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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说客-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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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投保人威胁要找律师告状,他的索赔申请卷宗立即交给一位上司审阅研究。如果投保者是个逆来顺受的人,那么拒赔的决定再也不变。
第十八段B款要求理赔员按索赔数额开一张支票连同卷宗一起交给保险部,同时指示保险部在接到进一步通知前不得将支票寄出。但这进一步的通知,当然永远也不会有。“那么这张支票怎么处理呢?”我问洛夫金。他不知道。
大利公司诡计的另一半,体现在保险部工作手册中的U节,所以明天我将向另一位副总裁追究这件事。
这其实并无必要。即使我现在就此结束,陪审团也会同意我的任何要求,而他们还没有见着唐尼·雷呢。
4点30分,法官命令暂时休庭,大家休息一阵。我已经让洛夫金在证人席上待了两个半小时,应该尽快结束对他的盘问。我在去洗手间的途中,在走廊上见到德拉蒙德,他正怒气冲冲地指着一个房间,叫洛夫金和昂德霍尔进去。我倒真想听听他们的争吵。
20分钟以后,洛夫金又回到了证人席。有关工作手册的问题,我目前已经问完。陪审团如果有意,他们自己可以阅读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还有几个小问题,”我精神抖擞,微笑着说。“在1991年,大利公司卖出并生效的医疗保险保单有多少份?”
那个混蛋又一次用绝望的目光向律师求助。而这个数据早在3周前就应该交给我了。
“我不清楚。”他说。
“在1991年,提出索赔的投保人是多少?”
“我不清楚。”
“你是负责理赔部的副总裁,你能不清楚?”
“大利公司是一家大公司嘛。”
“在1991年,拒赔的数字是多少?”
“我不知道。”
这时,而且不早不晚恰恰就在这时,基普勒法官开口道:“证人今天可以下去了。我们休庭几分钟,各位陪审员可以回家啦。”
他向陪审员们说了再见,再次表示感谢,并且叮嘱了几句。陪审员们走过我的桌前时,有几位朝我微笑点头。在最后一位陪审员跨出那双扇大门后,基普勒开口道:“列入记录。德拉蒙德先生,你和你的委托人都在蔑视法庭。早在几周前,我已坚持要你们把那些数字交给原告。可你们到现在依然没有执行。这些数字与本案有密切的关系,意义至关重大,你们却拒不提供。你和你的委托人是不是要等到把你们统统关起来才肯交出这些数字呀?”
列奥站了起来。他显得十分疲倦,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法官大人,我一直在想方设法得到这些数字。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可怜的列奥,他还在为U节的事迷惑不解,他此刻所说的话是完全可信的。他的委托人刚刚向世人证明,他们确实会对他隐瞒文件。
“基利先生还在吗?”法官问。
“在证人室。”德拉蒙德答。
“去把他叫来。”不到一会儿,法警便把这位总裁带进法庭。
多特已经受够啦。她要去小便,同时抽根烟。
基普勒指了指证人席,并亲自让基利宣誓,接着就开口发问,他的公司有什么充分理由拒不提供我所要求的信息。
基利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企图把责任推给各地的办事处和分公司。
“蔑视法庭这一概念你懂还是不懂?”基普勒问。
“也许,呃,不太懂。”
“这非常简单。你的公司在蔑视法庭,基利先生。我可以罚你公司的款,也可以把你这位总裁关进监狱。你愿意罚款还是坐牢?”
我敢肯定他的一些伙计曾经在乡下的联邦监狱里混过一段时间,但是基普勒所说的是市区监狱,里面关了不少混迹街头的地痞流氓。基利对此当然是清清楚楚。“我当然不想进监狱,大人。”
“我也知道你不想。因此我命令对大利公司罚款1万美元,必须于明天下午5点前交给原告。给你的总部打个电话,叫他们把支票用特快寄来,怎么样?”
基利只好点头。
“听着,假如明天上午9点以前,不用传真机把那些数字传过来,你将被关进孟菲斯市立监狱,在那里蹲到这项命令被执行时为止。而且,你在监狱期间,你的公司必须每天交5000美元罚款。”
基普勒又转身指着德拉蒙德说:“这些文件的问题,我反复警告过你,德拉蒙德先生。你们的这种行为是令人无法容忍的。”
他愤愤地敲了敲木槌,转身走出法庭。
第44节
我头上带着一顶有老虎标识的蓝灰色便帽,身上穿着一套整整齐齐的新西装,靠在孟菲斯机场第一休息大厅的一侧墙上。要是在平常的日子,这副模样可能会让我感到尴尬,但今天绝非平常。天色已晚,我筋疲力尽,但兴奋异常。作为开庭第一天,比今天更好的结果是决不可能的了。
芝加哥飞来的航班准时到达,对方立即根据我头上的帽子认出了我。一位带着很大的太阳镜的女人走到我身边,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贝勒先生吗?”
“是我。”我和杰基·莱曼西支克握手,并且和她的男伴拉手。这位男伴自我介绍时,只说了声他叫卡尔。他随身带着一只拎包,两人都相当紧张,急于走出航空港。
我开车送他们去旅馆。那是位于市区的一家假日酒店,离法院只有6个街区。她和我坐在前排,卡尔坐在后排。他一声不吭,只是像一条凶悍的警犬一样保护着她。我把开庭第一天激动人心的镜头向他们重放了一遍。不,她要来孟菲斯,对方毫无所知。她的手在颤抖。她很脆弱,看见自己的影子都感到恐惧。除了报仇雪恨,我想不出她来此还有什么动机。
根据她的要求,我是用自己的姓名预订的房问。房间在15楼。我们三人围坐在小桌边,立刻开始了直截了当的问与答。我的问题事先都已打好,先后顺序井然有条。
如果说她很美的话,她的美丽也是含而不露的。头发已经剪短,染得很糟,呈现出一种深红的颜色。她的律师说过,她在接受治疗,我不想打听这方面的事。她两眼通红,而且充满哀怨,虽然化了妆,也未能增加它们的光彩。她31岁,有两个年幼的孩子,离过一次婚。从她的外表和言谈举止,很难想象她在大利公司的工作是跳下这个人的床再爬上那个人的铺。
卡尔对她可谓是关心备至。他拍拍她的手臂,偶尔就她的回答提点建议。她希望明天尽早出庭作证,然后返回机场,立即离开孟菲斯。
直到半夜,我才和他们告别回家。
星期二上午9时,基普勒法官把我们召到法庭,但让法警传话,请陪审员们在陪审员室稍候几分钟。他问德拉蒙德是否已收到理赔的数据。考虑到每天5000美元的罚款,我倒是有点儿巴不得他还没有收到。
“一小时以前刚刚收到,大人,”他说,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交给我有一英寸厚的一摞文件,接着又含笑交给基普勒一沓。
“贝勒先生,你需要点儿时间吧。”法官说。
“请给我30分钟。”我说。
“行。我们9点30分请陪审团就座。”
我和戴克冲进走廊尽头一间小小的律师会议室,迅速翻阅这堆厚厚的文件。不出所料,这些文件好像是一本天书,几乎无法解读。他们将会为此后悔的!
9时30分,陪审团在法警带领下鱼贯走进法庭,基普勒法官热情地向他们问候。他们报告说情况良好,无人生病,昨天未与本案有关人员有任何接触。
“传唤你的证人,贝勒先生。”基普勒说。于是第二天的审讯正式开始。
“我们希望由埃夫雷特·洛夫金继续作证。”我说。
法警到证人室传唤来洛夫金。他走上证人席。在亲自耳闻目睹了昨天他与U小节有关的可笑而又可悲的表演之后,现在谁也不会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词。他显得有点憔悴,我想德拉蒙德准是剋了他大半夜。我把那一沓理赔文件给他辨认。
“这是由计算机汇总的各种理赔资料的打印件。”
“是由大利公司的计算机打印的吗?”
“对。”
“什么时候?”
“昨天傍晚和晚上。”
“是在负责理赔部的副总裁你本人亲自监督下整理和打印的吗?”
“你可以这么说。”
“好。洛夫金先生,现在请你告诉陪审团,1991这一年总计有多少份医疗保单。”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就开始折腾那些打印件。我们耐心地看着他翻过一页又一页。时间在慢慢过去,人们唯一可以听到的,是他焦虑不安地翻动膝盖上那堆文件时发出的哗哗声。
“大量倾销”文件是保险公司和他们的律师爱用的战术。他们喜欢拖到最后一分钟,通常是拖到开庭前一天,才把装得满满的4大箱文件卸在原告律师的门前。只是由于狄龙·基普勒的帮助,我才没有吃这个亏。
他们今天就是想让我尝尝这种滋味。他们以为可以快步跑来,在今天早上交给我70页打印件,尽管其中多数毫无意义,却可以万事大吉。
“这确实难说,”他说,声音低得勉强可以听见。“我要是有更多的时间就好了。”
“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时间啦。”基普勒大声说,他的话筒效果极佳。他的语调和音量都令人吃惊。“快回答问题。”被告律师席上的那几位先生已经开始不安地扭来扭去。
“我要知道3个数字,洛夫金先生,”我说。“保单的数目,购买这些保单的投保人索赔的数目,以及大利公司拒赔的数目。我要的都是1991年的数目,请讲吧。”
他又把文件翻了一阵。“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们大约有9万7左右的保单。”
“你难道不能看看你的数据,告诉我们一个准确的数目吗?”
他显然不能。他装出一副全神贯注阅读资料的样子,只当没有听见我的话。
“而你不是负责理赔部的副总裁吗?”我奚落他道。
“是!”他答复道。
“那么我请问你,洛夫金先生,根据你了解的情况,这些打印材料中究竟有没有我要的数据?”
“有。”
“这么说来,你把它找出来不就成了嘛!”
“你要是闭一会嘴,我就能找出来。”他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一样朝我咆哮,从而给人们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我可是没有接到要我闭嘴的命令哪,洛夫金先生。”
德拉蒙德站了起来,伸出双手为他辩护道:“法官大人,我必须公正地指出,这位证人正在努力找出这些数据。”
“德拉蒙德先生,证人有两个月的时间收集资料。他是负责理赔部的副总裁,他肯定能读懂这些数字。驳回。”
“先把打印材料搁一搁,洛夫金先生,”我说。“在一般年份,保单与索赔之比是多少?告诉我们一个百分比就成。”
“一般地说,索赔的数目占保单的8—10%。”
“那么最终拒赔的百分比是多少呢?”
“大约10%左右,”他说。他虽然突然又有了答案,但他把这些答案告诉我们,却决非心甘情愿。
“一般索赔的金额是多少,赔给也好,拒赔也好。”
他久久地思索着。我想他是准备豁出去了。他只想快点结束,走下证人席,离开孟菲斯。
“每件索赔平均约5000美元。”
“有些索赔的金额只有几百美元,对吗?”
“对。”
“而另外一些则达到几万美元,对吗?”
“对。”
“所以很难说平均是多少,对吗?”
“对。”
“那么,你刚才告诉我的这些平均数和百分比,在整个保险业当中都是基本如此呢,还是大利公司一家独有的?”
“我不能代表整个保险业讲话。”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啰?”
“我没有这样说。”
“那么你是知道啰?那你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肩膀向下塌了一点。此人恨不得马上能离开法庭。“我得说这些数字在全行业中是相当普遍的。”
“谢谢你。”为了取得最佳效果,我在此故意停顿了一会,看了看笔记,接着转身朝戴克挤了挤眼睛,戴克立即悄悄溜出法庭。“最后还有一两个问题,洛夫金先生。你有没有建议杰基·莱曼西支克离开大利公司?”
“我没有。”
“你对她的表现作何评价?”
“一般。”
“你知不知道她为何被降职,不再担任高级理赔员。”
“据我记忆,这和她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有关。”
“她辞职的时候有没有领到解雇费?”
“没有。她自动离职的嘛。”
“没有任何补偿?”
“没有。”
“谢谢你。法官大人,我对这位证人没有其他问题了。”
德拉蒙德此刻有两种选择。他可以现在对洛夫金进行直接诘问,而不提出诱导性的问题;他也可以等到以后再向他发问。现在既然已毫无办法拉洛夫金一把,我想德拉蒙德肯定会让他尽快离去。
“大人,我们准备把洛夫金先生留到以后再问。”德拉蒙德说。一点也不奇怪。陪审团再也不会见到他啦。
“很好,传唤下一个证人,贝勒先生。”
我使出全身力气喊道:“原告传唤杰基·莱曼西支克出庭作证。”
我立刻转身观看昂德霍尔和阿尔迪两人的反应。他们本来正在交头接耳,一听到她的名字,马上像冻僵了一样。他们眼球突出,张着嘴巴,大惊失色。
可怜的洛夫金听到这个消息时,离门口还有一半路。他顿时原地立定,猛地转身用恐惧的目光望着被告律师们,接着便加快步伐逃出法庭。
德拉蒙德从簇拥在身边正乱成一片的伙计们中间站了起来。“法官大人,可以跟你谈谈吗?”
基普勒偏离麦克风,招招手把我们叫到身边。我的对手显得十分愤怒。我知道他是吃了一惊,可他无权光火。他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法官大人,这完全是突然袭击。”他气呼呼地压低嗓门说。不让陪审团听到他的话,或者看到他惊诧的神情,是非常重要的。
“为什么?”我得意洋洋地问。“在预审命令上,我们已经把她列入潜在证人的名单了。”
“我们有权在事先得到通知。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没有听说她失踪嘛。”
“这个问题问得在理,贝勒先生。”基普勒说,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对我皱着眉。我天真烂漫地望着他们俩,仿佛是说:“嗨,我是个新手嘛。咱们下不为例就是了嘛。”
“预审命令上有她名字的嘛,”我坚持道。坦白地说,我们三个心里都知道,她肯定要作证。我昨天或许应该告诉庭上她已来到孟菲斯,可是,嘿,这是我第一次出庭辩护嘛。
她跟着戴克走进法庭。昂德霍尔和阿尔迪故意不瞧她一眼,可特伦特与布伦待的那5位仁兄的目光却一直紧紧跟着她。她打扮得整整齐齐。一件宽松的蓝色连衫裙,长可及膝,服服帖帖地罩着她那苗条的身体。她的脸也和昨夜大不相同,好看得多。她宣了誓,在证人椅子上坐下,用充满仇恨的目光望着大利公司的几条汉子,准备作证。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和昂德霍尔或者阿尔迪睡过觉。昨天晚上她曾提到洛夫金和别的一个人,可是我明白我听到的并非全部历史。
我们对一些基本的问题一带而过,然后立即转入有高度杀伤力的关键问题。
“你在大利公司工作了多久?”
“6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在公司任职?”
“10月3日。”
“为什么不继续任职?”
“我被解雇了。”
“是谁把你解雇的?”
“这是一个阴谋。埃夫雷特·洛夫金、柯密特·阿尔迪、杰克·昂德霍尔和别的几个人。”她朝那几个罪人点着头,所有人的脖子都拧向大利公司的那几位绅士。
我走近证人,把她辞职信的复印件递给她。“你认识这封信吗?”我问。
“这是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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