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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天堂-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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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果不食言,我勉强干了五杯,他便批了五十万指标。阿良虽略嫌不足,还是痛快地办了手续。
话闲之时,不妨再说利润分红的那二十万,对于因购房而债台高筑的人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但我和妻子眼瞅着桌上的钱却没人肯先去动,因为这钱似乎怎么拿都烫手。
当天,我做了一些支离破碎的梦,醒来后倍觉清晰便试着把他连贯起来,大意是:上班时间,我却在公园里悠闲地散步,而且养了一群自己最不喜欢的猫,蹦蹦跳跳煞是可爱。那一段,我经常做类似的梦,百思不得其解,便瞒着妻子去找大师圆梦。
大师惊讶状,念念有词地说,梦分两部分,前半部分悠闲,梦与现实相反,悠闲,忙也,忙主工作,是好事;后半部分养猫,猫是奸臣,养猫必有小人,要防小人惹麻烦。
如此之说,我自不尽信,因为除了这笔所谓的“利润分红”,我别无牵挂。我的思想转得飞快,霎那间就有了主意:扣除了已由妻子拿去归还紧饥荒的一万块之外,其余的全部以教授支援乡村建设的名义交给了一位村支书,让其按比例返给购肥的农民。
真应该感谢上天赐了我一位好妻子,她总在关键的问题上坚定地支持我而不让我丧失了自己。这或许也算命吧?不过,我的主意却不尽是因为大师的话,总不能否认了人的那份儿情吧。
大师居然也能说中现实:我在局里的处境总算有了改善,我知道,这主要是因为我长期无所事事减轻了他们心头上的压力所致,当然那个关于调地委部门做副职的县长要到我们县做书记的传言更加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甚至连局长大人都开始跟我主动地搭讪。
凡高人都是压不住的,反过来说,凡能被压住的都不是高人。因为兴奋,我居然能有了哲学的思维!——我所说的“压不住”,当然是指同一顺序上的,还不包括另谋高就大放异彩的那种。
如此想着,自己仿佛要高尚起来:他果真能来,倒不仅是我的更是全县百姓的福分吧。
经不住妻子再三劝说,我利用年底办事的机会,捎了两箱当地的特产水果到他家看望了他。他家并不象我想象的那样大,进门后迎面而来的竟是一个几乎占去了半个墙壁的“忍”字!
他显然很在意我的变化,忙解释说这字是自己写的,要我这个文化人给以点评。
见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官气,便如实说道,笔锋雄劲有力,只是多了些苍凉之气。
他必有同感,沉吟了半晌,没有表态,只顾招呼夫人上菜。
席间,问及他调动的事儿,他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墙上那个硕大的字。
我的目光随着他的指向盯了那个字许久,仿佛要悟出点儿什么,那颗重又燃起正跃跃欲试的心慢慢地又沉了下去。
他似乎察觉了什么,一时间目光如炬,但旋即又隐去了,悟道似地自言自语,给自己找点儿乐趣吧,反正我是找到了,实在不行做一点儿生意也好,有什么困难我尽可以帮你。
在我回到县城的第二天,思乡镇的几位支书来看望我,问及生态肥料的事,脸上似都罩了层霜吱吱唔唔地不肯说,再三追问,这位吞吞吐吐地刚要说话便被同伴给岔开了话题。
我颇感蹊跷,发了火,他们才总算吐露了真相:那实在不是什么生态肥料,就是我们后山遍地都是的红土搀杂了少量的尿素颗粒,要不是觉悟得早,果园差点儿遭了灾。
我实在不敢也不愿相信眼前这明明白白的事实,便打通了某名牌大学的电话,电话中说,我校确有这么一位年轻人,但不象您所说的是位教授,而是校办工厂的业务员,也确有生态肥料一说,不过尚处在研发阶段,根本没有搞过什么推广。
我登时火冒三丈,扯破嗓子似地冲阿良大喊大叫,可他在电话里依旧是那令我特反感的酸溜溜的娘娘腔,语气异常平静,待我发泄完了,才不温不火地说,我也是刚听说呀,怎么办,要不然起诉他?
起诉他?我自言自语着,思路不自觉地随之转了起来,话筒从手中滑落也不自知。
几位支书反过来安慰我,算了吧,权当买个教训。
这教训也太贵了吧?一定要起诉。我的态度坚决又固执,阿良说宁肯代交五万元的诉讼费也不想再听我无休无止地喊叫和唠叨,生态肥料就这样以走上法庭而告一段落,至今仍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这边事还没利落,那边信用社主任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言辞甚是焦虑迫切,称阿良的贷款已经逾期半年多了,最近县社要组织一次全面检查,无论如何要通知他速来还款,事急甚切。
而他却仍大咧咧地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让我一百二十万个放心。
权且再信他一次吧,可事过不久,我就听说信用社主任因违规放贷问题被调离了工作岗位。以后,每当提及此事,我就如鲠在喉。
说到这里,乡丁林一凡现出了极为郁闷的表情,任兄弟们如何起哄再也不肯讲下去。他说,自己实在不是一块经商的料,还是另谋出路吧。

(五)
更新时间2009914 18:16:44  字数:10411

 1
政治家说,人一生总会经历许许多多的坎儿,每一道坎儿都足以改变人生的走向,而且坎儿具有强烈的偶然性,偶然得往往让人措手不及,似乎又必定如此地存在着。这些因不宜把握而带有点儿神秘色彩的坎儿,便是所谓的命运吧。
其实,这便是造物主的神通——凡事若都象线一样简单明了,或许人的自信会多了些,但必单调乏味,正因为神秘才有不可抑制的探讨的诱惑。
当然,凡事都有规律可循,但就象人不可能穷尽天下所有道理一样,完全没有必要象我那样去研究太过深奥的周易八卦,借力又何妨?人生少不了借力,就象再高明的医生也不能为自己做手续一样,必定要有许多必须依靠别人去完成的事儿,这不叫依赖,而叫协作,协作的社会的人都必须学会借力。所以,我从不反对求神问卜之类的事儿,既然命运如此扑朔迷离,了解一下又何妨?
我曾订制过一份关于命运预测的短信,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儿便是独自读短信,短信自尽是些跟求神问卜一样的劝人的话,对我处境的改善不可能有太大的作用,但至少让茫然无措的我有了着落,而没有彻底地颓废。这便是心理安慰的作用。
若是真要有所借鉴的话,还得多去研究坎儿:坎儿的先后顺序具有不可逆转性,前坎儿决定后坎儿,没有了前坎儿,就不可能有必定如此的后坎儿。
我的第一道坎儿,便是能否继续上学。别不信,对于象我们家这种穷得经常揭不开锅的家庭来说,上学也是不易的。我的那些哥姐们,就是因为家庭,都勉强应付到小学毕业便纷纷加入到拼争工分的行列。
据我母亲后来说,我自小便有不凡的表现——那么小就是一帮小哥们的头儿,不少比我大许多的孩子都甘愿围着我转。
这并没有影响父母让我辍学的密谋,幸亏一位路过我们村的大师,看到对密谋毫无察觉正尽情嬉闹的我,非要给我摸骨算命不可。无论穷富悲喜,凡事只要达到顶点,人不可避免地就要因此走向极端,一切都变得无所谓,反正已如此,母亲便抱着姑妄信之的态度答应了他。
据说,他在我身上拿捏了好长时间,惹得我忍不住直想笑,而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庄重,呆愣愣地想了许久才郑重地说,这孩子骨骼清奇,有官命,当能大富大贵,三十五岁是个坎儿,当有一劫。
现在看来,这一劫怕就是我区划调整中的那次调动吧,调动的那天正是我三十五岁生日,且不说这一劫,只说正是因为这次意外的算命,我才能成为我们家唯一的一个能够坚持读到初中并吃上皇粮的孩子。
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无疑为此做出了巨大牺牲,无论如何,我都要报答他们。但他们除了自我满足的毫无疑义地大张颜面之外,即使到我做到了党委书记这个他们觉得已经不小的官儿,他们也没有从我身上得到半点儿实惠,虽然他们并没有怨言,他们总是向着我,唯恐给我添了麻烦,而影响了我的进步,在他们看来,这种颜面已经足够。
这都怪我那个可恶的老婆,连我置换下来的旧家具都要拿去卖掉,绝不肯送哪怕一件给他们,而且总能找出一些为我好的理由:不要让他们拿去招摇!
实事求是地说,这些旧家具对他们也太过高级了。我居然肯信,因为可耻的进取心!
我外甥考上大学那会儿,看中了我的一个长期闲置不用的密码箱,便托我姐向我讨。
在这里,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我这位唯一的姐姐:她比我大十二岁,由于家里穷,好东西便要分着吃,我姐总是把自己原就极小的那一份儿省给我吃。所以,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姐是最不爱吃好东西的傻姑娘。
那时候的我们那个地方,穷人家的小伙儿即使再优秀讨老婆也难,为给我眼瞅着就过了讨媳妇年龄的大哥讨一房老婆,姐便断了跟自己实心实意好但家境同样不宽裕的二黑哥的关系,换亲到邻村一个陌生的家庭,也就是我哥的丈人家。
我姐夫与二黑哥没法比,是个地道的二百五,他压根儿就不懂得怜惜各方面都优秀的姐,或许正因为自觉差距过大,便醋坛子似地怀疑姐的忠贞,经常对姐拳打脚踢。所以,姐回娘家时总是鼻肿脸青,尽管姐从不多开口,但我哥不难弄清缘由,便故意找我大嫂的麻烦并对其施以拳脚。从此,我姐绝少回家。
我考上师范那年,姐已怀了我外甥,她背着姐夫悄悄塞给我五十元钱,这是我当时见过的最大面额的钱,也是我上师范时带去的唯一现金。每当回想起她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手绢卷一层一层地扒开拿出那仅有的一张钱的小心翼翼的动作,我心里就会针刺似地疼痛。
最让我无法释怀的,还是姐为解决我嘴馋松蚕蛹的怪癖,腆着大肚子到山上给我采剪的事儿。松蚕蛹是种长在松树上的浑身是毛的蛹,一旦沾到皮肤上,人就会疼痒难当。当我姐把一袋松蚕蛹徒步送到师范时,我最先注意到的自然是姐那已红肿得如同烂茄子的双手,泪水不自觉地喷涌而出。
但我姐从不主动向我要求什么,当她吞吞吐吐地表达了我外甥的意图后,我爽快答应了,等我再去寻找那只密码箱时,密码箱早已不知去向。我疯了似地质问阿凤,她佯作不知,我知道她骨子里根本瞧不起我这些兄弟姊妹。
我那时刚调民政局工作,正是她对我的管束变本加厉的时候,我只好向朋友借钱给我外甥买了一只新的,因我谎称是阿风的主意,我姐过意不去偏去向她致谢。她竟当着我姐的面跟我吵起来,我强忍着怒火待我姐离开,我第一次动手教训了她。
这事儿很快便闹到我岳父那里,岳父告诉我,要从政,必得先制怒,凡事得辩是非,不可太张扬。看得出来,他情绪有些激动。我唯唯诺诺应答者,心里却在想,这官儿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之后,我开始琢磨这个“官”字。从字形上看,它是一座各个层级泾渭分明而又紧密相连的金子宝塔,一个人稳稳当当地立于塔尖挥舞魔杖统驭着各个层级;每一个层级向上攀登的路狭窄又多歧途,或曲折而终或直通罗马;每一个层级的内部又被细分为若干层级,各个层级之间既有大致相通的规则又有严格的等级分别,起点层级的高低则直接影响着攀登的路径和终点;乡镇虽处于宝塔的最低层级,但也绝非有些所谓的官场小说所描写的那样卑微琐屑,踏入这个层级的人即使破了坎儿,每前进一步甚至要付出相对加倍的代价,有不少同样具有较高学历的人在这个层级里努力攀登了一辈子,却发现自己仍在原地踏步走,似乎永远都是改革的首要对象,而在稍高一点儿的层级同样的人只需一出手便会与之有了恍若隔世的差距。
因为我成功地把握了每一次机遇,所以我登上了这个层级的巅峰。细品一下其中的滋味,有时候感觉还真需要认真地学习“小弟弟”,经常地说一些隐晦难懂的话,做着惟妙惟肖的模仿,顺从而从不执拗,总是心嘴分离不知所云,如果没有那种能大能小能屈能伸的精神,着实不易应付。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做官似乎是自己最好的选择,虽多少带有误打误撞的成分,但毕竟已接近了我的人生目标,而且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对这个方面的许多问题往往能心领神会,分明存在着天赋,或许果如大师所言,我天生有官命。
一个层级的顶端是向下一个层级攀登的起点和资本,因此我从得知自己被调至D乡做书记的那一刻起便确立了继续攀登的目标,虽屡遭挫折,信念却从未因此而动摇过分毫,所作所为始终都在为目标做着努力。
经过了三十五岁那道坎儿,也就是我调E镇的第三年,我如愿以偿地被确定为副县级后备干部,县委书记跟我时而慷慨时而严肃时而诙谐的谈话让我整整细细地回味了二天二宿,越回味越莫名其妙地激动、紧张、兴奋、不安,飘飘然如置身空中,直至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一觉醒来,正值早晨,一缕清凉的甜丝丝的感觉直透心肺间让人不觉油然而生豪情。
那段时间,我明显放纵了自己,频频出席同事和部下为我举办的庆功宴会,与他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常常沉醉不知归路。
岳父对我的做法深不以为然,却从不向我多解释什么,甚至连片言碎语也没有,他总平静得象一团死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活”的气息,两眼总呆愣愣地瞅着冷不丁就会掉下一点儿土渣的屋顶,要不是他眼睛的余光偶尔泛起一丝光亮,我真会以为他已患了绝症,生命将从此消沉下去。说不清的哪天起,我开始厌倦他,不再敬畏他,也绝少向人提及他,连他约定的每两月一次的固定见面日我也缺席了好多次。
醉意朦胧中,我突然记起了他,没有任何约定却非要前去拜访他不可,嗓门自然也大了不少。
他募地自躺椅上直起了身子,似曾相识地打量了我许久,而后又缓缓地躺了下去,仿佛从天边飘过来的声音,你来了吗?
我忙自镇静了一下,炫耀的念头一扫而光,嘴里已不由自主地温顺了许多,对不起,好久没来看您了。
他沉思了良久才慢吞吞地说,不需要了,鸟儿的翅膀硬了,要起飞了,但愿不要竹篮打水。说到了后来,声音里明显多了颤抖。
待我从他那小屋出来,虽已秋寒料峭,我发觉自己的手心却已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他在诅咒我,肯定是在诅咒我。我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恐惧地胡乱猜测着,事实却不幸被他言中了,我知道自己又遇上了坎儿。
这个坎儿便是县委领导经常强调的社会稳定问题,问题的发生完全因为我低估了农民的能量所致——他们先是三三两两地到镇里上访,所反映的问题没有引起我的足够重视;继而他们跑县去地到省进京,参加的人员越来越多,造访机关的层级也越来越高;最后竟出现了村村联合跨镇联合的趋势。
为了探测县委领导的态度,我虚拟了一家外商去向书记汇报,书记不耐烦地打断了我,近乎严厉地指示:招商引资的事让镇长去办,你当前最紧要的就是抓好社会稳定。
书记的态度直接关乎我的仕途,自然不敢怠慢。我第一次系统研究了上访群众所反映的问题,实在难怪信访处理人员太过无能,有不少问题确非常棘手,譬如农民负担问题,由于县乡村层层加码,早已远远超出了中央百分之五的规定,超额部分的资金则全部被用到了弥补各级财政赤字上,特别镇一级,前些年盲目上马的项目几乎已全军覆没,恰如老百姓所传唱的“个人学了乖,经理赚了钱,政府得了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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