赞道:“倒是花如其名。”她话落牵起裙子走入花丛中,弯腰细细打量。
云翎笑眯眯看了一眼云舒,温煦阳光下,那白衣男子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让人心里升起无限欢喜,她搂着他的手臂,笑意里微染上了一层娇憨之色,道:“哥,你什么时候也送些好看的花给我?”
云舒欣然应允,“你想要什么花?”
云翎道:“还没想好,但我是莲生,自然想要跟莲花相关的花,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莫州看过一株并蒂莲?特别好看!就是太稀罕了。”
……
两人旁若无人的叨着琐碎,脸上皆漾着甜蜜,几步之外小王爷的神色却渐渐凝重,他转过身瞧着那些星辰花,唇畔噙着冷峭的笑,自语道:“星辰?吾心唯你,此生不移?姓颜的想借花示爱表情?本王偏不让你如意……”
他扭头扬起一抹真挚的微笑,向云翎道:“亲亲,我想起来了,这星辰之花先前便有人跟我说过,是东辽一种很特别的花,具有特别的寓意;送花的人往往会借此花表达自己要说的话。”
云翎道:“啊,还有寓意?说来听听!”
小王爷道:“这花的意思是,吾已寻到幸福,愿友人祝福。”
云翎道:“他已经找到幸福?”
小王爷笑的花枝乱颤,“忘了告诉你们,颜小侯爷最近同我家小妹打的可火热呢!再加上我家老头子甚是欣赏他,眼下颇有意向将我那小妹许给他,估计等旨意一下来,好事便近了吧……”
“啊?颜惜要娶郡主娘娘?”
小王爷嘘声道:“可不是,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毕竟我老头子的旨意还没下来,这属于机密……”
云翎连连颔首,拍着巴掌笑起来,“颜大少主的老婆们终于凑成了整数,可以拼五桌马吊了!”紧接着感叹一句,“唉,可怜的莺莺姑娘,又多出一个美人来分享自己的夫君……”
话落她眼神若有似无的往云舒瞟去,云舒亦目光柔柔地看向她,听见她说:“我晓得,你不会那样的。”
云舒脸上漾起笑,漆黑的眸子光华熠熠,口吻坚定:“当然,心爱之人,一生只得一个。”
小王爷独伫一畔看着两人,在不为人知的角度,他的眸子有淡淡的落寞,但他眼波忽闪,那哀切之色便被他不着痕迹掩了下去,他佯装气恼道:“喂喂,你们俩的眼睛除开对方之外,能移开来看我几眼吗?我千里迢迢从京城来这,翻山涉水风吹雨淋,我容易吗容易吗容易吗?!”
惊鸿远远站在星辰花海之中,状似赏花,余光却一刻不曾离开院中三人。良久,她垂下头来,将复杂的笑隐入似锦的繁花中。
☆、第一百十二话 生辰之礼
三日之后,云翎的生辰之夜很是热闹。
傍晚时,云翎以寿星的姿态吃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然后接受各位亲朋好友的祝福。祝福不光有话,更有礼——她的房里码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盒,大红大绿的绸缎混在一起,好生喜庆。
云翎正要美滋滋的去拆,小王爷却拉住了她,随后他神秘的一拍手。
耳畔“砰砰砰砰”似春雷般炸响,一粒粒“金弹”自地面喷射而出,划过闪亮耀眼的轨迹,霎那间赤橙黄绿青蓝紫,无数朵巨型烟花,一朵接一朵,在夜空中轰然绽放。
整个云霄阁的上空瞬间被焰火照亮,所有人齐齐仰头看着光华灿烂的天空。
夜幕中姹紫嫣红热烈盛开,时而如火树烂漫,飞瀑横叠,时而如长龙翱翔,火舞于天,时而如星海辉映,银河流淌,时而如彩蝶蹁跹,流光溢彩……花形繁多却无一重复,真真是美轮美奂。
云霄阁的人自然是见过烟花的,但如此华丽繁盛还是头一次,人群在烟花底下发出由衷的惊叹。
此情此景,美的近乎不真切,似是蹉跎尘世里,半醉半醒的浮生一梦。漫天盛景下,男女老少脸上均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今日且将这一番美景烙于脑中,日后闲来无事,自记忆里回味这一幕,方觉得人生旖旎,不负光阴。
美景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渐渐趋于尾声,当所有色彩皆散去,诸人都以为已经谢幕,空中蓦地爆出一场无边无垠的金色大雨,夜空刹那亮如白昼,炽烈的烟火像要燃尽毕生斑斓,挥霍出极致辉煌的视觉盛宴,以一种飞蛾扑火的决绝姿态久久停驻。
烟火阑珊,极尽绚烂。
须臾,金色之雨逐渐枯萎,光点流星般向四方坠落。这破灭前的壮丽,烟火下的人们腾起一股触手可及之感。
不过眨眼,烟花过尽,盛世繁华,完美落幕。
而烟火下的诸人尚在惊艳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云翎云舒并肩而立,半晌,听得云舒呢喃道:“这烟火即便只有一刹光华,宁愿烧为灰烬 ,也绝不腐朽于泥土。”
云翎赞叹道:“纵然只有霎那之美,也要凝为永恒。”
李承序凑过来,笑盈盈向云翎道:“喜欢吗亲亲,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他们说烟花代表幸福,所以我就送你很多很多幸福!”
云翎连连点头,“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李承序嘻嘻一笑,道:“这是江南造的烟花,他们只为皇家造,所以很多花式是独一无二的。你若喜欢,我天天放给你看!”
云翎连连摇手,“不了不了,太劳民伤财!”烟花在这年代是奢侈物,放一次烟花少则耗费百两纹银,多则千两。普通人家几十年都未必挣得来,一般只有巨富之家才有资本摆弄这样的排场。
李承序道:“哪有劳民伤财,本王就花了区区三千两而已啊,三千两能换你开心一笑,很值啊!”
云翎惊道:“什么?三千两!”
李承序道:“对啊,最后那一场金色烟花雨,叫倾城雨,光那个就要一千多两……”
云翎痛心疾首,“一千两就看了一下?好奢侈……”
李承序做娇媚状将胳膊往她肩上一搭,浓郁的香气逼得云翎退了两步:“奢侈什么,本王觉得值得很!起码亲亲你看的时候很开心,还有云舒也很开心,你们的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云翎望着李承序诚挚的表情,心里暖成一团。
“好了。”云舒在一旁道:“看完小王爷的贺礼,接下来便是我的礼物了。”他从外面搬了一个大半人高的木箱进来,从院门到房间,他走的极慢,仿佛生怕颠簸了箱里的宝贝。
云舒将箱子放到云翎面前,道:“你闭上眼,等下再看。”
云翎闭上眼,心下不住猜测会收到怎样的惊喜。
一阵窸窣的拆箱子声传来,她没睁眼,却听紫衣黛衣小六几人哇的齐齐出声,那赞叹声让她的心有如猫挠,忍不住催道:“好了没好了没,我要看!”
云舒的声音响起:“好了,睁眼。”
云翎睁开眼,霍然呆住。
眼前仿佛有淡淡的薄雾笼罩,乳色薄烟之下,她瞧见两朵莲花,并生在一株花柄之上。
并蒂莲!
然而,这株花与寻常的同色并蒂莲甚不一样,左边一朵呈半透明的玉白色,右边的却是水粉色,一白一粉,白如冰玉,粉如绯霞,两相辉映,相得益彰。再过细看去,那花枝纤直挺立,色如翡翠,柄上两朵莲花大小相似,皆比海碗口大上一圈,花瓣重叠展开,花蕊金黄幼嫩,花色泽莹润清透,在烛火下似晕着一层珠玉光辉。整株花被栽置于一个玉白的大瓷瓮中,夜风掠过,花姿摇曳,犹如仙子身着纱衣挽着玉带,踏于玉盘上翩翩起舞。
云翎看呆了去,“并蒂莲!”
紫衣激动道:“想不到这季节还有莲花,还是万里难出的并蒂莲!”
“花的颜色更稀罕,从未有过并蒂的莲花是不同颜色……哪,你们看……”黛衣指指云舒云翎,“这两株分别是白色和粉色,而我们家公子平日只穿白衣,小姐常穿藕荷粉衣,也是一白一粉,这不正代表两人吗?再说两人一个叫莲初,一个叫莲生,乃是双莲,可不正便是这株并蒂莲!”
一群丫鬟小厮的眼光在莲花同主子间徘徊几圈,齐齐点头:“黛衣姐姐说的是!”
云翎直勾勾瞧着那并蒂莲,一时激动说不出话来,须臾才道:“你真栽培出了并蒂莲?真满足了我那一日的愿望?”
云舒眉梢的温柔掐得出水来:“你愿望许下的时间,比我栽下的时间要晚的多。”
云翎道:“你什么时候种的?”
云舒答:“两年前。”
“两年前?”云翎道:“可那时,你和我是分开着的呀。”
两年前,他在鬼域宫,她在云霄阁。
他在岁月里缄默守望,她在年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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