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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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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个是何夕的回答,后一个是木欲秋的回答。
  何夕看着眼睛都睁不开的木欲秋,妥协道:“好吧,我们去客栈住下。”
  三人去了城中客栈,之后一夜无事。
  第二天,何夕在客栈中醒来,他昨夜睡得并不好,头有些痛,但他还是起了身。他略作洗漱,然后去敲隔壁江允成的房门。
  习武之人,作息规律。江允成也早早起了床,正在房内看书。他听到敲门声,便打开了房门。看到房外的何夕,他不禁微笑,笑容似光风霁月般动人。
  即使厌恶江允成如何夕,也不得不承认,江允成确实有一副赏心悦目的好皮囊,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很难对他发火。
  何夕硬邦邦的说:“走吧。”他向前迈了几步,去敲木欲秋的房门。
  木欲秋虽然也习武,但不同于一般的习武之人,恨不得睡到自然醒,这会仍在与周公下棋,并且雷打不动。
  何夕敲了半天没动静,于是一脚踹开了房门。他扯开木欲秋的被子,拎着木欲秋的衣领使劲摇晃。
  木欲秋从美梦中醒来,以苦大仇深的眼光看着何夕。
  “上路。”何夕将衣服递给木欲秋。
  木欲秋闭着眼睛穿上了衣服,然后一动不动。
  何夕把一条浸了冷水的葛巾按在了木欲秋的脸上,“清醒了么?”
  木欲秋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嘴里嘟嘟囔囔道:“你真讨厌。”他接过葛巾,擦了擦脸。
  待木欲秋梳洗后,三人下楼用餐。
  大堂里坐着一个怪人,客栈老板和小二躲在柜台后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他穿着雪青色的衣服,头戴黑色的帷帽,周身肃杀之气。即使是吃饭的时候,他头上的那顶帷帽也不曾被摘下来。
  木欲秋躲在了何夕的身后,身体发抖。
  怪人放下了手中的馒头,说:“你竟未死。”他的声音粗哑难听,仿佛砂石灌入人的耳中。
  木欲秋从何夕身后探出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殿主您居然在此。”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抓我的逃奴。”怪人端起了粥,“不过你未死之事,我会禀告宫主,等宫主来裁决。”
  木欲秋听到怪人不是来找自己的,松了一口气,大胆的说:“你放过他吧,他很可怜的。你贵为冬殿之主,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呢?”
  “我可怜他,谁来可怜我。我偏偏看中了他,不是他被我折磨至死,就是我被他杀了。”冬殿殿主说话的时候,平静异常,就是这样的平静,让他看起来尤为疯狂。他说完,撩开帷帽上的黑纱,喝起了粥。
  何夕眼尖,发现黑纱之下冬殿殿主的脸上尽是累累伤痕,显得十分可怖。
  木欲秋在不夜宫之中,最为害怕之人就是冬殿殿主。他不敢再劝,想着等会给尚不知大祸临头的金钰发一封飞鸽传书。
  何夕与江允成都不欲惹事,木欲秋心中有事,于是三人都飞快地吃完了早餐。
  何夕的爱马“清风”从元宝山庄逃了出来,江允成和木欲秋的马却留在了元宝山庄。何夕与江允成只好去马市重新买两匹马,木欲秋则借口有事,与两人暂别。
  木欲秋买了一只鸽子,将冬殿殿主之事写在一张纸上,再将纸卷成桶装,系在鸽子脚上。他放飞了鸽子,暗暗祈祷这只鸽子比冬殿殿主更快到达元宝山庄。
  三人骑马向着雾谷的方向奔去,身后是一路烟尘。
  天色渐晚,人烟也渐渐稀少。
  突然,何夕的爱马“清风”被绊倒在地,何夕轻功卓绝,稳稳落在地上。但是“清风”的马腿骨折,躺在地上哀鸣。
  江允成和木欲秋的马也被绊倒在地。江允成在坠马时调整动作,只受了些擦伤。木欲秋却没有经验,摔断了左手,坐在地上哭哭啼啼。
  十几个黑衣人从两边的树林里出来,对着三人发起了攻击。
  何夕怒火中烧,下手极重,不多时,就有几个黑衣人躺在了地上。很少有人知道,他不仅弓马娴熟,拳脚功夫也十分不赖。
  即使不能动用内力,此时也不得不用。江允成摸出一颗木欲秋先前给他的天香续命丸塞入嘴中,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木欲秋还没抹眼泪,就有一把朴刀砍向了他。他连忙在地上一滚,躲过了那一刀,然后忍着左手的剧痛,用右手拔出了秋心剑,架住了砍向他的第二刀。
  何夕杀了七个黑衣人,江允成杀了五个。木欲秋一个黑衣人也没杀,把剑架在了最后一个活口的脖子上,“说,是谁派你来的!”
  最后一个黑衣人咬破了嘴里藏着的毒药,气绝身亡。
  虽然最后一个黑衣人自尽了,但江允成不问也知道他们的来历。自从北盟覆灭之后,他遇到了太多次这样的刺杀。
  何夕见过江允成被追杀的惨状,也清楚这些黑衣人的来历。
  他们是朝廷的人。
  江允成活着一日,那位龙椅上的少年天子便一日不能安睡。大内虽有高手,却无人能比过全盛时期的江允成。
  木欲秋将秋心剑扔在一旁,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何夕蹲下身子,问:“你还好么?”
  “我……我一点都不好,好痛,我要痛死了!师父,我要师父……”木欲秋像小孩子吵着要父母一样吵着要师父。
  江允成也蹲在下了身子,握住了木欲秋的左手,“别动,我替你固定一下。”他简单为木欲秋固定了手臂。
  何夕听着木欲秋的哭声,头疼得更加厉害了,威胁道:“你还哭,我就把你打包送给不夜宫宫主。”
  木欲秋听到“不夜宫宫主”五个字,一下子止住了哭声。他一边用袖子擦着鼻涕眼泪,一边抽抽噎噎地说:“你……你混蛋!”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赶紧离开。”江允成满脸严肃。
  何夕走到“清风”的面前,抚摸着它的面颊。看着“清风”含泪的眼睛,他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清风”的马腿骨折,算是废了。江允成知道何夕下不了手,便亲自用短刀割开“清风”的喉咙,给了它一个痛快。
  何夕没有阻止江允成,转过头吸吸鼻子。
  木欲秋看着江允成杀马的举动,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这样!”
  江允成笑笑,没有说话,擦去了短刀上的血迹。
  何夕抱起木欲秋,和江允成一起用轻功离开了此地。
  直到三人到达一处农家借宿,何夕都没有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有哭腔。他并不认为软弱是一种羞耻,但他不愿让自己的软弱被江允成看见。
  这处农家住着一家三口,女主人在收下银子后殷勤地准备了饭食,甚至杀了一只留着下蛋的母鸡。但是这顿饭还是粗糙到让木欲秋觉得难以下咽,他看着面不改色的何夕和江允成,简直要怀疑他们吃到嘴里的不是一种东西。
  晚上,受伤最重的木欲秋睡大床,这处农家的孩子睡小床,农家夫妇去厨房打地铺,何夕和江允成则睡在了两张桌子拼成的床上。
  何夕万万不想和江允成同床共枕,奈何条件有限。
  两张桌子拼成的床铺并不大,何夕不得不和江允成紧贴在一起。他感受到江允成熟悉又陌生的体温,心中尴尬难言。
  半夜,江允成轻声道:“你睡了吗?”
  何夕其实没有睡着,但他不想和江允成说话,于是装作熟睡的样子。
  江允成数着何夕呼吸的拍子,明白何夕在装睡。他太熟悉何夕,甚至比熟悉自己更熟悉身旁这个人。这个人的骄傲,这个人的倔强,这个人的坚守,他都一清二楚。
  江允成摸了摸何夕的头发,他许久不曾抚摸何夕的头发。江湖奔波,让何夕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柔泽。江允成有些遗憾,他想,阿夕要是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让他受这么多的苦楚。
  “没事的,不要伤心。”江允成安慰道,“‘清风’今生投入畜生道,血债已销,来世必能投入人道。”他并不信佛,只希望佛法之说能为何夕带来些许慰藉。
  我没有伤心。何夕心道,眼角却流出一道清泪。“清风”陪伴他多年,他亲眼看着“清风”从一匹小马驹成长为一匹骏马。他背井离乡,闯荡江湖,只有“清风”始终相随,不离不弃。如今“清风”已死,是不是也预示着他年命不永呢?
  何夕怀着万千思绪,陷入了沉睡。
  次日,何夕牵着在农家买下的驴,驴上坐着木欲秋,驴旁跟着江允成,三人再次踏上了前往雾谷的道路。

  第十一章 莲花村里遇君游

  三人星夜兼程,终于到了雾隐山下的莲花村。他们准备在村中略作休息,补充清水干粮,再进入山中。
  何夕在村长家睡了一觉,起来后觉得在屋子里有些气闷,便决定出去走走。这一走,却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风尘仆仆的灰衣人牵着一匹瘦马走进了莲花村,灰衣人剑眉星目,背脊挺得笔直,整个人就像一柄冰冷的长剑。当他看到何夕时,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仿佛开在雪地里的寒梅。
  何夕冲上前去,抱住了来人,“君游,你怎么在这里!”
  “自从遣散南盟,我便四处游历,碰巧来到此处,竟遇见了你。”君游回抱住了何夕,“阿夕……”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何夕带着君游去了自己在村长家中的房间。
  两人在桌子旁坐下,话说离别之情。
  君游自离开南盟之后,寻觅桃源盛景,游览名山大川,心境更加开拓,武功也更上一层楼。他思及身为南盟盟主之时的案牍劳形,竟觉今是昨非。
  何夕想起自己沉湎醉乡,放浪形骸,武功不进反退。他涨红了一张脸,羞于对君游开口。
  君游拍拍何夕的肩膀,“我知你心中苦闷,才会效仿江东步兵,不过我见你面色不错,想来已经看开了吧。”
  何夕这才发觉自从遇到江允成之后,他就没有喝过一次酒了。那曾日夜陪伴他的消愁之物,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魅力。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武林盟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时过境迁,君游终于可以心如止水地说出这句话了。
  何夕低声道:“可是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南盟数千盟众也不甘心,甚至是江允成和他的北盟都不甘心。可相对于皇权,我们都不过是蝼蚁而已。”君游说起江允成,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阿夕,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江允成?”
  “……是。”何夕答,他掩饰性的为君游倒了一杯茶,不敢看君游一眼,怕泄露出心中情绪。
  君游沉默半晌,沉声道:“你还是想要和江允成一战么?”
  “我只想要一个结果。”何夕盯着茶杯,目光复杂。
  君游明知何夕不会听,还是劝道:“其实有很多方式,都能求得你想要的结果,不一定偏要是那一种。”
  何夕抬头看着君游,神色坚定,“君游,你还记得当初你遣散南盟盟众,我执意北行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记得。”君游说完,陷入了回忆。
  那几日,君游总觉得心神不宁。他修的是玄门正宗心法,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上一次他有这样的感觉,武林盟分裂成了南北两盟。
  当君游听到北盟被朝廷围剿的消息,他正在喝茶。
  君游爱茶,他可以一日不练剑,却不能一日不饮茶。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许多影响武林的决定,是他在袅袅茶香中思索出来的。
  君游端茶的手很稳,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的动作也很稳,说话的声音也十分镇静,“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没人知道他此刻有多震惊,他从没想过身为朝廷走狗的北盟居然会遭到朝廷的如此对待。他在那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
  君游对身旁的一个人吩咐道:“你让副盟主过来,说我有事与他商议。”
  “是,盟主。”那人领命而去。
  何夕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有什么事,你做决定就好了,你知道我讨厌麻烦。”
  “北盟遭朝廷围剿,江允成生死不明。”君游的声音云淡风轻,仿佛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何夕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君游将一盏茶递给何夕,“你要喝茶吗?”
  何夕结果茶杯,将茶水一口饮下。他喝完茶,才感觉稍稍镇定,问道:“怎么回事?”
  “先皇宾天,太子登基。新皇素来不喜以武犯禁的绿林草莽,更容不下在庙堂与江湖之间翻云覆雨的北盟。”君游端起了茶杯,不过并没有喝,他那张清冷的面孔在水雾中略显柔和。
  何夕知道,君游在想一件重要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君游在想什么,不过君游总是会告诉他的。他找了张椅子坐下,百无聊赖地擦拭自己的长弓。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君游从漫长的思索中回神,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我要解散南盟。”
  何夕“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为什么!”
  “我不能让南盟步上北盟的前车之鉴。”君游的神情坚决。
  何夕激动地说:“可是……南盟是我们的心血啊,它是武林盟的延续,是江湖正道的圭臬啊!南盟中还有那么多弟兄,南盟解散了他们怎么办?”
  君游解散的南盟的原因有很多,但他不忍说出口,他怕伤了他最小的兄弟的心,他愿他的眼睛永远都清澈,永远都保有赤子之心。他坐在南盟盟主那张铺有白虎皮的位子上,良久才开口:“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么……”何夕的眼中水光闪烁,却没有泪掉下来,“我这么多年,为南盟出生入死,为的难道就是这散场的宴席。”
  君游无言以对。
  何夕站在南盟的大厅之中,想了许多事。他想起他们四人撮土为香结为兄弟,想起他扯下蒙在武林盟牌匾上的红布,想起江允成北上时决绝的背影,想起与北盟中人拼杀的场景……最后在他脑内回荡的,是君游刚才说的那句话。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何夕抬起头,掷地有声地说:“我要北上。”
  “你……”君游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一意孤行的何夕。他也无法陪伴何夕,南盟不是说解散就解散,诸多人事都需要他安顿。他只能说:“你保重。”
  何夕转身离去,朗吟道:“明知向死亦向前,敢为苍生问苍天。一生惆怅江湖客,几世逍遥酒中仙。”
  但是,何夕此去,并没有见到江允成。他遭到大内高手的伏杀,身受重伤,卧床数月不起。江允成也不知道,何夕曾在北盟覆灭之时执意北行。世间阴差阳错,多类于此。
  君游从记忆中回神,吟道:“明知向死亦向前,敢为苍生问苍天……”
  “……一生惆怅江湖客,几世逍遥酒中仙。”何夕接道。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不见的隔阂一扫而空。
  “咚咚。”门外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何夕起身开门,见到门外是江允成,他微微皱眉,“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有客,想来看看是不是故人。”江允成笑答,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
  君游站了站来,在何夕的背后用锐利的目光看着江允成,“江允成。”
  “君游。”江允成敛去了笑容。
  两人目光碰撞,似乎有火花闪现。
  何夕“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坐回了位子上,“不要理他。”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虽然不大,却固执地响个不停。
  这回是君游起身开门,他似笑非笑地说:“当年北盟盟主‘十二刀’江允成名震天下,万人景仰,阁下是谁?”
  “落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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