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勾-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也不知道是谁就因为比我多掉了颗牙齿就再也不乐意理人了。”
　　“喂，你们在说什么，我耳朵背听不见。”
　　“都是入黄土的人了，没得再让小辈烦心，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阿花啊，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冷。哎，果然是老了不中用。阿花，你怎么不说话呢，啊，你定是累了。那就睡吧，睡吧，我也困了，不知道我家那口子有没有在等我。若是没见着的话，看我……”
　　晚霞渐渐退去，天空中最后一点亮光被黑暗吞噬，刘家村又归于寂静。
　　第一天，人们带着希望；第二天，还是坚信着；第三天，有人动摇了；第四天，人逐渐麻木。
　　跟随去过离这里最近的阳城的人一路走着，沿途道路越来越宽畅，但是至今未见着一人。饿了就地寻些吃的，笑儿每到一个地方，趁着大家休息的时间总会寻些草药，但是这里毕竟不比山里，大多数时候都无功而返。
　　刘大伯的伤势不容乐观，起初还能自己行走，如今伤口大面积溃烂。刘大伯是个能忍的，即使疼得受不了，也会对过来查看伤口的笑儿点点头。
　　像刘大伯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身上的伤口久不好，又加这几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体力消耗过大，久不见人烟，原本还抱有几分希冀的心情渐渐低落下来。
　　“娘，你说我们这么倒霉，会不会是扫把星害的。”童言无忌，但这童言也往往最伤人。
　　一句话将人们淡忘的东西一下子勾出来。刚开始还是几个小孩子之间三言两语地述说着，渐渐地有些大人也不禁在意起来。
　　“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娘，然后是老人，前几年连自己的爹都克死了，没过多久，就遭了这天谴，看刘大伯的伤势，哎……”
　　人们看向刘大伯的眼神充满同情。
　　“我想起来了，当初她爹死了，连滴眼泪都没有，真是白养了。”众人目光顿时不善。
　　“不止刘大伯啊，如今这架势是要祸及其他人了。”那些受伤的人身子一颤。
　　“若是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就要轮到我们了。”众人更是喉咙一紧，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更显苍白，有些孩子听到这一句立马被吓得哇哇大哭，嘴里还嚷着：“娘，我不要和扫把星待在一起，快让她走。”
　　笑儿清理刘大伯伤口的手一顿，那些不善的目光如万把利箭一样要射穿她。笑儿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坚强些，啊，真是太脆弱了，这些话都听了多少年了，应该早就习惯了。
　　刘大伯嘴巴笨，但是对于笑儿倒是没有成见，伸出手对着那低下的头颅抚了两下当作安慰。
　　刘大娘早就看笑儿不顺眼，她是笑儿的大娘，不能作出直接撵人的决定。见着众人这架势，也没有开口反驳，只希望能借此机会让她这一家能摆脱这“灾祸”。
　　众人越说越起劲，看向笑儿的目光也越来越尖锐，连带着看向刘大伯一家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恶意，恨不得这一家人立马消失才好。
　　兰花握着拳头，那个小哑巴她欺负才好，什么时候轮到这些人随便谩骂了。
　　“都给我闭嘴！也不看看这几天是谁给你们处理伤口给你们找草药，要不是笑儿你们早死了。我倒希望笑儿是“灾星”，最好把你们全都祸害没了，省得在这乱喷粪。哎呀，瞧你们一个个人模人样的，没一个在说人话，出了事就推到别人身上，我都替你们羞羞。若是看谁不顺眼，我劝你们趁早滚远点的好，没得再发生什么破事全都往我们家笑儿头上扣。滚吧，滚吧，现在全都给我滚。”
　　兰花这一通话完，胸中真真快意。一张脸被吼得通红，可见使了多少力。
　　众人被这辣辣的声音说的一愣，待回过神来，全都被气得涨红了脸。众人有心想反驳，可惜这儿唯一能耍嘴皮子的还是那位的娘，真正心塞。
　　兰花娘气得想吐血，也不知这笑儿给兰花灌了什么迷魂汤，从小她说了多少遍远着点都没用，那是她闺女吗，若不是从自个肚里出来的，她真不想认。还有自家那口子恐怕也被迷了去。哎呀，那小东西果然和她娘一样，专门迷惑人。
　　笑儿拉了拉还在喷火中的兰花，向她笑了笑摇摇头。兰花一见伸手直戳她头，嘴里怒道：“你说你，没事就会傻笑，你若是硬气点，如今还有谁敢说你坏话。这些人看你好欺负，就越是欺负你。算了，这些话说了你也不会照做，真是活该你倒霉。”
　　坐在一边的刘大伯看着这俩女孩，傻呵呵地直笑。兰花表示，她真的是最讨厌别人笑了。
　　众人说不过，又拉不下脸，吭哧吭哧全都憋着一口气起身离开，都被人说滚呢，怎么还能好好地坐这。众人纷纷表示，他们绝不是屈服，只不过是懒得和这小女孩计较，心胸不要太宽广哦。
　　兰花娘见状犹豫了片刻，然后不做停留地拉着松子随着众人离去。如今这时刻，当然是人多更有保障。松子一步三回头，他还是很喜欢兰花姐姐和笑儿姐姐的，他真舍不得她们，还有自己的爹。可惜视线一碰到自家姐姐那双眼，就被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向自家娘贴近，那点喜欢立马消散。松子内心呐喊，姐姐，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更怕你啊，求你不要看我。
　　刘大伯脸色暗了下去，他知道兰花娘从来都不是自愿跟着他的，但他没想到，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去，几十年的感情就这样散了。
　　笑儿站在原地有点难过，若不是她，兰花姐和刘大伯也不会被大家抛弃，果然她是不祥的。
　　兰花一手弄着头发，头发有些日子没有打理了，长长的留海盖过眼睛，低低说道：“啊，终于清静了。”
　　声音不大，却足以传到笑儿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啊，突然发现如果兰花是个男孩子，貌似挺不错的。青梅竹马，刀子嘴豆腐心，什么你只能我欺负，什么我的毒舌只为你啊，不要太带感哦！
呵呵，请告诉我不是一个人。

☆、第八章：后怕

　　笑儿三人并没有急着走，白天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天黑后才体会到人多的好处。
　　四周很安静，偶尔伴着虫鸣，夏天的夜，显得格外热。三人有段时间没有好好洗澡，如今身上格外的黏腻。
　　笑儿和兰花紧紧地依偎在刘大伯身边，再怎么说也是两个女孩子，也会感到害怕，可惜唯一的大人——刘大伯，如今也是有伤在身。若真是遇到什么危险，这三人估计是乖乖倒下躺好的节奏。
　　“窸窣”，“沙沙”，笑儿被这声音惊醒，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伴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周围的景色有种怕怕的感觉，刘大伯和兰花姐正在熟睡。笑儿团了团身体，身子向兰花处又挤了挤，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快睡着快睡着。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笑儿的身体也开始打颤，心里呐喊着，快走开，我快要承受不住了。爹爹救我！
　　好似听到了笑儿内心的呼唤，那声音突然消失了。笑儿闭眼又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声音，悄悄地睁开一只眼，啊什么也没有。笑儿轻吁一口气，后怕地拍拍胸脯，真是自己吓自己。那些什么孤魂野鬼啊什么凶猛野兽啊，全都是骗人的。
　　笑儿动动自己的身体，刚刚被吓得都僵硬了，腿也麻了，伸手捶两下。就在笑儿捶腿的时候，视线一抬，前方原本暗暗的地方突然发出绿光，笑儿轻“啊”一声，喊出口的声音生生被吞入了嗓子，她忘了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笑儿吓得动都不敢动。她狠狠地掐了把自己，果然不是在做梦。
　　“别吵。”兰花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顺便伸手拍了下脸颊。
　　笑儿都快哭了，兰花姐别睡啊，快醒醒，别留我一个人。那绿光忽闪忽闪的，而且离笑儿越来越近。笑儿咬着嘴唇，强迫自己要镇定，说不定就是个萤火虫哦。哪有那么大那么圆的萤火虫，笑儿这明显是在骗自己。
　　别再过来了，这边什么都没有，我们都发臭了，一点都不好吃。
　　可惜啊，这次，无论笑儿如何祈祷呼喊，那绿光还是坚定不移地靠近。
　　笑儿屏住呼吸，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不过身边有个人在无意识地翻身，还有一个时不时地打个呼噜，这些都无疑成了对方极好的声音定位器。这注定无论笑儿怎么做，都会无济于事。
　　在那绿光距离笑儿只有一咪咪距离、笑儿一伸腿就能碰到的时候，那绿光停下了。但是笑儿的心仍然在嗓子眼里，那光一差不差地直盯着她　，好似在疑惑在打量在审视。
　　“嗷”，笑儿没有听错，那绿光竟然发声了，不会要吃她吧。笑儿内心表示，凭什么一个光都能出声，我却不能，真是太欺负人了。
　　笑儿赶紧闭上眼睛，她才不要看到吓人的东西。那个东西过来了，不要碰她的腿，喂喂，为什么还要跳上来。哇，开始了，那怪物已经在舔她的手，这是在尝味道吗？呜呜，她一点都不好吃。
　　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对了，一定是这些天没有清洗，这怪物嫌她不美味。笑儿想到这心里有点小开心，这样刘大伯兰花姐他们三人就安全了。可是，为什么这个东西要窝在她腿上，还枕着她的手臂。
　　笑儿就这样想着想着，竟然不自觉地睡着了。
　　“哇，你怎么抱着条狗？”兰花被吓了一跳，一起身就发现笑儿的怀里躺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要太吓人哦。
　　笑儿被这声惊呼给吵醒了，伸手揉了揉迷蒙的双眼，顺着兰花的手指看向自己的怀里。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的怀里多了个东西，不要太惊悚哦。那条狗也被叫醒了，睁开狗眼傻乎乎地看向笑儿，然后伸出狗爪抹了抹自己的狗头。
　　笑儿泪目，原来昨晚害得自己被吓得半死的东西居然是这个家伙，若是只凶猛丑陋高大的狗也罢了，这狗一看就出生没几个月，通体黑色，怪不得晚上她没见着全身，那绿光原来是这家伙的眼睛。
　　笑儿一脸无辜地看向兰花姐，内心哀嚎，兰花姐，你不知道昨晚我快要被吓死了，你为什么不快些醒来。
　　可惜兰花没有接收到笑儿的内心话语，看着笑儿那一张蠢脸，只当她半夜在哪捡来的。
　　“咦，这狗倒是精神，哪来的？”
　　笑儿立马一脸激动地看向刘大伯，大伯，我也不知道。
　　“哦，原来是笑儿你捡来的。”刘大伯故作明白地说道。
　　啊，沟通失败，真心塞。
　　笑儿低落地低下头，那只黑狗好似感受到了笑儿的失落，“嗷呜”一声，低下头轻轻地蹭着笑儿的手背。笑儿默默抬头，看着那只小狗，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又捏了捏它的耳朵。黑狗舒服地眯起眼睛，头随着笑儿的力道歪来歪去。笑儿眼睛一亮，越摸越起劲，这触感真是太棒了，根本停不下来啊。
　　“咕噜”声响，打破了这暂时的宁静。笑儿抱着黑狗，脸上一阵发烧，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到胸前，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饿了而已。
　　兰花眉毛一挑，“正好，将这狗宰了吧。”
　　笑儿一脸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兰花，刘大伯也诧异地看向自家闺女，他闺女什么时候这么凶残了。笑儿反应过来，抱紧怀里的黑狗，一脸哀求，那只黑狗好似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在遭遇危险，耳朵一耷，嘴里低呜着，外加一脸可怜相看向兰花。
　　兰花被这三张脸看的直发毛，真是受不了了。你说这人也就罢了，你一条狗摆什么表情。兰花一把捂住眼，不忍直视。她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努力让自己冷静说道：“现在吃的这么难寻，现成有的吃食为什么要放过？”
　　小黑狗身体一颤，它都做到这份上了，还不放它一码，真是太没同情心了汪。小黑狗决定转移目标，用自己的狗头磨蹭着笑儿的手臂，口里“呜呜”不停，然后戚哀哀地“汪”一声，时不时地眨着自己的狗眼看向笑儿。笑儿的心顿时碎了，嘴巴一瘪，小脸一挤，那双大眼水润润的一瞬不瞬直视着兰花。
　　兰花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没好气地说道：“好了好了，别把你的蠢脸对着我。你要是留下这蠢狗就留下吧，但是这狗要怎么养都得靠你自己，别指望我会帮你养它。”
　　笑儿闻言，眉眼一弯，顿时绽放开笑颜，抱起黑狗晃悠两下。一边的刘大伯也不住地笑起来，就说嘛，他女儿还是挺善良的。
　　兰花无力地叹气，到底还记不记现在的要紧事啊。“别高兴的太早啊，我们的肚子还饿着呢？”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凄凉，这两个人能指望上吗？她不会被饿死吧。
　　小黑狗在笑儿的怀里挣了下，轻轻跳到地上，然后向一个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回过头来，发现没人跟来，只能转回去去拉笑儿的裤脚。笑儿三个人看着小黑狗的动作，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兰花一拍板，三人抬脚跟着小黑狗走。
　　要说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远处就是去过阳城的人所说的要走的大道，因为晚上在路上不安全，所以他们向着旁边的树林走了走。如今小黑狗带他们走的地方则更靠里。走了些许时间，就见小黑狗在一处停下，转了转闻了闻，然后双爪不住地刨着土，原本的小黑狗硬生生成了只小脏狗。
　　三人见状，立马上去帮忙。没过一刻儿，就见着了些块状东西，像红薯又不是，三个人全都不认识。小黑狗在一边围着三人转，一边还抖抖身上的泥土，见着这三人挖出东西不在动时，立刻“汪汪”叫起来。
　　三人赶紧把这些块状物摘下来，还不少，每个人手里都拿了四五根。小黑狗满意地眯了眯眼，用狗爪划拉了下地，然后转身向一处走去。片刻，笑儿就看到一个小水洼，很小，就像是雨水堆积而成的，不出几日就会消失。
　　可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洗净，在吃的那一刻三人还是有点犹豫，这东西能吃吗？小黑狗急得团团转，直追着自己的尾巴咬，快吃啊，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汪。
　　三人一阵好笑，笑儿尝试着咬了一口，在嘴里嚼吧两下，很甜，很好吃。笑儿眼睛顿时一亮，“咔擦”就是一大口，向小黑狗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刘大伯不禁感叹道：“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此物，没想到味道竟然这么好。”
　　连兰花都对小黑狗投去了赞赏的目光，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这黑乎乎的小东西还有点用处嘛。”
　　小黑狗听到赞扬声，立马将自己的头扬起来，模样别提还挺骄傲。小黑狗心里不屑，哼，就这点小事，和主人的要求比起来，真是小菜一碟，这些人真是没见识汪。哎呀，光顾着在这些人面前露一手了，都忘了我自己肚子还饿着嗷呜。
　　小黑狗伸着舌头，滴答答地留着口水，在那转来转去，真是急死狗了，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嗷呜。汪，快看狗一眼啊，给点吃的啊汪。呜，太欺负狗了，忘恩负义汪。嗷呜，要是给吃的话，以后我会给你们找好多好多吃的汪。
　　笑儿看着原本在一边团团转的小黑狗，突然趴下来，一双狗眼没精打采地耷拉着，当发现笑儿看过去时，立马坐起来，伸着舌头哈哈着。笑儿疑惑地看过去，拿过一根洗净的食物，轻轻地推过去。就见小黑狗一个扑，将那食物抱进怀里，还蹭了蹭，狗眼眯眯着。笑儿看这模样，一阵好笑。
　　小黑狗抱着食物，这个人真好，不愧是主人相中的，主人真是好眼光，它最佩服主人了汪汪。为了报答她，以后它一定要给她找好多好多吃的，反正对它而言，这些太简单不过了汪。汪，好感动，它真是条好狗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