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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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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焕、古楷见欣然和小小又闹腾上了，纵容地一笑后，低声说起了话。看戏不怕台高的古二少有外人在时向来无比正经、绝壁优雅，从不落井下石、煽风点火，正要风度翩翩地给顾孟晓解围，恰瞥见她略带愤恨的神色，不禁微愣，进而心里一沉，嘴角不禁带了冷笑，真正有了看好戏的心情。
古涵山见小小撅着嘴跟欣然置上了气，不禁大笑，摸着她脑袋道：“走，吃饭去，咱不给欣然留饭了。”欣然跳脚：“爸，您就偏心吧，等没人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她。”小小闻言，立即低着脑袋向古涵山身侧缩了过去，古涵山大笑，半搂着小小故作叹气道：“收拾吧，别让我看见就行，我会为难的。”
全家大笑，胡伯笑拍了一下小小后背，故作威胁道：“快去哄哄欣然，老爷子可比欣然睡得早，她要是晚上抢你夜宵，看谁来救你。”小小闻言，立马拱到了欣然怀里，一脸哈巴狗的表情，就差上去舔两口了。欣然见状挺直了后背，仰起头，故意高声矜持道：“晚了，下次别指望我救你！”嘴上说着，两手却牵起了小小的小狗爪。以至于顾孟晓想要伸过去挽上欣然胳膊的手顿在了半路。
古家众人看得分明，古涵山存心历练大女儿，也不言语，只惩罚般轻揪着小小的耳朵，气笑道：“你个小叛徒！”小小嘻嘻而笑，向欣然靠的更近了。欣然得意至极，一手紧攥着小小的爪子，另一手自然的牵起了顾孟晓的胳膊，回头笑道：“小小只粘我，爸爸和哥哥都难得见她给笑脸，表妹别介意，她在家最小，大家都惯着她。”
顾孟晓一肚子情绪也不敢发泄出来，见大表姐笑容真诚，客气周到的牵着她手，也慢慢挺直了腰，笑回道：“大表姐把我当外人了，小小这么漂亮，喜欢还来不及呢。”
贺焕和古楷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了一丝探究和趣味，古隶见小小确实无碍，也不理会女孩间的言辞往来，跟在古涵山后面进了餐厅。
顾孟晓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餐厅，仿佛来到了18世纪的欧洲古堡，宽大的矩形餐桌，舒适的高背椅，仿佛婴儿皮肤暗细腻白净的餐具，在落地窗的光线折射下闪着白晕的亮光。顾孟晓抬头看着气度蔚然的古涵山，跟爷爷叫板五六年，最终让爷爷彻底服软的大表哥古楷，大伯、二伯嘴里敬畏甚深的贺表哥，还有让最上面的严、沈家两位夫人都称赞不已的二表哥和大表姐。顾孟晓情绪胀满中，最后扫到似乎坐不惯凳子，在椅面上左右扭动，晃得眼前餐盘“噼啪”作响，一点高门气质都没有的这个二小姐，不禁心里酸痛不已，真是赖人好命，不知哪个有手段的小妇生出这么一个没教养，没素质，却能让古家上下捧在手心的私生女。果然一张好脸胜过万语千言。
顾孟晓正打量小小间，就听见古柳清凌凌的声音道：“孟晓，你坐二哥旁边，粗茶淡饭，别嫌弃。”
顾孟晓一边坐在了古隶右手边，一边笑回道：“大表姐不嫌弃我冒昧来蹭饭就好。”
欣然笑着吩咐着给顾孟晓摆饭，低头看见小小撅着嘴低着脑袋，眼睛却瞄着古楷眼前的三鲜海圆，戳了她脑袋一下，笑斥道：“馋猫！”说罢，给带着人摆菜的胡婶使了个眼色，胡婶一笑，跟古大少低语了一声，见古楷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便把古大少眼前的大菜挪到小小跟前儿。小小瞄着古楷半晌，见他没有发脾气，才轻舒一口气，笑嘻嘻地抬头给欣然眨了个感激的飞眼。桌上古家众人看得分明，皆是心里好笑，面上无痕。
顾孟晓吃惊不已，古家不是家规严整，长幼有序吗？这丫头不仅坐在了贺表哥和大表姐中间，还明目张胆的挪菜、点菜，是古家规矩全无，还是这丫头法力无边？顾孟晓不禁蜷起了手掌，这样的丫头都能在古家登堂入室，那自己……即使不姓古，但自己跟古家的关系，古家欠着顾家的情分，还有大表姐这些年没有亲姐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都能让大表姐如此宠爱，那自己？顾孟晓觉得一股热流在全身激荡……
小小屁股上的伤跟以前比，连开胃菜都算不上，可坐在凳子上还是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小小不禁埋怨起自己着身子来，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越来越娇气了。胡思乱想间，感到斜前方总有一道目光射过来。
小小坐在古涵山左手一侧，被夹在贺焕和古柳中间，对面依次坐着古大少、古二少和新来的表小姐。小小知道欣然为何掐她，无论自己对古家人怎么称呼，如果当着外人面破跌儿露怯的话，肯定会给欣然丢脸，可是小小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家人，或者说这古宅里面的其他人，只好装糊涂着自顾自吃上了。
小小吃饭向来没有什么餐桌礼仪，以前跟阿晗一起吃，后来跟胡伯胡婶一起吃，在英国时恨不得站桌子上跟蒋豪雄女士武力抢菜，所以向来不知礼仪为何物。回来后，在古家饭桌上，小小很想控制一下自己的吞菜幅度和夹菜频率，后来发现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幸运地是一次次捧碗大吞和夹菜撒了满桌汤汁之后，古老爷、贺老大甚至古大少都像没看见一样，胡婶反而一碗碗给她添着饭。
尤其是古二少和欣然回来以后，似乎故意逗她，她夹什么菜，古二少就跟她抢什么，小小好歹练过筷功多年，当年在孤儿院下筷慢些连汤底儿都舔不到，所以手法生疏的古二少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几次交手后，小小便每每高举着一筷子白肉斜看着咬牙切齿的古二少，得意洋洋的塞进了嘴里，一咬之下，溢出了满口油。而旁边的贺焕从来都是视而不见，欣然也只会边嫌弃她，边拿着湿巾给她擦嘴。两顿饭下来，小小便彻底记住了上桌前胡伯的千叮万嘱“想吃什么使劲儿吃，夹得慢就都被二少爷抢走了，谁也帮不了你。”
所以此时的小小在惊吓、挨打、睡觉、再挨打之后，已经饥肠辘辘，闻见饭味儿恨不得扑上去跟它们融为一体了。什么表小姐、表大姐，先让她吃饱饭再考虑吧。
从动筷起，小小低着的头就没抬起过，以至于让对面的古二少欣赏了她半顿饭的脑瓜顶，愣是没见着正脸。小小的下筷速度极快，不仅能时刻保持自己的碗里菜满饭满，略撇见旁边贺老大落碗停箸，便会把一筷子连汤带水的热菜头都不抬地半道拐弯送到贺焕的碗里，准确无误，哦，如果忽略这拐道后的汤汁满桌。小小这十足十的偏心和关爱搞得贺焕半顿饭下来没敢落碗，生生捧着烫手的碗底儿吃了个半饱。
欣然嫉妒的直磨牙，要不是有外人在，小小那屁股不挨她八顿掐，跑不了她。
小小两碗饭下去肚子里垫了底儿，终于慢慢降下了速度，贺焕也长舒口气，终于可以放下饭碗了。低头瞥见大手上烫出的红印，贺焕暗道这算是打她巴掌的变相报复吗？
小小刚嚼上胡婶给她盛上的第三碗饭，便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斜前方的目光一直没有断过。自己勺碰碗时，斜对面的人会看过来一眼，自己筷子碰盘时，那边会看过来一眼，以至于自己把鱼骨头直接吐在了桌上，还有根刺没吐好险些吐到了贺老大的汤碗里，那边也盯盯的看着。小小渐渐有了些不自在，她知道自己吃相不好，可有些事儿没人说，没人指出来，她自己也就忽略了。可是如今有人如看动物般看着她，而且那人还姓顾，还是欣然请回家的客人，小小渐渐地有些不知道筷子怎么用了。
古涵山一直注意着小小，见她狼吞虎咽之际还不忘惦记给外甥夹菜，嫉妒又好笑后，是满满的高兴，女儿能吃就好，能吃长个子，管她什么吃相，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别的。可见她两碗饭下去后慢慢地有放下筷子的趋势，古涵山也慢了下来。
小小不懂欣然那些勺不碰碗筷不落声的技巧，只要自己一动，必是“叮当”作响，每当满桌只有自己这边出动静时，斜对面必回投来一道目光。小小不傻，善意的关注和好奇加鄙视的打量，即使不抬头也分别得清楚。小小瞥见欣然姿态优雅的吃饭动作，想要跟着学一些，可每次起筷都如东施效颦般，滑稽可笑，于是不自觉地垂下了脑袋。
正自无措间，就听正对面的古二少一声喷笑：“小小，节食啦？怎么了这是，得，我不跟你抢了，胡婶，再给她做几个狮子头，瞧这小模样，来，二哥给你夹菜菜，盛饭饭。张嘴嘴，二哥喂喂……”
小小还未回神，就见古二少直起身子，学着她讨好贺焕的模样，端起一盘子蒜蓉蒸虾往小小碗里倒去，嘴上殷勤道：“二小姐，您吃，您使劲儿吃，吃完长得大大的。”把小小鼓励贺焕“丰胸”的口气学了个十足十。
除顾孟晓外，满桌喷笑。
小小忐忑、惶恐的小脸上慢慢绽放出纯然的喜悦，端起碗，抬起头，满眼感激欣喜的看着古隶，把做戏做上瘾的古二少看得男子汉气概爆棚，正要给她换大碗装饭之际，就见小小油着小手，熟练至极拨了虾皮，把一个粉嫩嫩的虾仁递到了贺焕嘴边，一脸巴结地笑道：“贺老大吃，使劲儿吃，长得比二少爷大。”
贺焕一口饭卡在了嗓子眼，猛咳数声后望着小小期待的大眼睛和那油乎乎小手上带着不明汤水的虾肉，面色不变的就手拿了起来，放进了嘴里。
满桌皆惊！
“啪！”给人做嫁衣，反而被抛弃的古二少猛一拍桌子，瞪着只顾望着贺焕傻笑的小小磨牙道：“小小……小小……明天谁带你去买衣服？”
小小猛然回神，也不接话利索地又拨了一个大虾，放在饭勺里，站起身，两手捧着递到了古二少跟前，狗腿道：“二少爷多吃！二少爷最大！二少爷比表少爷大！什么都大！”
欣然大笑，身后轻掐了小小屁股一下。
古隶脸皮够厚，忽略掉小小话里无意的调侃，如地主老爷般接过了饭勺刚要往嘴里送，就听到旁边古大少突然轻咳了一声。古隶一愣，见自己大哥转头淡淡看过来，目光在饭勺里的虾仁上一撇，古隶忙抱美女般将饭勺护在了怀里，咋呼道：“不给！不给！”
古楷脸色一红，微微皱起了眉头，只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弟弟，古隶实在受不了自家大哥的目光，哭丧着脸，不情不愿的把饭勺“咣当”一声泄气般扔在了古楷的碗里。古楷脸色微缓，疑似脸红的夹起了带着小小满手不明油状物的虾仁，挑衅般看了贺焕一眼，送进了嘴里。
古柳再也忍不住，转身怒瞪着小小。已经看傻了的小小，半天才反应过来，见大小姐揉着手腕恨不得立马扑上来，忙两手并用把剩下的五六个虾统统扒光，正要一股脑的倒进欣然碗里，突然想起什么，留了一个最大的，犹豫了半天，起身递到了古涵山眼前。
古涵山眼眶一红，瞬间压下心跳，故作淡定的擦了擦手，在一桌儿女各自淘气的笑容中，接了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了下去。欣然见自己碗里的一大摞虾仁，又看了眼二哥那星星眼的可怜目光，叹了口气，打赏乞丐般甩手赏了他一个。古二少这才消停，边缴边嘟囔道：“破丫头，明天给你买一车灯笼裤，后面漏俩洞的，没洞我给你买剪刀，不信你明晚用不上。”
被古家全家的餐桌互动惊在当场的顾孟晓先是被古二少不经意间扫过来的带着冷意的笑容定在了座位上，随即被小小分发虾仁独独忘了她的举动羞恼地坐立不稳。进了古宅大门半天的顾孟晓暗自咬牙道，不信考着古家欠顾家的情分，靠着自己的相貌和成绩，斗不过一个野丫头。
贪念
欣然瞄见顾孟晓脸色不好，古家教育孩子，不到致命关头，即使心里再不喜欢话不说死，事不做绝。何况到底是自己表妹，虽然有些小算计，但尚无大过，所以欣然拍完小小脑袋瓜，回头笑给着顾孟晓盛了碗汤，热情道：“孟晓别笑话，小小孩子性儿，被我们宠坏了，你刚来还不熟，以后一起玩时间长就好了。”
顾孟晓见大表姐如此，忙调整了情绪，双手接过汤碗道：“在B都的时候，大伯、二伯一家很少来，一般都是我跟爷爷两个人吃饭，很少这么热闹。大姑父、表哥、表姐不嫌弃我打扰了就好，哪里会笑话。”
古隶低头回味着虾仁味儿，闻声淡笑不语。女孩间的争宠手段、心机伎俩没有比他百花丛中滋养大的古二少经历更多的了，就是论起看小小，他都要比自己大哥、表哥看透的早。真心还是假意，说话没用，事儿上见。
古二少一边跟小小抢着刚做好的狮子头，一边暗自思量。爸爸和大哥、表哥这几年风头太盛，明里暗里不少人盯着，要是跟顾家彻底掰扯清楚，难免让人嚼舌发妻不在冷落落魄岳家。所以父兄一直跟顾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就是欣然也只是以为外公是因为母亲早逝才跟老头儿闹僵。这个小表妹七情走脸，做事不看前后，那点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要不是照顾着外公年事已高，父兄不屑于跟他多做计较，而且过不及子女，有些事情那边瞒着欣然，古家当然对顾家第三代也是能帮就帮，所以顾孟晓只要不出大格，自己兄妹几个都不是小气人，就当替外公带几天孩子了。刚才跟表哥、大哥闲话时，大哥也提了，小小早晚要去B都见人，顾家即使知道，有自己兄妹几个护着，顾家外公和几个舅舅都是老人儿，会知道怎么对小小才是对他顾家最好。顾孟晓一个小丫头，不管后面是谁，在古家地界儿，还掀不起大风浪。
想到此，转头笑道：“明儿我们带小小去买衣服，表妹一起？”说到这，故意压低声音，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鬼祟口气道：“有家定制店是我大哥红颜开的，我们过去保准清场打折。”古楷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脸色微红的看了一眼父亲和贺焕，瞄到小小和欣然低头笑嘻嘻的嘀咕着什么，脸色愈发涨红。
顾孟晓却受宠若惊，刚刚被二表哥的眼神吓出来的冷汗一时间都被上涌的激动之情给蒸发掉了，故作犹豫了一下，满脸不好意思道：“合适吗？会不会给表哥表姐添麻烦。”古隶眼神一黯，口气淡下，无所谓一笑：“看表妹肯不肯赏光了。”
古楷和贺焕对视一眼，心里一松。他俩都是交际场老手，即使醉眼朦胧，酒桌上众人的眼色往来也会看的一清二楚。刚才顾孟晓对小小的恶意打量，老二的眼神警告和如今的笑语邀请，二人看得分明。
顾孟晓的小算盘太明显了，一个小孩子不懂藏拙，也不懂掩饰算计，尤其打起了小小和欣然的主意，若是他们两个出手难免伤筋动骨，古隶如此一打一哄，让她心里能有个忌惮，过几天再笑脸送人，既不伤情分，也不伤情面，是最好之策。
弟弟终于长大，终于不再乖张鲁莽，古楷脸上难免露出一丝只有贺焕才能看懂的骄傲和自得。贺焕暗笑，摇头不语。
刚吃完饭，小小就要撒欢般往房间里跑，一天没给阿晗打电话了，惦记的要命。欣然见她吃了四碗饭，再不动弹就得养猪了，说什么都要拽她去散步。姐俩僵持半天，最后以小小拿着电话去散步作为最终的武力协商结果。
站在欣然旁边的顾孟晓见小小转身进了一楼东侧的房间，吃惊道：“小小不住二楼吗？”
欣然脸带无奈道：“爸爸要给小小房间照我那屋规制，可大哥却要给小小装修个儿童房，小小回来后，左右都不是，结果弄得不伦不类，这不重新装修呢吗？就在大哥和大表哥房间的中间。哥哥们管着她，胡伯胡婶却惯着她，所以她就赖在胡伯胡婶隔壁，半夜点夜宵也不会被大哥板脸训了。”欣然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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